曇兒見此澀然一笑,驟垂下了眸凝在了雙手間的胸口僧衣系結處,輕顫的手指開始繼續解著。小說
就在剛解開第一個系結時,手指倏然又被猶豫松開的指尖不假思索按住。
曇兒面色一怔,緩緩怔然抬眸凝向他︰「這又是為何?」
蘊果諦魂收回視線對上她的視線,手指一緊握住了她雙手指尖,輕拉離他胸口,轉而移向她月復部一按,凝眸輕嘆一聲︰「你身子現在不可。吾怕傷著你和孩子……」
曇兒才幕然想起還有孩子之事,她剛剛只急著要確認懲戒,卻忘了這,眸色怔了一怔後,面色刷的一紅,不自在頓收回了視線,垂下定定看著覆在她月復上二人緊貼的手,紅臉低語︰「那現在該如何?」這肯定是不能,這確認之事也只得推後。
蘊果諦魂見她如此,露出絲微不可見的淡笑︰平靜出聲建議︰「天色已晚,洗漱後便該入睡了。」
曇兒聞言手下意識反握住了他的手,散去面上紅暈後,才抬眸看他︰「你呢?」
蘊果諦魂曉得她是問他在何處安寢,凝眸平靜出聲︰「這幾日仍在吾房間,等皇絕音探查清楚你身體情況,有驅除邪力之法。告知天之厲和天之佛你吾情況後,吾再與你同住,直到誕下孩子離開異誕之脈前。」
曇兒曉得他是不願影響皇絕音心緒,為她考慮,凝眸微松開了手︰「是吾考慮欠妥,如今不是地藏淨地,也是時候讓爹娘知曉。他們該很歡喜。」
蘊果諦魂聞言雙眸突然不甚自在閃了閃︰「嗯!」
曇兒注意到,微怔後反應過來看出他為何如此,募得噗嗤一聲輕笑出聲,蘊果諦魂眸色一閃,只能保持平靜,面上看來不受她所擾,手卻是一動,反控制住了她的手,緊緊一握。
曇兒感覺到他這小動作,眸底笑意一濃,不由移步貼近了他胸口,頭不假思索輕靠在他肩頭,忍著笑緩慢認真道︰「雖然你和爹娘是好友,但不妨礙成為他們之女婿,只是委屈你要因吾低了一輩。不過,他們應當還是更喜歡你以好友身份相待,也樂得如此待你。爹本就樂見此成,娘順其自然觀事,也會隨緣接受。至于其他人,有了爹娘處你之身份,亦明白該如何相待,非是問題。」
蘊果諦魂見她說完嘴角忍不住的溢出笑意,輕嘆無奈道︰「去洗漱吧。吾等你入睡再回去。」
曇兒突然收起了笑意,站直身子抬眸,認真凝視他道︰「像小時候一樣抓住吾的手,等吾睡沉了才能離開。」
蘊果諦魂凝眸不假思索點了點頭︰「嗯。」松開了輕摟著她的手,「你洗漱吧,吾將竹屑收拾收拾。」
曇兒下意識掃了眼方才悄無聲息,便出現了一地的竹屑,收回視線一笑︰「嗯。」便轉身向與房間相連的梳洗室走去。
蘊果諦魂則解下了白色袈裟掛在臂間,將被她方才解開的扣帶重新系好,隨即凝眸走近粗糙的門,蹲□子,取下白色袈裟展開覆蓋在了上面,右掌凝功一按,袈裟頓將竹屑全部包卷而起,眸色一凝,蘊果諦魂左手瞬飛一道卍字法印。白色袈裟中的竹屑倏然佛光大盛,直穿透袈裟射出萬道金光。
半晌後佛光緩緩散去,白色袈裟和兩條寸許長的綠色竹筋線失去了佛力,凌空墜下,蘊果諦魂雙手一吸,竹筋線被納入了左手中,莊嚴聖神的白色袈裟耀眼銀光一閃後,重新披回了身上,便返回站在床旁的燈柱托盤前,靜靜站著等待。
曇兒從洗漱室出來,見他一直站著,走近床邊垂頭輕解著束縛外罩紗衣的衣帶︰「為何不坐下?」
蘊果諦魂眸光微動,未答,卻是微動步子,背對她而站。
曇兒听到他下意識細微動作的聲音,手微頓,抬眸看了他一眼,眸底靈黠光芒一閃後,輕咬唇掩下笑意,提步走近他背後,突然一手摟住了他的腰,面頰貼在他背上,另一手貼著他腰間滑過,探入袈裟尋到了他的手握住,反拉向她腰間衣帶上,低聲輕語︰「像那時一樣,幫吾解衣吧。」
蘊果諦魂感覺她身子貼在背上,一股熟悉的柔暖氣息貼身傳來,曉得她指他意識被控制的那幾個月,手指和身子微僵後,緩慢轉身,見她眸底帶著的情意和孩子般如願的燦爛笑意,眸光無奈一閃,輕嘆一聲,移開了視線專注在手間衣帶上。
