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流轉,轉眼間到了八月八日,距離異誕之脈中秋節尚有七日。
晨光遍灑之際,雙天寢殿中,天之厲將兩封信分別交給了劍綾風和靜塵沙,吩咐幾句後,二人領命退身離開。
「你跟他們說了何事?」吱呀一聲,天之佛打開臥房門抱著剛醒來曇兒邁出,向他走去。
天之厲提步向她走近,見曇兒激動歡喜叫著︰「爹!」伸手抱過她,逗弄了片刻,才凝視天之佛道︰「秘密,過幾日便可知。」
天之佛見他故作神秘,淡淡笑了一聲︰「不說便不說,吾也不那麼想听。」
天之厲見她又口是心非,眉眼間流波溢彩,募得俯首吻向她唇邊。
天之佛一愣,反應過來耳根募得一紅,急擋住好奇盯著他們的曇兒眼楮。
天之厲低沉笑了笑,轉而輕吮著她的唇溫柔低語︰「曇兒現在還不懂!」
天之佛微紅了面,避開他幽深的黑眸,伸手用力一抵他胸口,又戲弄吾!
天之厲眸底笑意一濃,含住她的唇又吻了吻才松開,察覺他懷里的曇兒掙扎,天之佛撤去了手,見曇兒皺著小眉頭委屈看著他們,好似為何堵住她的眼楮,面色發燒不自在微垂眸,一撩鬢角垂落的發絲至耳後。
天之厲余光瞥見嘴邊溢出絲低沉笑意,當即親了曇兒紅彤彤的小臉蛋兒一口,曇兒眉頭一松,霎時忘了方才,軟乎乎的小手興奮揪住他垂落的頭發拽著,粉嘟嘟的小嘴高興叫「爹!……」
天之厲笑笑,俯身將她放下,輕掰開她的小手,指向不遠處︰「去那兒玩兒吧!」
曇兒仰起小腦袋晶亮看看他的神色,才又順著他的手望過去,見是她昨日玩兒過的小石雕神獸,黑眸一亮,不再看天之厲和天之佛,急動小腿兒向它興奮走去,搖搖晃晃的小身子隨時都能倒下去。
見她如此圓滾滾可愛的模樣,天之厲摟住天之佛微有些隆起的腰月復靠在自己懷里,不由勾唇低笑出了聲。
天之佛見他把曇兒當成好玩兒的物什,輕拍他的手︰「你也成質辛了!」
天之厲知她何意,笑點了點頭︰「差不多!」
天之佛好笑睨了眼他︰「居然還承認!曇兒是你女兒!」
天之厲嘆笑一聲︰「吾曉得。只是現在不和她玩兒,長大了可就沒機會了。」
天之佛見他又開始岔話,也不計較,順著他的意思道︰「長大仍舊是你女兒,又變不走。」
天之厲掃過正玩兒得咯咯直笑的曇兒,看向天之佛,皺眉道︰「她總不可能一直陪在你吾身邊。除非也像劫塵般嫁給元種八厲之人。」
天之佛不料他居然想這麼久遠之後的事,微呃後,靠著他的肩凝笑望著曇兒︰「這還得許多年後。雖說長大成人便可婚娶,但她不至于剛長大就遇到心儀之人。劫塵也是許久才和咎殃修成正果。」
頓了頓,收回視線凝向他笑語︰「你吾也是。吾幾萬年修佛,才在戰場上遇見了你。」
