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小丫頭比鐘羽嘴巴甜,早就從他懷里哧溜滑下來一邊甜甜的喊著一邊跑到了田俊峰的面前抱著他的大腿撒嬌。
「呵,臭丫頭都長這麼高了?我不在的時候,你有沒有按照我教你的功夫每日反復的練習啊?」田俊峰笑眯眯的模模葉瓷的頭,聲音听起來比去年蒼老了一截。
葉瓷嘟起小嘴猛點頭,「有的有的,我和小爹每天都會一起練功。不信回去你考我啊!我前幾天還把我們班欺負別的同學的胖子玉貝勒給狠狠揍了一頓呢!楊桃說了,我揍人的動作很帥氣!」練了一年的功夫,直到她和玉貝勒打起架來她才知道自己的辛苦沒白費,全班同學都打不過的超級大胖墩,她揍起來簡直輕輕松松!打的玉貝勒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著求饒。全班同學都為她拍手叫好呢!
田俊峰和鐘羽看到這丫頭這斗雞一樣驕傲的神情都忍不住笑了。回到住處,等小丫頭睡著了,田俊峰才和鐘羽在樓下的客廳提起了這些日子都去哪兒的事情。鐘羽也從孟遠那兒得到過消息,听說了影派出了叛徒,可是今兒從外公的口中一听,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影派中年青一代的佼佼者高曉鵬叛變了!不但他人走了,居然還揪結了大量的武裝力量想要圍剿影派,想要將影派一網打盡,好獨霸天下。影派安樂的居所除了有懂功夫能抗爭的人之外,還有很多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女和小孩,真的打起來的話,就是一場慘戰。田俊峰接到確鑿的消息,立即趕回去帶領影派的人遷移了。
要收拾叛徒也要先安頓好了村民再說!高曉鵬帶著人到了影派的入口直接用炸藥炸開了堵在影派入口的那塊巨石,氣勢洶洶的進去之後,才發現他還是晚到了,村里的人全都遷徙了。而田俊峰,又找了一處隱秘的居所,帶領村民修葺家園,一年的時間,他們的生活穩定了下來,田俊峰這才趕在鐘羽的生日這天回來看他。
鐘羽听聞影派族人險些遇難,他健康的臉色現出一絲陰郁。他擔憂的問道,「高曉鵬投靠了誰?他為什麼會突然就背叛了影派?」
「誒,那小子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只不過沒想到他內心的貪欲竟這樣重,不滿足族人這種安逸平淡的生活,憧憬外面的花花世界和金錢,竟然為了那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想要滅了整個族,看情形他是怕他的逆天行為遭到族人的嚴懲,所以想要先動手,將族人都鏟除。他才能安心的過他想要的奢靡生活。」田俊峰說著,表情無限感概,鐘羽能明白他的傷心,曾經高曉鵬在外公的口中,是個頭腦聰明,學功夫又快又準的男人,外公很欣賞他的聰明才華,卻沒想到他沒有好好的利用自己的聰明,卻步入了歧途。
「小羽,外公老了,只想安穩的享受晚年,不會武功的那些族人我都安頓好了,現在這個居所,高曉鵬不會找到,我能放心。影派中會武功的那些,分成了兩批,輪流會到這京城中來听從派遣,我想將影派交給你了,由你來帶領著他們滅了高曉鵬那個叛徒,還影派一個正派的身份。」田俊峰說著,眼含希望的看向鐘羽,鐘羽听了並不驚訝,他知道外公想要將影派交到他手中不是一天兩天了。只不過他老人家在等著他慢慢長大而已。
俗話說能者多勞,鐘羽的生活注定會是忙碌的。他本來還想再往後推月兌幾年,可又不想外公再繼續奔波,最終,他點點頭同意了。
生日過完了,鐘羽又該開始去學校上課了。葉瓷也從小班升到了大班,再過一年,就可以升入一年級了。她悶悶的掰著手指頭算,小爹重讀高一,她還沒升到一年級,想要跳到一個班,何其困難。她苦著小臉又開始不悅的撅起小嘴兒,鐘羽開著車側目看到她的表情有些好笑,他一手握方向盤,一手握著她的小手溫聲的問,「小腦袋瓜子里又琢磨什麼呢?」
她臉蛋一紅,她心里想著能和小爹一起上學一起放學,一天24小時不分開,可是她才不會那麼說,那麼一說,豈不是顯得她很粘人?她清亮的大眼一轉,氣死鐘羽不償命的說,「我在想現在外公回來了!終于可以幫穆雲溪看病了!等他病好了,想起我來的時候,一定願意留級到和我一個班的。」
鐘羽手一僵,嘴角一沉,緊緊抿著唇不說話了。原來她竟這樣在意年齡差距這件事情?他倒想倒退回去陪她一起長大,可是幼兒園的老師也不能要他啊!
