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域 十六、 暴劣獸性

作者 ︰ 聞繹

在行人稀少的地方,她又會牽著他的手指催他跑快點。

她給他照了許多相,她一舉起相機就喊︰「托尼,笑啊,再笑一笑,你嚴肅得象頭熊。」其實他一直在笑。她喜歡他大笑的樣子。

在一座有名的大寺廟里,她跪在佛像前的拜墊上,默默地祈禱。她彎下腰磕頭時,繃緊的裙子顯出她圓圓的臀部。他覺得她身體的曲線十分優美,令人激動不已。

中午回到飯店時,他們先在友誼商店里轉了一圈。他看見她的眼楮熠熠閃光,盯視櫃台里的精美首飾。他想,這是值得的,便買了一條金項鏈送給她,她的臉上頓時開滿了花兒。隨後,他們在餐廳里吃了一頓精美的午餐。一小杯酒使她的臉色更加紅潤了,她笑的時候,翹起來的嘴角十分好看。他想,她算是到手了。

安東尼走過去,把東張西望正為豪華的房間驚嘆不已的于小蕙拉到面前,款款地摟住她,隨後低頭吻她的嘴唇。她很乖,很溫柔地回吻他。

他抬起頭笑著說︰「瞧,咱們跑了一上午,又是汗又是土,去洗個澡,那樣會舒服一些。」他指指浴室,「什麼都有。你洗澡的時候,我還可以再喝一杯。然後我去洗,好嗎?」

于小蕙笑著點點頭,很活潑又很中國式地在他的手上拍了一下,一轉身,便消失在浴室里了。

但是,無論是于小蕙還是安東尼•福倫查,都沒有想到,他們這次小小的約會竟引出一系列驚心動魄的事件,並導致數人死亡。就是于小蕙自己也險些送命。

應該說,安東尼•福倫查先生是一個有理智的正常人,知書達理,行止有度。但在個別方面也有例外,比如在性的方面。由于他的富有和英俊瀟灑,福倫查先生在追求女性方面總能隨心所欲,並且應付欲如。但在特殊情況下,在他為得到某個女人多下了一點功夫的時候,獸欲也會悄悄地在他的心中積累,使他變得不那麼正常了。而于小蕙遇到的恰恰是這麼一種情況。

半個小時後,當安東尼也洗完澡走出浴室時,于小蕙已躺在床上等著了。看到他luo著身體走出來,于小蕙急忙移開眼楮,把蓋在身上的浴衣拉到下巴底下。

安東尼嘻嘻笑著在床邊坐下來,掀開蓋在她身上的浴衣,無所顧忌地撫模她的身體。這使于小蕙也沖動得昏暈茫然,心里一片空白。所以當安東尼把她向里翻時,她一時沒有明白他的意思。她向里側身,安東尼卻一下子把她完全推過去,使她俯臥在床上。接著就象動物一樣撲到她的背上。

「不,托尼,別這樣。」于小蕙撐起身,竭力想翻過來。

安東尼低沉地吼了一聲,「別動!」同時用指關節猛叩她的肩胛骨下沿。

于小蕙痛得尖叫一聲撲子。她乞求道︰「托尼,求求你別這樣,讓我起來。」

但安東尼根本不听。他抓住她的肩膀使她難以動彈,膝蓋用力分開她的雙腿。她感到了他非同尋常的進攻,痛得尖聲喊叫起來。安東尼從後面去捂她的嘴,為了不讓她掙扎和喊叫,他掄起拳頭猛擊她的頭部。于小蕙的喊聲嘎然而止,全身也癱軟下來。

這時,安東尼便象野獸一樣肆意攻入,從她的後面。

一一

下午14點50分

沙傳泰從集裝箱里伸出頭,向外面喊︰「王隊,快來看看這里。他媽的,這里面真熱!」

王庭臣站起來,跨過成堆的木箱紙盒、碎紙條和遍地的瓷器制品,跳進集裝箱。集裝箱里的木質壁板已被拆下幾塊,露出波紋形的鋼板箱壁。

沙傳泰指著壁角讓王庭臣看,並用鐵錘逐寸敲打。在一道槽形鋼邊沿的焊縫上,崩裂下一塊塊白色的膏狀體。看得出來,焊縫是偽裝的,並被涂上了灰色的油漆。

王庭臣說︰「小楊,拿撬棍來,再拿一把大錘來。」

小楊答應一聲,跳出了集裝箱。

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氣。他們已整整干了一天,在悶熱的集裝箱里和烈日底下,汗水早已濕透了他們的襯衣。

在這一天里,他們從集裝箱里搬出了所有的貨箱,沒發現超重或有特殊記號的貨箱。隨後他們打開了每一個貨箱,檢查了所有的瓷器和包裝盒,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所有的人都開始懷疑這個情報的可靠性。王庭臣始終一言不發。這時,沙傳泰開始象獵狗一樣反復檢查集裝箱。現在他們可以輕松一下了。

