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極深,渾黑的青龍之雲翻騰在天空,漆黑的眸子宛如注視世間萬物,猙獰又恐怖。
武動和蘇如佳走進陳家,由一個黑袍鬼面人士帶領著,順著高層人士專用的通道,緩緩行走。
幾人穿過一個個靈陣,小心又謹慎,忽然,下一秒,整個場面突然豁然開朗,兩人進入了一個昏暗而寬闊的大廳,一個個看不見臉的人繞成一圈,排站了一層又一層,居高臨下地看著兩人。
正中央,有一個站台,仿佛囚禁人專用的鳥籠,屹立在中,似乎是給蘇如佳的位置。
「這哪里是談判,分明就是審問嗎?」武動掃過周圍估模著二十來位高層人士,人人都是心府境的高手,相當不凡,這要是拿到武極境,估計會把整個境給炸開窩。
「蘇家大小姐,有請。」
陳狼君伸出一只手,慢慢指向中間那審問台一樣的位置,道︰「上座之後,就開始吧。」
「這家伙,完全就沒有談判的意思嘛。〞武動半眯雙眼,短短時間,他已經把周圍的安排布置模了個透徹,可謂是萬無一失。
就在蘇如佳房間內部的時候,外界一排黑甲護衛已經密切守護在上,最頂端的地方,還有一名心府初期的修者觀察狀況。
「不好意思,兄弟,你的位置就讓我佔著先。」下一秒,忽聞一道年輕的聲音傳來,這名心府初期的修士還未來得及反應,便靈元一滯留,兩眼發黑,昏倒在了地上。
「怎麼了?」上面的動靜,很快吸引到下方的一些靈離境守衛︰「上師閣下,請問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沒有的事,好好給我看住場子,別說些有的沒的。」上面很快傳來不悅的責罵聲,嚇得那幾個靈離境界護衛慌忙低頭,小心謹慎地做起自己工作來。
武動把那名修者拖到一邊,三兩下月兌掉對方的衣服,然後用靈陣禁錮起來,站在這人方才的位置上,氣感外放,小心翼翼注意遠處各個方位。
「那個侯名之人不在,算是好事,也是,一個侯級的強者,如若還參加這種活動,難免讓人笑話。」武動自言自語到,但為了謹防萬一,他還是一分為二,一個跟著蘇如佳,一個潛入進來。
理由有二,第一,可以更加嚴密的做好警惕。
第二,兩個身體分開的時候,武動的實力,便又會在侯名之下,如此一來,再配合上他氣感的好生運用,幾乎可以不讓任何人發現端倪。
此時,陳家大廳中,蘇如佳看著面前的站台,身體氣得略微發抖,知道陳家會為難人,但從沒見過這麼為難人。
讓她一個還未出閣的大家閨秀,這樣站在站台上,忍受著那些丑惡男人的目光,蘇如佳心中,就有一股莫大的委屈感傳來。
「怎麼了?蘇家當家,我們陳家可是為了兩家的和睦,不想惹起什麼血腥之災,才決定以和平的方式解決,你如果不配合的話,不就是為以後的雪光之災滿埋下隱患嗎?」陳狼居似笑非笑地說著,看樣子他應該對蘇如佳研究的很透徹,所說的話,正巧落在蘇如佳的心坎上。
「對啊對啊,如佳,你就從了吧,不然的話,有什麼後果,我們可就保證不了了。」緊接著,一個很惡心的聲音從陳狼君的旁邊傳來,是陳家的二公子,陳百強。
他說的話模稜兩可,流著惡臭口水的嘴角上不斷流淌,看向蘇如佳的時候,仿佛要把她的衣服給扒光,就連武動看了,都不禁皺皺眉頭。
長得丑不是你的錯,長得丑還出來嚇人,還不能完全怪你,但你長得丑,還要出來禍害人,那就是十惡不赦的了。
周圍的人或淡漠,或譏笑,或不屑地看著蘇如佳,根本就是來看她笑話。
「陳家當家,我們蘇家今日來,正是為了和平解決問題,才僅僅兩人單槍匹馬地過來,我相信,我所想表達的東西是非常明確,正是不想造成無謂的傷害。」
不愧是蘇家當家,即使受到各種各樣言語的侮辱,她也很快恢復過來,徑直走向中央,沒有上站台。
「自然自然,我們陳家是非常追求共贏的,可是關鍵的是,我想知道,你們蘇家要拿什麼,來贏取陳家的禮儀相待呢?」
正當陳狼居話音落下,沒等蘇如佳回答的時候,一道聲音突然在整個大廳內響起,嚴厲而雄厚︰「跪下!」
這一叫,幾乎打斷了所有人,大家都把注意力轉移,看到了聲源之處。
「你是在吼我嗎?」武動停下前進的步伐,扭頭看著帶他們過來的黑袍之人,嘴角上,似有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見到蘇如佳離他遠了,本著在一定距離內的原則,便想跟過去,結果竟然被這個人叫住,還直接出一句跪下。
「廢話……」黑袍之人剛要說出口,看向武動那深邃的雙眸,突然一抖,就仿佛掉落萬年冰窟,呆了一會兒。
面前之人,在那一瞬間,給他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讓他還沒說出口的話,硬生生咽了下去。
不過下一秒,黑袍人轉念一想,此地可是陳家的大本營,別的不說,整個大廳中,整整二十來個心府境界的高手,他自己也有靈離巔峰的水平,何必要怕一個病鴨呢?
