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大陸,天斷山,「此山高聳入雲,以拔地通天之勢,擎手捧日之姿」巍然屹立在天元大陸之上,山上樹木繁茂,翠竹成陰,山壁陡峭。關于這座山峰,各種傳說眾說紛紜,但最廣為流傳的是、在十萬年前這里是一片平原,並沒有這座山峰。後來因刀神和劍神在此決戰,此戰持續七日七夜,直打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因力量太過強大,波及整個天元大陸,導致天元大陸生靈涂炭,眾多平民百姓死于非命。因此惹得天怒降下神罰,「風雨交加,電閃雷鳴,仿若世界末日來臨。當天空回復清明之後人們就只見到一座高聳如雲的山峰,刀神和劍神也從此不知所蹤」。從此也就有了這座天斷山以及天斷山的各種傳說。
此山山頂常年雲霧繚繞,受到霧氣遮掩,使山峰之巔的景象一片模糊,朦朧不清,不過隱約間,依然可以發現在山峰之巔大約有五六個人靜靜的站在那里,動也不動,仿若石雕,只有天空中的狂風吹著幾人的衣服及頭發隨風飄蕩。
這幾人,其中一人看上去是一個十七八歲少年,英俊的五官完美無瑕,只是在其眼神中不經意流露著一絲疲憊和一絲冷意。
少年原本一身白衣,已被鮮血染紅,有他自己的,也有敵人的,一頭長發隨意披在身後隨著那呼嘯的狂風胡亂飛舞。而身上、滿身傷痕累累,讓人看了觸目驚心,不忍直視。在其手中,握著一把長劍,劍長三尺,劍身上還伴隨著絲絲血液緩緩滴落。
這個少年,名為陸風,被譽為天元大陸第一天才,只因他以十八歲之年修練到很多人終其一生都無法達到的劍聖巔峰境界。劍聖之上就是劍神,在如今無神的天元大陸,劍聖已經是無敵的存在。
對于陸風,天元大陸上沒有人知道其底細,他仿佛從天而降一樣,從有人知道陸風這個名字開始,他就是劍聖境界。不少勢力都曾派人調查過他。但調查出來的結果,除了知道他無門無派之外,其他一無所知,他的來歷,他的修為,師從何處都像一個謎團一樣讓人好奇,卻找不到答案。
此刻,在他對面並排站著五個黑衣人,黑紗蒙面,看不清其長相,也看不出年齡,只能從身形上看出是五名男子。
「陸風,你已經無路可逃,束手就擒,並交出你所學功法秘訣!」為首的黑衣大漢冷漠的開口說道。
你已經油盡燈枯,識相的話就乖乖束手就擒,交出秘訣,我等敬重你是一個人才,可以留你一個全尸,否則、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听著幾個黑衣人你一言我一語喝叫聲,陸風臉上,卻是一片冷漠,眼中、神色冷靜,縱然他已經受了致命重傷,縱然他已經山窮水盡,卻還是傲氣沖天,陸風譏誚的笑著,淡淡地開口,「想要我束手就擒也不是不可以,我想知道、你們是誰?又是從何得知我修煉的是絕世功法?」
「你一個將死之人,讓你知道也無妨,我們是北極飄雪城冷家黑衣衛,至于如何得知你修煉的是絕世功法,陸風、別人可能不知道你的來歷,但對于我們冷家來說你的來歷並不是什麼秘密。你出生在百獸山脈外的一個小山村,你們村子每過百年就會遇到一次獸潮暴動,而剛好在你五歲那年、恰逢獸潮暴動,你們全村除你之外,無一幸免、全部死于獸潮之中。而時隔十二年之後你一出現就也是劍聖境界。外界都說你是一個絕世天才,但在天元大陸的歷史上,還從來沒有出現過任何天才能以十八之歲的年齡修到劍聖境界。你不是獲得什麼絕世功法,那又會是什麼?。」
「陸風、你獨自一人,能讓我們冷家出動十個黑衣衛來殺你,你也足以自傲了,速手就擒吧。」
「呵呵、我也覺得足以自傲了,我區區一個劍聖,能讓冷家派出十大劍聖的黑衣衛來一路追殺我七千多里,還有幾人給我陪葬。還真是大手筆啊!我也不虧本了。」陸風的嘴唇輕輕開合著,淡淡的聲音從他口中吐出。
對面五個黑衣人听到他這淡淡的話語、卻瞬間臉色大變,只听其中為首的黑衣人大喝、「不好,他想同歸于盡,快阻止他,東西還沒拿到,現在還不能讓他死」。
然而叫歸叫,卻沒有一個人沖上前,反而都在慢慢的往後退,這幾個黑衣人都知道他現在已經是油盡燈枯,但無論誰上去,都必然會面對同歸于盡的一擊,誰也不想死,又何況是他們這些好不容易花了大半輩子時間才修煉到劍聖的人。
陸風就這樣看著幾個人,嘴角的譏誚越發濃,淡淡的開口、「就你們這樣的人,這樣的心性,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修煉到劍聖的」。
嘴上這樣說著,陸風心里卻在想著其他事情,在想那個獸潮之中救他並教他修煉的師傅,十二年前他本也該死在獸潮之中,只是在最後關頭被一老頭所救,並收他為徒,教他修煉,至于師傅是誰,叫什麼名字,他從來都不知道,只知道師傅很厲害。
直到他八歲那年,師傅因舊傷復發,無法壓制,仙逝而去,臨終前才告訴他,他是劍神唯一的傳人,從此留下他一個人在山林間與野獸為伴。
