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才收了原定不到一半的貨!好好的六月天下雪,全是這些倒霉的魔法師折騰出來的。這次回去,真不知道怎麼向老板交代。」
「最慘的是今年島上的收成大概都會受到影響,下半年我們別想再收到貨物。」
「不是說越是下雪,第二年收成越好嗎?」
「你也曉得說第二年了,那是指冬天的雪。這夏天下雪,哪還能帶來好收成……」
在船員的抱怨聲中,望著碼頭上被麗薩攙扶著的東方不聞,那佝僂的身子愈來愈遠,一陣心酸的感覺襲上心頭。
啟航了,終于踏上了對這未知世界的旅程。
莫名地不安涌來。
平日里總是習慣走在熟悉的街道、看著熟悉的景致、聞著熟悉的味道、吃著熟悉的食物……。偶有一次異地游歷,總會感到渾身不自在,巴不得快些回家。
可是這次,卻要在一個超出自己認知範圍的世界游歷,並且歸期遙不可及。月綽實在無法想像,自己是否真的可以習慣,或者永遠都無法習慣。
夜晚的天空布滿了閃耀的星辰,曾經听人說過,海上的星空是最璀璨的。在海上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四天,月綽依然覺得如此美麗的星空,怎麼也看不夠。
也試過尋找自己熟知的那些星座,不過他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都不知道如今的自己距離地球有幾千萬幾億光年遠,甚至可能都不在同一個太陽系。雖然同是星空,但實在不可能是同一片星空。
在東方言為自己準備的細長煙桿一端的煙斗里填滿煙絲,掏出還剩余可憐油量的Zippo火機點燃煙絲,深吸了一口有些嗆人,又帶著渾厚香味的煙,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世界沒有包裝好的卷煙,也算是很麻煩的一件事情。不過自己一直有弄支煙桿試試的想法,只是一直沒在網上找到自己喜歡的而已,倒還不算是什麼大問題。
麻煩的,是火機的油已經所剩不多,接著還會出現火石耗盡的問題。雖然棉芯剛換不久,還可以勉強撐上一年。
東方言為這事還大笑了一場,說什麼他身為賢者,只要願意,隨便打個響指就可以在指尖點燃火苗,壓根不用為這樣的事情擔心。
可是他早就打定主意不使用魔法,他可不願意違背自己說過的話。所以不管怎麼樣,在取火方面還是會堅持使用自己的火機。
何況這火機是自己的未婚妻送的,上面刻有一片四葉草。當她把火機遞到自己手中時,曾對自己說,希望可以為他帶來好運。
坐于船首的甲板,把手中的銅盆和兩只銅杯擺在面前,歪頭瞄了一眼緊隨身旁,露出渴望眼神的Lucky,月綽嘴角現出一絲無可奈何的笑意。
「好吧,魚頭歸你。」邊說邊從銅盆中扯下了一個魚頭,扔給了歡快甩動尾巴的雪原狼魂獸,「不過得一個一個吃,我可不想你狼吞虎咽傷了自己,雖然我們有隨行獸醫。」
從腰間皮套中取出東方不聞送的酒壺,自嘲地笑了起來,如果東方言就在身旁的話,大概「獸醫」這兩個字,是沒有勇氣從口中吐出的。何況魂獸這種特殊存在的生物,是否有著正常的生理結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