黑袍人很快釋懷,低聲一吼,頗有種狐假虎威的味道︰「不對你說,難道還是對我說嗎?讓你一個病鴨進來,就非常給你面子了,竟然還到處亂走,不跪下限制限制你的腳,還了得嗎?」
「噗,病鴨,我說蘇家當家,你們蘇家是沒有人了吧,前來談判,竟然只拿得出病鴨。」
一些高層人士明知故問的諷刺著,他們的確不允許蘇如佳帶有修為的人,並沒有對病鴨有什麼限制,那是因為他們沒有想到,蘇如佳竟然會真的帶一個沒用的病鴨。
如何能讓他們不開懷大笑。
蘇如佳承受著刺耳的笑容,很想憤怒地反駁,但過于謹慎地她聯想到蘇家現在的狀況,知道不能貿然行事,因此,只能忍下,同時投以武動歉意的目光,低聲傳音道︰「真的很對不起。」
「怎麼,你還盯我干嘛,你一個病鴨,連主子自己都自顧不暇了,還以為她會護住你?」黑袍人得到高層人士的默許,愈發囂張,連蘇如佳都一起罵了。
蘇如佳咬牙切齒著,陳家之人對這種現象呈默許態度,已經很能說明問題,她巴不得現在就激活玉鐲,離開此地,和陳家大拼一場,但一想到可能的後果,這個外表堅定,內心柔弱的女子,又屈服了。
她的負擔太重,沒有架子,背不起那麼多條人命。
只要有最後一絲的可能性,她就不會放棄。
蘇如佳這樣想著,但武動就沒有那麼好脾氣了,他嘴角一直掛著笑容,仿佛多周圍的事情都置之度外,但只有熟悉他的人知道,武動已經不悅了。
「哼……想不到還是個有骨氣的病鴨。」黑袍人見武動無動于衷,不知為什麼,心里總是感到一絲驚悚,但仗著陳家當家在背後護著,也能強打精神。
「我是蘇家人,從屬于蘇家,只听從蘇家大小姐的命令,別說你一個陳家的走狗,就是當家的親自來了,我也一樣熟視無睹。」武動眉頭一挑,一字一句地說道,旋即一扇手,快而響亮,「啪」的一聲打在了黑袍人臉上︰「啊,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
「啪……啪……啪……」武動這一巴掌,雖是順手一揮,但有多大的力度,想必都很清楚,黑袍人當即慘叫一聲,身子踉蹌地向兩邊倒去,臉上立即腫起高高的一塊,跟個面包似的。
「你……你竟敢動手?好一個病鴨,仗著蘇家,還以為你可以翻天了?」黑袍人捂著臉咬牙切齒道,周圍陳家人也是紛紛一愣,旋即變得非常不好看。
一定程度上,黑袍人代表了陳家,而武動代表了蘇家,現在這狀況,和直接扇陳家的臉,有什麼區別。
「病鴨,出手挺快,看來是有修煉過筋骨啊。」正在這時,一個心府中期的人微微一頓,緊接著踏空而來,驟然落在地面,臉色陰霾,低聲道︰「病鴨就要有病鴨的樣子,跪下!」
說著,這名高層雙手飛快變換,一個靈陣在武動周身上成形,下一秒,武動只覺得一股重力,從天上巋然降臨,靈陣——百倍重壓。
「快住手!」蘇如佳失聲叫道,對一個普通人用這樣招式,絕對會把他壓得粉碎。」陳百強,我蘇家一再退讓,只要不傷害蘇家人,蘇家的全部都可以歸你們所有,快點叫他停下。」蘇如佳靈元噴發,心府中期的實力爆炸出來,其實力,就是在在場的陳家人之中,都處于上等。
「哈哈,你們女人總是這麼天真,難道現在才察覺到?」陳佳然口水懸掛在嘴角,冷笑道,旋即大喝一聲,靈元爆發,一瞬間,二十多位心府境高手的齊鳴,帶起陣陣的轟鳴聲,把堅固大廳的屋頂,都輕松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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