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箭矢擊中莫鐵槍之時,只听莫鐵槍一聲怒吼,強壯的身體剎時間爆發出一團璀璨的光華,這片光華在黑夜里是如此的奪目,罡力級強者獨有的罡力從他的全身毛孔之中噴射而出,立即在身前布下了一道厚實的防御層。(n.O)
「噗噗噗!」三支箭矢終于與防御層相撞了,發出三聲輕微的聲音。
這個聲音雖小,卻包含著無可匹敵的能量。
在箭鏃上,一股實質化的罡力突然爆發,仿佛是切開豆腐的利刃那樣,穿透了莫鐵槍的防御層,重重地撞擊在莫鐵槍的胸月復之間。
可是,韓短手原本平靜的臉色突然大變,三支箭矢居然被莫鐵槍的肌膚彈了出去!
「怎麼可能?」韓短手大叫一聲。
只是,此時也忙不贏多想了,那條鐵槍帶著沉悶的破空聲,已經來到了他咽喉前不足兩尺之地。
幸得他剛才的三箭包含的力量將莫鐵槍的動作阻礙了一下,因此,在百忙之中,他身子一矮,整個人便從側面翻滾出去。
要說比敏捷,莫鐵槍差了不是一點半點,這一槍出去,立即刺空,但他同樣是實戰經驗豐富,知道決不能讓韓短手月兌離自己的攻擊範圍,否則,以他還未煉成的龍獅藏鱗訣,根本不可能再去承受幾次箭矢的沖擊。
這是事實,龍獅藏鱗訣固然厲害,可惜他只修煉了四年時間,還遠遠達不到真正的大成境界,在承受打擊的時候,還得動用一次罡力防御之法才能勉強抵御住。
而韓短手的箭矢力量強橫,剛才的三箭也是打得他血氣翻滾,並消耗了他接近三成的罡力,這種消耗速度,沒人能夠承擔。
兩人就這樣進入了追殺與閃避的過程,看他們的樣子,也不是短短幾招就能分出勝負的。
這里且不說,再來看看柳雲山。
當他從韓短手的手中接過酒醉後沉睡的兒子,心中再次升起一股悲涼來。
知子莫若父,他當然明白兒子成為強者的迫切心理,別說兒子了,在這兩年間,他也察覺到了什麼叫做百無一用是書生,因而,從內心深處來說,他對兒子的想法並沒有橫加干涉。
這時候,他甚至在考慮,要不要等這一趟走商結束之後,將柳道陵留在某個城鎮里,找一家武館,讓他去學習武藝?
抱著這樣的心思,他順手扯過一條毛毯子,將兒子裹起來,抱著兒子往大車那邊走去,他不外乎就想讓兒子睡個好覺。
就在這時,韓短手那一聲「爬下」將他嚇了一跳,剛一轉身,就看到一個行商的頭顱上被一根箭矢射穿。
由于是背著火光,這個畫面相當清晰地出現在他眼中,竟然將他嚇得呆了。隨後,耳里傳來韓短手呼叫兩個兄弟迎敵的聲音,立即就將他從萬分恐懼之中驚醒過來。
他喘著粗氣,打量了一下四周,毫不猶豫地跑到距離自己不到一丈的地方,倒在地上,就開始行動起來。
他之所以選擇這里,是因為此地正好有一叢厚實的灌木。
他毫不顧忌灌木上的尖刺,拼命將灌木撈開一個空隙,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量,單手就將包裹著兒子的毛毯子一股腦地塞進灌木叢,再隨手掰斷幾根小樹枝,將兒子藏在了灌木後面。
做完這一切,他臉上露出一股瘋狂般的模樣,猛地站起來就往外面奔去。
只是,他狂奔的舉動吸引了太多人的注意,剎時間,最少五條箭矢如飛而來,從他的背心穿刺進去。
「 !」柳雲山被大力沖擊,一下撲倒在地,但在臨死之前,還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一叢掩藏著兒子的灌木,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就這樣圓睜雙眼魂歸天外!
這一切,柳道陵並不知道!他正處于烈酒的麻醉之下呼呼大睡。
「 !」隨著大鐵槍砸開凍土的聲響,韓短手再次飛身閃開了莫鐵槍的攻擊。
這個時候,韓短手的樣子只能以狼狽萬分來形容。
披頭散發,一身稀泥,這些並不足以讓他狼狽,真正讓他頭疼的是,他的背上右側肩胛骨深深地刺入了一支箭矢。
這支箭矢的機會把握得極好,剛好在他翻身後長身而起的剎那間射中了他。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倒霉,還是盜匪群中有一個實力與他接近的弓手。
只是,面對死亡威脅,他也沒有時間來求證這一切,只有用敏捷的速度不斷地閃避著莫鐵槍的攻擊。
是啊,只能閃避,根本沒有還手的余地。右側肩胛骨上的箭矢帶來的傷痛,讓他根本拉不開七石強弓。
一石九十斤,七石六百三十斤。雙臂如果沒有七百斤的力量,如何能用七石強弓作戰?到此時,他才有點恨自己,為什麼不將他那柄以前使用的五石強弓帶上,否則,這個時候,就算不能擊殺莫鐵槍,也能有機會盡可能地多射殺幾個盜匪,好為自己的兩個兄弟減壓。
可惜,這個世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盜匪們已經盡數沖進了避風窪,四五個氣旋級的高手將他的兩個兄弟逼到了死路上,甚至還有一些盜匪沒有參與圍殺圈,而是開始屠殺那些行商。
「嗷!」韓短手眼睜睜地看著周賢弟被亂刀分尸,而何賢弟在中了一刀之後,與一個盜匪同歸于盡,他的喉嚨里發出了野獸般的嚎叫,長身而起,揮手丟開了他那柄價值五百兩黃金的寒鐵弓。
既然拉不開強弓,何必還要拿在手中?
丟開強弓後,他反手過去,先從背上的大箭壺里抽出一根箭矢,另一只手在大腿上一抹,掌中又多了一柄加長匕首。
在北方,包括女人在內,每一個的身上都帶著一柄匕首,這柄匕首既是自己的防身武器,也是最重要的餐具之一。但他這樣的高手,被逼到了拿出「餐具」對敵的時候,就說明他已經存了拼命之心。
他必須拼命!今天過後,他護商失敗的消息將在這一帶流傳開來,那時候,即便他還活著,也絕對不會再有人請他護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