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寶眼楮盯著他半晌,心里琢磨不定,他會不會遵守,李青寶實在沒把握,可轉念一想,他要不遵守也好,倒能用他試試那門規是真是假。
要是真的,那他還得磨到金丹,要是假的,嘿嘿。
「趴下來吧。」李青寶說了聲,胡海鵬照做。
慕容青就看一道金芒從李青寶的手中升起,按在胡海鵬的背心處,往下壓。
那金芒越壓越弱,全都灌入到胡海鵬的背心里,讓他整個背都閃起了金光。
慕容青心頭一凜,想這金芒傳法,也是燭門的不傳之秘了,自己是妖身,倒無福享用。
就看這胡海鵬能消受多少了,要是能將金芒全都消化,他進入練氣也不是難事。
此時李青寶嘴里念念有辭,卻是極碎,慕容青側耳都沒能听清。
只能看到金芒像是被壓成了漩渦,直接推到了背中。
胡海鵬一臉像是受了酷刑的革命烈士,咬牙不屈,卻是冷汗直流,從額角鬢發一直流到下巴上,地毯都濕了一灘。
但這是金芒傳法必須要受的痛苦,李青寶還算是比較仁慈的了,當得慕容停的時候,他才叫悲催。
畢竟慕容停本身才是練氣期的修士,勉強幫李青寶打開練氣期,那控制力都完全比不上現在的李青寶,幾乎是暴力性的打開。
「砰!」
一聲悶響,李青寶倒在地上,全身無力的露出一絲苦笑。
慕容青上來扶起他,就听他說︰「拿澄汁過來,我要補水……」
更需要補水的是胡海鵬,他躺在地上,就跟個無骨雞似的,癱軟無力。意識倒還清醒,可就是沒力爬起來。
慕容青將澄汁遞到李青寶的嘴邊,他就著吸管喝了一口,才笑說︰「這小子資質果真是不錯,幫他打開練氣期,沒想像的那麼費力,他消化了近九成的金芒,我倒是收了個好徒弟。」
這時,就看胡海鵬慢慢的爬起來,眼瞳里金光一閃即逝,雙手往上一舉,就見兩道金球從他的掌心中跳出,也是一瞬就消失了。
全身上下在那一通的軟癱乏力後,變得到處都是充沛的力量感。
他看著靠在沙發上休息的李青寶,跪倒在地上,連磕了三個頭。
「起來吧,咱們燭門的弟子,沒有你那麼喜歡磕頭的,」李青寶笑著一句,就問,「感覺怎樣?」
「有一種能一拳將獅子打翻的感覺……」
胡海鵬一說,慕容青臉就綠了︰「你拿別的比喻好不好?」
胡海鵬忙抓頭說︰「大師兄,我錯了……」
「他是二師兄,你還有個大師姐。」李青寶笑道。
「二師兄……」胡海鵬抱拳稱呼。
慕容青的臉還在綠著︰「二師兄也不是什麼好稱呼。」
李青寶干笑一聲︰「好了,這本冊子是我在練氣期時修煉的一些法門訣竅,你既入了我門,那就拿去看看吧,里頭也有修煉的法訣。」
慕容青听得一臉艷羨,倒也不是太在意,他早就過了相當于練氣期的階段,東西拿到手,也沒什麼用。
胡海鵬卻是如獲至寶,恨不得再跪下來磕頭,被李青寶瞪了眼,才訕訕的模著腦袋,站在那里。
開學典禮極為熱鬧,大二大三的老生,特別是男生都在新生堆里轉了來轉去,像看到什麼新鮮珍奇的動物,其實都在找尋作戰目標。
廖菲妃站在人堆里格外惹眼,那些新來的男生倒有一大半都在朝她瞧,目光轉到份外亮眼的單小蓮身上的也有不少。
兩人站在一起,那就像是一朵雙生花,能泡上哪一個,都是讓他們做夢都會笑的大美事。
李青寶卻是在校工堆里,他注意到彭讓老看蘇麒麟,心頭好笑,這位雙性戀的家伙,要是盯上蘇麒麟的話,那蘇少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李科長如今算是學校的中層干部,擠在一堆的主任處長中,笑著說了一會兒話,才走到李青寶的身旁︰「我可記得你前天來的時候還叫我李科長,得叫我李主任,听清了嗎?」
