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有些年頭的大樹,枝葉繁茂,在C國任何一個普通的村子里都能看見很多。
其實這棵樹的存在有些不合理,因為任何在這個村子里能被二次利用的材料已經全部被征用,包括哪些隨意生長的數目。
粗的被用來建造房屋,細的被用作引火的材料,所以在邢妍第一次看到這棵大樹的時候就覺得有些奇怪,它不但沒有遭到破壞反而有專人每日細心照顧。
據王玉說這是徐東下的命令,沒人能違抗。
而苗苗就被吊死在了這棵樹上。
邢妍仰頭看著她,當距離被拉近那些深可見骨傷痕便會顯得更加醒目,殷紅的血液順著那雙柔韌修長的大腿滑落,滴滴答答的淌到地面。
她的身體幾乎半luo,垂落的頭發蓋住了大半的臉,血糊住的五官看不清神色。
周圍人越聚越多,卻並沒有一個人出來處理這件事,那些接連不斷傳入她耳朵的議論聲幾乎全部都不堪入耳。
「哎,你說這娘們不會是被誰給玩死的吧?」
「誰知道呢,這女人可是出了名的膽子大,只要你出的起價錢,沒有她做不到的……所以才能有那麼高的身價啊。」
「不過據說昨晚本來有她的演出的,結果居然沒有出現,還有人因為這個要砸場子來著。」
「嘖嘖,不過就是個出來賣的,有什麼了不起的,現在這世道給口吃的都有無數女人撲上來,一顆晶核一夜?我呸,也不照照鏡子!」
……
邢妍的右手悄悄攥緊,她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身份,盡量降低別人對自己的注意力,明哲保身伺機而動才是最適當的做法。
只可惜,理智這玩意是告訴你怎麼才能更好的活下去,而感情,則是告訴你怎樣痛快的活下去。
邢妍百分之九十的時間都是理智的,但就是那剩下那百分之十的一意孤行卻幾乎左右了她人生中的每一次巨大的轉折。
這一次……當然也不會例外。
她突然騰空躍起,赤色光翼盡展,她停滯在半空中,手刀干脆利落的劈斷了那跟吊著苗苗手腕的紅色登山繩。
柔軟的少女身體帶著濃郁的血液腥氣直接掉進了邢妍的懷里。
她雙手攬住少女的肩膀和腰肢,緩緩的降落到了平地。
邢妍將少女安妥的放靠在了樹干的底部,隨後月兌下自己的迷彩外套將她的身體包裹嚴實。
這在個過程中,她不可避免的接觸到了苗苗的身體。
在邢妍的手指踫到的每一個部分,那包裹在細瘦皮膚下的每寸骨骼盡數斷裂成了數截,頸骨以下沒有一處是完好如初。
邢妍沒說什麼,只是將姿態扭曲的苗苗從靠坐換成了平躺。
她假意的在自己的兜里掏了掏,從鏡綸中取出一包濕巾紙,開始細細的為她擦拭一片血糊的臉蛋。
邢妍一邊擦一邊想,如果她還活著,看見自己的臉變成了這個樣子,一定會尖叫吧。
從邢妍平地而起到旁若無人的照顧著苗苗的尸身,不過十幾秒中。
在這十幾秒鐘的時間里,近百號的人群竟然突然變的鴉雀無聲。
這些人中的很多人是認識邢妍的,畢竟她是徐東特殊對待的新寵,身份神秘地位超然,故而大多數生活在南水堡的普通異能者是不敢觸她的眉頭的,所以對于邢妍現在的舉動他們雖然嗤之以鼻卻並沒有說什麼,充其量不過是伸長了脖子多看了幾眼。
普通的異能者沒反應不代表特殊異能者也能按捺的住。
「邢小姐,我叫楊衣,負責整個南水堡的安全核查,進出入檢查等工作。希望你能將你手中的女尸交給我進行統一的焚化。」
冷清的女聲自邢妍的身後突然響起。
楊衣?徐東手下四員大將的最後一位,也是邢妍到目前為止唯一還沒有見到過的人。
她並沒有急著回頭,反而細致的將那些黏住苗苗頭發的血塊一點一點的清理干淨,才站起身。
「焚化?為什麼?難道在南水堡中這樣離奇死亡的一個人連問都不問?查都不查嗎?」
楊衣五官輪廓分明,短發利落,是個看起來嚴肅干練的女人,听到邢妍的問話她像是听到了一個出乎意料的笑話︰「對于每一個死在南水堡內的人,我都有義務對其實行管理,更何況這個女人身上存在著多處傷痕,萬一這些傷痕中有喪尸病毒的殘留呢?」
听到喪尸病毒幾個字,就連圍觀的群眾都向後退了幾步。
邢妍將自己手中用過的紙巾扔在了一邊︰「她的身體表面的所有傷口都細長且狹窄,並不是被喪尸噬咬過的傷口,楊小姐沒必要這麼武斷吧。」
苗苗的死相離奇,死因不明,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邢妍都不可能讓楊衣把她的尸身帶走。
「武不武斷是我說了算,而不是邢小姐。」她似乎已經不耐煩跟邢妍繼續糾纏,直接越過邢妍,想要直接拖起躺倒在地上的苗苗。
