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佛成妻[天厲X天佛] 214樓至尋物

作者 ︰ 艷如歌

第二百一十七章

曇兒听到此處,闔眸壓下心底波動,抬手輕撫撫面頰,感覺有了絲血色,才睜開眸,平靜吱呀一聲推開了殿門。

「何人如此大……」厲兒和佛兒皺眉一斥,最後一字尚未出口,待看清了立在門口夕陽下的人影,怎麼會是!面色一變,募得噤聲,僵硬著身子站起,不自在看她,結巴道︰「姐……姐姐!你怎麼來了?」她不會剛剛一直在門外站著,方才他們說的話豈不是全被她听到了?

曇兒見他們驚慌失措,露出絲淡笑,邁過門檻,平靜走近,凝視二人語重心長道︰「果子叔叔要來探望娘親是好事,何必隱瞞吾。我們也有許久未曾再見他了,來了必然要好好招待。他教導吾佛經功法,除卻娘親關系而生親近外,還有另一層不掛名的師徒之誼,若吾避而不見,顯得厲族失禮,反倒不為好,爹雖故去,但爹之教導卻不能忘,我們該一盡地主之誼。」

頓了頓,輕喘口氣,不覺笑出了聲,坐在二人中間,讓他們也坐下,才又繼續道︰「你們擔心吾受刺激?這倒多心了。吾是曾喜歡過他,但一切已經過去了,再見著他只會恍然如夢,如見一個過去的故人。」

見他們二人疑惑,曇兒耐心解釋笑道︰「此心緒就如看著我們小時曾經去過的一個地方,許久不見,長大後再見,便會有恍然如夢之感。」

佛兒見她這神色,當真跟無事人一樣,完全恢復了記憶中以前她從未有過情愛之事的樣子,詫異怔住,伸手輕拉住了她的手,關心喚了聲︰「姐姐?」

曇兒一笑,對上她關心的眸光,抬手按在她手背上緊緊一握︰「以前讓你和厲兒擔心了。爹故去後,吾想通釋然了許多事。果子叔叔此事便是其一,這最後一絲心結也迎刃而消。放心吧,現在對吾最重要的,就是大哥、大嫂,娘親,你、厲兒和所有的親人都安好。」

說著一頓,眸底無意識露出絲幸福,不由垂下手輕撫在月復上溫柔輕語︰「還有他能安然降生。」

自她那夜血淋淋回到異誕之脈到現在,這還是第一次露出這種足以融化世間所有悲傷的幸福笑容,厲兒和佛兒看著,心理莫名竟似有絲絲暖意彌漫,難以置信驚喜一怔︰「姐姐!」

曇兒抬眸,挑眉一笑︰「怎麼?」

佛兒激動一喜,眸底竟忍不住泛起了淚水,突然伸手將她緊緊一摟︰「我的姐姐終于又回來了!」

曇兒噗嗤一笑,抬手環抱住了她,余光瞥見厲兒激動泛紅歡喜的眸子,一轉手臂也將他攬在臂間︰「吾從來沒有消失!只不過睡著做了一場夢而已,夢醒了,吾就該起床洗漱,吃飯,然後再抱抱你們,去做醒來時該做的一切事情。」

片刻後,曇兒才松手放開了他們,佛兒急抬手不好意思擦了擦眼淚,厲兒又出言戲謔道︰「這麼大了還哭!難怪娘總說我們四個人的眼淚全都攢到你一個人身上了!」

佛兒鼻哼,擦淚的手一頓,自若瞟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誰那晚哭成那樣!枕頭全是濕的!」

厲兒噎住。

曇兒曉得他們二人故意如此想要沖散些最近壓在心頭的陰霾,失笑出聲︰「快別磨嘴皮子了!吾有事要你們兩個去做。」

厲兒和佛兒當即恢復正色,認真看她︰「姐姐請說!」

曇兒笑道︰「聖靈熱泉的泉水快用罄了,明日早膳後,你們再去地下宮殿取些。」

二人急頷首︰「嗯!」

曇兒起身笑著告辭︰「別無他事,你們做自己的事吧,吾還要回去照顧娘!」

說完轉生門邊走去,就在要邁步離開時,突然又停住步子,回眸笑看向二人︰「改日代吾去告訴大哥一聲,讓他別那麼擔心。吾還是他原來的那個妹妹。果子叔叔就是果子叔叔,我們尊敬的果子叔叔,可不能怠慢。」