可惜,丫頭想的好,但是人家穆雲溪根本沒時間被她偷偷帶出來讓外公看病。穆雲溪的媽媽在他課余的時間給他安排了滿滿的課程,他被動的接受著媽媽的安排,努力的學習外語,學習鋼琴,一整天也不出屋,葉瓷幾次想借口找他出來玩兒都被他媽媽婉轉的拒絕了。
這天,鐘羽帶著在穆雲溪家又一次踫釘子的小瓷回來,一進屋發現左飛帶著左驍在家里等著他們。左驍見了小瓷幾乎是跳著飛奔了過來,看著他的樣子,丫頭差點兒掉下淚來,這個和穆雲溪長的一模一樣的左驍,若是穆雲溪該多好!可惜現在真正的穆雲溪見了她真的表現的好平淡,而這個左驍卻那麼喜歡看見她。
剛踫了釘子,丫頭的心情怎會好?她用力一推,比她大三歲的左驍竟被他推翻在地上,她看也不看地上的左驍,邁著小腿走到左飛的面前黑乎著小臉兒找茬似得問,「喂,你不說很愛我媽媽的嗎?你不說這一輩子除了我媽再也不會對別的女人動心的嗎?那麼這小子從哪兒來的?」她指著剛從地上爬起來又嬉皮笑臉的來到她身後的左驍問道。
左飛對這丫頭的變臉也深感無奈,他苦笑了一下,輕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有點兒嗔怪的問,「怎麼不喊爸?沒禮貌。再說了,當著驍子的面兒你就讓我說他事情,你不怕他知道了會難過?」
「小瓷,左驍的事情回頭等你們長大一點兒我會告訴你們。」溫暖的語調出來,同時映入眼簾的還有一個身穿圍裙的美麗的女子。她手中端著熱騰騰的美味的菜肴,將菜擺放到餐桌上的時候熱情歡快的招呼道,「飯菜好了,快過來吃吧!」
額…原來媽媽也在!葉瓷面對她這美貌溫柔的媽咪頓時就凶不起來了,乖乖的挽著鐘羽的手走到餐桌前。
晚飯後,左驍和小瓷牽著嘟嘟在門口玩兒,鐘羽站在一邊看著他們,陸軒和左飛坐在小院里的藤椅上印著冰鎮的果汁視線落在幾個孩子身上的時候,總是會露出一絲會意的笑。
今晚的小丫頭好像心事重重,在左驍強勢的追問下,小丫頭總算說出了事情的起因,原來一周後小瓷所在的幼兒園將會舉行一次綜藝表演節目,所有的小朋友都要參加,而且要小朋友自己的親人或者朋友配合著一起演一個節目,最後由大家投票評選出最受歡迎的節目名單。顯然,今天小瓷非要去找穆雲溪也是這個原因!小丫頭是想讓穆雲溪配合她表演節目?
鐘羽插著手站在一邊,神情好像在欣賞今晚的月色,好像完全沒有听見他們兩個小鬼在說些什麼。然而此刻他的眼神卻比這夜色還要幽深。只听左驍拍拍胸脯笑著說,「沒關系,我可以幫你啊!你說你需要我演什麼角色,我一定幫忙!」
「不要!我就要穆雲溪幫我!」小丫頭任上了性子,誰也勸不動,左驍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他怔了怔好半天才又勉強露出了笑容牽起她的小手搖擺著說,「沒關系,我等著,若是他不肯幫你,你再找我,我隨時都準備為你做任何事情。」
人家都這樣了,小丫頭還能說什麼?她撅著嘴輕聲的「嗯」了一聲,然後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頓時感覺身子一輕,頭腦一懸空,立即落入了一個熟悉的舒服的懷抱。
她眼前一暗,鐘羽俊朗的臉龐就映入了她的視線,他掀動嘴皮看著她的眼楮輕聲的問,「困了?」
她一雙藕臂緊緊的掛在他的脖頸上,半睜著雙眼點點頭。心里覺得還是小爹最知心,她才只不過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小爹馬上就將她抱了起來帶她回房睡覺。她趴在鐘羽的肩頭,對沖著她不舍的擺手的左驍笑了一下,就安心的閉上了眼楮。
這幾天,每次放了學,小丫頭都會窩進自己的房間趴在床上拿著紙筆認真的寫寫畫畫,鐘羽擰著眉看著她畫的亂七八糟的符號,完全不明白。但是他知道她自己寫的,自己能夠看的懂。幾天後,她拿著那厚厚的一打紙稿興奮在鐘羽的面前炫耀,她彎著眼楮笑著說,「小爹,我自己編了一個節目!我給你說說怎麼樣?我還把你安排進來了呢,明天我就召集我的演員,幫我排練,等園里表演的時候,一定會讓其他小朋友對我加倍崇拜的!」
「你自己編的故事?」鐘羽嘴角往上翹了翹,接過她手中的紙稿這回再看上去好像有那麼一丁點兒明白了,上面畫著的一個短發大眼的小丫頭,應該就是她自己吧?總是出現在她身旁的這個高高大大的男孩應該就是他了?畫里還有幾個人物,他鬧不明白,總之看過她的圖畫水平,鐘羽都自卑了,他很想立刻去照照鏡子,自己真的長成那樣嗎?