這人一升官,那官威自然就來了,李青寶一笑說︰「知道了,李主任。」
李主任滿意的說︰「新來的彭讓,你帶帶他,要不他上手慢,雜物科嘛,也是後勤處的要害部門,要是不提高工作效率,那也沒法跟廣大師生交代。」
官威上來了,這連口吻都不一樣了,一張口就是官腔,還說得有模有樣的,上綱上線的說。
一听要讓自己帶彭讓,李青寶的額角就流汗了。
「那個彭讓有些問題……」李青寶小聲說。
「啥問題?」李主任愕然道,「他父親可是老校工,是為咱們金河大做過歷史貢獻的。」
李青寶歪嘴,那個彭讓的底細他打听出來了,他父親叫彭中懷,原來是金河大里的下節鈴,拿個三角鐵,在樓下叮叮的敲。
後來用了電鈴了,他就去守後校後面的倉庫,干到今年退休,這彭讓算是頂彭中懷的崗上來的。
頂崗這種事在私企很少見,在國企和事業單位卻常見得很。要不是頂崗,這彭讓能來做校工?瞧他那模樣,就是非主流嘛。
「就是那方面有問題,李主任,你不想咱們科里再出些什麼跟女學生亂搞的事吧……」
李主任的眼楮就瞪大了︰「亂搞,你不要瞎說,小李。」
「那還是輕的了,我就怕啊,這回要鬧出跟男學生亂搞的事,那才叫……」李青寶嘆氣搖頭。
李主任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媽的,男的跟男的亂搞?那傳出去金河大還要不要臉?
校長怕是遇到外校的校長時,連頭都抬不起來了吧。
「這事你確定?」李主任沉聲道。
這種事可大可小,也算是一個安全隱患,要是真的,那就得馬上排除。
「我有八成把握,要不,李主任,我幫你做臥底,看一看再說?」李青寶很理解李主任的心情。
有的事就說說算了,可有的事嘛,就要有實際把握才是。
「你幫我盯著他,唔,你既然盯著他,那他就跟著你。」李主任說。
李青寶傻眼了,聰明反被聰明誤,那彭讓這回可就要跟定他了。
台上校長正在講話,自不會往這邊瞧,台下卻突然傳來一聲尖叫,整個會場都听得一清二楚,接著就是一個撲通倒地的聲音。
李青寶瞧過去,就看蘇麒麟的那個小女友,滿臉通紅的用力在踹一個男生。
看那男生的站位,應該就在她的身旁,是一個專業一個班的。
「停手,停手……」沖上去幾個保衛拉住小女友就喊。
那男的被踹得一口甜血噴了出來,捂著腰部的傷口,那里被踹出了幾個小洞,小女友可穿的是那種特別尖細的高跟鞋,下腳也狠得狠。
「他這個流氓,」小女友罵道,「他在腳背上放了塊鏡子伸到了我的裙底……」
傅南走上來就听到這句,眉頭就皺起來︰「先把人送校醫院再說,你這女孩,下腳也太狠了……」
「不把他踹成個下半身生活不能自理就算不錯了,這個死流氓。」小女友大罵了句。
這都是商學院的,一鬧騰起來,廖菲妃和單小蓮就伸著脖子瞧,蘇麒麟快步送上去,陰沉著臉說︰「傷哪里,藥費我出,等他出院,我再收拾他,再出藥費!」
小女友眼冒星星,挽著蘇麒麟的胳膊一臉甜蜜。
廖菲妃心下惡寒︰「這蘇麒麟的品味也太低了。」
單小蓮點頭稱是︰「就是,追不上咱們也不會自降身份挑個這樣的新生吧?瞧那女孩,就是個潑辣的貨色,我看蘇麒麟以後的日子怕是不會好過了。」
她倆一開口,站她倆身旁的女生都七嘴八舌的說起來。
說來蘇麒麟還是極有人氣的,又能開豪車,又大方,長得也不錯,家世又好,偏偏人家眼里只有廖菲妃和單小蓮,追不到,跟別的女孩也就是玩玩,這回看他像是動了真心,又吃味起來。
