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駱駝峰上晨練回來的時候,他在村口踫見了趙鐵義。
「見過孟公子。」趙鐵義滿面恭敬地作輯道。
孟浩文含笑點頭道︰「這麼早來這里,有什麼事嗎?」
趙鐵義如實道︰「我來找蘇老爺子商議修路的事宜。」
孟浩文惑道︰「修路?你自己帶人開工就是了,找老爺子商量什麼?」
「是這樣的。」趙鐵義連忙解釋道︰「我前日請了縣里的工事班頭李同為石門村的路建一事做了勘測,有許多地方需要佔用田地,所以這個事情必須要與蘇老爺子做個商議,一是要老爺子做通田主的工作,二是就補償問題做個討論,以免屆時鬧出糾紛。」
「呵呵。」孟浩文笑道︰「原來是這事,你做的不錯,沒有莽撞行事。須知,田地乃是老百姓生存之依靠,輕易不可妄動。嗯,修路乃利民善舉,你若是還有其他為難之處,那就一並說了,我盡量幫你解決。」
「多謝孟公子體恤。」趙鐵義感激說道︰「趙某確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孟公子能夠幫忙。」
「什麼事?先說來听听。」孟浩文並沒有滿口答應,而是先詢問一番再做考慮。
趙鐵義面容一肅,再次拱手做禮,言辭懇切道︰「趙某有一位曾經私交甚好的師兄羅招前些時候去往南理國辦事,結果在回程中不慎為強敵擊成重傷,昨日逃經本縣,因為傷勢加重無法堅持到返回山門,無奈之下便前來求助于我。我雖遍請本地的名醫出手治傷,卻是依舊束手無策,僅是勉強吊住了羅師兄的性命,恐怕拖不了多少時日。是以,趙某想懇請孟公子勞神一救。」
孟浩文微微皺眉道︰「何以認為我能救你師兄?」
趙鐵義滿是希冀地看著孟浩文,說道︰「孟公子一代高人,功法通玄,自然是有辦法的。」
孟浩文自嘲一笑,搖頭說︰「殺人我在行,這救人卻是沒試過,恐怕會讓你失望的。」
趙鐵義聞言大喜,連忙說︰「只要孟公子肯出手相救,不管成與不成,我與羅師兄同樣感激不盡!」
孟浩文不以為意道︰「姑且一試吧。」
兩人邊走邊談,到了蘇宅後便各自行事分走兩頭,孟浩文回房清洗換裝,趙鐵義自然是找蘇詢商議佔田修路的事情。沒多久,孟浩文便更換好了衣服出到外廳,而趙鐵義也與蘇老爺子商議完畢走了出來,然後蘇母招呼著蘇小藍端菜上桌,一家子準備開飯了。在蘇詢與孟浩文相邀下,趙鐵義也被留下一齊用膳,能夠參加孟大高人的家宴,令這位一幫之主倍感驚寵。
飯後,孟浩文與蘇詢等人打了個招呼,隨意交代了幾聲便與趙鐵義前往綠柳縣城而去。
這趙鐵義的老爹趙仁度雖然不修德行,欺良壓善、橫行鄉里,但他本人其實還是不錯的,為人義氣,辦事沉穩,這些孟浩文都是這段時間看在眼里的,不然也不會答應去為他的什麼羅師兄療傷了。他做為本土有錢有勢的地頭蛇,平時用來跑跑腿辦點瑣碎事情還是蠻好用的,沒有必要的話,孟浩文不想與他心生芥蒂,不就是去救個人麼,雖然不懂內功,但是我有游戲中的救命藥劑補血紅瓶啊!
關于紅藥的功效,孟浩文早就偷偷試過了,能否搞定內傷尚不清楚,但在外傷的止血止疼、補血生肌方面卻是極具神效的,他當時狠下心在自己大腿上劃拉了一刀,那近尺來長、皮肉翻卷的恐怖傷口幾乎沒疼的他嘴巴抽筋,結果灌下一瓶小紅後,痛楚立馬就消除了,然後傷口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轉瞬愈合,連塊疤都沒有,當真是立桿見影、藥到傷愈!