天之厲見她眸底深蘊的情意,想起那可能的未來,心頭驟掠過一絲針扎般的痛,黑眸卻是淡淡笑了笑,俯首吻向她雙眸,闔眸暗暗壓下痛意︰「若非吾強行,你吾又怎會有今日。」
天之佛闔上了眸,待他唇落時,眼皮劃過絲悸動輕輕一顫,抬手輕覆在他撫在隆起月復部的手上︰「你不止強行,還有陰謀,等吾醒悟時悔之晚矣。」
天之厲聞言低沉笑了笑︰「吾只給你醒悟的機會,但絕不會讓你有反悔的可能。現在想想,對吾可還滿意?」
天之佛見他得意,眸光一閃,拐彎抹角道︰「吾若後悔,一切早在封印記憶時便徹底結束了。」
天之厲微緊了緊她的身子,凝視她挑眉低沉道︰「何不直言,說你舍不得離開吾!」
天之佛早看出他此想法,抬手一撫他的下頜,勾唇戲笑︰「來日方長,一次說完無趣了!」
天之厲急抬手一握她亂動的手,拉下壓在懷里,貼近她耳邊忍不住一吻︰「別亂動,小心引火燒身!」
天之佛眸色一愣,只是模模他下頜,這,這也能,雖然有孕後二人是少了些,面上方才散下去的潮紅微又現了現,天之佛看著他陡然暗沉的雙眸低低笑出了聲,乖乖靠著他不動。
半晌後凝視他轉移了話題道︰「吾已想好了一兒的名字。」
「哦?」天之厲對視她出聲問︰「是何?」
天之佛道︰「一兒自生尋常百姓家,入厲王貴冑,吾要他不忘本,與質辛一同為蒼生謀福祉。故犬布衣’二字,與帝候相對立,兩者皆屬于一兒,如生死相統于人,‘衣’由「一」化音而來,一兒生父母憐兒之心,我們替他們延續。」
天之厲詫異一怔,沒料到她會取此名,笑了笑︰「此名甚好,只是與曾經一名相助異誕之脈的劍客重名。」
天之佛愣了愣,皺眉回憶,募得才反應過來他所指何人,輕扶額邊,側首對望他無奈一笑︰「取名時先得衣字,後才加了布字,只覺甚好,沒想到有一個劍布衣,大意了,吾重新取過。」
天之厲眸色微凝,笑著搖頭︰「不必。那個劍布衣在苦境,這個在異誕之脈,也不算重名。縱重名也無妨,吾破封印也多賴他從中相助,對你亦相助甚多,一兒名字再多重意味,聊為紀念他。」
天之佛笑笑,頷首︰「那便定了,中秋後擇日昭告天下。」
天之厲輕嗯一聲。
「哇!……」
突得一聲曇兒大哭,驚得天之厲和天之佛斷了話,望去,
曇兒小腿兒卡在石雕神獸似展似收的翅膀中拿不出來,急得滿臉通紅,滿臉淚珠,小手氣得直拍石神獸腦袋︰「嗚嗚……放…曇兒……」
剛才還好好的,這!天之厲按住天之佛急要動的身子,疾步過去,俯身不假思索握住她的小腿往後輕拉。曇兒瞬間便得了自由。她防磁啊一直向前伸腿如何能出來!
甫得自由,哭聲戛然而止。
天之厲剛伸手要把她抱下來,眼角掛著淚珠的曇兒卻委屈皺著眉頭看了眼他,肉呼呼的小手推開他的手,重新坐了回去,把腿又卡在方才動彈不得的地方。
天之厲一怔,她要做什麼?