荀長權走到蘇麒麟和他小女友身邊,就低喝道︰「還不回去,校長還在講話,你們還卿卿我我的成什麼話?」
荀長權極有威權,這一說,蘇麒麟就賠笑兩聲,跟小女友分開回隊伍里去了。
「哼,那女的不是個好東西……」彭讓突然說道。
隔了幾個人,李青寶還是听到了,一時間汗毛一抖,一陣反胃。
「你跟蘇少認識?」雜物科有個年輕的校工就問。
「我跟他,哎,可有一段故事了……」彭讓輕輕一嘆說。
我草,李青寶再也忍不住,悄悄的從隊伍後出來,轉身就離開了會場。
再听下去他非吐血不可,這彭讓可真是奇葩。
等開學典禮完畢,各學院還要帶回系的階梯教室里,由各學院院長或是系主任講話,都是些激勵新生的話,然後還有各個社團過來拉人。
自然沒校工們什麼事了,李青寶回到雜物科就被新來的董科長叫過去。
「商學院那里有間教室的液晶架拖落,你去瞧瞧,帶上工具,那里有電源,要是能直接在那里修的話,就將架子在那里焊好好了,」董科長說著一指彭讓,「你帶他去。」
李青寶頭皮發麻,帶著頭回出工一臉歡喜的彭讓往商學院走。
「李哥,你跟那個蘇麒麟也認識嗎?」彭讓問道。
也?靠,你跟蘇麒麟那算是認識嗎?
「不認識,我跟他昧未謀面……」李青寶很優雅的說了個成語。
「啊,那就可惜了,我還以為你跟他認識呢,想讓你幫我介紹。」彭讓掰著手指說。
……我草,你再娘些,你敢再娘些不?
李青寶趕緊離開他三米遠,要是他突然沖上來,來個激吻,他一下沒反應過來,那就虧大發了。
「哎,李哥,咱們走近些,不用站那麼遠。」彭讓發現後說。
「沒事,我站這走道上,能多曬些太陽,我皮膚太白了,要多接受些紫外線。」李青寶流汗道。
「哎,一白遮三丑嘛,白這是好事,我還想白些呢,」彭讓惡心人不償命的模著肌膚,「我要是再白些,那肯定會很討人喜歡的。」
……你白不白都不會討人喜歡,喜歡你的人那都不是人。
總算是到了那間教室,本以為松了口氣的李青寶推開門,就看到廖菲妃和單小蓮在看著黑板上的案例在討論,液晶架就在黑板的一旁,液晶電視被取了下來放在旁邊,那掛架的鐵已經彎曲了。
蘇麒麟抱著他的小女友,坐在後排,手都伸到了小女友的裙底,一臉邪笑,臉靠在她的胸間,舌頭都探出來了。
要轉個角度去看,那小女友的胸間上全都是口水,閃閃發亮。
彭讓一瞧見他,立時精神來了,把工具箱往地上一放,就大步沖上去。
蘇麒麟還沉醉在跟小女友的調情中,渾然未覺危險來臨。
等彭讓羞滴滴的站在他身前,他才觸電似的跳起來。
「你……你想干什麼?」蘇麒麟也算是大風大浪都見過了,還被嚇得聲音都發顫。
他那小女友敵視的瞧著這個金毛非主流,蹬了幾下腳上的高跟鞋,一副又要作案的樣子。
廖菲妃和單小蓮先不解的瞧了眼李青寶,才回頭去看戲。
「那家伙是個男女都不忌的貨……」李青寶滿頭黑線的跑到她倆身旁說。
「……你們雜物科出人才啊。」單小蓮無語道。
「呸!他不配在雜物科,」李青寶黑著臉說,「他是頂他爸的班,那科里還讓我帶他……」
廖菲妃怪異的看向他,片刻後掩嘴大笑︰「那不是好了你了?這可是送上門來的呀。」
李青寶繃著臉說︰「不許胡說,我的那啥取向沒崩壞。」
單小蓮笑得更歡︰「你也不怕被帶壞了?實在不行就跟你的領導說吧。」
「我說了,讓我做臥底收集證據呢,這就更麻煩了,得成天帶著他……」
李青寶才說著,就听到一聲巨響,彭讓背撞著座位嘩啦啦的往後倒在地上。
蘇麒麟那彪悍的女友鞋跟上還有血,她叉著腰,怒氣沖沖的指著彭讓︰「你敢踫我男朋友,找死是不是?」
李青寶一愕,那彭讓還動手了?
