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穎炎將信砸往她身上,厲聲說︰「皇後,這是什麼東西?」
何文芙撿起地上的信,臉色霎時慘白,連手都抖起來,心也涼了半截,她的信……怎麼就到了皇上那里。
「皇上,這……」
「請皇後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他咬牙切齒,每一個低嗄的音節都仿佛是從他的齒縫間迸出。
在那瞬間,有一種陌生的情緒,比起悲傷淒涼的感覺更教她心痛,痛苦得讓她想要掉下眼淚。
原來……原來他從來就不信任她,因為她不配得到他的信任。她這個後冠,承載著多少可悲。
「是妾身寫的。」她點點頭,出奇的平靜。
「為什麼?」崔穎炎不悅的低沉嗓音揚起。老實說,她的直接承認令他吃了一驚。
「因為妾身知道什麼人要刺殺皇上,妾身只是想用這個辦法,讓那個人回頭是岸。此前,妾身勸過那個人的,可是他不听,妾身只希望他還有點良知,他會心虛,他會回頭。」她語言淡幽地開口,仿佛那事跟她自身一點關系都沒有。
「好個何文芙,一句話就可以把這事撇得清清楚楚,真有你的。」他的語氣尖銳而且刻薄。
「妾身只是實話實說,君欲定妾罪,何患無詞。」何文芙連反駁都懶了。古往今來俱一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你這算什麼態度,難道是朕冤枉了你?」崔穎炎挑眉冷笑。
「妾身沒說,但皇上自己心知肚明。」她平靜地回答。
他冷哼了聲︰「你現在打算把罪名推到朕身上嗎?證據面前,你還敢抵賴?」
她不由得大聲反駁︰「這算哪門子的證據?」
「同盟的令牌,謀刺的信,單憑這個,就可以定你的罪。」他凌厲地瞪了她一眼。
「妾身這是在保護皇上啊,無論是什麼人,妾身都不容他謀反,皇上,你要相信妾身!」她忍住了奪眶而出的淚水,哽咽地說。
「哼!你憑什麼保護朕,難道就憑你姓何?」
「妾身一心為皇上,天地日月可鑒。」她微笑,笑中透出一絲苦澀。
「很好,來人!」崔穎炎綻開一抹冷笑,沉聲命令道︰「月兌去她皇後的冠服,打入天牢候審。」
起初,宮人們對于這命令還存有一絲遲疑,最後是在司制大人的催促之下行動,三、五個人一起上前摘除何文芙身上的衣袍。
她靜靜地閉上雙眸,任由宮人剝去她身上華麗的冠服,緊緊地閉上蒼白的唇瓣,對于內心所受到的屈辱與不堪都只能無言地忍受下來。
此刻,他們卻像是怕被皇上責怪般,盡所能夠地迅速褪去她身上這襲華服,仿佛這身榮貴從來不屬于她,只是由她暫時取用,如今必須奉還。
何文芙只是心里覺得無限悲涼,她緩緩地睜開噙著淚水的美眸,望著她那高坐在上位的曾經的夫君。
她能怪他嗎?不,將心比心,又有誰能容得下一個能威脅皇位的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