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厲刷的轉向天之佛皺眉︰「你和質辛單獨見?」是什麼人你要避開吾去見?
質辛不假思索笑嘻嘻點頭︰「我和娘在苦境秘密見的全文閱讀!只有我們兩個人,娘還是第一次對我和那個人露出笑!」
說罷覺得不夠,當即看向天之厲補充︰「娘都還沒對你笑呢!」那時爹把他丟給娘就離開,娘也沒記憶,自然不可能先對爹笑。
天之佛狐疑看著質辛激動興奮的神色,回憶他說的這些,在苦境,除了蘊果諦魂野胡禪渡如何,她絕不會輕易露出如此神色,她沒對天之厲笑,對質辛和那人笑,這是什麼情形?那人是誰?她為何要對其笑?在苦境,她憶起所有事後除了那些時日單獨與質辛在一起,到回到異誕之脈前剩下的日子只要有質辛,天之厲幾乎都陪在身邊。
腰間突然傳來熟悉的緊制之感,天之佛回神,不解轉向天之厲問︰「怎麼了?你也幫吾想想,這到底是何人。」
天之厲斜睨她,沉哼一聲︰「你和質辛單獨見過的人,吾怎會知曉。那人不知哪兒合了你的心意,相談甚歡!」居然對他笑!
天之佛一怔,狐疑盯著他沉如幽潭的黑眸,這話怎麼都覺著不對勁兒,今日哪一樁事出了問題?
天之厲收回視線,不再看她凝向質辛︰「你娘和他說話很高興?」
質辛想了想後點頭︰「比跟爹在一起歡喜!」娘那時雖沒記憶,但對他和小金龍不時露出淡淡的笑意。後來爹去了青蕪堤,娘的笑容不止少得可憐,似乎還恐避之不及,雖然沒避開,但娘對爹的笑少,應該就是不歡喜了!
天之厲摟著天之佛腰的手更緊,驟然眯了眼看向殿外射進來的光芒,周身氣息一陣暗沉。
天之佛見此情形,腦袋一個激靈,突然反應過來,他,他這是,他這分明是,急緊抿住口,拼命控制住了洶涌而至的笑意。
片刻後,才忍笑緩慢出聲︰「你方才所言倒是提醒了吾,那人必然深受吾喜歡,否則吾不會隨意露笑。」
話音剛落,質辛以為她猜到了,黑眸倏然泛亮,一手激動摟住了她的脖子,興奮道︰「娘,你很喜歡她的!娘當時雖然沒有記憶,但還是你帶吾到化外之天見到她的!她也偷偷告訴我說很喜歡娘親。」
天之佛一愣,化外之天!驟然想起是誰,難以置信一亮雙眸︰「她真的遵照約定來了異誕之脈?」她當時以為童稚之言,嬉笑而已,做不得真,她是如何來到異誕之脈的?看來化外之天果如記載中所言,不會受到佛身化雨之影響,不然她不會還存著記憶。
天之厲盯著母子二人兀自歡喜,眸色越發暗沉,一把將質辛從天之佛懷里抱起,故作溫和問︰「他在哪兒,帶爹娘去見見!」你膽敢喜歡樓至,居然還敢來異誕之脈!
天之佛見天之厲隱怒,忍笑轉向質辛︰「你把她帶到哪兒了?娘那時還抱過她,快帶我們去!娘猜出是誰了!」
天之厲黑眸一僵,嘴角瞬間抿出一道冷痕,還抱過他!另一手本能死死摟住天之佛的腰一捏。你在吾不在的時候還干了什麼事?
天之佛抬眸看向他,刻意凝出一抹歡喜的笑意,給質辛擦了擦練武後頭上沁出的汗珠︰「吾那時沒有任何記憶,亦只有她不計較吾身份,各種罪名,不時尋吾在一起。後來吾帶著質辛去了化外之天,便召喚了她。」
不時!他到底陪著她多久!絕對不是蘊果諦魂野胡禪,天之厲暗沉思忖,是他沒早些尋到她才讓她受罪許多!但他!他定要看看是何人,居然讓樓至對你笑!