天之佛見此知她的硬脾氣又來了,無奈笑笑,緩步走近天之厲拉住他站起,讓他靜靜看著便好。
曇兒剛哭過發紅的小眼楮左看看,右看看,隨即小腿向前伸了伸,月兌不出,便學著天之厲方才向後退退,被再次卡主的雙腿成功得了自由,掛著淚的小眼楮霎時歡喜一彎,激動看向天之厲和天之佛咧開小嘴,咬字不整的緩慢清脆道︰「出……出來……曇兒……出……」
非得如此!天之厲看著她淚珠掛在紅撲撲像樓至韋馱的小臉蛋兒上,這性子!接過天之佛遞過來的絹帕,俯身蹲下輕擦了擦她的淚珠,倒是像了樓至,萬事只想自己能獨自解決。若換成質辛能巧借他人之力絕不浪費自己一絲功夫。
天之佛微俯身溫柔輕模了模她的小臉,曇兒隨即對著二人眼楮眯成了一條線,咯咯笑著又收回視線,繼續獨自玩得不亦樂乎。
天之厲起身扶著天之佛回到原處坐下,邊商談著有關一兒的諸事,不時注意看看曇兒,以防再出方才意外。
八月十一日,苦境龠勝明巒,篤篤有規律的敲門聲輕輕響起,
「進來!」
一名身披紅色袈裟的僧人手中拿著信步入,對著伏案之人恭敬行佛禮︰「聖者,一名叫靜塵沙的劍者送來此信,要吾親手轉交。」
蘊果諦魂輕闔手中經書,抬眸接過信,看他︰「俗家弟子回鄉過節之事安排如何?」
僧人道︰「已經妥當,聖者放心。」
「嗯!」蘊果諦魂刺啦一聲打開信,垂眸看去︰「下去吧!」
吱呀聲響後,僧人離開關上了半開的經閣之門。
蘊果諦魂見內中內容,向來溫正剛凝的面容上微露出絲詫異的波動,愣了半刻後,一絲微不可見的淡笑閃過,剛好這幾日無事,赴會倒也無妨,一觀好友近況。當即收起信起身,微整坐著褶皺的白袈裟,向經閣外走去。現在動手,到那日應當能凝煉而成,順將那物歸還。
同一時刻的善惡歸源,咚咚咚的木魚聲中夾雜而起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木魚聲陡停,一直斜躺在地上掛著金剛輪沉睡的野胡禪突的睜眼,爆出一聲獅子吼︰
「我呔,哪個吃了豹子膽擾我睡覺?」
渡如何抬眸望去,見是劍綾風緩步而入,笑看向野胡禪︰「若想知道樓至韋馱情況,立刻起來。」
「臭老禿!」野胡禪睡夢迷糊猛地清醒,一個鯉魚打挺立在地上,急看去︰「她來了?」
劍綾風走近二人頓步笑道︰「王後身子不便,不能來探望二位,她在異誕之脈很好,吾此番前來是代王送信!」
「哎。」野胡禪眼底震喜散去,嘆息一聲,這個臭老禿,到了天佛原鄉後顧不得善惡歸源,到了異誕之脈還是顧不得,可不是忘了他這個師弟!隨即恢復了平靜,一手按著金剛輪,聲如洪鐘問道︰「天之厲有沒有欺負臭老禿?」
劍綾風一笑,將信遞給他︰「大師放心,王欺負誰都不會讓王後受委屈,看信後大師就知道了。」
野胡禪暗哼一聲,接過信,展開,見渡如何關切的神色,遞過去︰「你先看!」
渡如何笑笑,見他強忍想看的沖動,走近站在他旁邊︰「與吾何必講究,一同看吧!」
劍綾風乘著二人看信間,細細打量了下善惡歸源四周。
片刻後,野胡禪和渡如何對視一眼,各自眼底都有濃濃的欣慰笑意,隨即抬眸看向他︰「我們會去,你可以回去復命了。」