曇兒看他解下外面罩衫後,輕手從他手中接過,見他欲收回手,另一手急拉住隔著下面一層衣物按在腰間,抬眸凝視他輕語︰「還有中衣。」
蘊果諦魂察覺她手心微顫冒著涼汗,似是緊張,還是在要確認什麼……,暗嘆,便也未拒絕,專注凝眸繼續動作。
最後一個衣帶解開後,中衣無聲一松,散開在身子兩側,驟清晰露出了內中薄如蠶翼貼身的里衣,晶石光芒下,瑩潤肌膚在里衣下若隱若現。
蘊果諦魂平靜抬眸,雙手移到她肩頭,輕捏住中衣兩側,從她垂下的臂上褪了下來,轉身疊放在床邊,才回身,抬手隔著里衣輕撫在她肩頭,凝視她囑咐︰「去睡吧。」
曇兒見他平靜至廝,眸光微凝,理不清心底從方才到現在有些凌亂的心緒是為何,只循著本能,便只穿著幾乎如無物的里衣乘勢緊貼在他胸口,一眨不眨眼凝視他︰「以前你還會做一件事。你忘記了嗎?」
蘊果諦魂見她眸底突然顯露出來的不安以及非要確定,身子一僵,猶豫片刻後無奈暗嘆一聲,微動按在她肩頭將熱的手,緩慢撥開她里衣滑落至肩頭後,落在了她微涼的肌膚上,另一只已有些發熱的手便抬起摟在她腰間,以袈裟包住將她輕顫的身子緊按在懷中,二人身子霎時毫無縫隙緊貼在了一起。
蘊果諦魂凝視她發覺了他身體變化瞬間潮紅的面頰,俯首落唇在她發熱的唇間,無奈一嘆,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嗓音︰「現在可放心了?今日只能到此,快去睡吧。」
曇兒紅著臉驟避開了他突然深沉灼熱忍耐的視線,指尖卻鬼使神差的不受控制,從他胸口一落,狀似無意隔著僧衣,輕擦過那處灼熱,蘊果諦魂身子一僵,嗓音驟有了絲波動,只聞他無奈低沉喚了句︰「曇兒!「
曇兒手一顫,募得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臉刷的更紅,心跳如鼓,只能故作鎮定,讓手移到了他瞬間緊了的胳膊上,站直了身子,拉開二人距離,紅著臉凝視他咬唇低語︰「再做最後一件事,吾就去睡。」
蘊果諦魂看她面色在光芒下羞紅得能滴出血來,眸光越發無奈,既然如此,何必還要逼他,他根本不需要她逼︰「何事?」
曇兒紅著臉凝情一笑,轉手從胳膊上移到他摟在她腰間的手上,拉著放在了她月復上,另一手輕拉開里衣,細膩肌膚徹底全部暴露在了他眼中,曇兒紅著臉垂下了頭,繼續拉著他的手按在沒有遮擋的月復部肌膚上,定定溫柔凝視著他手這般,低語︰「吾就是想讓你模模孩子。」如此情形她奢望了已不知有多少遍,她以為永遠都不會有這一日,如今竟可以親眼看著。
蘊果諦魂見她垂下的眸中突然落淚,曉得她為何如此,喉間微沉,隨即順著她視線凝向二人手指所觸之處,手指在她這月兌了衣物方能看出有些微隆起的月復上輕撫了撫,低沉緩慢道︰「你離開時,孩子恰好有兩個半月大,一日不多,一日不少。」
曇兒未曾料到他記得如此清楚,一怔後,心底澀然間又全是說不清的暖喜,萬千激動心緒也終只化成了一聲輕「嗯」,壓下喜淚後,曇兒突然想起了其中問題,驟抬眸有些震驚凝向他︰「你並非那日才突然知道吾有孕嗎?」
蘊果諦魂對上她的視線,凝眸一閃,輕點了點頭︰「你剛有孕時便已知曉。」思慮猶豫兩個多月,恰好在皇絕音離體後,他終究還是下了決定要讓她落下此胎。
話音落後,諸事一聯系,曇兒幕然也明白了他未曾繼續說出口之言,他要她落胎非是一瞬震驚而為,而是,隨即苦笑了笑,怔然凝視著他澀然笑道︰「幸好吾有荒神之力,你那一掌功力亦留有余地,也幸得有皇絕音暗藏在吾體內之邪力相護,才保住了這孩子,否則……」
說著,未再說下去,噎聲片刻後,說了一句,「吾也曉得你是為吾好才做此選擇。」