天之佛見他渾身冷氣直冒,垂眸壓制快要溢出來的笑意,片刻後才力持平靜看向質辛︰「告訴你爹她在哪兒?」雙天寢殿四周沒有屬于其他人的氣息,她肯定不在附近。
質辛摟緊天之厲的脖子,看著天之佛笑眯眯道︰「娘你真聰明!她被劫塵姑姑帶到寢殿了!」
天之佛剛要說話,天之厲手臂一緊,一手抱著質辛,一手摟著她,迅疾化光而去。
「司殿,派人照顧曇兒!有任何情況立即到地之厲寢殿。」
「是,王!」
地之厲寢殿,嘩啦嘩啦的水聲不時響起,伴隨著一陣一陣不受控制的咯咯笑聲。
「癢癢!姐姐,別撓這兒!」
「那兒也不行!好癢!」
伺人看著這個跟質辛差不多大小的小姑娘,小身子肉呼呼的不時閃躲她撩起的水,無奈笑著回眸看向旁邊站立的劫塵︰「這如何是好?」
劫塵從緊閉的臥房門口走近︰「自己洗是否還會癢癢?」
她一路是如何尋到異誕之脈的?怎會衣服亂七八槽,滿身黑泥,若非正好巡視城防,發現她凌空亂飛之怪異,恐怕她要見質辛還須費一翻功夫!不知她是否便是大哥所言質辛一魂跟隨之人。
小姑娘不好意思嘿嘿一笑,小胳膊捂緊了胸口保暖︰「能不能給我個大些的澡盆,我化成龍形自己洗吧!」
劫塵怔住,見她童稚眸光,募得才反應過來她是一條龍所化,急走近床邊拿過她身高般的棉巾將她周身一包,輕咳了咳︰「帶你去溫泉吧,最大的澡盆也容不下一條偌大的金龍!」
小姑娘垂眸一看棉巾上沾滿了她身上的泥,微縮了縮身子,小聲撓頭道︰「還是別包了,又把它弄髒了!」
劫塵見她一個勁兒的想拉開棉巾,微怔︰「你不冷嗎?」
小姑娘點點頭又搖搖頭,靛青色的清澈水眸擔憂波光一閃,蹙眉咬著手指︰「冷是冷,可姐姐剛才說它髒了就不能擦身體,還是不要包了!我不怕冷的!」她以前沒用過這個東西,每次在天泉中沐浴出來,七彩流光下嗖的一飛,水珠全干,好不容易能用用,錯過多可惜啊!
見她小臉糾成一團,劫塵看出她心中所想,眸底微不可見的淡笑一閃,將她裹著棉巾一抱︰「無妨,髒了再尋一條!」隨即向殿後的溫泉池走去。
「去尋一件質辛穿的衣物!」
「是!」
靜謐許久的地之厲寢殿前浩瀚闇氣一閃,天之厲帶著質辛和天之佛現身。
「咦,殿門竟然鎖著?」
質辛掙月兌天之厲摟住的手,撲通一聲落地,砰砰砰直敲殿門︰「我回來了,姑姑,趕緊開門啊!」
收拾好正準備往後殿溫泉池給劫塵和小姑娘送衣物的司殿一怔,回頭一看殿門,地之厲何時鎖住了?疾步走去翻掌凝功一開。
「質……屬下見過王,王後!」
「劫塵在何處?」天之厲和天之佛跨步進入,卻不見人,出聲問道。
質辛四處不見小金龍,歡喜眸色陡然發急︰「姑姑把她帶去哪兒了?」
司殿微俯身回答︰「地之厲帶她到後殿溫泉沐浴,屬下正要去送衣物。」
天之厲眉心擰了擰,劫塵帶他沐浴?還到自己後殿溫泉?
天之佛看出他心底所想,眸底笑意一閃,拽著他的胳膊向大廳走去︰「坐下等吧!」
隨即看向司殿︰「去送衣物!」
質辛听了緊張眸色這才一松,急歡喜拉住司殿的手,笑嘻嘻仰頭︰「我也要去!」
司殿怔住,見他黑眸發亮高興,直覺出聲︰「她在沐浴!」他們這年歲,是不是不該再見了?