待劍綾風走後,野胡禪和渡如何各自分頭行動,去準備要帶去的東西。
八月十一日,天朗氣清,異誕之脈天閻魔城,
「他化!他化!斷滅!斷滅!」質辛煩悶狂吼, 當一聲踢踹開魔殿大門,攜滿身躁急刷的一聲飛落,彭的撞在正斂眉沉思的他化闡提懷中。
「你還知道有我這個魔父嗎!啊!」啪的一聲怒拍王椅扶手,瞪大眼珠子瞪著他。
尋花魁未得結果不得不在八月初回來的他化闡提猛得回神,細思二人間諸事緊鎖的眉頭急松開,促手扶著他,關切問道︰「是誰惹你不高興了?斷滅此時正和無幻在一起。」
質辛拍得手疼,急甩了甩,氣結改為猛拍他的腿道︰「都是那個臭斷滅,一點兒也不乖,只知道跟媳婦兒玩兒,也不和我玩兒!」
頓了頓見他化關心他的神色,微微散去了悶氣,可瞬間又想起了天之厲和天之佛,心頭酸楚,黑眸一濕刷的滾出淚水,哇的一聲趴在他懷里大哭出來。
他化闡提一僵,片刻募得想起小時候照顧斷滅的情形,才知他為何哭,輕手摟住了他,在他背上安撫輕輕拍著,明知仍要溫和關心問︰「魔父為何哭?說出來,吾才能幫魔父。」變小的魔父,除了還有魔父的名,一切都得把他當孩子看。
質辛委屈扁嘴看著他,小身子哭得一抽一抽︰「我想爹娘,我要回家!」
他化闡提繼續輕拍著他的背,給他擦了擦眼淚,笑道︰「斷滅和無幻正在該給各位爺爺女乃女乃準備禮物,等準備好了就回去,吾還以為是有人欺負魔父了。」
質辛淚眼一頓,驟然驚喜出聲︰「真的?」那幾次斷滅總騙他說過幾天就回,結果就是不送他回家。
話音剛落,外出的斷滅和淨無幻跨入了王殿,「兄長,吾和無幻已經把禮物準備好,我們何時啟程回異誕之脈?」
見質辛在他懷里滿眼淚花,一詫急看向他化闡提道︰「魔父怎麼了?」
質辛淚眼一震,這次是真的了!急激動搖著他化闡提的胳膊促聲道︰「現在就走!立刻就走!」
他化闡提對著質辛點了點頭,看向斷滅闡提和淨無幻笑道︰「魔父想爺爺女乃女乃剛哭了。既準備好了,下午啟程!這次提前回去,給他們個驚喜。」
質辛激動雀躍抬起袖子一擦眼楮,急沖著斷滅伸出小手笑嘻嘻道︰「快帶我去收拾東西!我要回家了!」
斷滅闡提不假思索抱起了他,和淨無幻告辭離開。
他化闡提目送他們離開,看質辛抱著斷滅脖子,和他清脆笑鬧歡呼雀躍的模樣,因花魁之事陰沉的心緒微松,忍不住露出絲笑意,方才還把斷滅罵得狗血淋頭,這會兒已經忘了。
兩日後,黃昏,雲霞漫灑之際,三人和質辛乘著馬車到達了異誕之脈王宮。質辛還未等馬車停穩便急不可耐奔出,直往雙天寢宮飛馳,眼楮放光,激動大喊︰「爹!娘!義父!我回來了!」
正在中苑花園散步的緞君衡神色驟變,急化光疾馳向聲音處,一把堵住質辛的口,噌的回到了花園。
「一回來就亂嚎,小心你爹立刻將你送回天閻魔城!到時候為父說情也無用了」
質辛嘿嘿一笑,緊緊抱了抱他的脖子︰「義父!」
緞君衡也知他思念眾人,揉了揉他的頭,笑「嗯」一聲。
方才也在的魅生驚喜看向質辛︰「十九今日還跟吾提你,沒想到你今日就回來了!」
質辛歡喜激動道︰「十九在哪兒?」
魅生笑道︰「在校場向你劫塵姑姑討教劍藝!」