救人如救火,為了師兄的性命,趙鐵義絲毫不敢怠慢,孟浩文這個時候也不便老神在在的充高人風範了。于是,兩人皆騎快馬,中途也沒怎麼休息,一路鞭馬狂馳,只個把時辰就趕到了綠柳城。
金刀幫駐地,一間臥房中,一個三十多歲的壯實漢子面色慘白地躺在床上,雙目緊閉,昏厥未醒。
孟浩文掀開蓋在其身上的薄毯,見他渾身上下纏滿了繃帶,左手更是齊腕而斷,不由暗暗吃驚,這傷勢可真夠重的,被人從那什麼南理國一路追殺到境內,都砍成這模樣了,沒流血流死,這羅招的命可算夠硬的了!
瞧這光景,鐵定就是失血過多,大腦供氧不足,才導致他一直昏迷不醒,一直撐著沒斷氣,可見,羅招的求生意志有多強烈。內傷應該不算嚴重,要不然也逃不出南理國了。恩,問題不大,一個小紅瓶足以令他月兌離危險期,至于以後的康復情況,那就不是自己所要考慮的了。
見他觀而不語,趙鐵義心中一懍,忍不住問道︰「孟公子,我師兄他……」
孟浩文對他擺擺手,淡然一笑,說︰「不妨事,還有救。」
趙鐵義大喜于色︰「如此,還請公子盡早施為,趙某感激不盡。」
「你先出去吧,我這就施術救治你師兄。」
「是,有勞公子。」
等趙鐵義退出臥房後,孟浩文從盤龍腰帶中取出一支小紅藥,捏開羅招那干裂無色的嘴巴將紅藥水一股腦兒全灌了下去,然後就去理會了,只坐在旁邊一張椅子上靜靜等待結果。
果然,才一分鐘不到,羅招的臉上就涌出一片潮紅,那原本干裂的嘴唇很快便愈合如初,腦門處更是騰起一縷縷白色霧氣,看起來有點玄幻。
大約等了10分鐘左右,當那白色霧氣漸漸散去後,終于,羅招的眼皮動了動,然後緩緩睜開了眼楮。感覺了一番自己的身體狀況,羅招赫然發現,居然恢復了大半!是誰救了我,簡直太不可思議了!他清楚的記得昨天自己找到金刀幫的趙師弟時是個什麼情況,那時候自己的身體已經非常糟糕了,是迫不得已才來求助這位外門師弟的,他可不認為在這個小小綠柳縣城中有人能醫治他,後面的事情也基本沒月兌離自己的預想,這里所有的所謂名醫都被趙師弟找了來,結果一個個都束手無策,令他險些絕望,然後支撐不住昏迷了過去……但是,為什麼只一夜之間,我的傷會一下子好了一大半呢?
