大約走了有快三天,阿秀他們才到了那個傳說中的狀元鎮。
不過讓阿秀比較意外的是,這個狀元鎮,沒有她想象的有生氣。
整個鎮子透著一股子壓抑,讓人總覺得不自在。
這走在街上的人身上都有一股子說不出來的迂腐味道,阿秀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群。
「這真的是狀元鎮?」阿秀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
他們剛剛到這兒,她和路嬤嬤先出來隨便看看,了解一下鎮上的民風,剩余的人則在家中整理行李。
只要有錢,租房子還是很容易很方便的。
只不過這里的租房的錢,比京城都便宜不到哪里去,讓阿秀一陣心疼。
這價格這麼高,听說是因為有不少的學子慕名而來,專門在這里買屋子,或者租,就為了備考。
阿秀這一路走過來,的確見到了不少外地口音的人。
「我也只是听說,倒還真的沒有來過。」路嬤嬤對他們的狀態也有些詫異,這樣的生活態度,真的能出狀元?
「你們是新來的?」有人看到阿秀和路嬤嬤兩張生面孔,就湊了上來。
「你是?」阿秀看來人,長得路人甲,但是眼珠子亂轉,一看就是一個心思活絡的人。
「我是這邊書鋪子的掌櫃的,你們這第一次來想必有很多東西需要添置,不知是你父親還是兄長要參加科舉,或是一起?」來人問道。
阿秀因為年齡的增長,五官也慢慢長開了,再加上她身上自有一種歲月沉澱過後的氣質。
這走在路上,也很少有人會覺得她是一個小丫鬟。
「沒人要參加科舉。」阿秀搖搖頭,說道。
那掌櫃的微微一愣,覺得有些難以置信,這來狀元鎮的,竟然不是來備考的。
她們圖什麼。
這里吃穿住行都比別的地方的價格高上不少。若不是為求得一個好彩頭,誰會專門跑到這里來。
「那你們這是?」那掌櫃的忍不住問道。
這每年來這里的外鄉人還真不少,但是來來去去的,常駐的都是那些不中舉就不回家的人。
純粹路過的。還真沒有幾個。
他開始就是瞧阿秀她們面生,所以才故意湊上來,指望今兒能做成一樁大的。
一般這應屆考生的家人在這方面花錢,可比本人要爽快的多。
沒想到,他今天竟然瞧走了眼。
「不過是中途路過罷了。」阿秀說道,她自然不可能將自己的目的隨便和一個陌生人講。
「原來如此,那是我剛剛唐突了,失禮失禮。」掌櫃的沖著阿秀微微作揖道。
「掌櫃的,你多禮了,我多嘴問一句。這狀元鎮如此多的人,大半可都是外來的?」阿秀問道。
「都是要上京準備趕考的學子。」掌櫃的倒也沒有因為生意做不成,馬上就變了態度。
「想必都是慕名而來的吧,听說這狀元鎮,可是出過三十多位的狀元呢!」路嬤嬤在一旁說道。
「是啊。」這掌櫃的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眼中卻閃過一絲不以為然。
「掌櫃的可是狀元鎮的人?」路嬤嬤沒有錯過他這絲變化,趁機問道。
「算是吧。」掌櫃的撇撇嘴,態度讓人有些捉模不透。
「那不知這狀元鎮上可有薛家藥鋪。」阿秀沒有深入思考,畢竟這是別人家的事情,和她也沒有什麼直接關系。
而且她自己本身也不大感興趣。
「薛家藥鋪?」掌櫃的仔細想了一番,才搖搖頭︰「這里只有一家藥鋪,叫狀元藥鋪。你們可是求醫?」
「只是隨口一問,麻煩掌櫃的了。」阿秀擺擺手,她一直以為,這薛家的藥鋪那是遍天下的。
這狀元鎮雖然地方不大,但是意義比較特殊,她就下意識地以為。這薛家不會漏下這個地兒。
「不客氣,我這兒正好有這個狀元鎮的鎮志,你要不要買一本看看,就一錢銀子。」那掌櫃的趁機推銷到。
直覺告訴他,這姑娘對這里還是蠻感興趣的。
作為一個商人。他自然是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機會。
「那就來一份吧。」路嬤嬤之前掏出了銀錢。
拿著鎮志回到家中,就看到家里幾個人正行為詭異地再收拾東西。
阿秀看了一會兒,終于忍不住出聲到︰「你們這是在干嗎!」在自己屋子里,有必要跟小偷一般躡手躡腳的嗎?
听到阿秀突然發出來的聲音,他們一下子就被嚇了一大跳。
看到是阿秀,酒老爹將手中的東西往旁邊一放。
壓著聲音,一臉的神秘,很是緊張地說道︰「你聲音小點。」
阿秀頓時就不懂了,這大白天的,說話還得放輕聲音?