蘊果諦魂見她並無怨懟和憤恨,只是平靜陳述事實,還在月復部輕撫的手指微頓,轉眸凝視她平靜沉穩道︰「吾不後悔當初所為之事。日後,吾會護得孩子平安降生。」
曇兒聞言募得一笑,壓下澀然嘆息道︰「你不說吾也知道。」
說完才想起一事,微斂笑意後,認真凝視蘊果諦魂道︰「有一事你們不知,吾月復中孩子,實是雙胞。」
見蘊果諦魂震驚怔住,曇兒繼續將那日皇絕音告訴她的事詳細說了出來,最後凝眸平靜看著他道︰「那個孩子吾也要保住,不能在日後驅除吾體內邪力時,讓他出任何意外。」
蘊果諦魂听完平靜接受了此情形,他當初也只是猜測,而孩子,他聯系皇絕音所留下故意誤導之腦識所推測,只是對了一半,看著她不由輕嘆︰「吾原只以為是一個孩子,如今喜事成雙,你吾有一子一女,自不能讓孩子和你出任何差錯。」
說完看看更深的夜色,凝視她諸事皆吃了定心丸放松的眸色,關切嘆道︰「去睡吧!孩子雖在你月復中被封印,可也受不得你如此熬夜。」
曇兒心滿意足笑「嗯」了一聲,這才抬手斂好方才二人動作散亂的里衣,見蘊果諦魂收回手放開她,又避開了視線,紅著臉低低笑了一聲,轉身輕上了床,掀起薄被平躺下,才抬眸凝向他剛要叫蘊果諦魂,卻鬼使神差笑著叫了一聲︰「果子叔叔!」
蘊果諦魂一怔後,听她嗓音中孩子般的狡黠笑意,心頭竟因這聲稱呼莫名有些熟悉的輕悸,隨即收回視線,走近床頭坐下,見她發覺了他那一刻神色變化,眼底晶亮光芒大盛,驟抬手掩住她的眼,無奈一嘆,故作平靜道︰「曇兒,睡吧。」
曇兒心滿意足笑勾了勾唇,才乖乖闔上雙眸,輕抬手塞入了他另一只手心中,蘊果諦魂如在她小時候所做般輕握住,曇兒才放松輕打了個哈欠,含糊不清低語︰「吾睡著了再離開,果子叔叔。」
蘊果諦魂凝視她,輕「嗯」一聲,掌心隨即凝功飛向晶石,房內光芒霎時變得昏黃黯淡,利于入睡。
還曾悲喜交織私語聲聲的竹屋內,無言彌漫出一片暖馨寧靜。唯有晶石光芒偶爾一閃,帶起絲微不可聞的光閃聲,靜靜照著床邊的一坐一睡的二人。
良久後,房內才響起了曇兒進入沉睡平穩的呼吸聲,蘊果諦魂眸色一凝,拿開了覆在她眼上的手,另一手也輕輕松開,剛要將她的手放在床上,卻不料她手一動,像小時候般本能緊握住了他手指,眉頭還一如既往的緊皺到了一起。
蘊果諦魂一頓,不敢再動,再動下去,她必然驚醒,只得又包住了她微涼的手放在腿邊,靠在床頭靜靜坐著。
一個時辰後,靜謐的竹屋中又響起了另一聲平穩綿延的呼吸聲,昏黃的光芒中卻是同時少了一個綿細的呼吸聲,轉而成了一聲微不可聞的狡黠笑聲。
床上本該沉睡的曇兒睜開眸笑了笑後,便靜靜凝望著蘊果諦魂闔眼安睡的面容,片刻後凝情一閃眸光,掌心微取絲全部凝聚在月復部保護孩子的荒神之力,化作細絲灌注而入他眉心處。他本還緊握她手的手頓時一松。
曇兒才放松坐起身子,先月兌下了他之僧履,才跪坐在他身邊,輕手解下了他身上袈裟,疊放在床前專門放置衣物的木幾上,又緩慢小心褪下了僧衣,只留了內中的最後一層貼身內裳,小心將他扶著躺下,將身上足夠兩人蓋的薄被分了一半蓋在他身上,俯首笑凝眸輕輕在他唇上一吻後,重新側躺下,一手搭在他腰側,依偎在他身旁闔住了雙眸。
一道氣勁兒悄無聲息從床上揮出,晶石頓時熄滅,屋內恢復了夜間入睡後該有的沉靜。
屋外月色下,飛瀑對岸負手靜立的皇絕音見此,一直平靜的雙眸驟緊緊闔住,苦澀抿緊了唇,壓下了瞬間涌起的錐心痛黯,蒼白著臉轉身,恍惚輕晃著身子向宮殿走去,夜風中飄蕩烈烈作響的墨綠色衣袍不時在月色下泛著蕭瑟綠光,直到進入殿內後才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