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蒙破解之夜,銀河閃爍之下的異誕之脈高巔峰頂,一道狂態傲然身影翻飛縱躍,手中利劍,簌簌作響,寒光凜冽,『逼』人心膽,冷光劃破天際之時利劍驟然收勢,鏗然回鞘,冷眸閃過月『色』,頓時銀光耀目,倨傲身影眨眼間消失,光速向青蕪堤馳去。《》
無人的高巔剎那間轟隆隆巨響,頃刻間『亂』石崩雲,霹靂驚天。
寂靜夜『色』漸漸消逝,青蕪堤唯有淺淺的安眠呼吸聲飄揚,蓬勃日光緩緩穿透夜『色』照亮了靜謐的青蕪堤。
質辛一早便醒來,睜開『迷』『迷』糊糊的雙眼對上一直注視著自己的天之佛,募然裂開嘴眉眼彎彎一笑,蜷縮在天之佛懷中的身子慣『性』地蹭了蹭︰「天佛娘!」
昨日天厲爹走後,天佛娘突然對自己好得不得了,簡直比爹還好!真讓他難以置信,不想了,管他什麼原因,只要失憶的天佛娘接受自己和爹就行!
天之佛摟著他的胳膊動了動,眸中溢滿憐愛,輕聲道︰「醒了?若還想睡,便再睡會兒,我們晚些啟程無妨!」
質辛一听到回家頓掃瞌睡混沌,囫圇一個轉身,登時坐起身子,激動道︰「天佛娘,我不睡了,我們趕緊回家吧!除了爹爹,異誕之脈有好多姑姑和叔叔,等回了家,我把他們介紹給娘你認識!他們一定會很高興見到你的!」
話音剛落,天之佛溫和的眸光猛然一怔,心頭閃過一絲復雜情緒,腦中浮現天之厲的七個弟妹熟悉而又恍惚的面容,千年已逝,不知劫塵、咎殃他們現今如何。
千年前,千年前……
「天之佛!吾敗了!」
「劫塵,交手三百招,勝負,如此自甘認敗,不是你的作風!」
「你替吾擋下惡泉血毒,還能與吾纏戰至此,勝負已分,吾由衷敗了!別無二話,吾劫塵接受你,再不會與你和大哥為難,厲族之內,唯你們二人獨尊!」
「呵!好個劫塵!肝膽可照天地!咳!咳……」
「樓至韋馱,你!」
「咳!咳!無礙!無須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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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快!這是惡泉血毒之解『藥』,快給他服下去!」
「貪穢!魑岳!鰲天!咎殃!魈瑤!怎會是你們?」
「劫塵,我們怕天之佛對你不利,本是要試探天之佛,卻不料惡泉血毒突然變異竟失了控制,反噬向你……」咎殃著急的聲音。《》
……
「惡毒變異,這解『藥』根本無用!如何是好?」魈瑤眉心緊蹙。
「魑岳!鰲天!速去,開啟皇極七行宮!合我們七人厲族元力和七行宮八卦異力一試!」
……
「大哥!若要怪罪便責罰劫塵!」
「還有我們!」貪穢、魑岳、鰲天、咎殃,魈瑤齊聲自責。
「天之厲!吾無礙!」
「不允下次,劫塵你們離開吧,吾為他解毒!」
……
「天之佛樓至韋馱!記住你今日的心狠手辣!吾劫塵定率厲族踏平佛鄉,殺你報大哥封印之仇!」
……
質辛見天之佛突然沉默不語,眼神定定地望向一處,急忙抬手在他眼前使勁兒揮了揮︰「天佛娘!你在想什麼?我們回家吧!」
天佛娘怎麼又開始這樣出神了?自回到青蕪堤她這還是第一次!