天之佛坐下,抬眸︰「無礙,帶他去吧!」
剛說完,眸色微凝,腦海中突然閃過天之厲告知帶著質辛魂魄之人會來之事,眸色不可置信變了變,急緊張驚喜起身︰「把衣物給吾,吾帶質辛進去!」
天之厲猛得一把扣住了她的手,抬眸皺眉︰「一個男子沐浴,你進去做何?」
質辛和司殿一怔,面面相覷,男子?何時溫泉池里有男子?
天之佛急垂眸壓下噴涌而出的大笑,好不容易壓下後,才故作沉默,片刻後抬眸看他皺眉︰「劫塵也在里面,無妨。」
天之厲掌心幕然凝功,強勢壓制她彭得一聲坐在座椅上,沉聲︰「等著!劫塵進去自有她之考量。」
接著沉聲命令︰「司殿,你帶質辛進去!」
天之佛心頭雖有戲謔笑意,可亦有證實急切,目送她們二人離開後蹙眉看向天之厲︰「吾進去也有吾之想法。」
天之厲側眸低沉道︰「有何想法,等他們出來再談,和吾等著。里面之人沐浴,進去多有不便!驚擾客人,非是異誕之脈待客之道!」
「這!」天之佛嘴角一抽,跟待客之道也扯上關系了!天之厲!你!
無奈又拗不過心底想繼續戲謔之意,天之佛只好耐住性子,不吐露真相,慢慢靠在座椅上慵懶闔眸︰「雖然吾急切想見她印證一件事,但還是陪你吧!」
天之厲暗哼一聲,余光瞥見她嘴帶歡喜笑意,心底越覺硌得慌,手背青筋微暴,吾倒要看看什麼人,讓你這般急切高興見到!
天之佛閉眸養神,突然啟唇微笑︰「天之厲,見到她你定會很高興!」
天之厲咬牙擠出絲暗沉嗓音︰「一定高興!」見鬼的你高興吾就高興!
時辰一點一滴流逝。
半刻後,
「大哥大嫂!」
劫塵收拾好所有才走入大廳,停步在二人不遠處︰「讓你們久等了!」
天之佛睜眼,見她身後緊跟著玩鬧兒進來的兩個小家伙兒,淡淡笑道︰「無妨!人來了便好!」
天之厲掃過走入的所有人,微在穿著質辛衣物的小姑娘面上一頓,最後定在劫塵面上,皺眉直接沉聲問︰「質辛所言之人在何處?與質辛在一起之人是誰?」
這!劫塵一愣,質辛剛不是說他們猜出是誰了,大哥這怎麼會不知那個小姑娘就是?
劫塵身後的小金龍聞聲抬眸,難以置信一怔,那是,那是化外之天見過後好久她都再也找不到的,震驚一喜,猛得激動向她撲了過去︰「天之佛樓至韋馱!你居然在這里!我終于找到你了!」
天之厲發覺她身上熟悉氣息,來不及細想是何,急一手凝功,將她控制停在了天之佛身前一步。「你是誰?」
小金龍一愣,這是什麼人,敢阻止她見天之佛樓至韋馱?眉心一皺,怒氣看向制止她的天之厲,這!這是!他的臉!靛青色的雙眸難以置信震住,一片血光突然竄過,意識一變,腦中驟然襲來一聲聲熟悉卻又陌生的嗓音,
「無淵,這是爹娘畫像!娘是天之佛樓至韋馱,爹名天之厲。」
「你終于舍得讓吾一觀了。放心,吾會像記住你一樣銘記他們!」
……
「又想起你爹娘了嗎?」
「你吾皆被爹娘所拋,原因卻孑然不同。你爹蒙在鼓中,娘為保護你和爹不得不為。而吾,他們嫌棄吾是個蛟不蛟,龍不龍的怪物,就因吾頭上沒角!」
「以後有吾相陪。忘了那些吧,吾該感謝他們,若非如此,你又怎會成為吾妻!」
「質辛!你是說吾活該被扔!」
「嗯!」
「今晚一個人睡去!」
「今晚是洞房!」
「洞房又如何?」
「洞房該歡喜些!」
一時沉默,許久後伴隨著嘆息輕笑聲響起,繼而飄出絲聲音,
「多謝你!質辛!」
「分內之事。」
「吾很感激娘將你扔在了中陰界!」
