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兒,去搬點木柴來。」
「誒!」山貓兩手在圍裙上拍了拍,跑到伙房外,發現砍好的木柴居然用完了,一旁是完整的木樁和一把斧頭。
見炒菜的張叔幾個似乎急用,負責砍柴的人又不在,山貓一絲猶豫也沒有,抄起斧頭開始砍木樁。
她見過怎麼砍木頭,一開始有點生澀,但是身體素質擺在那,兩三下後就熟練無比,很快便料理了一堆木柴,送進廚房。
張叔只看到有柴火了,拿著菜鏟大叫︰「燒火的呢?快來加柴!」
山貓剛放下木柴,一听張叔大叫,左右轉了下,發現原本應該在燒火的砍柴的送菜的居然全部不在,只有負責燒菜切菜看爐子的,心里奇怪,但听張叔叫的急,也不多想,看自己擇菜也弄的差不多了,便蹲下一邊拉風箱。
「火太小了!」
山貓忙又吹竹筒又加柴火。
「還是小!」
再加柴。
張叔只覺得今天這個燒火的特別不順手,一看是個新人,對府里的人事調動已經麻木的他也就了然,口氣緩了點。
「火太旺了!」
山貓愣了,這怎麼弄?沒見以前燒火的往灶里潑水啊,見張叔忙著炒菜,無奈之下,看準正燃燒的一些木柴,猛地伸手,竟硬生生從火堆里撈出一把木柴來,然後若無其事的扔在一爆踩滅。
「 !」張叔的菜鏟掉進鍋里,呆看著她。
「?」山貓拿吹火的筒子搗鼓了下灶里頭,瞟了他一眼。
「我說丫頭,你也不用這麼實誠吧,不會就問啊!」張叔繞過灶跑過來,撈起山貓的手皺眉道,「怎麼能用手呢?不是有火鉗嘛!燙傷沒?」
看火爆凶殘的張叔轉眼變得這麼慈善,山貓一愣一愣的︰「沒事啊,我好著呢!」
生活在熱兵器時代,軍隊對士兵體質上的改造有很大部分集中在皮膚筋骨上,皮膚的改造自然集中在最大程度防止燒傷了,山貓對火倒是一點不怕。
張叔當然不知道,他只知道這丫頭讓干什麼就干什麼,髒活累活不說二話,連火里撈柴都干了,還不邀功,這品性不是一般的好。
把山貓趕到一邊休息,親手撥了撥柴火,張叔轉到爐前繼續炒菜,一邊凶巴巴的問一旁正在裝盤的小廝︰「亮子,那些干粗活當然人呢?!」
亮子是很早就在府里的,和新來的粗使僕役不一樣,比較沉穩不會亂跑,看周圍跑的都是新來的,當下撇撇嘴道︰「都去看貴人了唄,現在還沒到干活的時辰,當然都跑光拉。」
「這幫小兔崽子,一點規矩都不懂,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張叔又弄好幾個小菜,坐到一旁休息,看呆坐著手足無措的山貓,語氣和緩的說︰「貓兒,以後沒事別亂跑,你是個好丫頭,心眼實誠,有張叔在,不會虧待你的。」
山貓心里正瞎猜著那個什麼貴人是誰,听這大叔的話很守愛,便甜甜的回道︰「貓兒知道了……張叔,小翠她們去看的貴人是誰啊?」
小翠是和山貓一起擇菜的丫頭,喜歡嘰嘰喳喳,一早就跑沒影了,因為山貓很早就表明不愛湊熱鬧只愛听八卦的立場,所以新僕役們有什麼探險活動一般都不找山貓,只有事後匯報。
「她們?含一幫沒見識的丫頭,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了,今天是扈殤景少將軍來風城與司徒將軍會軍,咱們主子,三皇子在這設宴招待,晚上軍中幾員大將還有朝中幾位來慰問的大臣都會在這,听說這一代幾員將軍和前來慰問的朝臣都是少有的出色人物,年輕有為,府里的丫頭哪個不是想飛上枝頭的?自然都要去瞅瞅拉!」張叔沒答話,洗了菜來的張嬸倒是絮叨開了,順便拿出個褐色的瓶子來,拿著山貓手上有點發紅的地方涂抹藥膏,繼續絮叨起來。
扈殤景?山貓自然是記得這個人的,挺有才的一個小將軍,當初晚上要突襲,保密工作能瞞過耗子。
會軍該不會是要有大動作吧,會不會和如來有關?