他化斷滅淨無幻急追質辛而至,見他沒亂跑錯,才一松神色。
緞君衡看向他們,笑問︰「怎麼提前回來了?」
質辛小手擺弄著他垂下的黃色鬢發,撇撇嘴道︰「是他化要給你們驚喜,吾這個做魔父的自然得順著兒子了!」
魅生忍不住噗嗤一笑,他化闡提、斷滅闡提和淨無幻但笑不語。
說到這兒,質辛抬眸看向緞君衡著急歡喜道︰「我要去見爹娘了,義父,你放我下來吧!」
緞君衡余光掃了眼高聳入雲的雙天宮,眸光一閃,抱著他向自己寢殿走去︰「他們有事不在異誕之脈,明日才能回來,你明日中午再到他們寢宮去尋!」
「啊!不在!」質辛本還歡喜的眸子一怔,募得沮喪,看著他扁嘴道︰「他們去做什麼了?」
緞君衡笑笑︰「義父也不知道,明日你問他們。今晚到義父寢殿睡。」
質辛撇撇嘴,失望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趴在他懷里。
緞君衡眸底精光一閃,抬手一拍他的小背,故作皺眉︰「無精打采,是不是不想看到義父?」
質辛急搖頭,小眼楮看向他咕噥道︰「我想爹娘,也想義父!哎,可是沒見到爹娘,就有點兒郁悶了。」
小小年紀還郁悶!緞君衡好笑一聲,安撫出聲︰「明日他們就回來了!」
質辛點了點頭,又挺起了精神,摟緊他的脖子︰「我知道了,今晚陪著義父!」
後面的魅生看向他化斷滅和淨無幻笑道︰「隨吾來吧,你們的寢室已經提前安排好了!」
距花園不遠處的雙天寢宮之內,非如緞君衡所言,反倒是一派春意盎然,柔情繾綣。地上凌亂疊放著散落的金色和黑色衣物,黃昏斜陽柔和鋪灑進寢宮內。
一聲急促難抑的輕吟聲回蕩在寢宮四處,勾人心神,突地輕嘆吟哦聲微頓。天之佛面色泛紅,按住天之厲在身上游走的手,睜開迷蒙雙眸,恍惚沙啞出聲︰「吾方才好似听到質辛的聲音了!」
天之厲被這一動激得渾身肌肉倏然繃緊,吻著的唇泄憤一咬她唇,一把掙開她之壓制,死死盯著她暗沉出聲︰「你居然還有精力想質辛!」□猛一沉一頂,急速幾個進出。
天之佛呼吸一窒,剛要說話的唇溢出一聲急促的喘息,面上潮紅驟然更甚。雙眸意識一恍,所有思緒頓被打散。
天之厲暗紅的眸色這才滿意,放開她的唇,半坐起身子,兩手力道適中扶著她微隆起的腰月復,控制著深淺,開始了慢慢的折磨。
有孕的身子反倒比平日更敏感,未有許久,天之佛汗濕無處安放的雙手緊緊揪住了身下錦單,微啟唇難耐「嗯」了一聲,修長白皙的脖子無意識往後一仰,一頭銀發霎時飄蕩,纏繞在身間。
見她胸口紅暈瑩潤泛著光澤隨著二人私密相合顫栗著,情汗淋灕的身子亦開始止不住的輕輕顫抖,天之厲眸底欲色一深,俯身半抱起了她的身子,防止壓著孩子,深深吻住她的唇,探入舌勾挑戲弄,輕拈慢舞,糾纏著她顫抖情顫的舌尖,身下隨著檀口之中的每一次舌忝舐技巧的舞弄著。
良久後,
天之佛腦際突然一片空白,雙臂本能緊緊摟緊了他的脖子,身子一陣劇烈的顫抖痙攣,□甬/道死死鎖住了其內堅硬灼熱的腫/脹。
天之厲身下急速幾次律動,下月復一陣極致的緊繃,低沉嘶吼一聲,腫/脹劇烈顫抖著在她私密緊致噴灑出灼熱白濁,陡然抱著她的身子一動不再動。