「無淵你得寸進尺最新章節!」
「容忍吾得寸進尺與讓吾歡喜一樣,都是你分內之事!」
「吾盡完了,接下來輪到你了,是你自己躺下還是……你!」
「哈哈,吾壓倒你!」
……
「質辛,咳咳,莫再浪費內元,無用的……咳咳……」
「你不能死!無淵!你為何要救吾?為何!……」
「你怎麼哭了!呵,質辛,照顧好他化和斷滅,斷滅還小……」
「他們要你這個娘親,莫再說話,吾立刻去中陰界找義父救你!」
「無用的,咳咳,質辛,吾真舍不得離開你,來世,還找你,吾等著你一同轉世,若輪回見著安然無恙的爹娘,還沒遇見你,吾便先照顧他們……」耗竭所有力氣說盡最後一句話,曾經回蕩在耳邊一切聲音戛然而止。
死寂蔓延,良久後,
「無淵!」
一聲嘶啞哀傷冰冷咳血而出。
……
「質辛,吾終于找到你爹了!」一聲低啞帶喜之音突然清晰回蕩在整個殿中,一時潸然悲喜。
如此深沉找尋許久的嗓音用清脆的嗓音說出,卻是分外之沉重。
天之厲、天之佛和劫塵心微緊,莫名一怔,三雙眸子全部凝在了不到他們腰間的她身上。
身後的質辛見她發愣,急跑出來,小手推了推她的身子︰「無淵!我爹就在這兒啊!為什麼要找呢?我這不是帶爹娘來看你嗎!」
小金龍募得回神,早已忘了方才自己所為,愣看著質辛驚呼︰「你不是在你姑姑後面站著嗎?什麼時候跑過來了?」
天之厲突然意識到什麼不對勁兒,皺眉轉向天之佛︰「她是方才質辛口中之人?你急切想見之人?」他方才都做了些什麼!
天之佛頷首,邊忍不住笑邊出聲︰「確實,吾失憶時,某日突然來了條小金龍總是不遠不近跟著吾,吾看她佛緣甚深,有意渡化,她居化外之天。那日特意帶質辛到化外之天,不想她剛好也在……我們分開時,她和質辛做約定長大後會來異誕之脈尋他。」
天之厲盯著天之佛笑臉的黑眸驟然一眯,收回了緊扣天之佛的手,手背上青筋全部散去,低沉密語︰「戲弄吾這筆賬,晚上和你一條一條清算。」
天之佛笑意突然一僵,見他眸色不懷好意,這才意識到問題嚴重,他那種欲死欲生的折磨法,心頭顫了顫,耳根微紅結結巴巴密語︰「不,不用了吧!是你理解錯了,吾說的都是實話,這如何能怨吾!推卸責任亦不是如此推卸法。」
天之厲睨了眼她,淡淡密語︰「做錯事須有覺悟,吾對你向來賞罰分明。」
天之佛郁結瞪向了他一眼,咬牙咕噥︰「賞罰還不都一樣。」下次她也得想個法子在他犯錯時一懲。
劫塵紅眸一閃,自覺垂眸盯著鞋尖,她確實沒有看到他們二人眼神較勁兒,暫時大哥得勝,大嫂落敗,不過她覺得大嫂轉敗為勝指日可待。
質辛拉著小金龍的小手走到天之厲身前高興道︰「爹,這就是我讓你猜的人,你叫她無淵吧。」
說罷轉向無淵,指著天之厲,笑嘻嘻道︰「這是我爹!」
無淵見天之厲神色嚴肅皺眉盯著她,有點兒帶怯,微微往質辛身後動了動步子。
天之佛知天之厲是凝思她身上是否有質辛魂魄之事,微抬手推了推他。
天之厲才回神,面色緩和了下來,看向天之佛頷首密語︰「吾剛用荒神之力氣息探過,在她身上。」
天之佛緊繃的心神一松,眸色含喜凝視著她,對天之厲密語︰「再回答吾一次,見到她高不高興?」
天之厲擰眉,嘴角卻是勾起了絲弧度。
天之佛見他死撐,勾唇一笑,俯身看向她問︰「你爹娘可知你來此?」
無淵見她溫潤柔和面色,早忘了方才怯意,歡喜點了點頭又搖頭,「我給爹娘留信了。」