「小爹,我給你說說我這劇情呵,你看你看,這是我,這是你,這是個壞人,這個壞人想要欺負我,你幫我揍了他,穆雲溪擋在我前面受了傷,被壞人打了,暈了過去,再醒來他就不認識我了。我想過了,我本來想讓穆雲溪和我一起演的,那麼他就可以回憶一下當時的情景,沒準就能想起我來,可是他媽媽不讓,說他沒時間,我就想讓左驍跟我演也行,到時候把這段錄像給穆雲溪送去,左驍和他長的那麼像,他看了一定也會對他有所觸動的,你說是不是?」小丫頭眨巴著一雙美麗的大眼,越說越帶勁,越說越充滿情感和激動。
可是,鐘羽卻越听越心煩,這丫頭怎麼時時刻刻都忘不了那個穆雲溪?他越是不想听她念叨他,她就越是不停的說。
「好了,別說了,你再找其他人幫你忙吧,我也沒時間。」鐘羽剛才還翹起的嘴角,此刻抿成了一條直線,他看到小丫頭失望的神情不忍的轉過頭去看向別處,不然怎樣呢?他心里的別扭誰會懂?
「你幫忙不幫忙?你要知道當時就是你救得我,你是最合適的人選,因為別人演肯定演不了你那麼真實!」小丫頭瞪著眼楮抓著他的手臂,不想就這樣放棄了。
「不幫。」鐘羽沒看她,語氣堅定的說。
葉瓷瞪了他許久,最後氣哼哼的撒了手,拿起自己的紙稿跑到了樓上去。鐘羽悶悶的一人在樓下坐了許久,兩個小時過去了,小丫頭也沒有再下來,他煩悶的扔掉手中看了這麼久也沒看完一整行的報紙,起身去樓上看她,她的房門緊關著,他推門進去的時候,小丫頭只開了小夜燈窩在床上坐著,他走到她床邊坐下,這才發現她的眼角還掛著未干的淚痕。
「哭了?」看著她微腫的眼楮,鐘羽暗暗怪剛剛自己的語氣有些僵硬了,他用他柔軟的指肚抹去她未干的淚痕心疼的問。
他一問,她剛剛流過淚的眼楮頓時又蓄滿了委屈的眼淚,她哽咽一邊揮手想要推開他的臉一邊負氣的說,「不要你管!」
「別哭了,好嗎?看見你哭我心疼。」鐘羽索性蹲在她的床邊,將她的小身子往他的懷里裹。
小丫頭像突然被踩了尾巴,從床上跳了起來,小旋風一樣的飛奔出去。鐘羽愣了一下,她人就已經跑到了樓下拉開了房門跑了出去。鐘羽反應過來後立即往下追去。在小區的花園里,他從她的身後將她抱起來,緊緊的用雙臂捆住她不安分的身體,等到她逐漸安靜了下來,他才在花園里將她松開,抓著她的雙手緊張的輕聲問,「小瓷,不生氣了好嗎?我沒別的意思,我真的是沒有時間。並不是故意不幫你忙。你若是怕來不及排練可以改一個節目,要麼就唱首歌,或者跳個舞?你隨便表演一個節目也會比別的小朋友演的好,真的!」
「我不改!那是我想了好幾個晚上才想出來的節目。而且我那麼希望那個節目能給穆雲溪的記憶恢復帶來一絲幫助,我就不明白了,小爹你對我什麼都好,為什麼一沾上穆雲溪的事情你就那副臭表情?穆雲溪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不希望你不喜歡他。」小瓷坐在花園里的長形木凳上,低著頭喃喃的說,「曾經他對我的好,雖然他現在不記得了,但是我記得就行,我會加倍的將他曾對我的好還回去。」
「小瓷,听著,那孩子失憶的事情,你用不著當做心病放在心里,他不會怪你,所有人都不會怪你,因為根本就不是你的錯。」鐘羽听了葉瓷的話覺得這丫頭重情的同時,又極度的惶恐,這種惶恐不安的感覺有何而來他也說不清楚,反正她這樣處處為穆雲溪著想,他就心里不舒服。
「我什麼都不想听,我只想讓你幫我這個忙,把這個故事演出來。」小瓷任性起來真是讓鐘羽無可奈何。
他嗤笑了一下,歪著頭看著她認真的小臉兒嘆了口氣說道,「想幫他恢復記憶只憑個故事是沒用的。你不止一次給他講過你們家鄉的事情,包括那件事情,他若是想的起來早就想起來了。你若是能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可以幫你的忙,直到他恢復記憶,完全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