他在想兒時的玩伴、在想父母以及小山村獸潮暴動的真正原因。劇他這一年多來的來調查,從千年前小山村發生獸潮暴動以來,每百年的獸潮暴動,從來都是當村里修為達到大劍師的人戰死後獸潮就會自動撤退,為何這次卻是屠了整個村子。他絕不相信這些野獸會這麼善良,高手都戰死了,還會放過村里的其他人,而以往都能放過其他人,這次又為何要屠光全村,這當中必然是有人在*控著一切,這個人處心積慮了一千年,他到底在謀劃什麼?屠光整個村子,他又能得到什麼?他又想得到什麼?這個人又是誰?。
幾個黑衣人听著這刺耳的話語,面紅耳赤,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只能恨恨瞪著陸風,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現在陸風可能死了千百次,想他們活了大半輩子,修煉到如今劍聖,走到哪里不是被人當神仙一樣尊敬著,但恨歸恨,五人卻始終沒有一個敢上前。他們可還記得這一路七千多里的追殺,陸風是個什麼樣的角色,他們十個黑衣衛出手,本以為萬無一失。卻每次都在以為對方油盡燈枯的時候被對方干掉一個。如今、如果不是對方身後是懸崖,已經無路可逃,他們甚至希望對方能這樣無休止的逃下去,因為那樣、時間拖得越久,家主就會越著急,肯定也就會派人支援。雖然事後可能會受到家主的處罰,但和自己的性命比起來,那點處罰又算的了什麼。
看著五人那憎恨的目光,陸風心中苦笑。你們只想著我得到什麼絕世功法,可又曾想過我失去了什麼?如果可以、我願意用我現在的所有,甚至包括我自己的性命,來換回父母的性命。可是,這可能嗎?
恍惚間,陸風看到自己的爹娘,看到兒時的玩伴,村子里的長輩,都在一臉關懷的看著他,而母親的面容還是那麼慈祥,冥冥中、似乎還听到娘親的聲音,「風兒、你要活下去,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陸風伸出手,想抓住母親那溫暖的打手,卻什麼也沒抓住,景象消失,眼前就只有那五個黑衣人一臉戒備的看著他。
鮮血再流,陸風清晰地感應到自己的生命在快速流失,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了,在拖下去,即使不被對方殺死,也會因血液流干而亡,可眼下,要想活命,難比登天,以如今自己這重傷之軀,不可能干掉對方五人而安然離開。甚至只是沖破圍攻之勢都不可能,不過就算死,我也不能死這群小人的手里。我命由我不由天。陸風腦子里想著,臉上卻不動聲色。
陸風渾身浴血,仗劍而立,一雙眼楮冷冷的從五個黑衣人身上一一掃過,他的眼神落到哪個人身上,那個人就不由自主的渾身顫抖一下,只覺得這雙眼楮里,無限的仇恨,無限的絕望,無限的憤怒,還有……無限的殺機!
陸風看了一圈,淡淡的問道,「你們想要我所修煉的絕世功法?」
不待人會答,突然哈哈大笑,之後又听他接著冷厲地說道,「回去告訴你們家主,倘若今日我陸風不死,他日必定血洗冷家,雞犬不留」。
說完不待人回答,轉身縱身跳下懸崖,此時崖上的五人心中一片冰涼,四肢僵硬,只因陸風跳崖前的那句話,和那個眼神,五人呆呆的站在懸崖上一動不動,寂靜無聲,只有陸風跳崖前留下的話語在上空一直回蕩,經久不息。
冥冥中,陸風又再次看到母親的身影,似乎在迎接他,又似乎在為她焦急,看不清其臉,但那雙飽含溫暖關懷的眼神,卻是那樣的清晰。陸風微笑著呢喃,「娘,風兒來陪您和爹了,這些年風兒好累,風兒好想念你和爹爹,風兒不想再這樣一個人孤單的生活著。」
陸風緩緩閉上眼楮,听著耳邊呼嘯的狂風,這一刻。他顯的很是平靜,是人都怕死,可當一個人必死的時候,卻又一切都淡然了,原來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只是死亡的過程,陸風心中想著,如今唯一的遺憾就是還沒有找出那個*控獸潮的凶手,為爹娘報仇,為那些純補的村民報仇。
就在陸風陷入一片無喜無悲之際,突然,一股奇異的感覺出現在陸風的腦海之中,感覺就像有人在腦海里撕扯其靈魂一樣,此刻陸風感覺腦袋似乎要炸開一樣,他很想大叫,卻發現嘴張開沒有任何聲音傳出,不知是因為風太大,亦或是因為其他什麼。就這樣,陸風居然在這關鍵時刻被痛暈了過去。
就在此時,一道七彩光暈從天降臨而下,照在陸風的腦袋上,一絲絲純淨而強大的天地靈氣順著腦袋流入他的腦海,與其靈魂完美的融合在一起,隨著這絲絲天地靈氣的注入,陸風的靈魂居然緩緩從頭頂飄飛而出,月兌離了自己的身體,向那道七彩光暈飄去,而隨著陸風靈魂的飛出,七彩光暈也緩慢的收縮,裹著陸風的靈魂,最終消失在天際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