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止末出來,遠遠地看到坐在院中大樹下抱著酒葫蘆打著的元虛與躺在玉塌上的羅剎。視線落在羅剎身旁,只能看到側臉的止清,疑惑地走過去。
「止末徒兒~」元虛抬頭一臉委屈地看著止末,同時緊緊地抱著懷里的酒葫蘆。
「師傅,你怎麼了?」止末不解地看了看元虛,又看了看一臉愜意的羅剎。
「止末徒兒,她,她欺負為師。」元虛像是找到靠山一般可憐兮兮地瞅著止末。
止末眨下眼,師傅又被欺負了?扭頭往止清那看去,只見她以一種奇怪的姿勢站在那里,渾身看起來很是僵硬,臉上是憤憤不平的表情,眼楮像要噴出火一般。忍不住問道︰「師姐,你怎麼了?」
只是,這次止清沒有像往常一般給予回應,瞪著羅剎的眼神更是燃燒器火苗
「哼~本座就是欺負了你怎麼樣?」羅剎輕哼一聲抬頭瞥元虛一眼,隨後掃了眼止清。
元虛一听,拉聳下腦袋。而止清在羅剎眼神掃過的同時,身上好像壓上了重物一般,雙腳下的地面下陷,臉上也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
止末看了看院中的三人,想了想這半年她們三人相處的情景,決定還是不要插手的好,她打不過羅剎,如果她開口的話,師傅和師姐兩個人會被羅剎繼續欺負不說,而且後果會更嚴重。
想到這里,止末決定還是做自己的事比較好。嘆口氣抬頭看著元虛將自己出來找他的事說了出來︰「師傅,弟子今日心中有一疑問,想請教師傅。」
「疑問?」元虛愣了下,連忙坐直身子。
就連邊上的羅剎都詫異了地抬眼往止末看來。
「正是,還請師傅為弟子解惑。」止末說完認真地看著元虛
「止末徒兒,有何疑問,快快說來讓為師听听!」元虛激動了,他都多少年沒體會過身為人師的感覺了。自止末受傷後,止清被羅剎給帶後山「照看」沉睡的止末;止陽被羅剎手下那幫女人給拉去後山,顧名思義是指導,其實是為奴為僕。想到這里,他就忍不住掬一把辛酸淚。
「師傅,不知院中那塊玄石如今在何處?」止末指著東北方向角落問道。
「額?」元虛身體一僵,胡子輕輕翹動,心中微酸,偷偷地瞥一眼邊上的羅剎,又是羅剎那個女人若的事。看著止末清明的眼神,元虛只能是眨眨眼楮,裝出無奈的表情說道︰「徒兒,那玄石被羅剎看上,帶走了……」
「原來如此。」止末只是淡淡地點點頭,看了眼听到元虛的話微微挑眉的羅剎。
「止末徒兒,你要問的就是這事?」元虛一臉期待地看著止末。
「嗯?」止末抬頭看著元虛,想了想說道︰「師傅,弟子一直很是疑惑,為何以前弟子在玄石板下修煉之時,總是事半功倍?」
「額~」元虛捏著胡子的動作一僵,原本還滿懷的期待,瞬間消失的一干二淨,他後悔自己剛才為何要那麼多嘴。
元虛扭頭偷偷往羅剎那邊看去,羅剎眼也不抬一下地,認真地看著自己的手。
元虛見羅剎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微微咬牙。想了許久才想到一個折中的說法,于是有些心虛愧疚地看著止末說道︰「咳~止末徒兒啊,那玄石板呢,據稱是大有來頭,是傳說中九重天上的產物,隱含先天元氣。故,在其邊上修煉比其他地方更有成效。」說完,元虛瞅了羅剎那女人,他倒是跟止末說那石板被這個女人給毀了,可這人在這里他不敢。想自己也不算騙止末,那東西是羅剎放的也是羅剎破的,以她來歷來推算,最差也是九重天上的東西吧,這麼說也不算是騙止末,于是心底那點愧疚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為何師兄與師姐在玄石旁修煉時,又不會與我一般感受?」止末很不解,很久以前。一開始他們三個是一起在玄石下修煉,後來慢慢的師兄師姐兩個更喜歡在她設置的聚靈陣內修煉,說那樣修煉起來更快,而她自己則與他們相反。
「咳,這是個人福緣不同。」元虛認真地點點頭。
「嗯~」止末想了想覺得元虛說的好像也有道理,心中一松,點點頭,準備回去繼續修煉。
「止末徒兒,等等,你來的正好,為師正有事找你」元虛見止末準備離開,連忙將她喊住。
「嗯?」止末轉過身,疑惑地看著元虛。
「呵呵,止末徒兒啊,你在山上修煉有多長時日了?」元虛捏著下巴上的胡子問道。
止末心中疑惑,但還是認真的想了下,回答︰「回師傅,承蒙師父愛護,弟子自幼上山至今日已將近二十七年。」
「哎,二十七載,正所謂是光陰飛逝啊~雖說歲月在我們修道之人的眼中,只是彈指間的事,不過世事變遷……」元虛長嘆口氣,突然感慨起來。
止末沉默不語,一眼清明地看著感嘆光陰的元虛。
「元虛老道,你可是感嘆完了?」終于羅剎听不下去,很不跟面子地出聲打斷元虛口中的感嘆。
元虛身體一僵,干咳一聲,端正坐姿,招手讓止末坐下,說道︰「止末徒兒,你如今修為如何?」