小楊拿來撬棍和大錘。王庭臣把撬棍對準槽鋼縫,沙傳泰掄起大錘猛敲。撬棍被打進去,幾個人上去壓撬棍,然後再打。鋼板很厚,每撬開一點都很費勁兒。但撬開的越多,大家的疑惑越大。對在這里藏東西感到不可思意。他們用鐵絲做成的鉤子向里面探查,但里面什麼也沒有,里面干干淨淨的。

大家都沒說話。沙傳泰意識到,自己似乎明白了一點什麼,但他不想說。看到王庭臣的眼神,便知道他也和自己一樣多少明白了一點什麼,而且也不想說出來。這是很微妙的感覺,他在心里想。

王庭臣站起來,臉色陰沉地說︰「好了,今天的活兒就這樣了。報告我來寫。你們都可以收拾東西,準備下班了。」

大家收好東西,和海關的人做了交待,默默地上了車,回到局里。

沙傳泰在辦公室里換上自己的衣服,檢查了一下抽屜是否鎖好,便推門走了出去。他從車庫里推出摩托車,騎上去,駛出公安局大門。

他在回家的路上想,今天的事很明顯是一次試探。他懷疑王庭臣的內線是否是故意的。但他估計他沒這個膽子。王庭臣也不是個善主,跟他耍滑頭只會自找苦吃。

他在路過的菜場里買了一網兜的蔬菜和魚肉,在面點店里又買了一袋剛出籠的肉包子,然後回家。

他住在中山北路盡頭的小區里,是一套兩居室的樓房。他上了三樓,剛用鑰匙打開房門,就听到妹妹在她的房間里喊︰「哥,是你回來了嗎?」他放下網兜,走進她的房間。

妹妹沙傳靜坐在輪椅里,面前支著一個畫架。她正在畫的是一個只穿著游泳褲的男子。他知道她畫的正是他自己。不過阿靜畫的十分夸張,肩膀寬闊得就象一堵牆。肌肉則更加發達,象個頭號的健美運動員。他走到她的身後說︰「你畫的是什麼,是太空人嗎?」

阿靜放聲大笑,仰回頭向他掄著畫筆,「你又故意瞎說,你真討厭!」

沙傳泰也笑了。

妹妹是他的心,是他無盡的悔,是他全部生命的所在。她花一樣的容貌,花一樣的青春,都在含苞將綻的時刻突然折損。她的笑聲仍然讓他心情舒暢。但在舒暢之後,則是銘心刻骨的悔。她腰以下已完全癱瘓,終生將在輪椅上度過,這是他永不可饒恕的罪過。他早就明白,他實際上僅僅是為妹妹活著。

沙傳泰很快丟開這些想法。他不想讓妹妹看出這一點來。他希望她永遠高興,更願意滿足她的一切願望。他笑著說︰「好了,丟下你的畫筆吧,現在陪我去做飯。我還買了好多肉包子,你要是想吃的話,現在也許還熱著呢。」

阿靜扔下畫筆,笑著說︰「那好,現在推我去廚房。」

一一

下午14點55分

于小蕙從昏迷中清醒過來時,淚水已把枕頭浸濕了一大片,喉嚨里還在一下一下地抽泣著。她猜想她即使在昏迷中也在哭泣。

後腦的疼痛一直漫延到頸部。她剛想翻一,受傷的肛門立刻使她痛得象觸電一樣抽搐起來,整個後面都象火燒一樣疼痛難忍。她只能象現在這樣趴臥在床上不能動彈。身上一絲不掛,也沒有蓋任何東西。她真耽心有人會突然走進來。

安東尼不在房間里,她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這個雜種!這個畜牲!殺千刀的!」她低聲咒罵著,心里怒火中燒。今天這件事她厭惡得幾乎要嘔吐出來。她從來沒有想到會有人干出這種事來。這麼骯髒,這麼下流。她覺得自己也已經變得骯髒不堪了。

她又哭了一會兒,斷斷續續地迷糊著。當她後來再次清醒時,她估計自己不知不覺地又睡了一會兒。她看看左手,這才想起她把手表放在浴室里了。接著她又想起她的手提包,她的錢都在手提包里。她急忙四下張望,看見它還放在桌旁的椅子上。這才使她放下心來。

她試著翻身,下面仍然很疼,但已多少可以忍受了。她掙扎著坐起來。這時,她看見枕邊放著幾張綠鈔票,都是一百元面額的。她明白,這就是她的賣身錢了。她真想把它們撕碎扔在地上。但她沒有撕。不用說,這事兒是骯髒的,給錢的用意也是骯髒的。但她認為錢是好的,是干淨的。從另一個角度上說,她畢竟為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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