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瓷出了門直接打了車去鐘羽的住處。夜深了,從外面看上去屋里一片漆黑。她訥訥的站在門口掙扎了許久,不知是進去還是不進。這個點兒了,她估模著鐘羽應該回家了吧?可是他為什麼沒有留燈?哪怕是一個小小的壁燈也可以啊!自從她來到他的生活中,他從來都是細心的為她留燈的,不管她在不在這里住,留燈已經成了他的一個習慣。難道說他還沒回家?這麼晚了,該不會還和玉格格在一起了吧?
不行,她得進去看個究竟!若是他真的還沒回來,她就要立即返回舉行宴會的地點去找。挖地三尺也要將他找出來!這麼一想,小瓷怕黑的心理就被強壓了下去。她鼓起胸膛壯著膽子往門口走去。用鑰匙開了門,屋里一室的黑暗頓時籠罩了過來。
她的手心潮乎乎的,似乎是汗水。此時她什麼也無暇顧及,一門心思的想要上樓去看看鐘羽回來沒有。沒有鐘羽的消息,遠比黑暗來的更令她恐懼。她下定決心邁起腳步朝里面走去。走到沙發旁邊的時候,腳下被什麼東西一絆,她就毫無防備的摔倒了。身下的觸感溫暖柔軟,小瓷登時驚出一聲冷汗,還未驚呼出聲,身下的「東西」就先她一步發出了一聲悶哼。然後就再沒了聲響。
是個人!有人躺在了地上,絆住了她的腳步,她現在正趴在他身上!小瓷懵了一小陣兒,空白的大腦才恢復了神智,她胡亂模了一下她身下的人的臉,那頭型,那稜角分明的輪廓,豈不是鐘羽!
「哎呀,小爹!你嚇死我了!你怎麼躺地上?」小瓷斷定是他之後,緊繃的神經松開了,她起身去模索著打開了房間里的壁燈,屋里的視線頓時一亮。她這才發現,鐘羽臉色潮紅,閉著的眼楮,感受到了視線的變化,不習慣的皺著眉頭。
听見小瓷的聲音,鐘羽想要睜開眼楮,但是眼珠兒動了動,卻沒有睜開。看他這副德行,小瓷無聲的嘆了口氣。真是拿他沒轍!又犯了老毛病不是?在外面表現的千杯不醉,到了家卻連上床的力氣都沒了,勉強進了屋走了幾步倒在地上就睡?她若不來,他豈不是要在地上睡一宿?就算身體好也不是這麼個糟蹋法啊!
醉了酒的人真是比平常重了好多!虧了小瓷練過,十五歲的丫頭怎麼可能將醉的一塌糊涂的他弄到樓上去?饒是武功底子不錯的她,將他放到床上之後還累得連連喘息了呢。她呼吸平復之後,幫他月兌了衣服和鞋子,只留了一條小褲褲緊貼在他硬朗的身軀上。她壞笑著看了又看,他打了幾個噴嚏之後,她這才依依不舍的為他蓋上了被子。
為他月兌了衣服,蓋了被子,看上去他的睡顏舒暢了許多,小瓷剛想關門回去自己的房間休息,忽的想起什麼似得拍拍腦袋。似乎小爹每次喝多了半夜醒了的時候都會找水喝!她轉身為了斟了水放在床邊,仔細的看了一遍,這次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她可以去休息了!
走了幾步。她又頓住。腦海中突然飄出了一句老話叫做︰酒後吐真言!
