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無喜山莊,一個酷似姬雲蘿的如雲,困住了元煜與上官少卿。
另一方,皇後召見齊王未婚妻陳家小姐的旨意很快就到了齊王的府邸。
現任的皇後,是當年在婚前就與還是太子的元有了首尾的徐若馨,這位皇後看上去溫柔恭順,幾次主動替皇帝充盈後宮,極識大體,寬容大度,還時不時籠絡一下王公大臣們的妻室,手段不可謂不高明,在朝野百官之中倒是博得了一個賢後的美譽。
只不過賢後的畫皮之下藏著一顆什麼樣的心腸,就無人可知了。
歌兮去見徐皇後,自然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等她出發時,她的容貌有了很大的變化,美人還是美人,眉心痣也是艷麗非常,但是五官卻平淡了,與上官家那些人的相似之處也不怎麼明顯了。
到了皇宮門口,交了入宮的腰牌,歌兮就被幾個年紀稍長的嬤嬤帶去了西邊的一處處所,為其名曰是休憩片刻,實際上卻是變相的搜身。
「陳小姐,真是得罪了。」
領頭的嬤嬤恭敬地返還了歌兮隨身攜帶的荷包與香囊,見這位傳說中齊王未婚妻容貌秀麗,就多看了兩眼,「早些年宮中不太平,後來皇後娘娘為了皇上與宮中貴人們的安危,凡是入宮者,不論是命婦還是奴婢,都要經過檢查,方能入內。」
她又朝歌兮一欠身,「多有得罪,還請陳小姐海涵。」
歌兮虛扶了一把,淡淡地笑得,「嬤嬤哪里話,這是你職責所在。」
嬤嬤的眉毛挑了一下,心想,是個懂事的,當下對這個小姑娘多了幾分好感,「陳小姐。不耽誤您了,自會有人領您去永安宮,至于您的侍婢,得留在此處候著。」
「有勞。」
歌兮淡淡地道了一句謝,她身邊伺候的良辰立刻不動聲色地塞了個荷包過去,那嬤嬤眼里的精光冒了一下,又低下頭來。
外面果然有內侍等著,那兩個小內侍抵著頭給歌兮領路,歌兮卻知道,去永安宮可是遠得很。通常情況下都是備了小轎的。今天卻要她走著去面見皇後。十有八九是那位徐皇後給自己的下馬威。
那兩個內侍果然有鬼,居然抵著頭領著歌兮走了足足大半個時辰才到永安宮。
歌兮也不急不躁,見招拆招便是。
到了永安宮宮中,遠遠地便看見水榭那頭眾多的華服美人。當然其中最雍容華貴的便是徐皇後了。
此時的皇後娘娘正拉著一個十八九歲的嬌俏女子說話,那女子還時不時向她嘟嘴,竟是在撒嬌一般。
四周坐滿了妃嬪和有品階的內命婦,都小心又巧妙地湊著趣。
「啟稟娘娘,陳家小姐到了。」
內侍躬身說道。
水榭里的談笑聲一頓,那個坐在徐皇後身邊的女孩臉色一下就變了。
徐皇後拍了拍她的手,低聲道,「小妹,不過是一個名分還沒有定的小丫頭。事情還有轉機的。」
那個女孩勉強地一扯嘴唇,「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怎麼樣一個天仙,竟然有本事收服了齊王……」
這一番話得有些咬牙切齒,那邊歌兮在內侍的帶領下緩緩而來。
「臣女陳莞,見過皇後娘娘。娘娘金安。」
徐皇後睨視著下跪的少女,卻遲遲沒有讓她起身。
四周越發地靜,大家都在揣測皇後娘娘這是什麼意思。
少女就這麼保持著下跪行禮的姿勢,竟像是在罰跪。
坐得比較靠後的良嬪有些不忍心,想出聲討個人情,坐在她身邊麗嬪在背後輕輕捏了她一把,並且朝著皇後身邊面露得意之色的嬌俏女子微微抬了抬下巴,良嬪恍然大悟,原來是人家皇後娘娘要替自己的胞妹出氣呢,于是她趕緊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去淌渾水了。
日頭有些大了,歌兮額頭上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
「起身吧。」徐皇後終究不敢太過,慢悠悠地發了話,「來人啊,賜坐。」
「謝皇後娘娘。」
歌兮剛剛坐下,皇後身邊的女孩便發難了,「陳小姐倒是好大的架子,皇後娘娘召見也敢怠慢,我們可是等了你許久,知道對皇後娘娘不敬是什麼罪嗎?」
「陳莞不敢,」歌兮起身,不卑不亢地說道,「皇後娘娘召見,是臣女之幸,又怎敢怠慢,事實上臣女是……」
還沒有等歌兮說出自己是走著來永安宮的,皇後便悠悠地截住了她的話頭,「遲了便遲了,又有什麼大不了的,想來是那些領路的奴才怠慢了,想要好處,陳小姐年紀小不懂他們這些奴才的陰私,這些奴才便故意耽擱了時間,本宮說得對吧。」
歌兮被她這個舉動弄糊涂了,只低著頭保持沉默,看看皇後的這出戲究竟怎麼演。
皇後端坐了身體,手中的玉如意重重一磕,「將那兩個大膽的奴才帶上來!」
「是。」
兩個為歌兮領路的內侍立即被帶了上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說說,說說你們是怎麼故意刁難人家陳小姐,讓陳小姐遲了半個時辰的。」
皇後的聲音里帶著莫大的威儀,那兩個內頭磕得咚咚響,大聲喊冤,「奴才冤枉啊,奴才們備著小轎去接陳小姐,到了半路上,陳小姐便問奴才……問奴才……」
這內侍說話間不停地去看歌兮,竟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徐皇後身邊的女子興奮莫名,「她問你什麼了,你倒是說啊!」
這時另一個內侍接口道,「陳小姐是向奴二人問皇上此刻在哪個宮里,奴說這個時辰皇上會去太極宮看天吳道長煉丹的情況,于是陳小姐就給了奴二人一人一個金錁子,讓奴領著她去太極宮,這才耽誤了時辰……」
此話一出,四座嘩然,那兩個內侍還拿出了所謂的證物,真的是兩個個頭不小的金晃晃的金錁子,沒有想到內情是這樣!
