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要采的靈藥,當然就是那古藤的根睫。苗坐在地上又喊了一句︰「只取主藥,留古藤在此吧!」
這麼粗的一株古藤,至少生長了數百年,其根系已經相當發達,根睫上也會有無數的分支。苗想要的五花參,只是主根上膨起、凝聚藥性精華的部分,將其截取之後,若還能留下其余的根系分叉,這株古藤倒可能還會存活,但其數百年所凝聚的靈性將會失去。
季英卻喊道︰「此藤以及花葉,也是罕見的奇藥與材地寶,既然來了便全部帶走,否則我們不好闖回去!」
他與那名同門女修沖向了古藤,古藤上的花葉正在震顫中,但狂獒已被刀叔逼住無法沖過來,那灑落的花雨光芒也被刀叔絞滅了大半。狂獒見此情景,又焦急地發出了一聲狂吼,古藤上突然甩出一根手臂粗的分枝抽向了兩人。
季英迅速閃開了,那女修雖揮拂塵擋住了藤枝,卻有一道碧光穿越飛絲擊在了她的身上,當即驚叫一聲軟倒在地,好像受了些傷。古藤不會主動攻擊人,這是那狂獒在施法,催動藤枝掃擊,並暗中飛出一枚葉片偷襲。
這時季英已經沖到了藤根下,忽听後面有一人叫道︰「靈藥已遁土而走,快截住!」
虎娃終于趕到了,正好看見了這激斗的一幕,也感應出那株古藤的特異之處。它的一切動作都是被那狂獒的法力所操控,本身尚無靈智,但和其他植物一樣,也會有一種應激性的反應,只有以敏銳的神識才能察覺出來。
植物是不會動的,這株古藤也不會走路,它扎根于此卻有一種奇異的靈性,或者是某種生機所聚。帶著神通法力,沿著根系遁土而走,就像是古藤自身在有意無意間施展的某種法術,其中蘊含的就是五花參的靈效精華。
虎娃對世上各種靈藥氣息的感應,在場無人能及,他察覺到了異狀便立刻出聲提醒。與此同時,刀叔也分出一道刀芒斬向了地面,並沒有土石橫飛的場面,只是一股無形的勁力透入了地下,阻止那靈藥逃遁。
怎會發生這麼奇異的事情?眾人也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狀況。但情形也來不及容他們多思考。眾人都本能的意識到,那沿著根系在地下逃遁之物,才是真正精華的靈藥。
經過這麼一折騰,季英也感應到了地下的異常,呼喝一聲揮藤鞭抽向了地面,法力透入地下截住了那靈藥遁走的路線。////虎娃適時沖出來,長鞭化出無數道光影,如張開的牢籠般竟沒入了土石之間,同時喊道︰「快用東西接住。」
苗坐在地上。奮力扔出來一個玉匣,顯然是早就準備好的寶物,專門封存這等靈藥的,而今遇到了這麼奇異的東西。普通的容器恐怕也無法存放。最靠近她的季英伸手將玉匣接了過去,匣蓋已經自然滑開了一個口子。
虎娃奮力揮起長鞭,那些鞭影並沒有帶起土石,卻纏繞著一株奇異的東西飛離了地面。虎娃看見此物也吃了一驚。一時竟感應不清這究竟是有形還是無形之物?它本應是一種奇異的神通法力所聚,可是被攝出地面之後,竟然瞬間凝成了實形。
虎娃方才還在想。假如是無形之物該用什麼方法將之奇效凝煉不散,然後再以寶物封存呢?現在倒省了麻煩。細看此物竟然就是一株完整的五花參,根睫僅有一指多長、指粗細,頂端還連著一截藤睫帶著幾片翠綠的葉子,就像剛剛生根發芽的樣子。
但其根睫完全呈金色,在陽光下甚至映出一道道金光,好像還在本能的掙扎,想沖破那鞭影束縛。那名涼風頂的女修雖受了傷,此刻也奮力揮出拂塵,萬道絲光卷住虎娃的鞭影,合力牽引將它拋入了季英手中的玉匣。
就听 嚓一聲,玉匣的蓋子合上,看不見一絲縫隙,已將這株奇異的靈藥完整的封存。季英驚呼道︰「這金鈴藤只差一步就快成精了,這是它數百年吐納地靈息所凝聚的精華靈根,已經有本能的反應,遇險便遁走。……沒想到今日竟能采得此等靈藥!」
刀叔喝道︰「靈藥已到手,我等快撤!離開這古藤附近,那狂獒的攻擊便沒有了威力,我與李路先生會保護大家安然撤出峽谷的。」
季英卻喊道︰「狂獒已不是對手,我們可趁機將其制伏,取了這株古藤而去,如此寶物也是稀世難尋。」著話手持玉匣又要沖向古藤。
收服了那支奇怪的株五花參之後,古藤仿佛也失去了某些靈性,雖仍然被狂獒的法力催動,但攻擊的威力也減弱了不少,狂獒正在吼吠著後退。其實這古藤本身就是材地寶,就算失去了數百年所凝聚的藥性精華,但假如已煉制成法器,其神通妙用是不會失去的。