厲兒和佛兒鬼靈精一笑,不假思索出聲︰「遵姐姐之命!」

曇兒這才離開,身影未幾消失在了二人視線中,厲兒和佛兒面面相對,直直對視,半晌後,同時收回了視線,嘆息一聲︰「我不相信姐姐徹底釋然,但確實好多了!大哥不必擔心!」

佛兒和厲兒眉頭當即皆皺成了一團,哼瞪對方咬牙︰「誰讓你和我說一樣的話!」

厲兒一甩袖子,便向外走去︰「我去找大哥!」

佛兒也幾乎同時疾步而出,兩人同時擠在了門邊,厲兒陡然停步,側目瞪她︰「跟著我做什麼?」

佛兒暗哼,看他一眼︰「我去守靈!」

厲兒嘴角一抽,驟闔了眼,退後一步,讓出了門口位置︰「你先走!」

佛兒心氣陡然一順,抬手輕拍了下他的肩︰「找完大哥趕緊來,我在皇極七行宮等著你,不然我就跟爹告狀。」

說完,跨步一出,當即旋身化光,嗖然破空,直飛向聳立雲氣夕陽間的皇極七行宮。

厲兒這才睜開眸,走到門邊,本是斗嘴戲鬧神色望著夕陽下她消失的地方,不由一恍,扣緊了門柱,呢喃出聲︰「佛兒,你說若是我今晚不去,爹會不會像往日般知曉我做了錯事後,訓斥我一頓?或是再加練幾個時辰功力?」

輕若浮羽的低澀嗓音飄出,霎時被突然吹起的清風帶走,消散在了夕陽下,卻無一絲回音。

厲兒苦澀一抿唇,抬手一按心口,緩慢收回視線,走出關閉殿門,騰空化光趕去青龍宮。

二人離開後,主殿門吱呀一聲響起,緩緩從內向外打開,曇兒從厲兒消失的地方收回視線,捏緊了手中拿著的一個白綢錦囊,倚靠在門邊,不由又轉向夕陽下的皇極七行宮頂端,恍惚紅著雙眸。爹,這是屬于他的最後一件東西,吾一直珍藏,縱使不為要求也舍不得還給他,如今吾真正能放下,你那時和娘的心願也能實現了。吾和他之間最後直接相關的一物,是時候物歸原主。

三日後,晨光乍起之時,一聲輕咳突然回響在靜謐的臥房中。剛穿好衣物落地的曇兒一怔,刷的急轉眸看向聲音處,驟然驚喜急喚︰「天之佛!」

天之佛緩緩睜開的雙眸又闔了闔,片刻後才又睜開,怔怔恍惚看著她良久,一言不發。

曇兒不知她怎麼了,眸底笑意微凝,驟俯身凝視她關心道︰「你昏睡了十日,今天剛好是第十天,可是哪里不舒服?」

天之佛聞言,恍然的眸色漸漸清晰,十日前發生的一些事情驟然翻轉腦際,不由皺眉凝視著她,低沉沙啞問道︰「天之厲呢?」

曇兒一怔,眸色驟黯,張了幾次嘴,才克制住心底酸澀,緩慢低語︰「爹已故去,那日你昏睡後一個時辰,便已被歸葬于皇極七行宮。」

天之佛听了,十數日前劇烈波動的心神竟是分外平靜,並無什麼感覺,眸色僅一凝,定視著她眼睫上掛著的淚珠,許久後微皺了眉心,才低沉說出一句話再次確認︰「他當真故去已經入葬?」

曇兒听得她聲音雖然一如既往的無情無感,卻是少了一絲冷意,或許是因為她記憶中最厭恨之人死去的緣故,抬手一擦眼淚,壓下心底澀然,點了點頭︰「嗯!」

天之佛此時才後知後覺發現了她穿著素色喪服,襯得她本就消瘦的身子越發單薄,眸底閃過絲佛者的慈悲憐憫,竟是沒有了以往的厭惡,低沉安慰一聲︰「死者已矣,節哀。你現在雙身,不可太過悲傷。」說完後收回視線,支著床微軟坐起了還有些無力的身子。

