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條件反射般伸手去搶,鐘羽怎麼可能讓她夠著?他擰著眉冷冷的說,「你別費力氣了,我不想給你,你就不可能拿得到。你現在是學生,就應該遠離所有跟學習有關的東西,這個,我幫你保存了。」
「不行!」她噌的從床上坐了起來。也隨著他擰起了性子,她一邊試圖從他手中剜出那對耳釘,一邊不滿的嘟囔,「憑什麼呀?為什麼是男生送我的東西都要由你來給我保管?」
「你說憑什麼?我還是對你很仁慈了,別的女人送我東西不都是被你弄壞了?創意鬧鐘,瑞士手表等等,不都是被你故意弄壞的?還有上次玉格格給我織的那件羊毛衫,你居然去送給鄰居家的狗狗穿?你覺得我和狗之間能畫等號嗎?」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鐘羽就又氣的不行,到不是因為這丫頭弄壞了那些東西,那些東西本來也是他看都不想看的,他氣的是她居然這樣在意穆雲溪送她的這對耳釘。她竟這麼百折不撓的和他搶!
自己的惡行被他這樣毫無遮攔的揭露出來,這回小瓷沒了剛剛那股子趾高氣昂的勁兒。想想也是,鐘羽說的句句屬實。她扁扁嘴,明知自己在他這兒劣跡斑斑卻還不死心的嘟囔,「你要替我保管那耳釘也行。你還我一份禮物唄?那可是人家今天收到的驚喜。你若拿走就必須也給我一個驚喜。」
驚喜?鐘羽劍眉微揚,這丫頭事兒還不少!害他在外面等了半宿,在花房外看她和穆雲溪親密的樣子自己氣個半死,她不知想辦法來安慰安慰他的心還在這兒跟他要驚喜?
鐘羽想了想,然後點點頭起身,幾分鐘之後,他再次進來的時候手中多了一個繽紛多彩的大家伙。小瓷愣愣的看著他,眨巴眨巴眼楮嘴角抽搐著指著他手中的東西問,「你不會告訴我,這就是你給我的驚喜吧?你就準備用這玩兒意換走我的耳釘?」
「不行嗎?我覺得這個更適合你。」鐘羽唇角一揚,心情大好。
小瓷蹙著眉看著這個被他塞進她手心的東東苦著臉抗議,「我不要!你還以為我是五歲的小孩子麼?!這東西再大個兒,色彩再鮮艷,也不過就是個大棒棒糖而已!你真以為我現在還能拿塊糖就將我哄了?」
「嗯?」鐘羽托著下巴若有所思的問,「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我的小瓷長大了。還有一年就中考了呢!上次的月考成績,明天就該出來了吧?」
「這個……那個……我最喜歡這糖了,還是小爹最了解我!」小瓷干笑一聲,摟著那個超大號的棒棒糖鑽進了被窩背對著鐘羽。鐘羽熾熱的視線在她窈窕的背上注視了一會兒,小瓷感覺自己的冷汗都要冒出來了,她最害怕他問她的學習成績了好不好?雖然每次他看到她的成績都不說什麼,但她就是受不了他那個眼神,他那雙犀利的眼楮看向分數再看向她的臉時,她總覺得他對她的智力水平擺明了充滿了嗤笑的情緒。也許是她想多了,反正她最不喜歡他過問她的成績。
听見他漸行漸遠的輕輕的腳步聲,听見他轉身出門的那聲放輕柔的關門聲。小瓷這才踏實的閉上了眼楮,很快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丫頭按時去了學校,但是放學之後她卻回了她媽媽那里。原因麼,鐘羽擱腳丫子都能想得出了,肯定是考試成績又不理想了。怕他看到她的成績單又會批評她。
小瓷約莫有大半個月沒有回陸軒和左飛的住處了。幾日不見,甚是想念。她興沖沖的推開門,嬌聲的喊道,「我回來了,大家列隊歡迎!」
意外的,她看到今日家里的氣氛不正常,雖然听見她的喊聲之後,陸軒和左飛都笑著朝門口看過來,但是兩人的笑容卻不似從前那般自然。左驍默默的站起身,過來揉了揉小瓷的頭發就從她身邊擦身而過出去了。小瓷歪著頭看了看左驍的背影,轉而又扭過頭看向陸軒,黑亮的大眼楮充滿了探究,她很想知道,今兒晚上發生了什麼嗎?為何原本熱絡的氣氛,今日卻好像凝固住了?
