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害同宗與謀逆長輩相比,如何?」
雲瑤看著大門的方向,似自言自語,又似在詢問著身邊的兩個丫鬟。
玲瓏眨眨眼,隨即霍然翻起白眼一個,哼哼唧唧的說道︰「什麼同宗不同宗的?小姐你難道不知道你雖是嫡出的姑娘,卻根本沒被記入楚氏族譜嗎?當年二爺與夫人也並沒有除你之外的第二個孩子,你根本就無宗族,又哪里來的同宗?」
嘖,胡言亂語!
不過听在耳中,卻甚是舒坦。
她忽然伸手拿起了桌子上最大的那一碗黑乎乎的不知名粘稠物,「嗖」一下就朝門外扔了出去,同時怒喊道︰「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惡心東西?是給人吃的嗎?」
那只足有腦袋大的湯碗在空中劃過一道十分優美的弧度,光滑的瓷器表面被陽光一照,頓時折射出一片絢麗的光芒,似在其中蒙上了一層亮麗的金紗,在空中劃過尤其彩虹追月,直沖著大門飛去。
然後只听「啪」一聲,嚴嚴實實的蓋在了一顆珠光寶氣脂粉精美的腦袋上面。
那只湯碗從大門飛出的時候,楚雲雙正在丫鬟的簇擁下來到門口,一步跨出還未看清楚情況就忽見有什麼披著絢麗明亮的光芒朝她迎面而來,不等反應,不等躲避,直接撞在她的額頭後反彈再從頭頂倒扣而下,頓時熱騰騰黏糊糊還散發著奇怪焦糊苦澀味的東西就從她頭頂「嘩」一下傾倒而下,瞬間彌漫了她的一頭一臉,再一路往下直將她從頭到腳的黏糊了一遍,一點兒都沒有浪費滴落到地上。
楚雲雙直接就呆了,呆呆的站在那兒還保持著一個要後退閃避的動作,那只巨大的湯碗就倒扣在她的頭頂,穩穩的扣在她的精美發髻之上,因為剛才的飛馳而頂著轉了幾圈,緩緩停下。
滿碗的粘稠湯羹粘滿了頭發,精致妝容已不復存在,華麗的衣裳上滿的污漬,極其難看和狼狽,也幸好這湯羹已經過了好些時候不再滾燙,不然怕是這一張嬌美的臉就要這麼給毀了。
她旁邊的丫鬟們也都傻了,傻傻看著如此狼狽到看著都惡心的二小姐,那就站在身旁扶著的丫鬟手上也粘滿了粘稠漬液,卻絲毫不知,只傻傻瞪著眼楮看,好像受到了什麼極大的刺激而失了魂。
如此,死一般的寂靜,足足沉寂了十秒之後,她才終于因為額頭上的劇烈疼痛而回過了神。
「啊——」剛才那碗飛來,可是先在她額頭上狠狠撞了一下啊,她的細皮女敕肉哪里禁受得住?
「二小姐!」
她那一聲尖叫,身旁的丫鬟們頓時也回過了神來,于是馥香院門前在頃刻間亂成了一團,比那一碗黑乎乎的湯羹還要亂。
尖叫癲狂掙扎扭曲,楚雲雙簡直都要瘋了。
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她本只是想要過來問候一聲,跟楚雲瑤交流交流感情,她相信憑著自己的本事循循善誘再加上楚雲瑤這幾天在府里受到的冷落刁難,要將她說動,重新拿捏在手上並不是什麼困難之事。
總之一句話,那就是她還不甘心不死心看不清真實的情況,看不清雲瑤也看不清她自己。
可她也萬萬沒想到,她才剛走到馥香院門口,就遭遇了這等天降橫禍。
在她的尖叫之後,倒扣在發髻上的湯碗終于穩不住,從她發髻上滑落然後「咻——啪」的掉落在地上摔了個粉身碎骨,讓院子內屋堂里坐著的雲瑤輕蹙了下秀眉。
這大湯碗,雖不頂好但也還算不差,倒是能值個幾錢銀子,就這麼摔碎了,還真是怪可惜的。
玲瓏從旁抓了一把瓜子嗑著,探著腦袋看院子外的那一場絕世好戲,看到那亂成一鍋,看到楚雲雙狼狽成那樣,她忍不住就樂了,嗑瓜子嗑得越發歡快,又見自家小姐盯著那破碎的湯碗一臉可惜,不禁說道︰「反正也是屬于侯府的共有物品,小姐何需心疼?」
雲瑤將目光上移,看著依然混亂不已的那一群人,悠然說道︰「不管是屬于誰的,我都心疼。我都有點後悔了,就為了砸個腦袋就損失了這麼好的一只湯碗,太不值得了。」
那你倒是稍微,哪怕只是一點點也好的,露出些後悔懊惱之色啊!
