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冷泠娜還沒起床,就听到帳篷外熙熙攘攘的嘈雜聲,不情願的出了帳篷瞧個究竟,撥開帳篷布,人群忙忙碌碌,三五個一群,正在軍營里移動著帳篷,細細一看,似乎就只有她睡的那個帳篷還沒挪動了。
「唉!輕一點,別把帳篷弄壞了啦。」
不遠處傳來個熟悉的聲音,茨萊正對著一個行動有些粗魯的士兵訶責道,回眸發現冷泠娜一雙稀松的睡眼正盯著自己,有些略表歉意的笑了笑︰「冷泠娜,你醒了。」
冷泠娜微微一笑,算是對茨萊的回應,一邊打量著那些忙于搬東西的人群一邊踱步走到茨萊那邊︰「你們這是在干嘛呢?」
「當然是對付食人獸咯。」茨萊望著行人,信心滿滿的說道,頓了頓,見冷泠娜並無任何反應和發問,又補充道︰「我們把帳篷挪到費羅森林的對面,讓那些豬牛馬都擋在前面,這樣的話,食人獸到來時便會先吃呆在前面的動物,我們就可以趁機偷襲。」
茨萊說著臉頰上洋灑著得意,那些士兵按照他的吩咐,都把帳篷移動到了他們對面,呈一字形罷開,在帳篷前面的動物依然呶呶的發出聲音,完全不知道他們的死期將至。
冷泠娜收回目光,表情淡然,這任務要是她做的話,或許就不用這樣大費周章了,也不用千里迢迢跑到人家食人獸家門口來攔截,只需要在自己家門口設置一些陷阱即可。畢竟畜生始終是畜生,沒有智商,再多也是徒然。
現在要在食人獸的家門口設置陷阱明顯是來不及了,也沒有工具,對于茨萊的想法,冷泠娜只是輕應了聲,雖不發表意見,心里卻是暗自擔憂,倘若來的食人獸太多他們又該怎麼辦?
這讓得她本要離去的想法墓地消減了不少,想了想還是算了,就當還他一個人情吧。冷泠娜心里輕嘆一口氣,又回到她的帳篷睡覺去了。
轉身一看,才發現自己的「房間」已經被搬到了另一側,和那些帳篷並列到一排,帳篷的門都背向費羅森林,遠遠看著,更像一排未發光的城鎮路燈,冷泠娜頓感無語,苦笑著走了過去。
日起日落,天邊的紅光逐漸變得灰暗,一個白天就這麼過去了。這個白天對于冷泠娜是在平常不過了,睡醒了吃,吃了又睡,忙于準備對付食人魚的人們仿佛當她沒有存在一樣,而茨萊更是忙得不可開交,要安排這樣那樣,自然沒閑功夫來陪她了。
眼看帳篷外的光線逐漸暗了下來,冷泠娜在帳篷的伸了個舒服的懶腰,起床撥開帳篷門的粗布出來。
「啊!」
在她帳篷外,一個士兵被她這舉動嚇得後退一步,差點顛倒,並失聲叫了出來。他那曾想過在這緊張的時間,帳篷里會呆著人?見到帳篷忽然晃動,估計是把冷泠娜當作食人獸了。
相比之下,冷泠娜倒是淡定地多︰「你叫什麼。」
「沒,沒什麼,我以為是食人獸。」那士兵寒寒顫顫的說。
「噓∼別說話,食人獸出現了。」旁邊一個士兵盯著帳篷之間的縫隙,面頰嚴肅,目不轉楮的說道。
冷泠娜聞言也是朝費羅森林望去,在月光與黃昏微光的神秘交織下,費羅森林里的兩棵大樹間隙里,一雙凶狠發著猩血紅光的瞳孔突兀出現,這兩個紅點在幽暗的森林里,顯得格外耀眼,左搖右晃著,像是在尋找獵物抑或檢查周邊有沒有其他威脅。
這雙眼出現不多久,緊接著它周圍的樹隙之間,也是接二連三的發現紅色光點,越來越多,越來越密,很快便形成一個頗為壯觀的紅眼場景,宛如一只只惡魔,看著十分恐怖,不禁讓人心驚膽戰。
冷泠娜粗略的掃了眼,大概有個幾百只,數量還不算太多,倘若茨萊的士兵都是訓練有素,要擊殺它們,應該不會有太大難度。
然而,當食人獸漸漸走近時,冷泠娜心里卻是顫了下,剛才的想法也是迫不得已的被改變了。食人獸身形龐大粗壯,即使是較小的也是和圍欄圈的肥豬相差無幾,最大的更是如同水牛一般。都是利爪獠牙,面目凶狠,頭上頂著灰色的硬角,像一鑽鋼錐瓖在頭頂。整體看上去比猛虎雄獅還要凶殘幾分。
此刻,走在隊伍前面最強壯的那只食人獸望著前方圍欄里的動物們,忽然揚頭狂嘯一聲,聲如雷霆,整個食人獸群一時間都是振奮起來,前爪在地上摩擦刨騷著,蓄勢待發。
它們前方圍欄里的動物被這一嘯給震得聚到了一起,盡顯不安之態,就連躲在帳篷後面的士兵們也不禁咽了口唾沫。
未戰而屈人之兵,冷泠娜看這情況,心想茨萊這次估計是打錯算盤了。
正想著,肩膀被拍了下,回眸一看,不知茨萊什麼時候悄悄地移到了自己身後︰「冷泠娜,快躲回帳篷里去。」
躲到帳篷里就能安全了麼?冷泠娜有些無語,倘若茨萊他們戰敗,她自然也逃不掉,不過是和先後順序而已。不過轉念想來,這家伙在這時刻還能想到她,也算不錯了。
旋即為了避免他再次分心「照顧」她,冷泠娜不語不言的鑽進帳篷去。
這一幕卻被不遠處的歐蜜看在眼里,歐蜜咬了咬牙,恨恨的瞪了眼鑽進去的冷泠娜,臉龐卻突然又露出一抹奸計得逞的笑容,對旁邊的拜雷悄聲說道︰「等一會混亂的時候,你看準時機就去。」
拜雷伸手模了模口袋里東西,回了個歐蜜一個yin笑,靜靜地看著不遠處的食人獸,等待著最佳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