曇兒聞言一怔,抬眸時她已轉了視線,轉手拿起衣物平靜穿著,心底溫熱間雖覺欣慰卻仍舊是控制不住陣陣慟澀,只能一動不動凝視著她,才能稍讓心里舒服些。

天之佛余光掃見她之依賴思親之神色,微垂下了眸,也未出聲,繼續穿好了平日的金色紗衣落地,與她在天佛原鄉時的穿戴一模一樣,並未像王宮內的其他人般穿著素色喪衣。

曇兒等她洗漱完後,心緒才平復下,隨即關心凝視她道︰「吾去吩咐膳房添上你的膳食。」

天之佛放下手中棉巾,掃了一眼她尚未隆起的月復部,凝向她難掩喪父之悲的雙眸,平靜道︰「你歇著吧,吾去便可,十數日臥床,吾順便要出去走動片時。」天之厲縱使是蒼生之禍,觀這孩子神色,卻也看得出其或不失為一個好父親,如今既死,也再無禍患,天下清平,她再無所求,亦無甚可執恨,這幾個孩子,在她回到苦境前,無妨平和以對,雖無親子之情,卻也並無何芥蒂。

曇兒看得出她眸中的慈悲,完全是夙願得償後的平靜清聖,也未推拒,壓下酸澀,輕點了點頭︰「吾去派人告訴他們你醒來的消息。」

天之佛凝眸輕嗯一聲,轉身出了大廳向殿門外走去。

曇兒緊隨而出,吩咐司殿分派人到各殿傳訊。

質辛、無淵、佛兒和厲兒一听到消息,便急趕而至。見天之佛和曇兒正寧靜坐在大廳,面色平和,比十數日前還好,伺人正一個個傳著早膳,緊繃了許久的擔心終于松下,齊齊俯身︰「天之佛!」

天之佛抬眸一一掃過四人,見質辛一身王袍,想起了方才曇兒所言第二日登基之事,一閃眸光,平靜收回視線︰「入座,一同用早膳吧!」

四人微怔後,難以置信露出了一絲激動,急應聲,各自走近入座。娘竟然比那時對他們好了許多。

用膳後,天之佛竟也平和地詢問了質辛些最近時日王宮發生的事情,質辛皆詳細為她說了,又問了些厲兒和佛兒的情況,兩人激動有歡喜,事無巨細地一件件說著,足足談論了半個時辰,才起身離開。

天之佛一如往常獨自回了臥房,便緊閉了房門。

曇兒無法進去,凝眸一閃後,待在大廳,便飛身去了荒神禁地神殿後殿。

恰好鬼邪和緞君衡都在,見她來了,露出絲長輩特有的寬厚笑意︰「過來坐吧。天之佛的情況如何?」

曇兒輕嘆一聲,走近桌邊坐下,凝視他們道︰「她听到爹確實故去的消息後,變得很平和,對我們幾個人好了些,今日和大哥他們閑話了許久,對吾出言關心,不過也只是佛家的慈悲憐憫。」說完微頓了頓後,又將他們相處的細節,一點一滴都不遺漏,詳細地講述出來。

話音落後,鬼邪拎起茶壺為她倒了杯溫熱的清茶︰「天之厲一死,硝煙盡消。對修得佛位的天之佛而言,最是正常。她之目的從來都是鏟除天之厲,對罪禍之人,手段極端冷厲,絕不姑息;但對與此無關之人,她卻是真正慈悲的佛者。天之厲活著時,你們亦受此禍延。她雖心知肚明你們與天之厲不同,甚至還有她的血脈,但若與你們稍有情分,便對她鏟除天之厲極為不利。」

曇兒苦澀笑笑,微涼的手指捏緊了茶杯︰「伯父說笑了。」

鬼邪放下茶壺,轉眸凝視她︰「她醒來是如此,我們都可放心了。」

曇兒輕點了點頭,垂眸慢慢喝著茶,隨後三人又說了些其他事情,她便返回了雙天宮。

往日的午膳時間過了快兩刻,曇兒、佛兒和厲兒等著心底莫名不安,也不知道房里發生了什麼事,驟起身用力咚咚咚地敲打臥房門︰「天之佛,該用午膳了!」

話音剛落,傳出了一聲沉眠剛醒的人動彈的聲音,手指一頓,三人詫異怔住,娘在睡覺?

