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懷念啊,幾百年前的輝煌歲月,是我蠻族史上最燦爛的時候。」一些老得不能老的族人聚在一起,懷念著過往。
幾百年前正是蠻無敵強勢崛起的時候,那時候百族來朝,何等的威風,而且還跟水族的大公主成了婚,不知道氣廢了多少俊杰。
「無敵是很強勢,偷走了大公主的芳心,這讓水族少了一位至強者啊,這筆賬到現在還沒還上呢。」
「如今無敵已經幾百年沒有出現過了,水族跟我族的關系也沒有了緩和的余地,這些年他們的所作所為越來越過分。」
「這些可惡的水族,當年無敵在時,他們一個屁都不敢放,現在卻要來討債,這都過去了幾百年,他們還有臉沒臉了。」
老人們議論到最後,個個面紅耳赤,說話越來越難听,對于他們這些隨時可能進棺材的人而言,還有什麼事是不能說的。
「蠻君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成才啊,至強者的血脈真希望在他身上體現出來啊。」
老人可是知道,當年蠻無敵跟大公主在離開前,將剛剛出世的蠻君給封印在了命壇中,過了幾百年才出世的,本以為會出來一位人中龍鳳,沒想到卻是一個大肉團,除了吃喝沒什麼過人之處。
可是族長卻滿心歡喜,命令族人要善待蠻君,不管他做什麼,都不能阻攔,就這樣蠻族中出現了一個特別的存在,大家都對他寵愛有加,就連一些孩童都被爹娘早早的灌輸了這種思想。
次日清晨,天空還未破白,族人已經在集合,人數大概有百人,個個龍精虎猛,佩帶著武器跟弓弩,老族長在眾人的簇擁下來到這些人的跟前。
「這次水族要去枯骨林,取出一件密寶,需要蠻族的支援,我知道大伙心里有氣,但現在必須忍著,你們要記住,蠻族沒有至強者,無敵帶走大公主的那一天,就代表著蠻族要還債,我希望你們都能活著回來。」
「族長放心,蠻族男兒都會回來。」為首的獨眼男子擲地有聲地答道,隨後大喊一聲︰「出發!」
留守的蠻族族人臉上清苦無比,像今天這一幕,他們看了不知多少回,但每一次能回來的又能有幾個,對于絕大多數人而言這是一條不歸路,蠻族本來就積弱,加上這些年水族的欺壓,族里已經沒有多少戰力,在這麼下去,走向滅亡是注定的。
「大伙記住,要是沒有水族的庇護,我們蠻族早已被其他部族毀滅,所以現在就算有氣,也得往肚子里吞,只有無敵回來了,或者蠻族在出現一位至強者,我們才有可能出頭。」老人對大伙寬慰道,說實在每次看著蠻族熱血男兒踏上不歸路,他心里就無比的疼痛。
「爺爺獨眼叔叔領著大伙兒走了,還能在回來嗎?」老人的身後突然露出小胖娃的腦袋,正拉著他的衣服詢問道。
眾人的目光看向小胖娃後,紛紛變得溫和起來,這小家伙一大早的起床做什麼,有人替老族長回答道︰「小胖你就放心吧,蠻族的男兒是打不死的,遲早會回來的。」
小胖娃朝那人看了看,隨後盯著老族長︰「昨天玲瓏來蠻族就是為了要人的吧,爺爺水族是不是因為我爹帶走了我娘,他們才會如此欺負人的。」
小胖娃雖小,可是心思縝密,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這些算不得秘密,那些年的輝煌是蠻族最榮耀的事,乃是值得緬懷的,當然會詳細地告訴小胖娃,畢竟這可是至強者唯一的血脈。
「小胖不要亂想,才不是你想的這樣的,你爹跟你娘沒有錯,怪只怪叔叔們沒有本事,成不了至強者。」一些大人神情激動,趕忙糾正道,生怕小胖娃心里有陰影。
「弱小就要被欺負,強大才不會被欺辱,叔叔們是這樣的嗎?」小胖娃笑著問道,神情顯得很憨厚。
長輩們紛紛點著頭,肯定道︰「小胖這樣想就對了,只有變強才不會被欺負。」
「我明白了,我要變強,我要超越父親,我蠻君要君臨天下。」小胖娃雙手緊緊抱著老族長,用力地喊道。
嘩!一道驚雷力劈而下,將蠻族不遠處的一座山峰給劈碎,轉眼間天空陰風怒號,豆大的雨珠驟然降臨。
「這是怎麼了?」
「這天怎麼變了?」
「族長?」
老族長臉上含著微笑,頂著大雨示意大伙退去,隨後轉身半蹲子,看著小胖娃,認真地說道︰「小胖你可要想清楚了,踏入修煉一途就沒有回頭路,只可前進不可後退。」
小胖娃眼神堅定,用力點著頭︰「爺爺我已經準備好了,父親留給我的肉吃得差不多了,你看看,我一身都是肌肉。」
見小胖娃顯擺著一身的肥肉,老族長沒有嘲笑,而是欣慰地點點頭,自言道︰「無敵啊你喝過真龍血,吃過麒麟肉,斬過天禽,不知道小胖能否繼承啊,希望是全數。」
「小胖,我蠻族有二十部法旨,一半是祖上傳下,一半是你父親帶回來的,你要學哪一部?」老族長十分認真,完全沒將對方當成大孩子對待。