她不是很想知道她走後他和玉格格都做了些什麼、聊了些什麼嗎?她不是很想知道鐘羽心里現在到底有喜歡的女子嗎?不如趁著這個大好的機會問一問?小瓷眯著眼楮憋不住笑了,笑容邪邪的,腳步也往後退了幾步。一直退到了床邊一**坐在他的身側。
「小爹,你听得到我說話嗎?」小瓷趴在他的耳邊輕聲的問道。
等了半晌,沒听到鐘羽的回答,也沒見他表情有什麼變化,他依然熟睡著。小瓷惱火的揪著他的耳朵,這次加大了嗓門在他耳邊問,「鐘羽!我有話問你!」
也許是她的聲音太突兀,這回鐘羽有了反應,雖然沒有睜眼,但是他揚了揚眉,同時口中發出了一個應答,「嗯?」
小瓷見他有反應,滿意的笑了,露出她一口整齊的小白牙,更加湊近他的臉,臉頰微紅的問,「田姨是不是給你和玉格格往一塊兒撮合了?是不是想讓你們談戀愛來著?」
「嗯。」鐘羽點點頭含糊的應道。
「你答應了嗎?」小瓷瞪大了眼楮緊張的問。
「嗯。」鐘羽又答應了一聲。
小瓷的心一沉,臉上的笑容立即不見了。她撅著嘴,說不清心里是怎樣一種滋味,她悶悶的想起身離開,可是驀然發現自己的手不知什麼時候被鐘羽緊緊的攥著。
「松手!我又不是玉格格!」小瓷悶聲的低吼,擰著眉怒視著依然沉睡中的男人。他容顏俊逸,器宇軒昂,哪兒哪兒都散發著耀眼的光彩,這樣的男人誰能不喜歡?這樣的男人,喜歡誰,誰就是最幸福的。小瓷看他看的眼楮酸澀,卻揚起驕傲的頭不肯讓傷心的淚流出。
「嗯。」鐘羽听見她說話又嗯了一聲,但是卻沒有放開她的手。
小瓷洗了洗鼻子,煩躁的罵道,「嗯嗯嗯,你就會嗯!你就是頭豬!蠢豬爛豬!沒有長眼楮的瞎豬!」
「嗯。」鐘羽照例,還是給了這樣一個字。
小瓷奇怪的看著他,剛剛的憤怒現在化成了一臉的疑惑。怎麼可能罵他他還答應?莫非酒後吐真言的話不準確?不搞清楚他和玉格格到底咋樣了,她怎能放心?她索性整個身子趴在鐘羽的身側,小狗兒一樣撅著**,臉挨著臉繼續問他,「你喜歡誰?玉格格還是白珊?或者,李萌萌?這回不準再嗯,必須說出一個名字來!」
提了問題之後,她緊張的觀察著他的表情,安靜的等待著他的回答,這次等來的,卻是他伸手一個攔腰的擁抱,接著一個翻身,她已經被他牢牢的裹進了他的懷里。她清亮的大眼楮晃動著,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酒香和煙草香,許久,她竟傻乎乎的笑了。他誰的名字都沒說,是不是證明他還沒有喜歡的人?
突地,她感覺自己的頭被他的大手一托,便揚起了她那張嬌美的小臉兒,果凍般粉女敕的唇即刻被酒香和煙草香充斥了。她愣愣的瞪著眼楮,鐘羽的俊臉近在咫尺,他的唇,此時正與她的唇緊緊相挨。雖然沒有更深一步的吻,雖然只是一個看似不經意的接觸,已經令小瓷的臉頰似火燒雲一般。她感覺自己的心,就快要跳了出來。
他不動,她也不動。他好似睡著,她好似也跟著醉了。不知是酒香的作用,還是夜真的已經很深了,小瓷就保持著這個姿勢竟睡著了!她鼻息均勻,睡相甜美。一直好似沉睡的鐘羽這時嘴角高高的彎起,他緩緩的睜開了眼楮,眼里哪兒還有一點兒迷糊不清,他眼神溫柔的看著懷中的這個女孩。他欣喜的發現,這丫頭是喜歡他的!他竟不是在一廂情願,他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發了瘋,竟會喜歡一個孩子。現在他欣喜的發現,他的丫頭,正在他的期盼中慢慢成長,一眨眼的功夫,已經能經得住他的擁吻了。
這個夜,充滿了愛意和神奇,鐘羽的手,輕若羽毛的撫模著她的臉蛋,他輕輕的吻,落在她的發絲,她的眉間,她的鼻尖和小嘴上。他很想沖過她牙關與她的小舌好好糾纏,可惜這丫頭牙齒咬的緊緊地,他試了幾次都無果。
第二日清晨。小瓷被自己的生物鐘所驚醒,她翻了個身一模,身邊空空如也,沉重的眼皮頓時撩了起來,沒錯,她記得沒錯,自己昨天是在小爹這里過夜的。可是,小爹呢……還有,她低頭一看,自己昨晚上穿的衣服不見了,身上只穿著一條小內褲!