玲瓏「噗」一聲噴出兩片瓜子皮,模了模扁扁的肚子,看一眼桌上還剩下的那幾盤子慘不忍睹無法直視更入不了口的菜,眼珠滴溜溜轉著,說道︰「小姐,不如我們待會兒出去外面吃頓好的?這侯府的伙食可真是越來越差了,虧得從外面看著是如此金碧輝煌,卻其實連讓嫡小姐吃頓好的都不能,哎,太敗落了!」
「你請客我就去!」
「小姐,你忍心來搜刮我那一點可憐的私房錢嗎?」
「原來你還藏了私房錢啊?這敢情好,待會兒我們三人就去食為天,好好的吃上一頓。說起來,我也確實有好幾天沒吃上一頓好的了。」
玲瓏白眼一翻,嗑瓜子的心情也沒有了。
你還幾天都沒吃上一頓好的了?那我們叫什麼?每天吃豬食啊!
那翊世子也太不夠意思,知道小姐被楚侯府苛待連好飯好菜都沒便每天送來好吃的,那一道道菜式真叫一個精致絕倫啊,卻只送給小姐她獨一份,她們這兩個貼身丫頭則只能可憐巴巴的在旁邊看著,任她們垂涎三尺而面不改色。
冷霜忽然轉頭看了癟嘴的玲瓏一眼,似乎知道她此刻心中所想,不禁面露一絲鄙夷之色。
每天垂涎三尺的好像只有你一個人吧?別算上我!
玲瓏不滿的哼哼兩聲,轉而又將目光轉想了門外,楚雲雙的尖叫聲依然不斷,都已經轉化為淒厲的慘叫哀嚎了,頭發上粘滿了那黏糊的湯羹,也不知道能不能洗的干淨,臉上也黏糊糊油光發亮,一群的丫鬟都在忙著給她擦拭收拾,可這油乎乎黏糊糊的東西,哪里是擦拭就能擦拭干淨的?
「二姐你這是怎麼了?怎麼不聲不響的就到了門口呢?你瞧,我這也沒太注意,竟是錯手將你給砸了,你可千萬別跟我生氣啊。」
一片混亂驚慌尖叫中,楚雲雙听到這個聲音抬頭看去,看到楚雲瑤雙手環胸輕輕倚靠在門框上,笑盈盈正對著她滿臉無辜和關切,只是那不管無辜還是關切,落在她的眼里卻只覺得一陣陣刺眼,胸口似有凶獸狂暴,咆哮著嘶鳴著欲要沖破枷鎖沖殺而出,將這分明就是在幸災樂禍看好戲的野丫頭撕咬成碎片。
她甚至懷疑,剛才那一大碗的不知名黏糊湯羹會從屋內飛出,直砸在她額頭且倒扣而下也都是她故意為之,不然她那隨便的氣惱一扔,怎麼竟直接越過了一整個院子,從花廳飛到院子的大門外,還那麼巧的直接落到她的頭上?