在她前伸的手掌突然停在了半空中,因為邢妍的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喪尸的變異從幾分鐘到十幾個小時不等,現在我們並沒有辦法得出結論她究竟是否真的感染了喪尸病毒,楊小姐,就這麼想要毀尸滅跡,會不會太急了點?」
楊衣看著邢妍抓住自己手腕的手,冷笑兩聲抬起頭︰「邢小姐,你幾次三番的阻攔我的工作,為的還是這樣一個身份低賤的妓女,不得不讓人懷疑你的用心啊?」
她刷開了邢妍握著她手腕的手,當她說道妓女兩個字的時候,臉上譏諷的表情十分明顯。
「為什麼楊小姐執行的法令跟我听到的有這麼大的區別?我听說只要是在南水堡內,不管你是什麼樣的身份,異能者也好,普通也好,只要你是靠著自己能力在南水堡中生存,都會得到南水堡的保護。」邢妍冷淡的看著她︰「難道只因為她是妓女,你們所設立的規定就與她無關了嗎?」
楊衣听了冷冷一笑,她向著邢妍走了兩步,將嘴湊近邢妍耳邊︰「規定?那是為了保護人的,不是保護雞的!」
她的聲音極地,距離他們周圍數米的圍觀者根本听不見她說了什麼,只能看見她冷冷斜起的嘴角。
就旁觀者來說,這場爭執起的似乎有些沒有意義,一個是堡中勢力如日中天的「大將軍」,另一個不過是才到這里不足兩天的「小妾」。
在這里生存高于一切的社會中,女人不過是一點調劑,戰斗力和忠心才是一個領導者最為看重的。
就算這個女人有那麼一點特別。
楊衣也許就是深知這一點才言語間愈發的猖狂︰「小丫頭,我不管你是用什麼樣的方法迷惑了老板,但你要是以為能靠爬上老板的床就能呼風喚雨作威作福的話……你盡可以試試,想知道這個賤人是怎麼死的嗎?那是因為她惹了不該惹的人,這個也許就是你的前車之鑒!」
楊衣昨天本來滿心歡喜的等待老板回來,卻完全沒想到老板竟會帶回一個女人,帶回一個女人也就罷了,居然還讓她住進了獨樓!
要知道,自己是拼勁性命多少次為了徐東掙扎在死亡的邊緣才得到了他的信任,這個女人憑什麼?就憑那幾分姿色?
飛行異能雖然不常見,但南水堡中也不是沒有,只能輔助戰斗的垃圾異能,毫無價值可言。
邢妍微微側過頭看著她惡毒的笑容,輕輕的笑了笑,也低聲說道︰「你是在嫉妒我嗎?真難看!」
語氣輕描淡寫到似乎眼前的對手完全不堪一擊。
楊衣的手指猛地攥緊︰「嫉妒?就憑你?還真不配!」她的手指突然猝不及防的砍向了邢妍身體,之前那根縴長柔軟的手指已經在一瞬間變成了五根足有半米長的黑色刀鋒,動作急如閃電,直接就想把邢妍切成兩截。
邢妍羽翼突張,向後疾飛數米,幾乎是堪堪躲過了她的攻擊。
這個楊衣下手極為狠辣,邢妍只覺如果不是自己一直都有防範,並且光翼的速度確實要比正常的飛行異能快很多,此時的自己早就身首異處了。
「一言不合就想要人性命,徐先生好家教啊。」邢妍停在半空中,面無表情的揚聲說道。
「想拿老板壓我?小丫頭你還女敕了點。」一擊不成她並沒有在動,看著停在半空中的邢妍慢慢露出了一個殘忍的笑容。
此時的邢妍停滯在數米遠的半空中,而楊衣就站在苗苗的尸首旁邊,她慢慢抬起那條已經變成刀刃的手抵在了苗苗的額頭︰「說是焚化尸體,不過是為了提防尸變,現在想來對于這種骯髒的賤人,消耗燃料都是一種浪費,還不如現在就養我剝開她的大腦,不管她是不是喪尸,只要沒了腦袋就都是一個廢物。」
她的目光看向邢妍,一只手刀刃低著苗苗的額頭,另一手也幻化成為一模一樣的黑刃,輕揮幾下,那件之前邢妍蓋在苗苗身上的衣服頓時變得四分五裂,就連原來尚可的蔽體的紅裙子也直接從她的身上剝離。
苗苗赤luo的身體暴漏在空氣中,置身在楊衣的刀刃以下。
雖然楊衣的動作一直都是對著苗苗做的,但視線卻從沒離開過邢妍,眼神鄙夷嘲諷。
不過都是一樣的賤人,今天是她,明天可能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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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昨天寫完已經過了十二點,因為SH原因只能今早發,這個是昨天的,今天稍後還會有一章,等文的姑娘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