陸軒干咳了一聲,聲音發澀的朝她伸出手來說道,「小瓷今天回來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媽媽也好給你準備你愛吃的飯菜。」
小瓷眼珠兒一轉,發現餐桌上飯菜已經擺好,卻好似並沒有動過一筷子。她隨即敏感的問道,「你們和左驍說什麼了?還是左驍和你們說什麼了?怎麼好好的突然都變得一臉菜色了?」
「沒什麼。」左飛捻滅了手中的煙,呼出了長長的一串煙霧,之後站起身過來摟住小瓷的肩膀輕輕的一邊拍打一邊說,「閨女,別的事兒你也甭過于操心,你就安心學習就好,至于驍子,無論他作何選擇,他也一定還像從前一樣拿你當親妹妹一般的疼愛。」
左飛說的輕松,但是小瓷細心的發現他這硬朗的鐵漢子今兒的眼眶也竟微微發紅了。心思靈巧的她自然想到了什麼,她輕聲的問,「你查到左驍親生父母是誰了?你告訴他了?既然你舍不得,既然左驍在咱家生活的早已像一家人,為什麼你還要告訴他呢?」
「閨女,因為驍子已經十八了。他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情,我必須要讓他做抉擇。其實,我已經很自私的多留了他幾年在身邊,其實我早就查到他的親生父母是誰。可是我一直沒說,昨天我為他過生日的時候就下定了決心,這個生日過完,必須將他的身世原本的告訴他,是去是留,由他自己做決定。」左飛說著,卻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將頭頂在小瓷的額頭上,和左驍十八年的朝夕相處,就算沒有血緣關系,也早已父子情深。他口中說著讓左驍自己做決定,其實他何嘗不貪婪的想要他留下!
一想到自己從小又當爹又當媽拉扯起來的兒子,也許以後他就不完全屬于他了,他就會回到他親生父母的身邊了,左飛的心情總是不是滋味。而此時,小瓷的思維卻縈繞在左飛的那句話上,原來昨天也是左驍的生日!是啊!她怎麼給忘記了?左驍也是那一天的生日!而且左驍和穆雲溪的長相,簡直一模一樣!
好巧!巧合太多,那就說明她的猜測很有可能就是事實!她伸手托起左飛的臉定定的盯著他的眼楮問道,「老爸,你給我說實話,左驍和穆雲溪是不是雙胞胎?」
左飛喉結動了動,點了點頭沒吭聲。
「我去看看他!」小瓷攙扶著左飛坐回陸軒的身邊,轉身朝著左驍離開的方向追了出去。
冬季天黑的早,雖然只有六七點鐘,外面早已經漆黑一片。小瓷在小區里轉了大半圈兒,這才听見不遠處好像是左驍在說話。她循著聲音靠近,對話聲越來越近了,顯然左驍的語調是一聲比一聲的不耐煩,而對方是一個溫溫和和的女孩的聲音,那女孩操著一口不流利的普通話,似乎在極力的勸著他什麼。小瓷放緩了腳步,貓兒一樣的躲在樹後傾听。
一陣寒風吹過,小瓷無聲的在雙手哈了口氣搓了搓手,出來的太急,忘記加衣服了,天一黑,氣溫下降的尤為迅猛了。她這杠杠的體格都有些承受不住了,雙腳在地上盡量無聲的踏步以減緩凍僵了的感覺。
對話漸漸清晰入耳,只听那女孩兒喋喋不休的說,「我說的都是真的,這個世界真的快要滅亡了,今天定是小仙姑的指引讓我遇上了你,既然有緣遇上,我就要幫助你月兌離苦難,你若是想要成為世界滅亡的幸存者,就必須加入我們迷月教,我們迷月教是受上天庇佑的神教,不但能助你完成你想完成的事情,還能保佑你平安。小伙子……」
「你有完沒完?!非得惹得我發了火你才肯從我面前消失!?滾!小爺我心情不好!今天若是惹急了小爺,小爺也是會打女人的!」
「嘿,小伙子,我是對你好,我看我們有緣我才勸你,你怎麼還不識好歹?」
「閉嘴!誰他媽和你有緣!」
「你……誒,我也不和你爭辯,你若是以後想明白了,想要入教了,就到小區門口的報刊亭找我。」
對話截止了,小瓷听見那女孩嘆息了一聲就踢踏著腳步離開了。左驍所在的角落,恢復了寂靜。小瓷歪著頭擰著眉想了想,覺得有趣又費解,這個年代了,怎麼還有人傳播這種一听就不是正規宗教的東西?而且這個宗教的傳播點都遍及到了每個小區嗎?報刊亭?她搖搖頭,表示不願多管閑事,還是去看看左驍是正事兒。
啪——
暗處突然跳躍出一個小火苗兒,只一瞬就熄滅了。隨即,淡淡的煙草的味道就飄了出來。小瓷走到他跟前,準確的捏著他剛叼在口中的香煙,麻利的扔在了地上用腳捻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