天之厲黑眸一閃,她話中有話!意有所指問︰「你為何搖頭?」
無淵見他緩和下來的面色倒也沒那麼可怕,反而整個人氣勢上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又恢復了小孩子的肆無忌憚,睜大靛青色的雙眸仰頭得意笑道︰「爹娘正在修行,我把照顧我的人都迷暈了,一年內是不會醒的,他們出關也要半年後。」
質辛听了瞪大了黑眸,他就不敢這麼做!一把摟了摟了她的小身子興奮道︰「無淵,你真厲害!」
無淵嘿嘿一笑,卻不料沒站穩,圓滾滾的身子募得倒退兩步,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質辛直接壓在了她腿上。
無淵一愣,愕然盯著傻愣的質辛,兩人傻乎乎愕然對望,半天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天之佛和劫塵反應過來,募得大笑出聲,急俯身去扶兩人。
「摔疼了沒?」
質辛和無淵看著兩人忍俊不禁的笑容,莫名也跟著嘿嘿一笑。
天之佛和劫塵狐疑對視一眼︰「你們再笑什麼?」
質辛和無淵笑眯眯沖著她倆咧嘴︰「娘和姑姑笑啊!」
孩子的想法某些時候你根本無法理解,天之佛怔了片刻,凝視著二人低低笑了笑,扶著他們站好後,理了理衣物。
質辛拉住無淵的手抬眸笑道︰「爹娘,我已經介紹完了,現在可以帶她去玩兒了吧!」
天之厲轉眸看向無淵︰「你家在何處?告訴吾,你們再去玩兒。」
無淵不假思索把她爹娘交給她的話說出︰「化外之天東雨龍宮。」
質辛見天之厲凝思半晌卻不出聲,著急道︰「爹,無淵回答完了,我們可以走了吧?」
天之厲見他迫不及待,頷首︰「去吧!」還有和疑問改日再繼續問。
劫塵看向二人小背影淡笑出聲︰「記得睡覺前把她送回姑姑這兒!」
質辛離開的步子突然一頓,忘了這件事,驟然拉著無淵的手回眸看向天之佛不情願皺眉︰「我要和無淵住在一起。」他想和她玩兒!
無淵小眼楮看了看劫塵又看了看天之佛,囁嚅詢問道︰「我能不能和質辛、天之佛樓至韋馱住?」質辛姑姑也很好,可是她和天之佛、質辛更熟悉些。
天之佛見她盯著自己的眸子泛亮知她小心思所想,笑了笑,剛要說話,天之厲突然出聲︰「你和質辛住在吾寢殿側殿,她晚上還要照顧質辛的妹妹,會去看看你們,但不能和你們一同住。」
質辛募得反應過來,當即死勁兒拉著無淵向外走去,嘿嘿笑道︰「走吧走吧,我也差點兒忘了,娘晚上要和爹睡覺還要照顧曇兒,你和我睡就行了!我照顧你,爹娘的側殿很好的,別怕別怕!」
「我才不怕!是你怕吧!」
「我怎麼可能怕,晚上我都是一個人在側殿睡!」
「那你怎麼知道你爹你娘在一起睡還照顧曇兒小妹妹?」
「我……我……我就是知道!」
「你沒說出為什麼,還是不知道!」
「我就不信你知道!」
「咯咯,你真笨,爹和娘當然睡在一起了!」
「你也沒說出來!」
「質辛,因為爹娘睡一起所以睡一起了呀!」
「啊?」
「因為爹娘睡一起才生下我們了呀!」
突然沒有了聲音,片刻後,
「那我和你睡一起是不是會生小孩子啊?」
「呃?我也不知道。」
「今晚回去問問爹娘就知道了,我們去玩兒吧!」
「哦TXT下載。」
……
天之佛听著二人漸漸消失的清脆童音,臉上現出的笑意越來越僵,刷的轉向天之厲︰「他要真問,你回答。」
