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細想想啊!」質辛撓了撓腦袋,仔細想去,面上的憤憤激動隨著記憶回涌,竟慢慢散去,連著吐了口無奈的長氣後,眸底緩緩浮起一絲思念,老爹!老爹!老爹啊!
我剛被帶回異誕之脈,你怕我認生不習慣,整整一年都形影不離地陪著,大事小事和我一起做……
那次生病昏『迷』,你嚇得一個月沒有休息,只是為了照顧我,等我病好了,你卻有了大恙,我那時才從睡夢中的你口中听到你喚娘的名字,原來你一直都瞞著我在暗中尋失蹤的娘,我還以為是你不要娘了。《》
你教我修煉厲族功脈,每次總是凶巴巴地,可晚上我睡著後,你又偷偷坐在床邊,動用自己的功力給我修復傷口,若不是我那次醒著,我還一真以為是劫塵姑姑,你給我治傷有什麼不能承認的,居然又騙我說是姑姑!
……
除了總是不讓我見娘外,你其實也挺好的!
天之厲和天之佛詫異對視一眼,他怎麼想了這麼長時間?
質辛想到最後郁悶地嘆了口氣,抬眸看向天之厲,如釋負重地拍了拍他的肩頭,「想了半天,我爹總結起來就兩個字。」
天之厲挑眉,天之佛提心吊膽盯著他,「什麼?」
「壞人!」質辛斬釘截鐵肯定道。
天之佛眸光閃了閃,無奈看著質辛,想了半天你就得出這麼個結論?
這是十二天怨念的結果?天之厲平靜輕易接受了這個兩個字,撫了撫下頜,認真求教︰「吾要知道原因,再決定是否听你的指令。」
質辛也學著他的模樣撫了撫下頜,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會有疼痛感嗎?」
天之佛無語的瞅著他們父子二人鄭重其事的模樣,只能靜待事態發展。《》
天之厲不知他是何意,心底自有計議,搖了搖頭,「虛凝之人沒有。」
「太好了!」質辛賊賊一笑,募得死勁兒趴下一口輕輕咬住了天之厲『露』在外面的手,才又抬起頭看著詫異的他,理所當然地泄氣道︰「我早就想咬他一口了!不過我舍不得,反正你是我爹的虛像,你就代替他吧!
你問我原因,你想想,不讓我見娘的是他,『逼』著我吃『藥』的是他,『逼』著我學功夫的也是他,反正我不想干的事他都『逼』著我干了,可我為嘛還覺得他是個好爹爹!這不應該啊!你說他是不是個壞人?壞的我想說他是壞人都說不出來!」
天之厲微愕後,突然撫額,從胸月復爆出一陣歡暢的雄渾沉笑,轉眸對上天之佛的雙眸,如何,吾已經認命了,你永遠都不可能猜透質辛這個小腦瓜子里面裝的是什麼!
天之佛懶得理他,得意個什麼勁兒!轉向質辛,伸出胳膊『模』了『模』他的頭。
好兒子!聰明!從此以後你爹被你收的服服帖帖!
天之厲隨即解開了天之佛的聲音禁制。
質辛不解地看著滿臉笑意的天之厲,認真道︰「你為何笑呢?我說的都是事實,沒有騙你!我爹真的是天下第一好爹!」
天之佛好笑的看著天之厲嘴角越來越高,死勁兒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收斂點兒!別『露』了餡兒!
質辛說罷,剛才回憶時想起了一事,急忙轉眸對上天之佛神秘兮兮道,「娘,乘著爹不在這兒,我告訴你個小秘密,要是爹回來我就不能說了。」
天之佛掃了眼自稱虛凝僵住的某人,期待出聲,「說來听听,你爹不會知道今晚你說的任何一句話!」
質辛身子不自然動了動,狐疑回眸,天之厲依然面『色』溫和的凝視自己。《》
不對呀,剛才好像背上有股恨不得『射』穿自己的熱光,難道是錯覺?
「其實這個秘密跟娘有關,爹的隨身帶著一尊娘的玉像,大概跟爹的拇指大小一般,是爹將我帶回異誕之脈後,每夜守著睡著的我偷偷刻的,除了我和爹,誰都沒有見過!」
天之佛一怔,低聲問︰「你不是睡著了,又怎會知道?」
天之厲突然從被中探出了手,一把捏住了質辛的**,咬牙切*潢色齒道︰「敢情這小子裝睡!連吾都被他瞞過了!難怪那次吾守(色色小說
質辛驚得一跳,早忘了**疼痛,伸著胳膊顫抖地指著天之厲,難以置信道,「你怎麼知道!你又不是我爹!」
哆嗦著看向天之佛,結結巴巴道,「娘,是……是不是你告訴他的?」
天之佛咳了咳嗓子,強忍著笑意低聲提醒,「你方才說過,那時吾尚不在異誕之脈!」
天之厲拿過他剛才找回的衣物,披在了身上,翻身坐起,給天之佛掖好被子,回眸瞥向他,「吾是你爹!你覺得吾還需要其他人告訴?」
質辛猛搖頭,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干笑道,「你才不是!你剛剛說你是娘變出來的!」
天之厲挑眉看向天之佛,「告訴你兒子,吾是怎麼來的!」
天之佛探出腦袋,「質辛!你爹昨夜就回了異誕之脈,你來時,我們正睡著覺!」
「娘,質辛夢游完畢,時辰已到,要繼續夢游回去找義父了!我以後再夢游來找娘!」質辛听罷強裝著鎮定,翻出白眼,腿肚子微顫著撲通落地,平伸著兩手,晃晃悠悠向門外走去。
「魂兮歸來!魂兮歸來!義父,義父,你在哪里?」你快來救救我啊!