羅招正疑惑間,忽然耳畔傳來一個聲音︰「你醒來了?感覺身體如何?」
扭過頭,羅招發現一位打扮貴氣的英俊公子從椅子上站起身,微笑著向他走了過來。
「這……請問公子尊姓大名,在下的傷可是公子所醫治?」羅招略微詫異後,禮貌相詢道。
孟浩文點頭笑道︰「我姓孟,名浩文,應趙幫主所求過來看看而已,听你說話中氣十足,看樣子好了不少。」
羅招忍著疼痛從床上掙扎坐起,已然斷去手掌的左手搭著右手簡單地行了一禮,感激道︰「多謝孟公子救命之恩,羅招的傷勢已經恢復了大半,實在感激不盡。」
孟浩文道︰「沒什麼,舉手之勞罷了,你要謝便謝趙幫主好了,是他為了救你而四處奔走求助。」
羅招慨然一嘆︰「確實,若非趙師弟,羅招定然已經魂歸地府了,當真是患難之中見真情,師弟之恩,來日當以死相報!」
「試試看,能不能下地走動。」
「這個應該沒問題,只是傷口發疼,頂多行走起來甚為辛苦而已。」羅招輕輕一笑,便依言下了床,然後隨意走了幾步,來到孟浩文身前,卻疼的滿頭大汗。
孟浩文點頭一笑,暗自贊許此人的堅強意志力,口中道︰「不要怕疼痛,多多活動,舒筋通脈,其實能恢復的更快,只要切忌與人打斗就行。」
羅招做輯道︰「謹尊孟公子吩咐。」
孟浩文道︰「披好衣服,我們出去吧,給趙幫主一個驚喜。」
「吱呀——」房門一開,站在不遠處听到響動的趙鐵義連忙回頭看去,見孟浩文由里行出,忙走上前來問道︰「孟公子,我師兄的情況如何了?」
孟浩文道︰「你自己看吧。」
「哦,好。」趙鐵義應了一聲,心急羅招的傷情,往旁邊一跨步,便想要進房探望,誰知這時孟浩文忽側身一讓,將身後的羅招亮了出來。趙鐵義不禁渾身一震,不可思議地望著羅招︰「羅師兄!你、你的傷……這怎麼可能?!」
羅招眼含感激地看著趙鐵義,點頭微笑道︰「趙師弟,多虧你請的孟公子手段高明,為兄的傷勢現已恢復了大半,余傷只需靜養幾天就能痊愈,師弟之恩,為兄已銘記于心。」
趙鐵義稍微愣神後,听聞此言,立即搖頭擺手道︰「你我出身同門,且素來交情篤深,豈會坐視師兄傷重而亡?想必,即算你我位置互換,師兄定然也會全力施為,是以,這恩情二字切莫再提。」
羅招聞言,不由哈哈爽朗而笑,再不言感激的話語,只是將這份情默默地記在心底,等待來日再報。
隨意聊了幾句後,三人慢慢行至一間內廳,分別落座後,趙鐵義吩咐一些侍女奉上香茗。然後,趙鐵義開始詢問羅招去往南理國的事情始末,羅招沒有絲毫猶豫,遂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講述了出來。
孟浩文在旁邊听得明白,原來,趙鐵義與羅招所在門派叫做雲山派,在大夏王朝南部的寧州地帶方圓千里內屬于一流大派,當代掌門人楊易興人稱「火雲神掌」,乃大夏朝有數的頂尖高手之一,在江湖上極負盛名。楊易興素來與南理國的大國師龍象尊者相交密切,而羅招此番前往南理國,正是替楊易興送一封密信交與龍象尊者。羅招的武功與江湖上那些名號響亮的相比雖然略有不足,但是在雲山派第三派弟子中卻是出類拔萃的,做事也一向沉穩干練,所以送信的任務倒也完成的很好。豈知,在回程中卻莫名其妙地遭到一群來歷不明的蒙面人截殺,他武功雖好,卻也雙拳難敵四手,結果在眾敵圍攻中頻頻受傷,只得拼命突圍,卻也因此而硬生生受了敵方首領的致命一刀,雖然努力避過了要害地方,但是一只左掌卻被齊腕削去。經過三天三夜的亡命奔逃,在經過綠柳縣的時候終于感到無法支撐下去,便躲在路旁休息,誰知無意中听見有路人提起本土的金刀幫,得知幫主居然是自己的師弟「破風刀」趙鐵義,頓時大喜,于是,他喬裝成一名落魄乞丐避過那群追殺者的耳目,在城內找到了趙鐵義,希望能依靠這位師弟的勢力獲得庇護和治療。結果,在月兌離敵人的追殺後,心頭緊繃的那根弦一旦松弛下來,傷逝便立即發生了惡化,趙鐵義遍尋本地名醫,卻盡皆束手無策。
後面的事情自然是孟浩文妙手回春救了羅招一命,然後大家坐在一塊听羅招講故事,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