……不會吧……體積大不代表影響也大啊。
在張嬸絮絮叨叨的背景音樂下,山貓冥思苦想無果,只好打算著晚上截住打更的耗子商量下。
山貓所在的廚房是專門為後院女眷和三皇子偶爾在的事後日常燒飯的,三皇子比較忙,一般不在府里吃,所以幾乎成了後院女眷的專用廚房,
遇到像這麼大場面的宴客,小小廚房也派不上用場,皇子府租用了戀風樓的廚師班底,張叔解決了後院的伙食後便被請去指導戀風樓的廚子們。
廚房的人因此也全部空閑,耐不住性子的人也都偷偷跑出去想見見市面。
山貓不是不想看,而是她有的是辦法看。
她早就瞄上了廚房旁小花園的假山,夠高夠遠,爬上去一開望遠鏡,調試下能看到皇子府另一邊站著的人的毛孔,而別人自然是壓根看不清假山上會有個人……也不會有人往這麼偏僻的地方看。
懷里揣著三個饅頭灌了一壺水,山貓爬上假山,檢查了下地形,滿意的點點頭,便小心的窩在假山上的小凹窞里。
天色漸暗,遠處也逐漸熱鬧,山貓嘴里咬著饅頭,開啟了護目鏡上的系統。
現在熊掌正守在後門,獵鷹忙著搬衣服。只有耗子和山貓有空。
所以她的任務是把入場的人全部拍攝下來,耗子則混到近處收集資料。
隨著一個個帥哥美男走過會客大廳,終于大BOSS來了,三皇子孟夕瑯。
看眾多風格各異的男子齊聚一堂,耗子拿著茶盤嘆息。
這場景怎麼看怎麼像午夜牛郎館,還是檔次很高的那種。
暫時被扯入大廳幫把手的只有自己,其余幾個小兵見沒什麼熱鬧可看,都干活的干活,休息的休息,留他一人在這牛一樣累死累活。
不過還好,收獲不錯,至少廳里的人,他是都認識了。
「小號,過來幫把手!」
「誒!」耗子把餐盤放在一爆跑過去幫人搬酒壇,一抬頭,看到從廳外走進一溜美女,各個都是江南美女的模樣,弱柳扶風狀,低眉順目。
剛吞口口水走開,就听里頭孟夕瑯笑道︰「諸位都是我蘭朝的少年英才,奈何身邊都沒有解語美眷,這些是父皇特地著人到延國江南之地選來的水鄉女子,才貌雙全溫柔可人,各位都是要在此常駐的人,總是要有一兩個女子照顧你們日常起居,各位看有否心儀的,也算是她們的福分。」
在場「牛郎」們只是道謝,卻連看都沒看那些女子一眼。
孟夕瑯見狀嘆口氣︰「既然這些女子沒有這福分,在下就隨意分配了給各位端端水倒到茶也好啊……」說罷手一揮,管家便帶著女子們下去了。
接下來便是觥籌交錯,賓主盡歡。
耗子在廳外看那些女子被管家帶賺心里不知是什麼滋味。
如果這事告訴山貓,她又要郁悶一番了。
在回歸小隊中,山貓總是不滿于被其他男性本能的照顧著,這是現代女性特有的獨立自強,而其他隊員也對此見怪不怪,軍中女子大多如此。
可是在這個時代,社會對待女子有太多的不公,壓制了她們的心性,使她們不得不柔弱順從,以滿足古代男子幾乎病態的沙文主義。
就像現在看到的,被買來賜給一個陌生人,她們這麼多人,連個眉頭都不敢皺。
要是山貓,早就變身女暴龍了。
壓下心中的同情,耗子略微整理了下今天錄入的影像資料,準備晚上集合隊友傳輸一下。
後院猛然來了十多個女眷,伺候的丫鬟安排不過來,只好讓幾個府中比較信得過的老人推薦幾個新來的粗使僕役,好暫時填補空缺。
廚房的張叔也被要求推薦,一時間廚房的十來個新丫頭人心思動。
山貓雖說昨晚接收了訊息,可是同時也明白這些女子有些是不會在院中常住的,隨時都可能會被孟夕瑯硬塞給某個下屬,如果自己莽撞的要求推薦,跟著的女子最終沒有留在這皇子府而是塞給了某個跟目標完全不搭的人,那自己可得不償失。
到時候又聯系不到隊友又找不到如來還要伺候女人,這可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所以在所有的丫頭都努力干活拼命巴結張叔張嬸的時候,山貓還是和往常一樣,讓干啥干啥,該干啥干啥,廢話都不多一句,也完全不參與丫頭們的暗地里的競爭。
可人算不如天算。
張叔第二天一大早單獨找了山貓。
女人的第六感是靈敏的,所有在場的丫頭同時明白了這一找的意義,山貓心里也有些猜到了,滿心不情願的在眾女嫉妒的眼神中走到張叔身邊。
張叔一臉慈愛。
山貓一張死人臉。
「貓丫頭,身體不好?怎麼臉色這麼差?」
身體不好這詞從來不會到我身上好不好……山貓勉強振作了下精神,笑笑︰「誰說的,好著呢。」
張叔樂呵呵︰「我剛跟總管推薦了你去伺候柳若清姑娘,你等會收拾下包袱就快去吧!」
「啊?」山貓驚著了,「這麼快?」
「當然要快點,否則院里那些丫頭指不定耍什麼心眼。」
山貓苦了臉︰「張叔,能不能不去?我不會伺候人。」
「什麼叫伺候人?姑娘吩咐什麼你就做什麼,自稱改為奴婢不就行了,貓丫頭,這活听來是伺候人的下人,可是月例可比你干雜活高上整一倍,干的好了還有主子額外的賞賜,這不可比你劈柴燒火好的多?」張叔幾乎是苦口婆心。
我不在乎那些錢……山貓心里哀叫,我還是喜歡那些色的鈔票……
心想的不敢亂說,只好有些埋怨的嘟囔︰「您怎麼也不跟我商量下呀……」
張叔黑了臉︰「你這丫頭!看你心眼實誠才幫幫你,好心當成驢肝肺了不成?」
心里牢記著熊掌別在府里得罪人的命令,山貓趕忙陪笑臉︰「張叔別生氣,我這不是怕到時候我伺候的姑娘被送出去,到時候我肯定跟著賺這不是就見不著您了嗎。」
「你有這個心就好拉!」張叔轉眼笑眯眯,「放心,我特地求總管讓你伺候個好點的姑娘,那柳若清姑娘不僅性子特別好,美貌也是那所有女子中數一數二的,她且不說很有可能被咱主子喜愛,就是被送,也肯定是主子最親近的屬下,你肯定不會離遠的!」
說得輕松,我還得謝謝你不成?山貓無話可說,終于明白以前的上司被先斬後奏的郁悶之情,只好強扯笑臉笑道︰「謝謝張叔提拔。」
「去吧去吧,有事找張叔和你嬸子啊!」
「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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