啊——
她立即拉過被子圍在身上大聲尖叫。
門很快就開了,鐘羽衣冠楚楚的出現在了她的面前。臉色還是那麼冷漠,不過冷漠隱藏的面具後,他早已柔情似水。
「我衣服呢!」小瓷見了鐘羽,自然瞪著眼楮對他大吼大叫。她人睡在他的床上,她衣服丟在他的家里,除了這個黑心的男人,誰還能做出這事兒來!小瓷悶了,不喜歡她就算了,可他難道不知道她已經開始發育了!男女有別不懂麼?還真拿她當閨女了?就算是親閨女也不能都十五了,還隨便幫忙月兌衣服的吧?
鐘羽淡定的指著浴室,平靜的說,「在洗衣機里。」
「你月兌得?」她追問。他面無表情的點頭。
「你憑什麼月兌我衣服?!」她又問。
「以牙還牙。因為我發現我衣服被你月兌了。」他淡然的答道。
小瓷氣結了,她真真是找不出什麼反駁他的話來了。她只好忍著一肚子的怨氣盡量心平氣和的對他說,「那你去我房間令給我取一套衣服來吧。」鐘羽點點頭剛想去取,卻听到她在床上小聲的嘟囔,「怪不得沒人喜歡你!當一輩子老光棍兒去吧!煩人!」
邁出去的腳步停住。鐘羽雙手環胸扭頭看著她說,「你自己去取吧。」
「你!」小瓷伸手指著他,心里將這頭黑心的大灰狼罵了無數次。「好,自己去就自己去!」小瓷抱著被子下了床,一腳踩在了被角上。整個被子都滑落到了腳底。她紅透了臉蛋兒,悶悶的跺跺腳,反正他給她月兌衣服的時候也看了,她小時候也經常給她洗澡,她這點兒小山峰還不足以引起他的眼球兒效應。她索性也不撿地上的被子,氣鼓鼓的高昂著頭從他身邊走過。
俏麗的臉蛋,圓挺的胸,窄窄的腰肢。只瞥了一眼,鐘羽就轉過身去。轉身轉的及時,沒有讓擦肩而過的丫頭看到他流出的鼻血。
小瓷換上衣服出來的時候,發現桌子上早餐的樣式豐富。她走過去坐下後,眼楮緊緊地盯著那杯這些年都習慣的日常飲品發呆。
「怎麼?嫌少?冰箱里還有,我再給你倒一杯?」鐘羽將那杯溫了的牛女乃放在她的面前似笑非笑的問道。
「別。我都夠了,以後我的早餐能不能將牛女乃換成咖啡?上次穆雲溪帶我去喝咖啡,問我喝哪種,我都不懂。他給我點了一杯卡布奇諾,好甜好香啊。我很喜歡咖啡苦中有香的味道。」她眼神哀怨的看著那杯千年不變的牛女乃,有些悵然的說。
「不行!咖啡最是有害無利。你必須每天要喝女乃。」鐘羽臉色陰郁的說。語氣嚴肅不容抗拒。丫頭的胸型很好,這個年紀,發育成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這說明了,他給她的營養搭配的合理,牛女乃最是功不可沒!
接著,他的眼神一凜,冷飄飄的看著她認真的說,「以後不準和別人私自出去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