思量未已,房內便傳出一聲沙啞迷離的嗓音︰「吾須再歇息一個時辰,你們用吧,不必等吾。」

三人面面相覷,倏然繃緊的心神驟然松了下來,這才去傳膳。

黃昏之時,一道急光破空而行,眨眼間便出現在了青龍宮。

質辛和無淵正在書房言事,突然听到殿門未經通報開啟聲,熟悉氣息傳至,眸色一怔後,急起身走出書房,見走近的身影,眸色露出絲喜悅︰「天之佛!」

天之佛收回了環視大廳的視線,轉向質辛和無淵凝眸平靜道︰「吾來找你們是為一事。」

質辛無法從她眸中看出心緒,眸光一閃,不徐不疾道︰「先入座再談吧,你有何事,吾都會盡力去做的。」

天之佛頷首,和質辛像大廳的黑玉石桌走去,無淵親手為三人斟了茶。

質辛雙手將茶恭敬端著,放在她面前,才抬眸凝視她道︰「你派人來傳吾,吾去你的宮殿便可,不必如此親行一趟。」

天之佛見他眸中對她以母親的尊敬,眸光平靜一閃,直對上他關心的視線平和道︰「吾久不走動,恰好借此機會活動一番。」

說完,眉心不由蹙了蹙後,才凝視他說出了此行來意︰「吾要你們為吾向佛鄉要一物」

質辛和無淵一怔,不解凝眸問︰「是何物?」

天之佛端起茶杯輕啜一口,才凝視他們道︰「此物應當是一滴血凝成的血晶,吾昏睡這幾日到現在,一直覺莫名不適,能感覺到心口少了此血晶護心,以前並無此感,該是昏迷這段時間徹底耗竭了。現在在王宮各處行走,吾甚覺吃力,功力亦有所不濟,不似從前。吾忘記它是如何得來,但既為護心,應當是千年前初來異誕之脈時便在佛鄉所有,靠此來讓吾適應厲族環境。你們已向佛鄉報喪,必然會有人至,不妨再修書一封,乘此機會讓他們將血晶帶來。」

話音落後,質辛急壓下心底突然涌起的洶涌波瀾,力持平靜,凝視她道︰「吾即刻便辦。是否還有其他事,吾一並做了。」

天之佛微仰喝下了最後一口茶水,放下手中茶杯,才抬眸看他,平靜道︰「天之厲死前,告知吾,他給你留下一道王令,會送吾回苦境。依照天之厲之為事,定不會如此輕而易舉放吾離開,故讓你向佛鄉取血晶,吾方能毫無後顧之憂繼續待在厲族。現在,吾要看那道王令。」

質辛微凝眸看著手中茶杯中冒出的熱氣,片刻後才凝視她道︰「爹給吾所下命令現在並不允許你看。但吾可以為你違背此令,前提,你須答應一件事。」

天之佛不料天之厲還有此命令,皺了皺眉,曉得他不會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一凝眸光,未有猶豫頷首︰「可以!」

質辛直直望進她眸中︰「以後允許吾、曇兒、佛兒和厲兒喚你娘!你和爹共同誕下我們兄妹幾人,你是我們娘親,這一點無論你如何皆無法改變。」

見她面色突然變得冷沉不明,頓了頓話音,質辛眸光一凝,繼續平靜道︰「吾知曉在你心中,一直認為我們是污穢,是爹污化你用來侮辱佛鄉的骯髒存在。但你在我們心中從來都只是娘親,無關厲族,無關佛鄉,無關你和爹是仇人還是其他關系。吾希望你能拋開所有身份,拋開所有立場,不要再為我們幾人歸類。我們僅僅是你生下的孩子。我們之間的關系很簡單,你是娘,我們是孩子。」

說著垂下了眸,沉澀緩慢道︰「若你無法接受吾此言,不妨將我們當做是蒼生一員,用此法來渡我們一程,就當做是你憐憫我們。直到你離開異誕之脈回返苦境。到時候我們便再無瓜葛。吾和弟弟妹妹絕不會再去打擾你。今日早膳,你應當也看出來了,你對佛兒和厲兒稍微語氣溫和了些,他們便很歡喜。爹已不在,看到你安然站在我們面前,是他們亦是吾最高興的事情,雖然你並不喜歡我們。」