可是狂獒並不完全懂御器之法,它就是以自悟的神通催動這株古藤展開攻擊,所以會受到很大的影響,離古藤的距離越近,發揮的威力才越強。
就在這時,突然又听見一聲震耳的狂吼,古藤的葉片上飛射出好幾道碧光,緊接著又有一頭黑獅般的獒犬從山崖上飛撲而下。距離古藤根部大約四丈多高的地方,有一個隱蔽的洞口,另一頭狂獒就是從那里沖出來的。而在這個洞口的上方兩丈處,還有一個更大的山洞,但是眾人先前並沒有看清上面的情形。
季英的情報有誤,此地不止一頭狂獒而是一對凶獸,方才出現的是公獸,此刻母獸也被驚動了。這株金鈴藤的氣息可使人入醉沉眠,但醒來之後會覺精神更加振奮,兩只狂獒久居于此已不受其擾,這氣息反而能幫助它們在修煉中進入更安穩、深寂的定境。
方才那只母獸正在洞穴深處修煉,並不清楚外面發生的事情,公獸也等于在為其護法。但靈藥被收走時它終于被驚擾了,察覺外面的動靜,也沖出來攻敵。
季英大吃一驚,手持玉匣當即轉身便走。如果站在接近古藤的地方,那狂獒可很難對付,況且靈藥已到手,他也不想再拼命。虎娃手中的鞭影和那女修揮出的飛絲都同時向狂獒揮去,距離有點遠、威力並不能發揮到最大,但至少能起到牽制阻隔的作用。
那狂獒一抖鬃毛,烏光飛射化解攻擊,竟然高高躍起跳過了那名女修的頭頂,直沖季英而去,並沒有理會離他更近的那名女修。伴隨著一聲震的狂吼,顯然已經處于一種暴走的狀態。
季英雖沒被這吼聲的沖擊震倒,向回奔跑經過虎娃的身邊時卻腳下一個踉蹌,一截藤根突然從地下卷出,差點將之絆倒,末梢分明卷向他手中的玉匣。
後有狂獒追擊、前有藤根纏路,季英幾無法月兌離險境,便將手中的玉匣拋給了虎娃。他已經發現,狂獒拼命的原因就是盯住了那個玉匣。情急之中扔給虎娃,也是在轉移狂獒的攻擊。而且他知道,這玉匣一落地可能就會被藤根收去,匣蓋若被震開。靈藥將重新逃遁。
季英與虎娃擦肩而過,裝著靈藥的玉匣卻丟了過來,虎娃下意識的伸手接住。就算他不接,此物也會撞到懷中。兩人之間的距離太近了,根本來不及反應。隨即又听見一聲帶著沖擊法力的驚人震吼,那狂獒四肢落地。再一蹬腿已撲到虎娃面前。
季英已經沖到遠處,並向那位同門女修大喊道︰「快走!」示意她趕緊離開接近古藤的危險地帶。
狂獒太快了,虎娃很難閃開,而且他身後不遠就是苗。刀叔見狀已飛身後縱,但那頭公獒也趁勢向前逼近,就是在掩護母獒的撲擊、盡量纏住刀叔。這兩頭狂獒的修為皆已有四境九轉圓滿,距離突破五境也只有一步之遙,雖未掌握化形之法、也未完全悟透御器之道,但賦神通的威力亦相當驚人。
就在這時,又听見一聲震吼,難道此地還有第三只狂獒?隨即激斗的場面被奇異的定格,一條花尾巴狗不知從何處高高躍起跳到了母獒的背上,朝著它的後腦勺發出吼叫。而虎娃伸出一根手指,正點在狂獒的鼻尖上。
盤瓠論修為不是這狂獒的對手,但它的格斗經驗更加豐富,只是配合虎娃出擊,冷不丁竄出來就上了狂獒的背。而且它與虎娃一樣,無懼古藤發出的襲擾心神、使人沉眠的攻擊,那芬芳醉人的花香對它來,就像是一種能振奮精神的滋補氣息。
對這與自己的賦神通類似的震吼,狂獒本有著一定程度的免疫,但也架不住後背突然上來一條這樣的狗,猝不及防間就對著後腦勺來這麼一下,當即元神一陣恍惚、差點失去意識,而身體還保持著向虎娃撲擊的姿勢。
虎娃也承受了狂獒的震吼,而且是正面幾乎貼身的攻擊,其威力雖被盤瓠的偷襲干擾散去了大半,但那驚人的沖擊力還是順著指尖透入了形神。假如換一個人,承受這種沖擊可不僅是手指受傷或折斷那麼簡單,沿著指節到手臂再進入身體,一連串的關節都可能被擊碎,腑髒也可能被震傷。
虎娃感覺全身一陣酸疼難忍,他也發出了一聲沉悶低吼,這聲音來自胸月復間一種奇異的共鳴,竟帶著類似的沖擊力穿透指尖而出,湮滅化解了狂獒的攻擊。于此同時,他的指尖還射出了絲絲電光,侵入狂獒的形骸。
虎娃經常和盤瓠在一起玩耍打鬧,知道狗全身最脆弱的地方之一就是顯眼的鼻尖,點中狂獒的也是這個位置。狂獒差點就被盤瓠干趴下了,又怎能抵擋虎娃這一擊,當即全身麻痹動彈不得,被一人一狗牢牢地束縛擒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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