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當家放心,在為獵人,長期于黑夜的山中追殺獵物,久而久之,目力奇佳,自認在夜間山野之中佔著足夠的優勢。絕對權力秦當家若是想要在下狙殺這些人,夜晚才是最好的時機。」柳道陵的臉上露出了強烈的自信,「秦當家只需派遣一人為向導和傳信,其余的交給在下解決。」
柳道陵的確有這個自信,而且,自信並不是來自于歸真神目,當然,在歸真神目的幫助下,他的自信心更足!
「好!」秦華冬能做到歸雲鎮老大的位置,當然不是婆婆媽媽的人,豁然站起來,單手一揮,「我已在秦府備下酒宴,就等著你赴宴了!」
柳道陵點點頭︰「也好,吃得飽飽地再出發,至少,不至于在半路上喝冷酒!」
他說了這句話,就往內室走去。
箭羽令收回,他沒有理由再留在歸雲鎮了,外面,有著他的殺父仇人在逍遙,自他進階罡力級以來,這股仇恨越發強烈,已經開始影響心境了,如果不殺了莫鐵槍,或許,他會埋下不小的隱患。
當然,如果單單是報仇,他也沒有必要離開歸雲鎮,只是,不管是花之靈還是唐雲深,給他留下的影響太深刻,可以說,他對真力級宗師的追求之心已經慢了下來,更多的卻是在考慮著尋找仙緣。
既然不再回來,屋里的很多值得紀念的東西還得帶走,選擇了一下,也只是把韓短手留下的一些筆錄裝進了領域盒子。
常用的武器當然得隨身攜帶,至于其他東西,想帶也帶不走了,只有拋棄掉,反正他的金錢並不少,什麼東西買不到呢?
走出門來,與秦華冬離開了院落,在他們走出院子門口的時候,柳道陵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這個他居住了四年多的家,暗自嘆息一口,甩甩頭,踏上了繩梯便道。
他在歸雲鎮呆了那麼久,豈能不知道「封山期已過」幾個字代表著什麼意思。
凌霄山每年九月中旬的一場暴雪過後,再被冰風一吹,整個山道便被冰凝徹底掩埋,那時候,就正式進入封山期,南來北往的道路就算是徹底被堵上了,行商們想要到南方去,就得繞過凌霄山,從另一條官道出去。
但行商們也沒辦法,誰叫凌霄山就是這樣的氣候呢?想要賺錢糊口,再不願意,也只有選擇繞道而行。
這樣的日子要熬到第二年春三月,天氣回暖,山道解凍之後,行商才陸續回到這條近路上。
不過,由于凌霄山的凶險,南北兩邊的行商們就只能集中在山脈兩邊的鎮子上等待歸雲鎮的高手們前往押運。
而山北的鎮子就叫做悅陽鎮,山南的鎮子叫做曉南鎮。
明眼人都知道,這件事里面透著很多古怪,按道理,行商們集中之後,憑他們的財力,總能找到高手護衛,也能在悅陽鎮或者曉南鎮上請到不錯的高手,甚至有些實力雄厚的行商自己就養著不少高手,在絕對的實力下,想要安全經過凌霄山也該足夠了吧?
但情況卻不是這樣的,因為在百余年前開始,這條道屬于歸雲鎮管轄,你若不使用歸雲鎮上的高手押運,行啊,說不定,還沒走到半路,就會被人給打劫了。
當然,也有自持武力出眾的人對此不屑一顧,不少高手滿懷信心地護送商隊走進凌霄山,卻連人影都沒有見到,就被各種手段偷襲後傷亡慘重。
而那些偷襲手段極盡卑劣,比如毒物、落石、陷阱、冷箭、火燒等等,你能躲得過一次兩次,那麼三四次呢?
由于凌霄山地形復雜,一線天形態的地方多如牛毛,在那樣的地方,就算你是絕頂高手,恐怕也跑不掉被人暗算的尷尬境地。
當然,也還是有一些高手經過艱苦的路途帶著商隊穿過了半個凌霄山來到歸雲鎮,但他們無疑都是受到多次襲擊後,傷痕累累、狼狽不堪,但來到歸雲鎮後,卻連藥物和食品都買不到。到這時候,行商們才發現,高手們或許不怕歸雲鎮,但商人求財,他們害怕啊。
這樣的事多出幾次之後,漸漸地,商人們開始明白其中的道理了。
事實上,幾乎所有的行商都知道是歸雲鎮的人干的事,但他們又都知道這是一個潛規則,歸雲鎮擺明了就是要買路錢,卻沒人敢于胡說八道,因為連續死了百十個外來高手之後,他們都明白了歸雲鎮雄厚的實力絕不是吹出來的。
那是當然,即便行商們請著外來的高手護衛,同樣是逃不月兌被打劫的命運。
與此同時,商人們也發現,歸雲鎮的人並沒有將物價抬到多高,甚至大量的頂級藥材比外面還便宜一些,精明的商人們在這里收購藥材帶出去,販賣到六七百里之外,就幾乎能將延請歸雲鎮高手護衛的錢財賺回來。
也就是說,只要你與歸雲鎮的人處好關系,同時又有著足夠的腦子,即便是出大價錢請了歸雲鎮高手護衛,你也很可能沒有什麼錢財方面的損失。
如此,經過二三十年的盤整之後,行商們不得不接受這個不是規矩的規矩,即便自己的隊伍中就有著高手護衛,也只能集中在兩邊的鎮子上面等待歸雲鎮人員前來押運,這種詭異的平衡已經形成了百年之久。
可是,歸雲鎮佔據的這條道路簡直可以說是用黃金鋪出來的金光大道,眼紅的悍匪、組織大有人在,幾乎每年都有不少自認感覺良好的人想盡一切辦法來奪取這條道路的控制權,都因為歸雲鎮高手如雲而鎩羽。
像今年這樣的事,也算是平常得很,不過,唯一有所不同的是,似乎這一次伏擊歸雲鎮高手的人對凌霄山的地勢、地形極其了解。
歸雲鎮憑什麼守住黃金大道的?不就是憑著凌霄山復雜得足以稱之為「天險」的地勢地形麼?這一回,對手能反過來運用地形狙殺歸雲鎮高手,這中間隱藏的詭異自不用多說。
這些,是柳道陵離開家前往秦府的路上想到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