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想過自己堂堂七尺男兒,居然也會如此的痴情。為了一個可望而不可即的女子,放任自己淪落成這副頹然模樣。
可相思病從來沒有解藥,一連幾個月過去,她都不曾再來,他都快魔怔了,茶不思飯不想,整天渾渾噩噩的,還差點算錯賬目。
可不成想,他適才漸入佳境,就要在夢中與她雙宿雙飛,然而此時,冉雲昕卻忽然在他耳邊大喊一聲,他一見是她,哪里還敢坐著?嚇都快被嚇個半死了。
別人是「抓奸在床」,而他卻是「抓夢在房」,幸好冉雲昕還不知道他喜歡的人便是她,不然這氣氛該是何其的詭異。
「算了算了,我也沒工夫在這盤問你的私生活,我還有正事要找你辦呢。」冉雲昕笑了笑,也不忍再捉弄于他,隨即作罷。
「辦正事?什麼正事?」晏展書的腦海里忽然浮現前兩天小廝拿來騙他看的小黃冊子,臉又刷的一下變紅,「不會是那……那個吧?我事先申明,我……我可不是那種隨……隨便的人!」
不過這顯然是他想多了,害得冉雲昕只好一臉茫然地看著他,眨了眨眼,咧嘴問道︰「哈?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听不懂呢?」她朝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努努嘴說道,「展書兄,我怎麼感覺你今天怪怪的呢?」
晏展書這才看見她手上的賬冊,頓覺自己竟也被迫學得這般思想不潔了,隨即錯開她清亮的雙眸,一把從她手上搶過賬冊,說道︰「有什麼怪的!不就是來找我看賬目的麼?」
雖然總覺得他今日甚為莫名其妙,但見他如此雷厲風行,倒也省了她一番解釋,于是冉雲昕便決定放他一馬,不再刨根問底。晏展書方才松了口氣,飛速研究起賬目來。
然而,越看越覺不可思議,越看越覺駭人听聞。冉雲昕見他時不時就要抬頭看她一眼,久而久之,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你老看我干嘛?你的職業不是看賬本麼?你今天的舉止太詭異了,弄得我渾身不自在。」
她一邊說著一邊聳肩,仿佛真的掉了一地雞皮疙瘩似的。
豈料,他卻闔上賬冊,站了起來,驚問︰「這便是開店兩個月以來的賬目?」
冉雲昕反倒被他唬住了,弱弱回答︰「是啊,怎麼了?」該不會還虧了吧,應該不至于吧,怎麼說在貴婦人那里總是能狠賺一筆的。
「我看了也有兩三年的賬冊了,從未見過盈利數額如此之大的,而且還只是開店的頭兩個月!真是不可思議!」晏展書心潮澎湃地驚呼,就好像看到自己買的股票一路飆紅一樣。
其實他想說的是,一個女子竟能有如此智慧,真是令人不得不刮目相看哪!不過很快,他便意識到,完了,這下他還不得徹底淪陷無法自拔啊!想到此,他不禁瞬間石化。晏展書在心頭仰天長嘯,整個一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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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日晏展書憑借著自己的專業眼光,為冉雲昕答疑解惑之後,她便立即按照他的提議,分別在京城的四個商業區各開了一家連鎖店。
經由她的親自培訓之後,四個店長都陸續開始了經營,而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就已經把盤店的本錢給賺了回來。接下去的日子,更是利滾利,這樣看來,不出半年就能把元懿弘旭借她的「超高利貸」給還清了。
這也就意味著,想要經濟獨立重獲自由也是指日可待的了。冉雲昕一邊美滋滋地想著,一邊走在去總店的路上。其實她大可不必再去盯著,雇個店長就是,但閑著也是閑著,況且還不用看元懿弘旭那張冰山臉,反而樂得自在。
這一次她沒有帶碧兒出來,那是因為時至春季,日夜溫差較大,而碧兒昨夜給她幫忙直到深夜,由于有些貪涼,最終未能躲過病毒的入侵,而導致健康細胞不幸負傷,因此,碧兒也就只能在床上躺著了。
然而,就在她感嘆世事無常福禍相依之際,卻不知自己在下一刻才會經歷那真正的「福兮,禍之所伏」的命運。
行到半路,冉雲昕忽然現氣氛不對,平常這條路上總是熙熙攘攘的,而此刻卻是人煙稀少,靜得有些詭異。
她剛想抬腿離開,可惜晚矣。剎那間,從右側躥出一個人影來,冉雲昕睜圓雙眼,就在驚呼一句「是你」之後,便被來人直沖脖頸揮掌迅猛一劈,隨即兩眼一抹黑,暈倒在那人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