本還廝磨作響的臥房一時陷入無聲的靜謐。
半晌後,先從情潮中恢復的天之厲抱著她側躺著,頓提功體進行最後幾次的內元重塑之功。
天之佛緩緩從蝕骨的**中恢復意識,見他一動不動凝視她的幽深情眸,尤帶潮紅的面容微微露出絲溫柔情意,不由輕抬起無力的手撫了撫他的面,沙啞低喚了一聲︰「天之厲!」
天之厲眸色笑意更濃,輕嗯應了一聲,俯身吻了吻她的唇,繼續功力低沉出聲︰「再過五日,你之內元便能重塑如舊!這六日必須如開始時一樣睡夠時辰,你安心睡。」
「嗯!」天之佛一笑闔眸,安心靜靜靠在他懷里。
天之厲見她如此慵懶的模樣,心頭一動,手臂微動拉近了二人身子,邊吻著她的唇邊柔聲低語︰「曇兒和布衣在一起玩兒,吾一會兒去看他們,安心睡便是。」
天之佛輕「嗯」了一聲,意識微開始困頓,無力眨了眨疲倦的眼眸看他最後一眼,隨著他功力徹底撤去,漸漸陷入了沉眠。
天之厲這才起床為天之佛擦拭後到殿後溫泉匆匆沐浴,隨後穿上衣物去西側殿看司殿照顧下的小劍布衣和曇兒。
「王!」司殿和那名女子見他俯身見禮。
天之厲頷首︰「下去吧!」
正和曇兒玩兒的小劍布衣見他進入,眸色露出絲激動的喜悅︰「爹!」他和義母每日都會來陪他,只是今日卻不見天之佛在身邊,一愣,眸光微黯,看著他低聲問︰「娘呢?」
天之厲笑笑,看看玩兒得沒注意他進來的曇兒,無奈搖頭,模模他的頭溫和道︰「你娘今日累了,正睡著,明日再來。」
原來這樣!小劍布衣黯然的眸色這才歡喜起來,他還以為是不是他做錯什麼了,義母不來看他了。
天之厲看出他心思,黑眸一凝,這孩子,還是敏感小心翼翼,隨即伸手一手將他抱起,笑著向另一旁的曇兒走去蹲□子︰「妹妹剛剛有沒有哭?」
小劍布衣看著這才抬起小眼楮晶亮看來的曇兒,急搖搖頭,凝向天之厲笑嘻嘻清脆道︰「妹妹只笑了!我喜歡和妹妹玩兒。」
天之厲笑笑,松開了手︰「你們繼續玩兒吧。爹坐一旁看著。」
小劍布衣歡喜點點頭,直接向地毯上曇兒走去,曇兒咯咯笑著,將小手中的東西遞給了小劍布衣。
身後進來的伺人將要處理的事務簿放在桌上,天之厲走回桌邊,邊處理邊陪著兩個孩子。
安然靜謐中寢殿外的黃昏很快讓位給了夜色,圓月掛上,天之厲安置連個孩子睡覺,才回臥房睡下。
緊接著斗轉星移,天色又在寧靜歡喜中漸明。繼而破山而升的明日放射萬丈光芒,傾瀉整個異誕之脈。
天際第一抹光線透過窗戶射進房中之時,靜睡中的天之佛緩緩睜開了雙眸,簾帷並未放下,見射入房中的光線,心頭莫名的生出一股馨暖醺然。嘴角不覺勾了勾,天之佛微動身子準備起床,這才察覺到緊緊攬在腰間的手臂,轉眸看去,見天之厲沉穩剛毅的睡顏,眸色不覺定定看了半晌,不由抬手輕撫上他的眉眼,一點一點劃過。
沉睡中的天之厲倏然睜開了雙眸,將她此時的模樣看了個透透徹徹,從喉間發出一聲低沉渾厚的笑聲,見她要撤手,急手一壓,讓她緊緊貼著自己的面頰。
天之佛面色微紅,笑看他道︰「你何時醒的?」
天之厲見她不好意思的模樣心底驟然一動,攬在她腰間的手微微加了力道,緩緩摩挲著︰「你伸手在吾面上時。」
天之佛身子一縮,急按住他亂動的手,紅了耳根看他︰「別,吾怕孩子受不住!」
