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泥鰍幾步遠的地方,洪二故意放慢了腳步,咳嗽了一聲。
「嗯哼!」
「哎媽呀!」哆哆嗦嗦扶著樸刀起身的泥鰍,被洪二這一聲咳嗽,嚇得再次癱在地上,「爺,我,我,真真,不,不敢,敢了。」
「瞧你那沒出息勁兒。」洪二不悅地皺起眉頭,這麼帥氣的出場,怎麼就沒有捧場的,「起來吧。你明兒個去城郭酒坊吧。崔三大掌櫃的,你認識吧?你去他哪兒拉一批酒賣。」
「我,沒,沒錢。」泥鰍說道。
洪二不耐煩了,說道︰「賒給你了。賣了再付款。別說哥不照顧你,你小子好好干,把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都收一收。玖姑這是給你機會,把不把握地住,都看你的了。」說完,洪二抬腿就走。
馬車從泥鰍身邊快速地駛過,泥鰍對著馬車遠去的方向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
不遠處的陰影後面,閃出來兩道人影來,是米月軒和郭威。
郭威收回了手中扣著的暗器,笑了笑說道︰「虛驚一場。她還是跟當年一樣,喜歡化敵為友。」
他想到自己最初也是對陶佩玖充滿敵意,後來還不是一樣,跟她把酒言歡,還一起吃烤肉呢。
「哦?當年發生了什麼?你好像深有感觸的樣子。方便的話,也說來听听。」米月軒輕聲說道。
郭威干笑了幾聲,說道︰「沒什麼不方便的,族主不嫌我嗦。我說與你听便是。」
依郭威之前的印象,族主是個話很少,又沒有好奇心的那種。像這麼明顯地打听一件私事還是破天荒的頭一回。
雖是如此想的,郭威還是挑著米月軒可能感興趣的講了講。月色如水,馬餃枚蹄裹布,米月軒和郭威在陶佩玖馬車的斜後方遠遠跟著,郭威低聲講起在伊洛國發生的事。
「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故事。」米月軒目眺前方的馬車,說道。「這麼說尊夫人跟她有不少摩擦。」
郭威一驚,慌忙賭咒發誓地說道︰「那都是以前的事。我保證瑤兒絕不會再做出傷害她的事。」
「如此最好。」米月軒認真地看著郭威的眼楮,說道。
郭威再次保證道︰「畢竟瑤兒現在是我的內人,而阿玖也不再是洛王妃了。所以她們現在完全沒有斗得死去活來的必要。哈哈……」
「阿玖——」米月軒拉長了聲調。眉毛隨之往上揚了揚。
「不是,那是我們一起喝酒吃烤肉時,開玩笑的稱呼。應該稱為神女。對,神女。」郭威臉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真夠蠢的。阿玖也是他能隨便叫的,玩笑話怎麼能當真呢?以前是王妃,現在是神女。哪個名頭都不是他能冒犯的。
郭威心里暗罵自己不長腦子,尤其是現在發現族主也對她有不一樣的意思,他更應該慎重了。
米月軒鼻子里輕輕哼了一聲,說道︰「神女這個稱呼,暫時還是不要叫出來。以免為她造成不必要的困擾。」米月軒眼神暗了暗,她根本沒把這個身份當回事吧?
「還是由著她,我們也喊玖姑吧。」米月軒眼神里充滿寵溺地說道,「直到她願意接受神女的稱呼。」
總有那麼一天,她會心甘情願地向世人表明她神女的身份的。米月軒不自覺攥緊了手中的韁繩。
柳樹胡同近在眼前。洪二上前叩門,賀叔吃驚地出來應門。洪二上前耳語幾句,賀叔匆忙回到院子里,喊來賀嬸。
陶佩玖在眾人的迎接中,進了院子。賀叔也接過韁繩,將馬車趕到馬廄。柳樹胡同的大門「吱呀」一聲,在米月軒和郭威面前關牢。重新落了鎖。
米月軒靜靜注視著院子方向依次亮起的燈光,默默出神。片刻才調轉馬頭,飛馳而去。
郭威也回頭看了一眼,就打馬追了上去。以後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胡同會很熱鬧吧。
「城郭釀的味道,應該不錯吧。」米月軒的聲音在疾馳的風聲中斷斷續續地傳到郭威耳中。
「是,屬下。明日就買壇回來。」郭威應道。
說實在的,這酒什麼味兒,他也沒嘗過。
當然他不會想到,他埋伏在星辰小築的手下,早就因為禮尚往來的便利。跟陶佩玖換來了城郭釀,美美地喝過了。
星辰小築這邊,三長老如約而至。他輕松地進入陣法內,在將小花捏在手里反復看了很多遍後,捻須不語。