沖上去一瞧,好嘛,彭讓的胸口上有個破洞,血流了一地,眼見就出氣多入氣少了。
「快打電話給校醫院,這家伙可能不行了。」李青寶大聲喊。
「你不是有那靈肌膏嗎?快給他抹上。」廖菲妃著急地說。
雖說不怎麼喜歡這個家伙,可也不能眼看著死人啊。
「我……我忘帶了。」李青寶撓頭說。
廖菲妃和單小蓮都呆住了。
將靈肌膏寫給談悅的時候,連同剩下的幾盒靈肌膏都給了她,總有些情份,那一吻更讓當時的李青寶心下慌神,回金河一時沒來得急煉制,心虛不敢說出真相,只能說忘帶了。
校醫院的急救車來得極快,蘇麒麟也有點著急,那傷人是一回事,死了人事情就大發了。他那小女友倒是渾然不懼,一臉打死活該的模樣。
蘇麒麟也不好說她什麼,畢竟是那彭讓突然探頭過來想親自己,換位思考,要是他的話,只怕那彭讓現在也是只剩半條命了。
廖菲妃和單小蓮見這一鬧,也喊著李青寶一塊兒,跑到校醫院去了。
上午才收一個,還是被踹得有七八個小洞,這又來個胸口上有個小洞的,那急救室的醫生看下手的還是一個人,依然是那個胸脯傲然,雙腿細長,相貌普通的女孩,心下就是一寒。
現在的大學生可真猛,幸虧自己早二十年畢業了。
李青寶跑去瞧那上午受到迫害的男生,那男生被包扎得嚴實,小月復上都抱得鼓起來,跟懷孕了好幾個月一樣。
打了麻醉針,上了藥,現在還在睡眠狀態。
瞧他那模樣也夠可憐的,也不知他用那種方式偷窺裙底,到底有什麼爽的,又不能踫又不能模,那裙底的小褲褲不定還有些黃漬血漬什麼的,想著都倒胃口。
趕回急救室,蘇麒麟搓著手,一臉的焦急。
他那小女友還在跟廖菲妃、單小蓮說話,一副淡定得很的樣子。
荀長權和董科長最先趕過來,一看又是那女生,頓時都無語。
兩人看李青寶在,就把他叫過來問話。李青寶沒添油加醋的將經過說了遍,那董科長就滿頭的黑線了。
「你說彭讓去親那個男生?」董科長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譚似的。
荀長權也滿月復糾結,這都什麼事,上午倒好,那還能說是荷爾蒙太旺盛了,這回怎麼說?
「有的時候出這種事也是能夠理解的,」荀長權沉吟了半晌才說,「有的人嘛,那取向有問題,哎,也不能說有問題,出了偏差吧。」
董科長老臉一黑,往里頭瞧了眼,就拿出電話走到一旁,他得給李主任報告。
李青寶就推推荀長權的胳膊說︰「怎麼辦?要不要給那女生一個處分?」
「看情況吧,小過要記一下,不然沒法交代啊,唉,這事也不能張揚,要張揚出去,商學院都成學校的笑話了。」荀長權很為難地說。
蘇麒麟也跑過來,先瞟李青寶一眼,看李青寶的目光轉過來,忙收回目光,轉到別處,不敢對視。
「荀院長,這事就私了吧……要出多少錢,我都出。」蘇麒麟咬牙說。
他也怕張揚出去,堂堂的商學院的蘇少,竟然被個科工強吻,那臉還要往哪里放?幫他出氣的還是個女孩,那更沒臉了。
「你要私了,那就私了吧,不過,要等那校工的父親來了再說,听說他父親也是老校工。」荀長權指指急救室說,「還有,要看急救情況如何。」
都半小時了,手術室的燈還亮著,怕是那彭讓凶多吉少了。
要是他死了,那想私了都不是容易的事,那小女友也不知是不是沒肝沒肺的貨,還在那里跟廖菲妃單小蓮聊著。
這時,就見一個身影跌跌撞撞的沖進來,張嘴就哭天搶地︰「我的兒啊,你死得好慘啊!」
我草,演偶像劇呢?