止末在元虛對面盤腿坐下,听到他的問話,直接運氣,感受了下自己體內的情況,老實地回答道︰「回師父,自半年之前,徒兒醒來,修為就一直停滯不前,甚至不如從前,還只是練氣反神期。」她想也許是因為十年前重傷的事,折損了修為,未受傷前她已經到了結丹期。最近半年修煉的時候感覺也很是怪異,修為還無進展,身上靈氣像被壓制了一般。
「止末徒兒,你修為怎麼會停滯不前?」元虛一臉震驚,隨即想到什麼,悄悄地用眼角往羅剎那麼看去。
止清听到止末的話,臉雖然沒有轉過來,但眼楮的確是往止末這麼看來,眼底也是掩飾不住的詫異,隨後也和元虛一樣,往羅剎那邊看去。
「嗯!」止末不明白為何元虛听到她修行遇到瓶頸,一會是震驚詫異,一會悄悄地看羅剎,跟著又是一臉了然,隨後變成一臉欣喜。
「那徒兒,自己可找出個中緣由?」元虛見止末用疑惑與奇怪地眼神看著自己,連忙收斂表情,裝出認真擔憂模樣。
「弟子愚昧,至今尚未找出緣由。」止末見元虛擔憂的模樣,有些羞愧地地下頭,一半是為自己剛才眼花誤會,一半是為自己的修為。
「這樣,止末徒兒,你再運氣試試。」元虛一看止末這個樣子,剛才還在慶幸的心情消失不見了,真正是擔憂起來。
「嗯!」止末閉上眼楮,心平氣和地調動體內的氣息運轉,開始時候,氣息運轉的非常流暢,只是到最後,元氣在匯入靈海的時候,好像被什麼東西吸去一般,全消失不見。身上又沒有不適的感覺,或者其他阻礙。
「額~」元虛瞪大眼楮,看著止末額心處,隨著她運氣而慢慢顯現的一個淺金色印記,嘴角抽了抽,瞥了邊上羅剎一眼,心下了然,在心底偷偷將羅剎咒罵上幾句。
「師傅?」止末睜開眼楮,見元虛一臉氣憤的模樣,既擔憂又羞愧,以為是自己讓元虛失望了,于是慚愧地低下頭。
「咳~」元虛干咳一聲,安慰道︰「止末徒兒,無需擔憂。」
「嗯?」止末抬起頭,認真期待地看著元虛。听元虛剛才的語氣,以為元虛知道她修為停滯不前的原因。
元虛被止末這樣的眼神看的,心中一片滿足,笑眯眯說道︰「止末徒兒,你上山修行二十七載,從不曾離開山門一步,不曾接觸外界凡塵俗事,而修行之事最是忌諱固步自封,如今止末徒兒正是犯此大忌。」
止末听到元虛的話,皺眉認真地思考起來,正如元虛所說,她的確不曾離開過小院半步,一時間沉思起來。
羅剎听到元虛的話,眯起眼,太眼看了元虛一眼。止清則是睜大眼楮看著元虛,眼里明顯是不認同的神色。
「如今之計,止末徒兒,也該是下山到凡塵中歷練的時候了。」元虛說著一臉欣慰地點點頭。
「師傅不是說,弟子不適離開山門,認真在山上修煉便好嗎?」止末皺眉看著元虛,認真地思考元虛這句的可行性起來。
「咳咳,止末徒兒,這此一時彼一時,以前徒兒你還未遇到修行瓶頸不是。」元虛說完,有些心虛地扭開酒葫蘆,喝一口酒。
「原來如此。」止末想想的確如此。
元虛一听,連忙開口道︰「嗯,止末徒兒,你今日就去收拾收拾,明日一早下山去吧。」語氣急切的像在驅趕人出門一般。
「是,師傅。」止末雖是疑惑,但還是點頭應下。
「嗯,止末徒兒,下山後,切記有傷天道違和之事不可做,俗世莫要多管……」元虛終于有身為人師的一面,認真地叮囑著止末下山後的一些注意事項。
說道最後,元虛又從身上拿出一塊晶瑩剔透地白玉放到止末手上叮囑道︰「這快玉,是你元清師叔谷內的標志,你師叔藥谷在凡事中有一定勢力,見到藥谷弟子,可多親近請教。」
「弟子謹遵師父教誨。」止末說完,認真地看著手上半個掌心大小的圓玉,玉上一面刻著一顆栩栩如生的植物,另一名刻著一個隸書藥字。
「嗯,若是見到身上帶跟著塊玉一模一樣的人,在她有難之事,能相助的,徒兒就助她一力。」元虛想到那個小女娃身上相同的玉,心思一轉,眼底閃過一絲狡黠,嘿嘿一笑。
「是,師傅。」止末認真地點點頭,將手上的玉收回。
「這是納物袋,里面裝有些我們玄門歷練之物。」元虛從身上拿出一個青色泛舊的小荷包遞給止末。
止末點點伸手接過,將小荷包收好。
「咳咳,止末徒兒,山下與我們山上不同,這平常事物,需要銀錢買換。」許久之後,元虛才拍了下額頭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交代道。
「嗯?」止末愣了下,點點一頭,銀錢她在一本先輩歷練游記中看到過。
「給~」元虛在身上找了許久,在從一個破爛的小錢袋里面倒出三枚銅板,遞給止末。
「嗯?」止末疑惑地看著躺在元虛手心上的三門圓狀中間帶方形孔的東西,上面還寫有開元通寶字樣。
「這三枚銅錢,止末徒兒收好了,看到喜歡的東西可以拿去買,不過要省著點用。」元虛認真地叮囑著。
邊上的止清愣了下,不可思議地看著元虛。羅剎更是很不給面前地,直接翻一個白眼。
「是,師傅。」止末這會明白這是書上所說的銀錢,認真地接過來,放到剛才那個納物袋子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