「阿爹,你們在玩兒什麼嗎?」這是阿秀唯一能夠想到的理由,說不定是他們心血來潮,在玩什麼游戲。
這自家阿爹是個童性未泯的,王川兒和顧十九本身年紀就小,最是容易玩在一塊兒。
「什麼都沒有玩兒,剛剛我們被隔壁幾家人都敲門了,叫我們聲音小點,他們在準備恩科呢。」酒老爹說話的時候聲音還是壓的低低的,就怕隔壁的人又找上門來。
說起來他們剛剛的動靜也不是很大,怎麼這幾家人就同時找上來了呢!
不過說也奇怪,這旁邊四周都住滿了人,但是這大白天的,里面竟然都沒有什麼動靜。
要不是剛剛他們自己找上門來了,他還以為是都出去了呢!
「恩科,不是去年秋天才舉行過嗎,下一期是要再兩年了吧。」這科舉都是三年一次,上次才剛剛過去,下一次還要那麼久。
這中午就不讓人有動靜了,那這到了晚上,豈不是連呼吸重點都不準許了。
阿秀听說這馬夫中有人晚上睡覺是會打呼嚕的,這到了晚上,他們該不會就因為這個原因。讓人給敲門了吧。
「听說他們都是準備去考狀元的。」酒老爹說起來還有些後怕,雖然來的都是一些讀書人,但是滿口的之乎者也,讓他腦子都發脹了。
這惹不起還躲不起呢。酒老爹極其不願意再和他們打交道,自然是寧可委屈了自己。
反正只是小聲點而已,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這地盤兒又不是他們都買下了,這哪能管著人家說話的。」阿秀沒有好氣地說道。
這未免管的也太寬了。
「算了算了,反正我們就住一段時間,還是不要和鄰里鬧什麼矛盾了,人家這十幾二十年的,致力于科舉,也不容易啊!」酒老爹擺擺手,一副聲明大義的模樣。
阿秀心中忍不住懷疑。就她對自家阿爹的了解,他不該是這麼好說話的人啊!
想想當年在村子里的時候,那些頂著滿臉疙瘩的村民。
那都是自己收拾過的爛攤子啊!
阿秀下意識地問道︰「阿爹,你不會在他們身上下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吧。」
這樣好像才更加符合阿爹的性子嘛!
「怎麼可能。」酒老爹呵呵一笑,以前過的如此隨性。是頭上沒有人管著。
如今唐大夫就在身邊,這路嬤嬤也是一旁瞧著的,他哪里好再做以前那樣的事情啊!
就算要做,也要等人走了啊!
「沒有最好,我們是馬上就要走的人,你不要再惹麻煩了。」阿秀囑咐道。
原本她以為這狀元鎮上會有薛家藥鋪,就想著多停留幾日。可惜她想的太理所當然了。
而且這里的氛圍讓她特別的不喜歡,雖說東西剛剛搬出來,但是阿秀還是決定盡快離開了。
「我知道的啦,這還用你提醒!」酒老爹有些心虛地看了路嬤嬤一眼,這些事情,她該不會也和阿晚說吧。
雖然他知道兩個人沒有機會再續前緣了。但是他也不想破壞自己在阿晚心目中的形象。
「好了好了,這路上馬車坐的也怪累的,阿秀你先去休息吧,等吃完飯了你再起來,到時候東西肯定都收拾好了。」酒老爹說道。催促阿秀去休息,免得她在一旁當著路嬤嬤的面,讓他下不來台。
他還想多維持一下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呢!
「知道啦!」
阿秀本來就有些累了,自然不會拒絕這樣的要求。
只是她看了一會兒醫書,還沒有睡多久,就听到屋子里面有人在爭執些什麼。
這聲音很是陌生,直覺告訴她,肯定是自己現在的鄰居之一。
穿好衣服,阿秀出門,就瞧見兩個穿著長袍的男子,正在和自家阿爹說什麼。
就看表情,他們兩個的神色雖然帶著一絲憤慨,但是面上申請還算柔和。
反倒是自家阿爹,面目猙獰,好似正在經受極大的折磨。
「阿爹,這兩位是?」阿秀慢悠悠地走過去,之前他們因為聲音響上門,那這次呢?
「這兩位是住在隔壁的高秀才,和林秀才。」酒老爹看到阿秀來了,頓時松了一口氣,天知道他正在經歷多大的煎熬。
之前他們上門,酒老爹就想將事情交給芍藥,讓她處理。
可惜這些個死腦筋的,一定要和家里能當家做主的人說話。
這家里,唐大夫不管事,阿秀不在,這能做主的,不就只剩下他了嗎?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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