天之佛眸光一陣恍然才回神,凝望著質辛眼中的高興和對那些人發自內心的稚子之情,心下頓時安然。《》
只要他們對你好便足夠了,縱使恨吾吾亦無怨言。
「吾在想你的姑姑和叔叔們有你這般品『性』的佷兒,定也是個中翹楚!」
質辛听天之佛贊賞之意,心頭自然開心,「嘿嘿,天佛娘,我們不用猜測啊!回了家你就知道姑姑和叔叔們到底好不好了!」
看來天佛娘對姑姑叔叔們的印象不錯,以後在一起就更好相處了。只是不知道姑姑和叔叔們為何對娘絕口不提,雖然他們對自己很好,可自己一問有關娘的事,他們就沉默不語。
對!一定是他們還沒見過娘,所以對娘沒感覺。
天之佛抬手覆在質辛頭上,凝重的眸中泛出一絲對往日情形的悵惘,隨即便是越發堅定的不悔︰「是!質辛說的對!」
吾曾視你們為窮凶極惡天下禍『亂』者,誓必殺之救蒼生;卻初心偏頗之處,已將你們族人排除蒼生之外!如今幸得吾曾真正識得天之厲,識得你們。吾之路途終將走下去,為蒼生亦為他和你們。
質辛跳下石床,整了整衣服,隨即拉著天之佛的手,「天佛娘,質辛好了,可以走了嗎?」
天之佛抬眸掃過青蕪堤四處,最終落眸在曾經專門為質辛而造的石床上,募然翻掌提化佛功,用功力化煉石床。《》
幸好吾恢復了記憶,質辛!
石床頃刻間如熱水沸騰冒起一股濃白煙氣,嗡隆隆躁動聲響。
質辛嚇了一跳,驟然握緊了天之佛的手心,不解道︰「天佛娘!石床這是怎麼了?」
天之佛另一掌繼續輸功化煉,垂眸凝向質辛溫和解釋道︰「無事!吾答應將石床送予你,將它化小隨身攜帶!」
「什麼!變小!石床還能變小!」質辛聞言黑眸頓亮,不可思議驚嘆出聲,新奇地凝視著白氣中的石床越變越小,最終凝為指尖大小的淡紅『色』晶石。
「伸出手來!」天之佛看向質辛。
質辛不明所以,疑『惑』的伸出小手。
「天佛娘!你教教我吧,我以後也要變石床!」
天之佛俯身將化在手中的凝血晶石輕放在他手心,晶石如水般滲透沁入質辛的掌心,眨眼間消失不見。
「娘,石床不見了!」質辛嚇得小眼楮一瞪,急忙放開了天之佛的手,心急火燎地使勁兒在手心中摳弄,想要把融進身體的石床摳出來。
天之佛眸中閃過笑意,佛指輕點質辛眉心,消失的石床突然又出現在掌心。
質辛一愣,抬眸看向天之佛震驚道︰「天佛娘,它怎麼能進了我的身體里,還又能出來?」
天之佛聞聲俯子,平視質辛,鄭重肅然道︰「質辛,『操』弄它之法,隨心而動,你欲要石床,它便可出現,只是還須謹記吾今日囑咐,平日石床可做睡臥之物,然遇到危險之時,定要記得點眉心召喚而出,可保你無生命之虞!」
吾無法護你一生,唯有讓融入吾之心血的它代娘伴你護你。《》
質辛聞言,眉頭倏然一皺,兩只小手下意識摟住了天之佛的脖子,盯著她的雙眸緊張道︰「天佛娘,即使有了石床,你也會保護質辛的對吧!」
娘的話怎麼讓他有些不好的預感!不會的不會的,一定是自己多想了!
天之佛眸光微閃,心間涌起澀然,眼中卻是泛起一抹安撫的笑意︰「吾只要在一日,便護你平安順遂!」
質辛出天之佛話外之意,只當得到了她的允諾,緊揪在一起的心頓松,這才放開了天之佛的脖子,轉而拉起她的一只手,用自己小手尾指勾住她細長縴瘦的尾指,鄭重其事高興道︰「天佛娘,你答應質辛了,咱們拉鉤鉤!」
質辛邊動邊用亮晶晶的黑瞳凝視著天之佛的雙眸,清脆有力的嗓音回『蕩』在青蕪堤四處。
「拉鉤,上吊,一萬年不許變!」
天之佛心頭酸澀,卻不得不深深掩埋心底,配合地順著質辛拉動的尾指輕輕一動,深怕他看出端倪。
質辛心念一動,淡紅晶石頓時又融于手心,眸中透出驚喜,心底更是歡欣異常。
果然好用!這下他可是既有爹的附身氣旋,還多了娘的石床。
天之佛任由他試用熟悉,半晌後才問︰「怎樣?」
質辛捏緊掌心,眸『色』激動,心滿意足點點頭。二人這才邁步出了青蕪堤,向瘴林之中走去。
瘴林之中天之厲經由自身血氣凝結而成的闇氣氣旋旋繞盤旋,感應到天之佛體內佛元中的王厲氣息,募然臣服散去,常年陰暗『潮』濕瘴氣橫生之地倏然光線普照,菩提枝葉上滴著點點『露』珠。
天之佛步子詫異間頓住,凝神細看瘴林變異情形,暗提功體倏然間佛光遍灑,穿透瘴林深處,佛氣厲氣相交,柔靡纏繞,卻是沒有抗觸,漸漸相融。
天之佛感受著這股綿延熟悉之氣,眸光怔然望去,心頭壓抑的澀然情意和隱憂倏然席卷心扉。
天之厲……如今你在何處?