天之厲雄渾沉笑,電光火石間翻了個身子,一臂支著,將毫無準備的天之佛隔著微縫壓在身下,嗓音中帶了絲初醒的沙啞︰「你吾的孩子,豈是凡人之子可比?況且吾每日都很小心的。既把吾弄醒,你就得有承擔後果的覺悟!」
天之佛雙手急抵在天之厲身前,微紅面對視他幽深笑眸,溫柔低語︰「曇兒該醒了!」
天之厲撩起她鬢角的一縷銀色發絲,輕饒在指尖,輕笑︰「曇兒醒了與我們要做的事有何關系?她醒了還有司殿照顧著?」
天之佛無奈,抵在他□前胸的手指滑至他面頰輕撫了撫︰「明日便是中秋節,今日質辛他化斷滅無幻要從天閻魔城回來,我們總不能他們都到了還如此模樣吧!」
天之厲一怔,他竟忘了此事,募然惱怒閃過,暗嘆一聲,泄氣狠狠吻上了天之佛的雙唇,輾轉纏綿,舌忝舐輕咬,滿足了心頭那股,才停下來,凝視著被自己吻得發紅的雙唇,嘴角露出了絲滿足。
天之佛毫無準備,被他吻得氣喘噓噓,紅面嗔瞪,指尖順勢掐了天之厲胸前一把,乘他松開時,急掀薄被,忍笑背轉身開始穿衣服。
天之厲搶先一步拿到了天之佛的衣物,笑道︰「氣壞了你我的孩子可不好!吾給你穿衣。」
天之佛瞥他笑哼一聲︰「吾沒生氣!」也沒拒絕他的提議。
天之厲已經動手開始熟練地給她穿著內裳,突然想起一事,凝視她笑道︰「可還記得你失憶後你我第一次見面嗎?」
天之佛笑意微怔,不知他為何提此事,微微頷首。
天之厲道︰「那次你的衣物是吾從異誕之脈取來,吾將你染血的衣服一把火燒盡了!」
天之佛知他當時心思,抬手輕覆在他手上,輕輕一笑︰「不必再多說,吾都明白」眸光注意到他□肌膚上心口重疊的兩道傷痕,不覺轉眸凝視,抬手輕輕撫過。
天之厲身子微僵,繼續給她穿好了衣物,才緊緊捏住了她滑動的雙手,無奈凝視她暗啞出聲︰「你要再繼續如此,吾就顧不得他化質辛是否回來了!」
天之佛急紅面縮回了手,看他欲求不滿的神色低笑了一聲,轉身先離開屋子,向曇兒房間走去。「你慢慢穿!」
天之厲見此突然反應過來,滿臉黑線,惡狠狠望著她漸漸離開的身影,咬牙︰「你故意的?」
「呵呵!」天之佛忍不住笑出聲,走在臥房門口回眸笑望了一眼床上luo著上半身的他「嗯!」習慣性輕撫了撫微隆的月復部,天之佛笑意轉柔對視他恨不得吞吃她入月復的黑眸,笑著離開了臥房。
天之厲目送她得意離開,嘴邊無聲吐出樓至二字,寵溺眸色中漸生出絲復雜,凝重收回視線緩緩開始穿衣物。
八月十五,中秋節。這夜,皓月當空,皎潔清暉遍灑平日本就熱熱鬧鬧的異誕之脈今日更是熱鬧非常。中秋晚宴擺在了異誕之脈王殿之中進行。
天之佛自早上起床後便待在膳房中未離開,直到黃昏日落時,才神神秘秘走出,天之厲不知她再作何事,見她神色疲累,強制讓她回房內歇息,自己則和緞君衡等在異誕之脈,靜待團圓宴上眾人相繼到來。
緞君衡見天之厲暗藏精光的雙眼,心頭一動,倏然低聲問道︰「天之厲!這次家宴應當不止往常的人吧!」
天之厲笑了笑︰「一會兒人來了你就知道了!」
話音剛落,異誕之脈上倏然閃起浩瀚莊嚴佛光,緞君衡一怔,佛光散去後,竟然是蘊果諦魂!渡如何!野胡禪!
