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長頹廢坐于車內,呆望著月綽,口中喃喃念叨著︰「我這是造了多大的孽啊!早知您是賢者,就算全村給他殺光又如何。怎麼會……,怎麼會就這樣讓您身陷險境……」
月綽伸出手去,按在老村長置于膝蓋的手背,露出絲笑容用力握了一下,以示沒有關系。
其實他的內心卻是惶恐得要命。他本身亦不是一個崇尚暴力的人,就算是在地球上時,也根本沒有機會面對這樣的場面。在讀書的時候,曾今被街頭的小混混搶劫過,雖然不至于尿褲子,但還是被嚇得心驚肉跳。
成年後自然沒有再遇上這樣的事情,那段不開心的往事也漸漸淡忘。可是如今突然再次面對這種氣氛緊張的局面,讓他感到呼吸也開始窒息起來。
他也覺得自己是一個奇怪的人,如果是災難一類的事情,不管恐懼多大,他也可以鎮靜心神。可是這種人為的威脅,卻讓自己沒有辦法淡定下來。這大概就是海難時與如今的局面,為什麼他會有兩種完全不同的心境的原因。
听了老村長的話,讓他的心中多少有了些微妙的變化。雖然還不至于打消心中的恐慌,但他開始真正地第一次感受到,賢者在這個世界的人類心中,竟然有著如此重要的地位。就算是這些普通的村民,也願意犧牲自己的生命去保護他這所謂的賢者。而他這個已然年過三十的「大男人」,究竟是否能沖破自己的固執,不去辜負他們的期望呢!
「喂喂。」東方言的呼喚聲傳入耳中,「你知不知道,姐姐其實是我從海邊撿回家的。」
「撿回家!」月綽詫異地望向女孩,「你說零是你撿回家的。」
這輛拖車並未被加裝上牢籠,月綽、東方言、冬憶、克莉絲汀與老村長,還有兩只魂獸,一起擠在車上。盜團首領用自己的坐騎堅甲龍拉車,親自押解這一車的重要囚犯。
菲爾弗萊被盜團首領放走了,在他一一盤問每個人的身份後,特意釋放了菲爾弗萊去向聖法守望團報信。
月綽這些日子,也多少從眾人的口中了解了一些關于聖法守望團的實力。他實在無法想通,就算有了自己作為人質,盜團首領何來如此大的自信,正面挑釁聖法守望團。
「你很喜歡姐姐吧。」東方言俏皮地問道,「我有看到你喝醉後畫的姐姐,真的好像。你在你的世界是一名畫師嗎?你一定很想知道姐姐的事吧。」
「差不多吧,我在自己的世界是設計師。」月綽听出東方言調皮的語音背後,帶著一絲苦澀,使得更肯定這孩子對自己動了感情。「不過我畫的人不是零,而是我的未婚妻。」
停了會又柔聲道︰「但關于零的事,我倒是真的想多了解一些。」
月綽不明白為什麼東方言要引起這樣的一個話題,或許是為了試探自己的心意,或許是看出了自己內心的慌亂。不管怎麼說,的確讓自己暫時忘記了如今的處境,將心思轉到了零的身上。那個只是短暫相處,卻經歷了同生共死,讓自己內心時常會想起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