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輸了!」他以高高在上的王者姿態說。
「好,我願賭服輸,我會履行賭約!」她擦擦嘴邊的血絲,朝奈兒走去。
火王一邊防備地看著她,他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妥。
「怎麼?怕我吃了你的奈兒嗎?」
衛姬笑火王的緊張,「要還原真實面目當然要靠近她,難不成隔空復容?對不起,我還沒有這麼高的功力,恕我做不到!」
她走到奈兒跟前,轉向旁邊的火王道︰「請你走開一點好嗎?我要施展技術!」
「奈兒!」火王不放心地看著她。
「怎麼?怕我對她不利嗎?你在這里,我還能干什麼呢!」衛姬笑道。
「好!」
他只好退到一邊去,但仍然不放松警戒。
他總是覺得什麼地方不妥。他用力地想,噢!對了,出手之前衛姬只是說如果她輸了就幫奈兒復容,沒有說她贏了如何。
以她這麼高傲自信的人,怎麼會不以取勝為目標呢?
所以她是處心積慮,想要有機會靠近奈兒!然而,當他意識到情況危急時已經來不及了,衛姬一個旋身,以寬大的長袍作為障眼物,一邊以小刀插入奈兒體內,火王只得眼睜睜地看著心愛的奈兒倒下。
衛姬,這個心腸毒辣的女人,他要殺了她!
「只有生命消殞,假面具才會月兌落。」衛姬以女巫的姿態說。
火王的寶劍定在半空,他看見倒在血泊里的奈兒已經恢復真面目,是他所期盼的奈兒的臉孔!
她的眼楮散發渙散的光……
「奈兒!」
「王,王……」
她朝他伸出手,以最後一口氣說。
他的心魂像被抽空了一樣,走到她面前,伸手把她擁入懷里。
「奈兒……」
她的血漬染紅了他的衣衫!
「不要離開我!」他哭著,喊著。
「王,你……不要難過。」可知道看見他這樣,她心里會不好受。她以蒼弱無力的十指撫上自己的臉孔,「我復原了嗎?」
「是的,你……復原了!」他僵硬艱難地點頭。
「可是奈兒,如果還原是要你死,我絕對不願意!」
「沒關系,王!像這樣,以我的……真面目死在你的……懷里,我心甚慰……」
奈兒閉上了眼楮,手軟弱無力地松下,同時帶走了火王一顆死寂廖落的心。
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淚一直一直落下,如決堤洪水。
奈兒死了,他活下去沒有意義,于是他毫不猶豫舉劍,想要了斷此生。
衛姬絕沒有想到一代高高在上的王,竟會為了一個女人這樣!
她長袖一揮,拂下他手上的劍,喊道︰「你要死嗎,你不管你的天下了嗎?」
「沒有奈兒,天下只是虛幻!一切都不重要了。你不是很想要天下嗎?我給你!」
「你的軟弱不像頂天立地的君主,我認識的火王不是這樣的!」
「我不要做別人眼里的王,我只要做奈兒眼里的王!她走了,我不可能一個人孤單地活著,而且她需要我的陪伴呢!你走開!」他不喜歡衛姬這個女人礙手礙腳的,難道他身為王,就沒有死的權利嗎?
「如果,我是說如果,真的有復活的法子呢?你還是要死嗎?」
他笑,冷冷地笑。
「到現在,你還要愚弄我嗎?你以為我很笨嗎?會再次笨得相信你的話嗎?」
他已萬念俱灰了。
「你不笨!我從來就不認為你笨,你是這世界上我唯一佩服的男子!有智商又有勇氣,多情而專一,你已經無可挑剔了。」
任何贊美都喚不起他的感覺,他只要跟隨奈兒而去!
「不要勸我了,你想的天下我會給你!」
「但是我反悔了,我不要天下了!」衛姬走近奈兒。
「你要干什麼……」
火王倏地捉住她往奈兒嘴里塞東西的手。
「她現在還沒有完全斷氣!我喂她藥丸,護住她的心脈!」
衛姬的眼淚不知什麼時候掉下來,「火王,我輸了!從我接受姥姥功力的那一刻起,我就不知道流淚是什麼滋味了!如今,你還給我眼淚,我還給你心愛的人。」
這次她絕對沒有欺騙他,信不信由他!