天之厲哼了一聲,盯向她沉沉好笑道︰「多大點兒,還想生孩子!」
一旁的劫塵滿臉黑線,輕咳了咳,出聲提醒︰「他化和斷滅確實是他們兩人所生!大哥,莫忘了你已經是爺爺!」雖然是以前之事了。
天之厲眸色微僵,天之佛見到募得輕笑出聲。
片刻後劫塵收起淡笑,言歸正傳問道︰「大嫂,她為何見到你要叫天之佛樓至韋馱?而非天之佛?」
天之佛笑眸微凝,回憶了最初識得她,微搖了搖頭︰「吾也百思不得其解,她第一次見吾便如此喚,從未更改過!」
天之厲抬眸看向劫塵︰「異常之舉必有原因,此事留待稍後再解。你先替吾修書一封,派劍綾風送去化外之天東雨龍宮,親手轉交龍宮之主,將無淵來此前因後果寫清,我們留她住多久皆可,她在異誕之脈一切所需比照質辛,直到他們來接。」
劫塵頷首︰「是!」
天之佛轉向他問道︰「質辛魂魄之事如何解決?」
天之厲道︰「父王那日重又囑咐吾,歸魂有兩法,一者自行歸于原體。」
劫塵紅眸微凝︰「大哥讓質辛和無淵住一起與此有關?」
天之厲頷首︰「嗯,飲食起居一處,三月後魂魄或可自歸,但若三月仍無動靜,便須外力介入。這是第二法。」
說罷走近天之佛,抬手一摟她的腰,看向劫塵︰「吾和你大嫂先去找緞君衡,盡快送信。孩子離家,縱使閉關修行亦定有感應之法,否則他們不會那般安心修煉。」
劫塵頷首,目送二人離開後疾步走入書房。
飛馳而去緞君衡寢殿的天之佛轉眸天之佛看向天之厲︰「吾還有一事要告訴你。」
天之厲凝視她︰「何事?」
天之佛若有所思道︰「方才無淵突然恍惚,與吾封印記憶後見到質辛出現的恍惚有些許相似。方才她莫名出音,告知質辛,找到了你,分明是多年夙願得償。吾懷疑她輪回之後對前世仍有記憶,只有特定情形下會受觸動。以後還須對她留心,前世記憶有回歸之可能。質辛以後亦不能大意,若他開始生長,也是記憶開始慢慢回歸之時。」
天之厲望著遠處的緞君衡寢殿屋檐,點了點頭。輪回仍不忘之記憶,她能尋到無記憶的樓至定非偶然。這兩個孩子,這樁親事他定要為質辛定下!無淵必須是質辛之妻!
遠在苦境的貪穢和剡冥暫時被允許繼續留著,這算是不幸中之萬幸。
自那夜後,忌霞殤每每見了貪穢便有拔劍碎他萬段之怒氣,幸好這怒氣隨著時日推移,大夫證明,漸漸少了些許,孩子已有,殺了人也無濟于事,更何況還是念潮心系之人。生米已經成了熟飯,悔之晚矣,還剩下另一個絕不能重蹈覆轍。
擎思瑚的住處從原來較遠的園子搬進了他苑內隔壁,除非得到他同意,她和剡冥休想私自見面,必須想盡一切辦法斬斷二人牽連,思瑚尚只有連她都想不明的喜歡之感,徹底阻止二人見面只會導致她發覺自己心思,不妨松緊適度,再來釜底抽薪,找人取而代之。
「好友啊好友,你終于舍得透露自己行蹤了!居然和鶴舟藏在這麼個世外桃源,吾還以為等哪一日幸運或許能見著你墳冢,還能吊念一番,灑上杯水酒。」
「久未聞好友之聲,今日聞之如沐春風!快請進!」鶴舟戲謔說罷後,和忌霞殤請他進入。
來者掌心瑤玉炎扇啪的一合,微撩艾綠色衣擺,跨步而入,身後仿如其他農家的房門吱呀闔住,穿過一道走廊後,眼前霎時豁然開朗,別有洞天。
「果然,吾之猜測一絲無錯!閑雲野鶴,霞光拂風,也就這樣的地方適合你們居住。」
忌霞殤淡淡一笑︰「若吾和鶴舟居陋室,你是否該來一首曠古聞名的《陋室銘》?」