小花抗議地沖著三長老揮舞著所有的小短腿,小臉皺皺地,表達了自己極大的不滿。
小白則在三長老腳邊上躥下跳,試圖解救被困在三長老手掌中的小花,無奈,無論它怎麼跳竟然都只差了那麼一點點。
「小家伙,不要急。我是來保護你們的。」三長老笑眯眯地彎腰撫模著小白的頭,說道。
小白可不會這麼領情,一口咬向三長老伸過來的左手。
「哎喲。」三長老慘叫起來。
外圍隱藏的黑衣人都心有戚戚然地對望一眼。被兔子咬的成員又增加了一位。
那位曾經給郭威包扎過傷口的小侍衛,條件反射地打開了自己的急救包,說道︰「哪位?這邊來。」
待在他身旁的黑衣人順手給了他個爆栗︰「你小子還包扎上癮了?那個是三長老,平時最好面子。他被兔子咬的事,我們最好都當沒看見。否則那個三長老說不定抱著兔子來咬我們。」
「也是。」小侍衛模著自己嗡嗡響的頭,悻悻然地包好了急救包。
這邊小白也沒閑著,在三長老痛呼的瞬間,它趁勢躍起,長長的耳朵掃過三長老的右手。
待在手掌中的小花抓住機會,在兔耳朵掃過來的時候,用自己的小短腿,奮力掛在上面,然後借勢蜷成團,安穩地窩在小白耳朵里。
小白扭頭看了手忙腳亂撕布條給自己包扎的三長老,一蹦一跳的跑下樓梯,迅速掩藏在灌木叢中。
等三長老下樓的時候,左手不自然地掩在袖中,眼神犀利地掃過黑衣人隱藏的那片樹林。
被目光掃過的黑衣人齊刷刷地把身子矮了矮。更有甚者,干脆將臉埋在了枯葉堆里,留在外面的手還不住地往上加落葉。
無論如何都不能被三長老惦記上啊。話說三女乃女乃的手段那才叫一個凶殘。動不動就給人喂些蟲子之類的。
不過,也不知為什麼這三女乃女乃就帶著小孫女離家出走,下落不明了。
提起被喂蟲子的事,那個被陶佩玖抓住,恐嚇的黑衣人再次想起了那晚的情景,控制不住地臉色蒼白,嘔吐不止。
他在心底吶喊︰那個玖姑的凶殘程度,一點兒都不遜色于三女乃女乃。
三長老何許人也,很快就找到了小白它們的藏身處,那一叢瑟瑟發抖的樹葉再顯眼不過了。
三長老改變了策略,他伸手入懷,拿出一個不起眼的玉盒,笑了笑,將玉盒打開。
一粒散發光芒的翠綠珠子露了出來。
那是一粒雪蓮子。還是陶佩玖當年在雪神山冒著生命危險采的。
伊冷安服下了一顆,陶佩玖也服下了一顆,還有三顆連同蓮蓬都留在了羽辛族三大長老的手中。
三長老找了個石墩撩起袍子就坐了上去,他對著那顆雪蓮子喃喃自語︰「蓮子啊,蓮子,你汲取雪神山的精華,耗費千年才結成的籽,不知今日要落在誰的口中?」
三長老邊神叨叨地煽著情,邊偷眼覷向那叢抖動的樹葉。
小白的小鼻子早就忍不住,伸了出來,嗅來嗅去。
小花也爬到小白的背上陶醉地搖晃著小腦袋。
「來來來,你們要乖乖听話,這蓮子就歸你們了。」三長老魅-惑的聲音突然響在小白的耳畔。
小白嚇了一跳,一竄又躍入灌木叢中。
三長老也不急,繼續對著那顆雪蓮子叨叨著。
小白閉著眼楮,任由鼻子指引著它,來到了三長老的腳邊。
小花迫不及待地從小白背上跳下,順著三長老的袍子就爬到了他的手邊,試探地圍著玉盒繞了很久,最後流著哈喇子爬進了玉盒,團團抱住那可雪蓮子。
「啪嗒」一聲響,玉盒猛然蓋上,小花和那顆雪蓮子被同時關了進去。
圍在腳邊的小白頓時白毛倒豎,扒拉著三長老的袍子就躥到了他手臂上。
在陽光下,還能清楚地看到玉盒內一條蟲子,探頭探腦地慌慌張張地找出口。
「你就安靜地待在里面吧。」三長老對著玉盒念念有詞,封住了玉盒,說道,「你進化得太慢了。再這麼下去,我們猴年馬月能看到守護神的神威再現。」
說完,還不忘將抓狂的兔子從胳膊上扯下來,說道︰「還有你,再這麼胡鬧,小心我把你炖了。另外趕緊洗掉你那一身的灰毛。看著就來氣。」
小白委屈地趴在地上︰你當人家願意這個丑樣子,人家是被迫的。
「明明是只白兔,偏要裝出個灰兔樣子,也不知道誰這麼沒眼光。」三長老繼續表達著他的不滿,「真要被哪個不長眼的家伙烤了,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小白對著彪悍又犀利的三長老無計可施,又不甘心小花被困,圍隨在三長老身後。
ps︰
當當當,妹子們,福利來了。外表冷峻的男配來露臉了。
妹子們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