李青寶一驚,就看那人跟彭讓有六七分相似,就是老了四十多歲的樣子,滿臉皺紋,穿著藍色的校工服,頭發白了一大半。
「還沒死呢,鬼叫什麼?」蘇麒麟的小女友喊道。
……她是真的腦殘?
荀長權喝道︰「你別說話。」
彭中懷顫抖著手指指著那女孩就說︰「是你,是你殺了我家彭讓,我要殺了你……」
鬼叫著就要沖上來,蘇麒麟攔腰抱住他說︰「先別急,彭讓還在搶救,你不要亂來。」
彭中懷被他一攔,全身都泄氣了,一下坐在地上就喊︰「我的彭讓啊,我養你二十多歲不容易啊,你媽死得早,就剩下我一個人拉把你長大,一把屎一把尿的,我容易嗎?我在金河大工作了半輩子,誰知道你上班沒天就被金河大的學生給害死了,我對不起你啊……」
鬼哭狼嚎大半個醫院都能听到,那些來看急診的都偏頭來看。
被蘇麒麟瞪一眼,大半都縮了回去,蘇麒麟的名聲在金河大也很響,誰也不想惹他。
「我估計能救得回來……」李青寶上前想安慰一句,彭中懷就瞪大了眼,看著他。
「你跟彭讓一塊兒出工的?」李青寶穿著校工服,他自是認得出來。
「是,科里讓我帶他……」
說這句,李青寶就有些後悔了,果然,彭中懷抓著李青寶的衣領就吼︰「你為什麼不看著他,你眼睜睜的看著他被人打死,你也不幫他,你們是同事啊,你連同事之情都不顧?你這個天殺的,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荀長權別過頭,心頭一嘆,董科長也不知說什麼好。
廖菲妃和單小蓮卻笑盈盈地瞧著。
她倆最開心的事就是看李青寶吃癟了,那比家里突然零花錢給翻倍還要爽。
「你別胡扯,你家彭讓突然沖上去要強吻男人,我在修東西,我能顧得著嗎?我就算能看到,我也來不及。你自己養個變態兒子,你還要怪我,滾開!」李青寶可不是一般人,那彭中懷要耍無賴,他完全不吃這一套。
手一揮,就直接將彭中懷摔出兩米遠,站起來眼神陰冷的瞧著他。
彭中懷打了個寒戰,那李青寶的眼神看著就像是要殺了他似的。
他突然轉頭瞧見了董科長,一下又大哭起來,爬著跑到躲避不及的董科長的腳邊,一把抱住他的小腿說︰「你就是新來的董科長吧,董科,我家彭讓死得好慘啊,我彭家三頃田里就這一獨苗,他要死了,那我彭家就絕後了……」
「他不死,你彭家也絕後,就他那操性,不沖女的去,老沖男的,你還想有後?」蘇麒麟冷笑道。
他也瞧出來,這彭中懷就是來鬧事的,估計是想把事情鬧大再撈些好處,雖說蘇家有錢,可這種人他是極為鄙視的。
有錢得花在刀刃上,路上給乞丐都不能超過一塊,那是他蘇家自小就救導的家訓。
彭中懷听得一愣,哭聲稍斂,就指著蘇麒麟說︰「彭讓是不是要親的是你?」
這話蘇麒麟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這走廊上看戲的人越來越多,這要答了,這以後還能混嗎?
「不錯,就是他,你生個破爛兒子,還要強吻男人,也不知你怎麼生的。」蘇麒麟的小女友腦殘的走上來就說。
蘇麒麟欲哭無淚,這事是真好說的?