天之厲坐到床沿輕叩著木邊發出咚咚的響聲,好笑地看著質辛神道地走向門邊,眸光一凝,頓時伸手凝聚起強大功力,握拳一吸,龐大強勢氣渦席卷他橫空而起,頃刻間便倒退著回到床上,直直落進他寬大的懷里。《》
「質辛,既然來了,怎麼不跟爹好好說說話就要走?」
「我夢游!原來是爹啊!爹什麼時候回來的?」質辛欲哭無淚,乖乖垂頭坐著,「有什麼話請爹吩咐?」
天之厲按住了他緊張不安的手,和聲道,「跟你義父住在一起可習慣?」
質辛不假思索點頭,「多謝爹掛念,很習慣!」
「晚上有人給你蓋被子嗎?」
質辛舌頭直抽抽,好不容易拉直了︰「回稟爹,十九哥哥和義父都會起來給我蓋!」
天之佛怎麼听怎麼不對,無奈笑嘆道,「天之厲,別逗孩子了!看你把他嚇得!話都不會正經說了!」
質辛一怔,逗我玩兒!刷的抬眸,狐疑地看向溫柔笑看自己的天之佛,又轉眸看向強忍著笑意的天之厲,急忙抽出自己的手,捏了捏臉,「娘!你保證爹不生我的氣?」
天之厲一拍他的後背,「別裝了!再裝下去,吾絕對生氣!你娘在這兒也沒用!」
質辛嘿嘿『露』出了小虎牙,沖著天之佛嘻嘻一笑,猛地立起身子,緊緊摟住天之厲的脖子,舒服長出了口氣,心甘情願認錯道,「爹,又被你看出來了!只要你不生氣就好,我認錯!再說你一日不見娘都會想娘,我也想啊!」
天之厲眸光一僵,死死捏住他的**,咬牙切齒,「臭小子!吾老底今日全被揭光了!」
質辛學著天之厲以前的辦法,拍了拍他的背,安撫道︰「乖!爹,你別生氣!要是氣出病來,我和娘會心疼的。《》」
「吾不生氣,吾罰了你何必要生氣!」質辛身子一僵,天之厲掰開他的手,挑眉瞥了他一眼,跟你爹斗!也不看吾是誰!
誰知不到片刻他又俯身撿起他『亂』扔的鞋,熟練至極地套在了質辛腳上關心道「剛才怎麼忘了穿鞋!懲罰簡單的很,罰你去給你娘再到禁地取一次衣服,以後負責陪著你娘在異誕之脈散步」
「是!」質辛一愣後急忙點頭應承,敢情這就是懲罰!嚇死他了!他就知道爹舍不得。
這才想起方才自己好像,急忙撩起天之厲一臂的衣袖,看著好有些紅印的地方,抬手輕輕『揉』了『揉』,低聲問,「爹,我剛才是不是咬的太重了,疼不疼?」
天之厲拍拍他的後背,嗤笑一聲,「無事!你的小牙,再咬十八口也無礙!不過你要覺得對不起爹,讓爹也咬你一口!」
「呃!我胳膊上肉少!」質辛一愕,撲通一聲下了地,把胳膊死死藏在身後,急忙向房外走去,「爹娘,我不打擾你們過二人世界,你們慢慢聊著,我先回去跟義父說一聲,他還不知道我在這兒,娘,你別急,你的衣服我一個時辰後再送來!我走了!你們不用送!」
「去吧!」
目送質辛疾步離開後,天之佛支著頭,慵懶地看向天之厲,伸出手,「拿出來吧!」
天之厲不應,默默穿好衣物又套上靴子,才回身看著她的模樣無奈道,「一定要看?」
都是質辛這小子害的!