小胖當然知道法旨是什麼,這是走上至強者之路必須修煉的秘典,法旨皆蘊含是天地間的奧妙,有的是強者意寫的,有的是誕生神靈體內,更有的是天地自生的,不管哪一種,都十分強大。
蒼茫大地,浮浮眾生,要想成為強者,必須接領法旨,才能成為修煉者,而接領法旨卻是十分危險的事情,生死各佔半數,蠻族每一批接領法旨的族人有八成都當場慘死,原因無他,沒有了至強者的庇護,沒有更好的資源,蠻族族人雖然看上去強壯,可是卻比輝煌時代要弱很多,而且接領法旨最考驗肉身的強度以及精神的堅韌,所以蠻族才會日漸積弱。
沒有踏入修煉一途的蠻族人,壽命也就幾百歲,只有踏入了修煉一途,才能有更多的壽元去修煉,去壯大部族,這是一條長久的道路。
「爺爺我要最強的,父親的法旨是什麼?」小胖娃可不是三歲小孩子,要想超過父親,那麼法旨就不能比他的弱,要接領法旨起碼得跟他是一樣的。
「不行,我蠻族接領法旨,就已經是八死二生了,我不會同意你接領十死無生的法旨。」老族長呼吸加劇,這一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蠻無敵的法旨就跟他的名字一樣,同樣是個禁忌存在,以前一位水族的強者也想接領,而且是在水族至強者的庇護下,老族長清楚的記得,那名強者當場形神俱滅,至強者想出手庇佑,卻是受了重傷,之後,便沒有人敢接領蠻無敵的法旨。
「小胖你就听爺爺的吧,你父親的法旨你接不得,會死人的,而且蠻族的法旨也很強大。」老族長發覺自己的語氣有些重,委婉地建議道。
「不,我要接領父親的法旨。」小胖娃依舊堅持自己的選擇。
「哎!」老族長知道自己拗不過小胖娃的倔脾氣,一時間沒了辦法,無可奈何地說道︰「戰天的法旨豈是那麼好接的,哪怕你是無敵的兒子也不行,小胖死了可就什麼事也不能做了,你要想清楚。」
「爺爺我想明白了,這三百年來我雖然封印在命壇中,可是每天都很清醒,而且世人總會死,我也不例外,既然知道是這樣,還有什麼事情是不敢做的,我要接領戰天法旨。」小胖娃雙手握成團,用力地揮舞著拳頭。
就在這時候,蠻族的祭壇在發光,一股股浩瀚的氣息沖天而起,夾帶著一聲蒼老的聲音︰「讓蠻君接領戰天法旨!」
「爺爺你听,太爺爺、祖爺爺們都同意了。」小胖娃臉上露出笑容,那些老長輩都同意了,他可以肯定自己可以接領。
「是。」老族長恭敬地回答道,雖然疑惑祖上為什麼會同意,可是既然已經發話了,自己卻是不能違抗的。
「小胖你準備好了嗎?」老族長抱起他,臉色漲紅,這小家伙有夠重的,可憐了我這一把老骨頭。
「爺爺我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去祭壇吧。」小胖娃興奮地說道,目光無比火熱,迫不及待地想見到父親的法旨。
一老一少走後,蠻族眾人卻是走出了自家的屋子,個個臉上帶著驚容,接領法旨可是一件大事,蠻族每一次舉行,都會哀聲遍野,死去的人太多了,他們受不了親人死亡,沒想到蠻君這次居然莫名其妙地要去接領法旨,大伙都十分擔心。
「蒼天保佑,小胖一定要活著。」一些老婦人雙手合十,跪在地上默默禱告著。
蠻族的祭壇乃是用烏金石建成,水火不侵,萬古不滅,只有擁有蠻族血脈之人才能進入到當中,這里是蠻族的祖地,安息著蠻族史上那些強者的英魂。
進入到祭壇內部,那些瓖嵌在石壁上的火把便自主燃燒起來,這條石壁非常的長,兩邊都雕刻著古怪的圖案,散發著陰冷的氣息,每隔一段距離,便有一個小房間,時而會听到當中傳來咆哮聲,厲聲可怕至極,直達人的心神。
「爺爺這些房間是太爺爺、祖爺爺們住的地方嗎?」小胖娃感覺到陣陣寒冷,抓著老族長的肩膀問道。
「是的,他們都在這里面安息著。」老族長開啟一道石門,走進一間空曠的密室中,這里四壁上雕刻著龍形圖案,他們栩栩如生,就好像活的一樣,中間放置著一口青銅棺材。
卡擦!只見棺材蓋緩緩開啟,一股迫人心神的氣息彌漫開來。
老族長手掌在發光,周身籠罩起一個光幕,抵擋著這股強大的威壓,轉眼間,整個密室被一股粘稠的血色彌漫,令人不能呼吸。
「哼!何人繞我清夢,是蠻無敵那小子回來了麼?」
聲音尖利恐怖,靈魂都為之顫抖,老族長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這已經是他第二次面對可怕的法旨,小胖娃神智有些不清醒,可是目光一直盯著那口棺材,剛才的聲音就是從里面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