「火王,北邊的冰山上有一種奇花,采一百朵研磨成粉沫,讓奈兒公主每天服下去,直到醒來,這是我給你們大婚的賀禮。」
衛姬轉身離去。
「這是真的嗎?」
火王仿佛看到希望,他回復點點意識,心里又有了生機。
「如果,我是騙你的,你會去冰山嗎?」看來她仍不改壞心的本色,「冰山上面危險重重,到了山頂上連呼吸都感到困難,不是武藝極高的人,在那種地方根本生存不下去!只有你有這個能力上冰山!」
他會去的,就是刀山火海,也阻止不了他的腳步。
「我走了,火王,我們之間結束了!我要去找一段至死不渝的愛情。希望能遇到一個像你這般深情的男人。」衛姬冷然離開。
「冰山,我來了……」
他目光堅定地望向北邊的一片白芒芒山脈——雪山!
就算這是衛姬再次騙他、愚弄他也好,為了奈兒,他無法放棄誘人的復活……
火王歷盡千辛萬險,從北邊雪山上采回了衛姬所說那種奇花。一百朵花研成粉沫,他全都以自己的嘴一天一天喂她服下。
但奈兒沒有半點起色。
也找了很多宮中醫師,火王發榜召告天下尋找天下名醫,但還是沒有半點好轉!
醫師們開的沒有把握的藥,他也不敢給苑奈兒服下,怕藥性相互作用,會發生不良反應他很在乎很在乎她,很愛她,不允許她發生一點丁狀況。但她躺在那里,如同一具沒有生命力的木偶女圭女圭,揉碎了他一顆心!
為什麼?他們的愛情之路會充滿波折?為什麼,他們不能獲得平凡的幸福?他只要平凡,只要幸福,只要她醒來就好。如果她醒來,就是拿他的生命做交換也在所不惜!他只要她睜開眼楮,與她心心相印地對望片刻。
「王!」侍衛跪在地上,喚著神情悲慟的他。
「什麼事?」他的聲音帶著重重的鼻音,很顯然身體不舒服。
「王,過幾天就是您二十三歲生日。」
「那又怎樣?」
不需要慶祝,他的生日沒有奈兒,又有何歡?
「按花冠國慣例,男子到了二十三,必須成家立室。就是一般男子,沒有對象的,族中長老也會拖壓!王,你現在還沒選王後,大臣們已經議論紛紛並且為王挑選了國中相貌教養出眾的女人。」
火王已知道侍衛的意思了。
「宣旨,立後大典就在我生日那天舉行。」
「那王,王後人選呢?」
「你以為還有誰?」除了奈兒,他不會考慮別人。
「但奈兒公主?」
「別說她暫時沒有醒來,就是她死了,我也要娶她。」這是他的決定,不會改變。
「恐怕大臣們會有所非議……」
「他們愛說什麼就讓他們說去吧!」他不在乎,只在乎他的奈兒,奈兒……
立後大典那天,奈兒還是沒有醒來。
火王對著她的嬌顏,就好像看到她生動的音容笑顏一樣,親手為她戴上鳳冠。
眾大臣紛紛跪下,即使心有疙瘩,還是誠心叩拜他們的王後。誰叫他們的王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呢,身為臣子不得不服從。
「王,王後不知什麼時候醒來,臣下覺得除了立後之外還應另冊立幾名妃子。」
「如果你要女人,就自己回家抱個夠吧,不必搔擾我,讓我耳根清淨些。」
他听多了傳宗接代的事!如果不是他與奈兒所生,他寧願沒有王子,以後王位也會禪讓給有才能的人,國家總會有人治理的!
今晚,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然而,他卻只能抱著身體冰冷的奈兒。
不知什麼時候,他睡著了,再次睜開眼楮時,竟然看見奈兒對他笑,是夢境吧?他欣慰地笑著,伸出手,觸模她的臉!
「王,你一定以為自己在做夢?」她醒來了,俏皮地眨眨眼楮!
「怎麼?不是夢嗎?」他難以置信。
「當然不是啦!」她拉近他的手,讓她感覺她的溫熱,「其實王,雖然我在昏迷中,但我听得見你說的話以及大典那天發生的事!我知道我已是你的妻子了,只是我無法開口讓你知道我是有意識的。王,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