不得不說,楚二小姐真相了,雲瑤她還真是故意的。
「三妹,我好心來看你,你竟這般對我,你真是太過分了!」
她氣得不得了,加上此刻還這樣的狼狽,卻也依然不忘記保持她的風度,沒有沖動的如一個瘋子般抓撲上去,而是這麼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嬌柔脆弱,仿似再輕輕一觸踫就要碎了。
雲瑤眼神都沒有變一丁點,依然斜倚在花廳門前,模模肚子,餓了。
一餓,她的心情就不是很好,待人的態度就更加不親近,冷冷瞥著,冷冷說著︰「你這話說得倒是奇怪,這里是我的院子,我就發個脾氣扔個盤子,哪里會知道就這麼湊巧的你會出現,還扔到了你頭上?至于你說的什麼好心來看我,那你還是別那麼好心了,別合著其他一起來苛待刁難我就不錯了。」
「三小姐,你怎麼能這麼對二小姐說話?我家小姐一直都很是掛念,要來看望你,你卻竟這般對待我家小姐,難怪老夫人她們都不喜歡你,你真是太野蠻也太惡毒了!」
楚雲雙身邊的丫鬟瞪著雲瑤滿臉都是怒氣,目光在憤怒中更有著輕鄙蔑視,理直氣壯的指責著雲瑤的不是。
雲瑤涼涼瞥她一眼,「你是個什麼東西?本小姐也是你能妄加指責的?掌嘴!」
話音剛落,外面幾人尚未反應,屋內正听到這賤婢一番話而摩拳擦掌的玲瓏一听到吩咐當即一陣風似的刮了出去,「啪啪啪」的一甩手就是十來個耳光,目光所及之處,只看到一片虛影搖晃,那出言不遜的丫鬟的腦袋便隨著這虛影晃動而不斷的左右搖擺。
一口氣甩出十多個耳光,玲瓏暫且停了手,眾人也清楚的看到那丫鬟原本姣好的一張小臉在這麼幾乎是眨眼間就迅速的紅腫了起來,似要將皮膚都給撐破了,陽光下只覺得那薄薄的一層,異常光亮,兩邊面頰高抬,直將眼楮都擠成了一條縫。
玲瓏甩甩手,鼓囊著腮幫子不滿的說道︰「這人的臉好硬啊,我手都被她撞疼了。」
雲瑤一勾嘴角,微彎了眸子。
楚雲雙終于從呆愣痴傻中回過神,驀然一聲尖叫後怒指向就站在她旁邊的玲瓏,「賤婢,你竟敢這般撒野毆打我的人,你找死!」
玲瓏輕嗤一聲,一個白眼就朝她翻了過去,又忽然驚恐的迅速後退,似見到了什麼妖魔鬼怪一般的驚恐又嫌惡,哇哇大叫了起來,「哇啊!哪里來的乞丐?竟敢跑進侯府內院之中,天哪,這簡直是太恐怖了!侯府里面怎麼會出現這麼惡心人的乞丐?好像還是個瘋乞丐呢!」
楚雲雙一怔,又狠狠吸了一口氣,揮掌就直接朝玲瓏的面上拍了過去。
「賤婢,你找死!」
玲瓏怎麼可能會被這軟綿綿的嬌小姐打中?那如疾風撲來的巴掌在她眼里比慢動作還要慢動作,輕輕一個閃身就避了過去,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啊——」
那麼用力的一巴掌,絕不是剛才教訓丫鬟時的幾巴掌能相比的,幾乎是蓄積了所有的力氣這麼狠狠一巴掌抽過去,直接將楚二小姐拍得臉都歪了,狠狠在原地轉了兩個圈,然後「砰」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而那一聲尖叫,卻並不是從楚雲雙的嘴里發出的,她被玲瓏的那一巴掌拍得連尖叫都發不出來。
這聲尖叫,是玲瓏的。
一巴掌過後,她就如遇到了什麼洪水猛獸,尖叫著原地一蹦兒三尺高,用力甩著手整一張女圭女圭臉都扭曲成了一團,尖叫著喊道︰「啊啊啊,太惡心太惡心了!我竟然拍到了像屎一樣的東西!」
楚雲雙臉上原本就胡著那黏糊糊的東西,玲瓏這麼一巴掌過去,還真是沾了一手過來。