那些看戲的人都低聲發出驚嘆,都說蘇少厲害,只在廖菲妃和單小蓮那里吃過苦頭,你瞧瞧,人家連男人都能吸引,這吸引力可是扛扛的。
蘇麒麟羞愧得想要鑽地縫。
廖菲妃和單小蓮掩嘴偷笑,這場好戲可真有得瞧的。
「我要殺了你……」彭中懷又發瘋了,沖著蘇麒麟就沖。
那小女友擺好詠春拳的架式,等他快到身前,一個旋身腿,將彭中懷橫掃在地,一模鼻子,還說︰「大家都看到了,我這是自衛。」
彭中懷哼哼唧唧的站起來,捂著被踢破的臉皮,大聲喊道︰「打老人啊,這女娃打老人啊,唉,老天啊,我這兒子眼看就熬不過去了,這女娃還要打我,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天理啊……」
越喊越是大聲,搞得荀長權心頭煩躁,就喝道︰「打不打我都看到了,該怎麼處理,怎麼賠償,學校會幫你,你不要在這里胡攪蠻纏,要是影響到手術室里的醫生,彭讓手術失敗,那後果由你來負?」
彭中懷的聲音嘎然而止,一臉忿然的站起來說︰「彭讓這下半輩子都沒保障了,要賠多少,那可沒個數。」
「別跟我嘰嘰歪歪的,我告訴你,就算是彭讓下半輩子下不了床,我都保證讓他有肉吃。」蘇麒麟不耐煩地說。
被這鬧一通,鐵定要傳出去了,商學院的蘇少被個男人強吻,臉早就丟干淨了,這老不死的還要鬧騰,他都想要干脆把這老不死的一起送到急救室好了。
「哼!」彭中懷不知滿意還是不滿意的哼了聲,坐在了長椅上。
這時,就听手術室的門開了,上頭的燈也換了顏色。
醫生走出來說︰「手術很成功,患者的命保住了,但你們暫時不能進去看他,現在還在觀察期內。」
李青寶心想就那貨還不如死了算了,想著一回頭就看到一個不該看到的人。
就見在走廊的另一頭,朱玄武大步正在往這邊走過來。
他來這里做什麼?
李青寶一愕,就回頭瞧了角落里站著的田蟒一眼,迎了上去。
跟在承德的打扮截然不同,朱玄武穿著一身的西服,打著領帶,戴著四方眼鏡,頭也梳得很利落,粗看跟那些在象牙塔里教了半輩子的老學究差不多,要是細看就能看出那種不同的氣質,穩中帶著狠厲的感覺。
「出去聊聊?」
陪朱玄武漫步在金河大的校園里,倒有些像是陪著位老教授在散步,路過的學生也都一臉肅然,顯然都把他當成是金河大傳說中的三大老教授之一了。
其實朱玄武賣相還好,看來也就五十來歲的樣子,跟那八十多歲的老教授有著根本上的區別,但氣勢卻是差不了多少。
「掌門還是想讓李門主加入修劍門,」朱玄武背付著雙手邊走走說,「算上這回,可是問了三次了,劉玄德請諸葛孔明也不過是三顧茅廬,我這回親自登門,也算是給李門主陪個罪。」
「陪罪?」李青寶愕然道。
「上次在裕龍賓館,廖上河被殺一事,原先的證據是指向李門主,現在再分析的話,倒是那肖戟的可能性更大,」朱玄武喟然說,「那時驗尸也就是草草了事,後來將廖上河的尸體送到門里的藥樓,才查出些玄機來。」
「什麼玄機?」李青寶問道。
「李門主用劍芒斷了廖上河的喉管,速度奇快,等于是將劍芒如一塊紙片塞到了喉管中,令廖上河無法發聲,」朱玄武輕笑說,「那肖戟進去後,發現了李門主做的事,就小心的將劍芒的傷口擴大,動到頸部動脈,數十秒內就流血超過兩千毫升,廖上河瞬間葬命。」
原來是這樣,也就難怪自己轉身離開才一會兒,肖戟就大喊廖上河死了。
那肖戟倒也不是無能之輩,能夠當即立斷,短時間就想出這種辦法,那腦子還是一等一的靈光,可惜沒用到好的地方。
性格也沖動莽撞了些,不然倒是個好對手。
李青寶想著,就听朱玄武說︰「怎樣?我幫李門主澄情了事,下回的黑市,你也能去參加,修劍門的誠意都交出來了,李門主是準備加入修劍門,還是維持現狀,可以下決定了吧?」
李青寶心下為難,真不願拋棄祖業,修劍門也真是誠意極濃了,就苦笑了下,可還沒開口,朱玄武就說︰「不用那麼快下決定,我會在金河大等你,半年一年都行。」
「朱兄你……」李青寶錯愕道。
「哈哈,我這身打扮,難道李門主還猜不出來?我是商學院新聘任的經濟學教授。」朱玄武哈哈大笑。
李青寶腦子犯暈,這修劍門的四大護法跑來金河大做教授?