天之佛握著茶杯的手微緊,垂眸皺眉,良久後才散去了面色上方才突然蓄起的冷意,抬眸平靜直視他︰「將王令拿出來吧!」

質辛緊握的掌心霎時松開,露出絲激動的歡喜笑意,一改方才的王者沉穩威儀︰「吾這就去取!」

天之佛似未料到他還有如此孩子氣的一面,詫異怔了一怔後,才想起來應聲︰「嗯!」

坐在一旁的無淵卻是微微擰了擰眉心,轉眸若有所思望向質辛走入書房的背影。

未幾,質辛便拿著王令走出,雙手捧向天之佛,道︰「就是此物!娘可打開細觀。」

天之佛听到他的稱呼僅皺了皺眉,卻是並未露出厭惡之意,抬手接過王令卷軸便解開系帶,一寸一寸橫著展開。

「樓至,從吾死之日算起,再留在異誕之脈一千年。一千年後,讓質辛送你返回苦境,你便再與厲族,與異誕之脈無關。厲族任何人不得干涉你之行動,不得再去侵擾你之清淨。」

短短的幾句話,卻是透著一股熟悉的血腥味,是天之厲用血所寫。天之佛看完不由緊鎖了眉頭,卻仍算平靜緩慢卷起了王令,遞還給質辛︰「收好!一千年之後,吾來辭別之日會毀掉它。」禁錮在厲族一千年,比她所預料已經好了許多。

質辛接過,見她如此平靜接受也並無詫異,關心凝視她道︰「這一千年,異誕之脈之內,娘想去哪里都隨意。」

天之佛平靜搖了搖頭,起身看著他淡淡道︰「吾只待在雙天宮。雖然厭惡,卻是最熟悉的地方。再有三個月,厲兒佛兒和曇兒的親王殿建成,他們便會搬離,雙天宮足夠吾用。」說完轉身離開了青龍宮。

質辛和無淵起身,走出目送她身影消失在雲霄間後,才收回視線。

無淵意有所指看著他猜測道︰「爹給你留的遺言中並未說娘不能現在看王令吧?」

質辛輕嘆一聲,垂眸對上她狐疑的視線,點了點頭:「確實沒有,吾不過借此時機逼娘就範。曇兒、佛兒和厲兒每次喚她天之佛時,心中之難受,吾看得清清楚楚。吾可算是兩世為人,也在爹娘身邊最久,對此能稍微釋然,但佛兒和厲兒他們還不到十七歲,曇兒中間更是十數年不在爹娘身邊,能喚她一聲娘,就算是她沒有記憶,他們也該是高興的。吾這個大哥現在能為他們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無淵凝眸微靠在了他肩頭,轉而望著雙天宮的方向,一嘆︰「吾明白。」

質辛沉默和她站在門口望著那里半晌,才收回視線凝視她道︰「晚膳你先用,吾現在必須去找伯父和義父商量一件事。」

無淵微怔,對上他的視線問道︰「可是娘口中所言血晶之事?」

質辛凝沉頷首︰「娘所要的血晶應該不是血晶,她言語間微露不確定,定也不知道是什麼,才會如此形容。吾猜此物只怕跟爹的死有關,還有娘的昏迷,亦月兌不開關系。這些異常,尚有不明之處,吾不能下定論,須找他們。」

無淵見他神色憂色甚重,心不由跟著一沉,松開了攙著他胳膊的手︰「不必掛心吾,吾用過膳就去皇極七行宮守靈。你和伯父義父全心處理娘的事。」

質辛凝眸點了點頭,將王令交到她手中,當即化光消失。

雙天宮,從青龍宮返回的天之佛剛從空而落,卻是剛觸地時雙腿不受控制一軟,彭得一聲未站穩摔倒在了地上。曇兒、佛兒和厲兒此時被劫塵有事叫去,伺人也被她不喜遣退到了別處,整個雙天宮空無一人。

天之佛恍惚怔怔看著摔倒的地面,想要站起身上卻是沒有一絲力氣,只能躺著,緩緩轉眸望向鋪散著緋紅色火燒雲的天際,任由一滴滴超出體力而流出的汗珠自發白的面上靜靜墜落,也不抬手去擦。

良久後,一絲淡淡平靜的澀然波瀾突然慢慢自眼底泛起,天之佛歇息這些許時間,感覺身上有了力氣,才一手緊按著窒息感尤未緩解的心口,一手扶住旁邊的神獸石柱,艱難站起,一步一步扶著並列相間不遠的石柱,緩慢向殿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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