「錯!」
「哦?」鶴舟笑問︰「難道要賦《愛蓮說》?」
「錯上加錯。長歌一曲《本草綱目》和《分鴛鴦》!」
忌霞殤突然嘆息一聲︰「準備好了便隨吾來吧,好友醫術吾最信得過。」
「為何不先是分鴛鴦?」
鶴舟一把扣住了他的胳膊︰「你到底是幫忙還是幫倒忙?我們怎麼安排就怎麼辦!」
「幫忙!只是你們兩個算計太狠,擎思瑚和吾若兩情相悅怎麼辦?」
走在前面的忌霞殤淡淡回眸︰「吾把她嫁給你!」
「吾手無縛雞之力,若被剡冥追殺如何?」
鶴舟不假思索道︰「有思瑚擋著!」
「嘖嘖嘖,如此而言,必須讓思瑚喜歡上吾,為了自己下半生,吾也得喜歡上思瑚。」
鶴舟微微一笑︰「好友覺悟向來深得吾心!」
來人突然眸色變得嚴肅︰「忌霞殤,你知吾本來就喜歡思瑚,此事絕非玩笑。」
忌霞殤頷首︰「正因為如此吾才寫信于你!你亦是思瑚會喜歡的男子。吾教導有誤,思瑚接觸男子甚少,雖還不至一剡冥蔽目而不見林森,但防微杜漸亦是時候。吾方才所言亦非戲說,兩情相悅,吾為你們舉行婚事。」
三人邊走邊說,正式穿過一座拱形的大門之後,霎時都收住了音,直往擎念潮房間走去。
「咚咚咚!」、「咚咚咚!」
一陣不輕不重、不徐不疾的敲門聲響起。
「舅舅!」
擎念潮和貪穢停下了說話聲,對視一眼,擎念潮重新躺回了床上倚靠在床頭。
貪穢見她準備好,走到門口打開了門。
忌霞殤看都不看貪穢直步往床邊走去,鶴舟對著貪穢笑了笑,低語︰「別理那個老實人!老頑固!」
貪穢淡笑︰「無礙,吾懂!」
隨後跟進來的人細細盯著貪穢打量了片刻,嘴角突然一勾錯身而過︰「你是否讓擎念潮看過底下那張臉?」
貪穢怔住,綠眸一剎那的難以置信,他居然氣息不動,便窺透自己另一修體,他卻感覺不出此人功力修為。
「看過!吾最不會隱瞞之人是她。」
嘩啦一聲,這人手中瑤玉炎扇如風一展,停步回眸若有所思凝視他卻勾唇不語,隨即收回視線。
「舅舅,勞煩你又來探望。」
忌霞殤微按住擎念潮的肩讓她躺著休息,「無妨,吾請了另外一名大夫,此人是吾之好友,醫術一絕,吾癱瘓之癥便是經由他指點找到一行草治愈。胎脈不穩,他定能幫你護住。」
擎念潮撫在月復上的手一頓,垂眸點了點。貪穢那日隔空凝功微有差錯,竟讓大夫以為是有落胎之兆,她才不得不多日臥床好生休息。如今這不知是福是禍!
忌霞殤轉眸道︰「可以了!」
來人隨即走到床邊坐下。
貪穢當即轉步靠近床邊,打算故技重施,卻不料距離床還有四步遠時,腳下步子突然死死定住,再也難前行。他所處空間瞬間已被移形換影之術強行與擎念潮所處隔開,根本施展不出任何功力。
綠眸深處震驚驟變,貪穢刷的轉向正要伸手為擎念潮診脈之人,袖袍中雙手不覺緊緊握住。他的功力竟然如此高深!
那人似乎感知了他的視線,嘴角勾起弧度越大,伸出三指輕輕覆在擎念潮手腕間,凝神專注診斷。
貪穢見已開始診脈,眸色緊繃,顧不得再思,驟然飽提內元,暗運功力力抗此人功力。
卻不料,
功力剛行,周身隔絕空間氣息一變,所有經脈頓如倒轉般為凝滯功力所制。
一聲只有他能听到的嗓音飄入,
「貪穢,遇上吾便是你的劫難。吾絕不允忌霞殤和鶴舟受人之騙。不必浪費功力了,你破不了的,還是乖乖站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