天之厲走向三人笑道︰「你們來了!」
野胡禪看看沛然威嚴的異誕之脈王殿,倏然哈哈大笑出聲︰「臭老……樓至韋馱這新家果然比吾那個地方好多了!」
天之佛醒來正好從後殿走出,驚見三人,下意識抬眸望向天之厲,心下已然知道是他瞞著自己所為,驚喜疾步走近︰「蘊果諦魂!好友!師弟!」
天之厲眸光一怔,急速回身攙住了她低聲道︰「慢些!你身子現在非同尋常。這三日幾人都不走,敘舊不急在一時!」說罷扶著她慢慢走近三人。
蘊果諦魂見她這般情境,連有的那一半不安也安下,從袖中拿出一小節紫竹遞給天之厲道︰「你收好!等她佛元塑成後,每日睡前讓她服飲,可股元本。」
天之佛一震,急忙推拒︰「普降大悲三昧水、無分垢淨沐甘霖,千年才練得一小節,不必如此費于吾身上!」
蘊果諦魂淡笑︰「沒有你,便無今日蒼生,何來浪費之言。你該得之,吾那時尚未煉出,近日才功成,必須收下。」
當即避開她的手放入天之厲手中,看向他認真補充道,︰「若是不夠用,可再尋吾,吾為她準備不少。畢竟她好一意孤行,不知何時又功體大傷,危極性命,讓你我等日夜難寧,防患于未燃,總是無錯。」
天之厲不假思索頷首︰「一定去尋!」
樓至韋馱擰眉咬牙︰「蘊果諦魂!以後若誰再污蔑你敦厚,吾定第一個替你懲戒!」
天之厲看向蘊果諦魂笑贊︰「果如傳言中敦厚慈悲!吾欠你一分人情。」
天之佛張開的唇倏然僵住,轉眸死死盯著天之厲。你專拆我台!
野胡禪猛得一拍腦袋,幸好蘊果諦魂提醒,急忙走到二人跟前,從懷里掏出一本薄書,打斷天之佛和天之厲的對視︰「這是吾偷偷抄錄的天佛原鄉經藏修體功法,你回去讓臭老……呃樓至韋馱看看,應該對她有好處!」
天之厲接過,微微一翻,看向野胡禪意有所指問道︰「吾是可否修習?」
野胡禪一怔,不太確定道︰「應該可以吧,按理你修習過她的禪定九天,並吾功體之限。」
天之厲笑了笑︰「甚好!以後吾與她雙修!」
渡如何亦從懷中拿出一個錦囊走向天之厲︰「這是吾在善惡歸源糾集萬萬億惡濁之氣凝練而成之丹,清濁本為一體,恰好你之功體對應萬濁,借你功體轉換之後,再度于她,她本初修行功體便是至純至善,此可固本培元。剛好可以配合野胡禪之修行經法。」
天之厲含謝接過。樓至韋馱見他們三人神色,她死後到現在他們之擔憂,輕嘆一聲,讓你們掛礙了,指向旁邊宴桌,凝眸笑道︰「莫再站著,快入座!」
三人入座後,等了不到片時,鬼邪,劫塵和咎殃,魑岳、後無封和小四,克災孽主和聖鬘天姬、他們的兒子孤竹隱龍和兒媳宮月惜靈、以及長子刀懸一命,貪穢和擎念潮,剡冥和擎思瑚,魈瑤和樹魁,他化闡提、斷滅闡提和淨無幻,黑色十九和魅生相繼來到入座。
天之佛見人基本到了,笑看向天之厲低語︰「你跟吾來!」
天之厲見她神色神神秘秘,略帶好奇頷首,扶著她暫時離開王殿向後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