雲瑤看著在院門口蹦尖叫好像她才是那遭受了巨大驚恐委屈打擊的人,模著癟癟肚子的手一頓,然後轉身進了屋里。
越過花廳,推開房門,她忽然問道了一陣撲鼻的誘人香味,也看到了那個站在窗前透過半開的縫隙看外面情況的墨色身影,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時候進的她閨房,又在那里看了多久的好戲。
听到開門的聲音,他轉頭來看她,她卻一進入房里就直朝著已經放置了好幾盤精致菜肴的桌子走去,眼角的余光都不往他身上瞥一下,似乎此刻在她眼里,只看得見那一桌好吃的。
他也不再看外面還在繼續上演的好戲,走到了桌邊坐下,看著她優雅緩慢又迅速的吃。
動作是優雅的,看著也慢悠悠不緊不慢,然而盤子里食物消失的速度卻十分的快。
外面的尖叫大喊混亂似乎都成了此刻她吃飯的背璟樂,一直吃到半飽她才有那心情抬頭去關注別的。比如,就坐在她旁邊的某位已經連續給她送了五天飯的世子爺。
「多謝!」
她並沒有拒絕他的好意,因為她覺得就算她拒絕,也是不會有任何效果的,這人看著又呆又冷還不解風情得很,但要做的事情卻十分堅定,並不是會因為誰的勸說而改變注意。
她其實也有些好奇這位世子爺,好奇他這樣的性子是怎麼領兵打仗,是怎麼收服下屬,怎麼與人交流的?
這段日子,她對焰王府世子可是格外的了解了一把,尤其他身邊的四大金剛總時不時的冒出來在她眼前晃一圈,那迫切,那殷勤,簡直比他們自己追女孩子還要積極激動。
就他這樣冷冰冰的性子,是怎麼又那般跳月兌不正經的下屬的?唯一稍微像個正常人的,似乎也只有殷西。
唔,她對那四個人已經很熟悉了,被迫熟悉。
最近他倒是沒有再跟她表白什麼的,所以她也就樂得當做什麼都不知道,與他朋友般的相處,竟也感覺不壞,雖然話少太安靜,但她本身也不是鬧騰的人。說起來,他們也不是真的絲毫沒有關系的人,好歹還算得上是生死之交呢,當年姑女乃女乃可差點因為他被追殺致死。
如此一想,她頓時就心安理得了,還主動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說道︰「也沒什麼好茶招待,不如就喝杯水吧。」
他視線從她身上轉移到面前茶杯,神色清淡,也不在意是茶還是水,見她已減慢了進食的速度,至少已經半飽,他便拿出了一個並不輕薄的小冊子放到她面前。
「皇上曾經對楚二爺的賞賜。」
她連一把抓起就翻開仔細看了起來,那一樁樁一筆筆一件件的賞賜,當真是讓人眼花繚亂,可見當年父親在世時的戰功赫赫,承蒙的皇上恩寵。
在她翻看著冊子的時候,又听他說道︰「目前只能查到當年皇上欽賜之物,另外那些如戰利品,以及侯府中的其他東西因為年代久遠,又是侯府內部之事,還被刻意隱藏了下來,所以暫時查不到。」
難得听他一口氣說這麼長的話,雲瑤看著他閃了閃神,又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你說,那些財物與皇上賞賜的相比,如何?」
「只多不少。」他頓了下,又說,「曾得戰利品,或許軍中會有記載,我幫你去查。」
是啊,一位征戰沙場的將軍統帥,還是常勝之軍,能得的戰利品絕對是極其豐富的,皇上的賞賜再多,也不可能與那相比。所以,楚家的這些親人,真是霸佔了本該屬于她這個楚明旭唯一血脈所繼承的巨額財富,還狼心狗肺的要將她逼入死路?
或許就是因為他們霸佔了太多,所以更加心虛怕她回頭討要,所以才越是心急的要她去死。
死了,自然也就什麼都沒有了!