內命婦們驚奇地瞪大了眼楮,更看怪物一樣地去看歌兮︰沒有想到這麼一個小姑娘,心眼居然這麼大,都是齊王的未婚妻了,還貪心不足,圖謀的,居然是皇帝!
「好大膽的陳莞!居然敢覬覦皇帝姐夫,根本就不配給齊王當王妃,姐姐你快處置了這個賤人……」
徐皇後還沒有發話,她身邊的女子已經是跳了起來,指著歌兮破口大罵,歌兮終于明白,原來徐皇後費心費力設這麼一個套子,就是為了這個女子啊,她不配給齊王當王妃,意思就是,齊王妃之位,非這個跳腳大罵的潑婦莫屬了?
「小妹……珍珠!注意你的儀態!!」
嬌小的皇後實在是拉不住她的這個胞妹,只能大喝一聲,制止住她這麼丟臉的行為,「是非對錯本宮自有公斷,你坐下!」
徐珍珠不滿地嘟著嘴坐下,徐皇後看向歌兮,卻發現這個少女並沒有驚慌失措,更沒有哭著喊著說自己是冤枉的,見皇後看向自己,還抬起頭與她對視,那孩子眼里一片清明,甚至還透出一種戲謔,徐皇後一驚,再看去,歌兮已經低下了頭。
徐皇後心里閃過一絲慌亂,有一種不在掌控的感覺。
也就是這一眼,讓徐皇後在瞬間起了殺心,先前只不過是想敗壞了她的名聲,逼得她將齊王正妃的位置讓出來,再把自己的胞妹徐珍珠許配給齊王元旭,但是現在,她忽然覺得眼前的女孩有一種未知的危險,她向來是習慣將危險扼殺在萌芽的狀態,那就不能怪她心狠了。
「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品行,」徐皇後的神情嚴厲了起來,「陳小姐雖然年紀尚小,但是犯這種錯誤也是不應當的,本宮……」
徐皇後瞬息之間就想出了數種可以悄悄弄死歌兮的方法,前提就是要借著她這次宮中失儀的把柄將人留下來,正要開口時,听得內侍一聲高呼,「皇上駕到,齊王到,楚王到。」
徐皇後忙領了內命婦迎接皇帝。
「皇上萬福。」
「都起來吧。」
元徑直走過,坐了上座,內侍忙給齊王與楚王添了座,皇帝剛坐穩,就听到一聲「撲通」,定楮一看,只見一個俏生生的少女直挺挺地跪在她面前,帶著哭音大聲說道,「請皇上為臣女伸冤!」
元沂一眼就認出地上的少女就是歌兮——不管她裝扮成什麼樣子,他都能認出她。
「莞兒,發生了什麼事情?」
元煜像是十分驚訝,都記得起身了,給皇帝的感覺是他十分在意這個未婚妻。
「你是陳家大公子的長女陳莞?」
「是臣女。」歌兮抬起頭,那眉心的胭脂痣讓皇帝看得晃了一下神。
皇帝的視線在她的五官上停留了片刻,「你說要朕給你伸冤?究竟是何事?」
「皇上!」
事態的發展太出乎徐皇後的意料了,她生怕那個不知死活的丫頭說出一些不該說的,忙搶先說道,「只不過是一些小事,陳小姐年紀小模樣分寸……」
「皇上!」歌兮忽然高聲,手朝皇後一指,「臣女正是要狀告皇後娘娘……」
皇後被她嚇得跌坐在座位上,心都要跳到嗓子眼,誰知那少女的手指移到一旁,「……的兩個內侍!」
皇帝驚愕地看向那兩個抖得像是在篩糠的內侍,元旭與元沂的唇角卻不約而同地翹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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