天之佛不容反駁頷首,「嗯!一定!」
「就是一塊兒石頭,其實沒什麼可看的!」天之厲無奈坐在床邊,靠近天之佛,提掌化出金『色』光芒。
浩然光氣散去後,一個小小泛著曇花香氣的玉像靜靜立在掌心中。清晰聖潔的面容,莊嚴尊貴的身姿,身後輕輕搖曳著細軟的銀『色』發絲,舉世無雙,栩栩如生。
天之佛小心伸出指尖『模』上玉像,輕輕滑過她溫潤的眉眼,感受著衣裳褶皺間細致的紋理,絲絲縷縷,沒有一絲偏差,竟是與自己一模一樣,心頭幕然一悸,眼底急速劃過為不可見的晶瑩。
天之厲將玉像放在怔然的她手心,低低一笑道,「吾的石像如此慘不忍睹?將你氣成這般?居然都不情願拿在手中一觀!」
天之佛闔了闔眼,壓下心底莫名情緒,觸手在真實的發絲上,睜眸出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天之厲道︰「上次在青蕪堤質辛解不開你的頭發,吾讓你指刀斬斷之事可還記得?」
天之佛募然明白,語氣雖惱,眸底卻帶著懷念,「你是故意的!」
天之厲道︰「刻出之發絲終不若真發,吾那時收起,便融合功力,將發絲一根根植入玉像,受玉石之養分,發絲中多了玉氛,堅固不朽,但仍有發絲之柔韌!」
天之佛听完,抬手『模』向他垂下的發絲,頓時指帶微弱佛功,瞬間劃過,一縷黑白交錯的發絲頃刻間便凝結于掌心。
天之厲不解,「你要吾發絲何用?」
天之佛抬眸望進他眼底,輕聲道︰「如今你吾相守,這玉像難道不該成雙成對?」
天之厲翻掌收好了玉像,笑道︰「你刻?」
「嗯!」天之佛不假思索應道,「吾要用你當初刻過的玉石母料!」
天之厲將她如玉白潤的指尖拿起放在嘴邊一吻,「改日吾帶你去看母料,但是必須等生下孩子後,方能進行!」
天之佛淡淡一笑,心底卻是藏著只有自己才知的決斷,不假思索點頭,「再過一些時日,吾的功力全數失去,即使有心也無能為力!」
「吾去找緞君衡問些事情!」天之厲說罷,起身雙手拳掌相接,陡然暗綠王厲之氣繚繞,霎時運起強勢功力,撤去了結界。
天之佛眸中不可置信一閃而過︰「怎麼現在?」
「你很喜歡居住在結界中?那好,等生完孩子後,吾再為你設上!」天之厲轉眸看著她,挑眉笑道。
天之佛無語冷哼一聲。
天之厲收回玩笑之『色』,緩緩柔聲道︰「結界對孩子有害!吾既然知道了便不能繼續留著,而且你身子比吾預計恢復的快!等質辛送來衣裳後,你讓他帶著你出去走走,看看現在的異誕之脈和千年前有何區別沒有!」
緞君衡飛身剛落在劫塵寢宮前,一聲沖天尖叫響徹雲霄,緊接著房門 當 當幾聲劇烈響動後轟然大開,他唯剩下目瞪口呆,不可思議愣在了當場!
咎殃僅著白『色』里衣,懷抱碎裂藍『色』外裳,跌跌撞撞奪門而出,面上左一塊紅痕,又一塊暗紅,脖子上還有幾道抓痕,滿眼尷尬瞥了眼僵立的緞君衡,抬了抬手中衣物遮住半邊臉。
「你找劫塵?她現在有些累,正歇著,過一個時辰再來吧!」
「緞某來的不是時候!」緞君衡不好意思輕咳一聲,看著咎殃道,「呃,依你和劫塵姑娘的關系,找你也一樣!」
咎殃只得頓住步子,頂著一張慘不忍睹的臉,硬著頭皮道,「何事需要吾相助,請講!」
緞君衡壓低了聲音,「你可見過質辛來此?」
咎殃一愣,「質辛?」
緞君衡頷首,「昨夜他言要來尋劫塵,一夜,吾猜測他可能歇在此處,特來確認!」
咎殃擰眉,「昨夜?什麼時辰?」
緞君衡道︰「丑時!」
咎殃敢要說話,他口中熟睡的劫塵卻是站在了門邊,突然『插』話道︰「原來那個黑影是他!吾想他肯定是去了雙天寢宮。你若心急,不妨去看看!」
緞君衡聞言心下微松,也不好意思繼續打擾他們二人,道一聲多謝後,霎時化光離去。
咎殃擋著臉,詫異看著已經醒了的劫塵,「你怎麼不再多睡會兒?」
劫塵一手抵在疼痛的腰後,擰眉躁怒道︰「你那種折騰法,能睡著就見鬼了!半個時辰內收拾好,隨吾去見劍布衣!你說他前一日來信言明記憶恢復,吾有事要問他!」
咎殃聞言一愣後霎時滿臉痛苦,就他現在的模樣,現在去見他,不是自找那個窮酸布衣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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