那是光為了自己的事?怕是背後還有更深的原因吧?
猜想一陣都猜不透,只得無奈地笑說︰「朱兄要做教授,那我也算是跟朱兄共事了。」
「是啊,李大校工。」朱玄武呵呵的一眨眼說。
跟朱玄武分別後,趕回到急救室,廖菲妃還待在那里,單小蓮卻不見了,蘇麒麟抱著小女友,沉著臉跟傅南交代教室里發生的事。
彭中懷在跟趕來的副校長訴苦,說著他含辛茹苦將彭讓養大的事,真是老淚縱橫。
荀長權和董科長都僵著臉站在一邊,趕來不久的李主任臉也黑得很。
「你跑哪兒去了,那個彭讓的病情又反復了,又推到急救室里,說是突然發了高燒,怕是這回救不回來了,副校長還在考慮要不要把事情跟警方說呢。」廖菲妃跟李青寶道。
「反復了?」李青寶一怔,想來走的時候,听那彭讓的呼吸還是很正常的,怎麼一轉頭又反復了?
正想著,就听彭讓說︰「錢我要讓他們賠,人也要坐牢。」
聲音說得大,那縮在蘇麒麟懷里的小女友,終于臉色一變,她也不腦殘了,清楚事情搞大了。
「沒事,有我在,這也最多算是意外傷害,判三緩二,到時我再讓人走些關系,把你弄出來。」蘇麒麟安慰道。
他斜眼去瞧彭中懷,那眼神狠不得把彭中懷給吃了。
李青寶心里覺得太怪,怎麼那醫生出來的時候說手術很成功,這轉頭就又發高燒什麼的了?
「要開除學籍!」彭中懷厲聲道,「我家彭讓不能白死。」
小女友一驚,坐牢什麼的,有蘇麒麟使力,她倒安心些,那學籍要是開除了,可是大事一樁,自己千辛萬苦的考上金河大,還想著四年後畢業能找份好工作,這下可全都成泡影了。
「沒必要搞那麼大吧?」荀長權皺眉道,「何況現在彭讓還生死不知呢。」
「就算能救活,那下半生也只有半條命了,」彭中懷瞪眼道,「這要放在警方那都算是惡性案件,學校不開除學籍,我就把事情捅到外面去。」
「我插一句,剛才彭讓在觀察室的時候,有誰進去過嗎?」李青寶突然問道。
「你是什麼人?有你插嘴的地方嗎?」副校長瞪他一眼說。
李青寶抓頭笑道︰「我是彭讓的同事,他出事的時候我就跟他在一起天下無雙︰王妃太囂張。」
「噢!」副校長緩頰道,「剛才彭中懷進去看了一趟……」
李青寶瞳孔一縮,看向彭中懷,彭中懷忙把目光轉到別處︰「醫生是不讓進去看,可我心急,就跟他求情,進去了一趟……」
「哼,我看不止看那麼簡單吧。」李青寶說著走到觀察室,推開大門,連衣服都沒換,直接走了進去。
看守的護士喊道︰「你不能這樣進來,你……」
李青寶指著一張床說︰「剛才彭讓就睡這里?」
這張床的床單還皺成一團,顯然還沒整理過。
「是……哎,你要換衣服,戴上鞋套……」護士喊著,就看到副校長也跟了進來,整時閉嘴不說話了。
李青寶上下打量了一陣,突然蹲下去,半晌後,他從床底拿出一根針管。
「這是什麼?」李青寶舉到護士的眼前問。
「咦,這不是醫院的針管,這是……」護士也愣住了。
李青寶轉頭瞧著想要轉身逃走的彭中懷,喊了聲,傅南一把將他按倒在地上。
「是你把針管里的東西注射到彭讓身體里的?這才讓他發燒?」李青寶問道。
彭中懷掙扎著可傅南雙腿都跪在他的腰間,他哪里能掙得月兌。
「彭中懷,你說,是不是這麼回事?」副校長厲聲道。
「是,是我干的,這小子媽批的喜歡男人,丟了我老彭家的臉。這回他要死了,還死不了,那姓蘇的有錢,我就想要把他弄死,弄些錢給他老子我,這也算是他幾十年來給我盡的孝道……」
事情真相大白,大家都是面面相覷。
廖菲妃輕嘆一聲,絕美的臉孔也出現些不忍之色。
那彭讓喜歡男人自是上不得台面的事,可那彭中懷殺自己的兒子,又是什麼好事?