正在生死無邊接受神醫掌懸命救治的天之厲心頭氣血突然翻涌躁動,腦際漸漸清明,緩緩睜開了雙眼。
掌懸命察覺他阻滯的氣血此時打通,神『色』一松,拔去了『插』入『穴』位的銀針。
天之厲眸『色』閃過一絲異『色』,望向在場之人和四周環境,耀眼的明日已預兆著第二日的來臨,倏然疑『惑』問道︰「吾怎會在此?」
在旁看護的月藏鋒走近他緩緩道︰「天之佛,你吸收鴻蒙內勁而負傷,吾便將你送來此地,不用擔心,鴻蒙氣團已經順利解除了。」
天之厲閉了閉眼,第二日,方才心頭的躁動,樓至和質辛此時定是到了瘴林,劫塵應該已在外相候。他亦該加快速度,盡快到中陰界一行。
隨即睜眸起身欲離開軟榻。
掌懸命神『色』微變,伸手擋住了他的去路︰「天之佛,稍等一下,你的傷還沒好,是要去哪里?」
天之厲凝眸,撿了最能說服眾人亦為眾人所信服的理由︰「中陰界。吾非去不可。吾的記憶莫名缺漏,對過去一切皆是陌生,就算知曉血肉造罪牆真相,卻仍無法自辯清白。只有中陰界是吾目前僅有的希望。」
說罷,錯過掌懸命阻擋的手,堅定不*潢色移地一步一步踏向中陰界。
掌懸命一怔,望著天之佛消失的背影,阻擋的手無力垂下,輕嘆一聲︰「不要命,只為清白嗎?天之佛!」
瘴林之內,天之佛帶著質辛已至瘴林邊緣,正待跨步而出之時,突然一道冷厲劍氣攜著懾人心神尖利嗓音破空破空襲來。
「風不驚,心無『惑』,一劍平仇,天下吾敵!」
話音落後,劍氣『逼』命而至,霎時天動地搖,強橫氣勢不由分說。
天之佛神『色』頓凝,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劍意,猶豫間,單掌揮出毫無殺意的強勁光華,僅將『逼』命試探氣勁急速卸向身旁,緊緊將質辛護在身後。
瘴林飛沙走石,天之佛凝立,眸內斂起熟悉之光,『露』出驚陌,似強抑沉怒︰「何人!」
沙煙彌漫之中,狂態身影傲然從空降臨,冷眼掃向將質辛護住的天之佛,「地之厲,劫塵!」
天之佛凝眉沉聲問道︰「擋路何意?你亦是為罪牆之事來討公道之人!」
劫塵眸底暗光一閃,他當真失憶?身子倏然一轉,倨傲背影相對,利聲道︰「廢話省下!出劍!」
天之佛聞言眸光頓了頓,心底一嘆,劫塵依舊是那個劫塵,只是你今日既無傷吾報恨之意,那此舉又是為何?
唯一停止紛爭的辦法只能如千年之前——敗她!一戰看來勢在必行!
質辛听到熟悉的聲音驚喜還續片刻倏然震驚在當場,探出腦袋望向多日的劫塵姑姑,張嘴著急便吼︰「不要啊!」
姑姑,這是娘啊!你怎麼要和娘打架啊?
劫塵聞聲已知質辛心中意圖,倏然回眸掃向他,似柔似冷。
質辛,現在尚不可認吾!
質辛收到劫塵的眼『色』,張開的嘴角倏然僵住,說了一半的話堵在了喉間,眼中閃過不解,卻還是乖乖的閉上了嘴。
姑姑,你為何不與我們相認呢?
可是看姑姑的樣子一定要和娘打,質辛焦急間腦筋一轉兒,阻止姑姑不成,那就阻止娘。
急忙睜大了圓溜溜的眼楮,看向天之佛隨口胡謅急促道︰「天佛娘,听質辛的話,你不要和她打架了,你看這個姐姐眼圈發紅,衣服穿那麼少,我們至少還有件兒披風,她太可憐了!一定是昨夜沒睡好覺又凍著心情不好,萬一娘你把她傷了,娘要愧疚,她把娘傷了,質辛心疼!好不好,別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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