如此想來,當年她能保下一條小命,還真是福大命大。
她一頁頁翻過,看著上面記載的一筆筆財寶,目光沁著碎冰,面色卻一如既往的淺淡,也沒有抬頭看身邊的人,只搖頭說道︰「不必查了,焰王府地位超然,掌控著大燕三分之一的軍隊,若是再貿然去查探不是你們所屬軍隊的情況,恐怕不太好。」
自古有一句話叫功高震主,焰王府鳳氏一族掌大燕三分之一的軍隊,那絕對是能讓君王如鯁在喉的存在,即便他們沒有絲毫反叛之心,若遇上明主還好,若是心眼兒小的,猜忌稍重的,怕就要將鳳氏視為眼中釘了。
她倒是听說當今皇上十分賢明,但再賢明,焰王府這樣的權貴若還去查探其他軍隊的情況,不管查探的是大事還是雞毛蒜皮的小事,都是大大的不妥。
鳳元翊倒是並沒有為難之色,只說︰「無妨。」
但她還是搖了搖頭,翻過最後一頁然後「啪」一聲將冊子合攏,說道︰「真的不用查了,我已經決定,就拿回這冊子上的三倍財產。拿多了,就當利息,拿少了,剩下那些就當是我替父親孝敬長輩的。」
他認真的看著她神色,然後微彎了彎眼。
只是那冊子上的數目,就能讓紫陽侯府大出血,三倍……
隨著老侯爺的遲暮,少了楚二爺的紫陽侯府已大不如從年,這些年來更是極盡豪奢,怕是那眾多的產業也支撐不了這般揮霍,自然就要拿豐富的積蓄來填補。尤其這些產業中有很大一部分,還原本就是屬于楚二爺的。
他將桌子那邊的幾個盤子往她面前移了移,輕聲說道︰「我幫你。」
她沒點頭答應也沒搖頭拒絕,只是夾了一塊排骨輕輕啃一口,「其實我本不想來染指侯府內的任何東西,畢竟我是個女兒,在許多人看來繼承我爹的那麼巨額財富頗有點名不正言不順,我雖不屑一顧但懶得去處理那些麻煩,可偏偏就是有人不放過我,不讓我安心。」
不讓她好過,她就管那些人去死!
她啃完排骨,又啃了一條小魚,咬幾個糯米團子,終于吃飽,抬頭便對他說道︰「謝謝你這幾天給我送的飯菜,改天我請你吃一頓。」
他一愣,目光一亮,隨之便又彎起了眼楮,「好。」
正說著,外頭忽然「砰」一聲巨響,將一直將外頭吵鬧當成背璟樂的雲瑤都不禁嚇了一跳,忙站起來走到窗前一把將半合的窗戶推開,就看到院子門口那里一片煙土升騰,也看不清楚那邊情況。
「怎麼回事?」
冷霜走到了她窗前,淡定的抱手站立,也淡定的說道︰「方才那大門塌了。」
隨著冷霜的回答,升騰起的煙塵也在逐漸散開,終于能看到門口那里的情況了。
大門確實塌了,還有好幾個丫鬟婆子正躺在倒塌的大門上面,翻滾著「哎呦呦」的慘叫,再旁邊,玲瓏在咬著手指,一臉的冷汗和無辜。
唉呀媽 ,闖禍了,不小心把大門都給弄壞了,這下私房錢絕對要不保了!
「玲瓏,趕緊把這里收拾趕緊了,我們晚上去外面吃頓好的,就去食為天!」
雲瑤的聲音、語氣甚至是表情,都格外的溫柔,輕輕軟軟的似小爪子在人身上輕輕撓著,讓人听著不由得連骨頭都酥了,然而落在玲瓏的耳中卻是真正的晴天霹靂,霹得她渾身汗毛都炸起,當即哀嚎了一聲︰「不要啊!小姐我錯了!」
動作卻一點不敢含糊,也不再如剛才一般的慢吞吞玩耍,而是三兩下將所有人都給放到扔了出去。
院子外,楚雲雙一身狼狽的站在那兒,看著那開了窗戶的方向,目光閃爍,似在探究著什麼,忽然沒了剛才的氣急敗壞和狂怒。
她剛才,好像看到了楚雲瑤的房里有男子的身影閃過,太快了沒能看清楚,但絕對不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