真是讓人唏噓的一幕,就在這時,手術室的醫生走出來,一看走廊里沒人,又看觀察室外都伸著頭,就跑過來說︰「很可惜,我們盡力了……」
大家都是搖頭,那彭中懷突然間大哭起來︰「我對不起你啊,兒啊,你怎麼真的死了……」
「我看可以讓警方來處理這件事,」李青寶突然說道,「這可是惡性案件。」
荀長權冷笑一聲,那彭中懷想訛蘇麒麟,那算是小事,蘇麒麟本就有錢得很,可要害蘇麒麟那小女友坐牢,那就有些惡心人了,估計李青寶也是瞧在這份上才出手。
不然就他跟蘇麒麟的關系,不做個甩手掌櫃那就不錯了。
「報警吧。」副校長冷冷地說。
已經死人了,那可是學校單獨處理不了的事,報警是必須的。
彭中懷傻傻的呆在原地,半晌做聲不得。
陪著廖菲妃回到教堂,李青寶將液晶掛架焊好,就見朱玄武抱著教案進來,無語的提起工具就回雜物科去了。
沒了彭讓,本來雜物科都該松口氣才是,但他的死也實在讓人悲傷,大家都沉默得很。
想來無趣,李青寶就早早跑到良家去了。
誰知在良家的大門外就看到幾條醉漢躺在地上,心想這才下午五點,那良家才開門沒多久,這醉漢是昨天夜里就躺著的?
胡海鵬在門里看到李青寶,就推開門說︰「師父,那些人都是從旁邊那家醉過來的,二師兄說等到七點的時候還躺在那里,就將人清走。」
李青寶往旁邊看眼,就見那酒吧上頭閃著兩個大字︰無良上品。
心下一笑,一邊是河上良家,一邊是無良上品,良家無良,這倒是有意思得很。
「那家的老板是外地人,二師兄打算晚上叫他過來打聲招呼,听這名字就是做葷的。」胡海鵬小聲說。
在良家混久了,有些行話他也會說。
這做葷就是除了賣酒賣歌還兼賣女人的了。
陪酒小姐自是有,賣身的肯定也有,良家是踩線擦邊,半會所似的,那里卻是k房兼舞廳型的。
不想管這些事,李青寶來到固定的包廂外,就讓胡海鵬去找個按摩師過來。
慕容青揉著還沒睡醒的眼過來說︰「這麼早?」
「學校那里發生了些事,沒啥意思,就過來坐坐,讓海鵬找按摩師去了,來些烤肉填填肚皮。」
慕容青轉身去喚人,回來的時候,臉色有些不悅。
「那無良的老板倒是硬得很,我讓人請他過來聊聊天,他一口回絕了啊,看來,晚些我得過去跟他談談了。」
李青寶淡淡一笑,慕容青的談可不是動口就行了,鬧得凶了,那動起手來,無良這場子一夜之間消失都有可能。
這回來的是頭牌按摩師,不但模樣端正俏麗,身材玲瓏凸致,一雙鶴腿極為惹眼,穿的也是上身貼身小吊帶,齊b小熱褲,格外的標致動人,扔到外頭那也是搶手貨。
幫李青寶按摩的時候還特意問了李青寶一些喜好上的問題,下手輕重適當。
閉目享受這叫鈴鐺的女孩的按摩,倒是舒坦得緊。
這一天的疲憊全都在她的擠按下消失得無影無蹤,都有種想要大聲申吟的感覺。
「李爺,您這肩膀很緊,是不是平時站得多了?」
李青寶嗯了聲,不說在雜科物,就是在廖菲妃身邊,站著的時候也多。
只听說那座電腦前的肩膀緊,多半是有肩周炎什麼的,這站得多肩膀也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