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將他們倆救出來的大漢見鐵蛋忙出忙進,幫著他們一行人清理這個黑店,笑道,「嘿,這小子,有點意思啊。」
他走過了拍了拍鐵蛋的肩膀,「小子,膽子挺大啊,敢不敢跟我去地窖走一遭?」
「地窖?」鐵蛋愣了一下,見大漢似笑非笑的模樣,立刻激發了他男子漢的強大的自尊心,將胸脯一挺,「走,去見識見識,帶路!」
大漢嘿嘿笑著拍著鐵蛋的肩膀一起去了地窖,小神算倒是想喊住鐵蛋,可是他吐得天昏地暗,都自顧不暇了。
半柱香之後,鐵蛋青黑著一張臉,像見了鬼似得連滾帶爬從地窖里跑了出來,小神算剛緩了一些,趕緊走過去,「哎,鐵蛋,你……你還好吧……」
其實沒有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黑店嘛,謀財害命的,那地窖,十有八九就是用來處理遭到殺害的過路客的尸體的,場面一定很血腥,這二愣子,平時很機靈,關鍵時刻就是個棒槌了。
果然,鐵蛋一听到他說出地窖兩個字,渾身一哆嗦,哇一聲,吐了……
小神算無語地轉過身去,心底卻是偷偷笑開了,好嘛,好兄弟講義氣,我方吐完你上場,這才公平嘛,嘿嘿。
那個帶鐵蛋下去的大漢靠著馬車笑得肩膀一聳一聳,江風的副將走過來,「居然去逗一個半大小子,去做事!」
他望向客棧那方,他們的人已經將柴火還有油脂堆到了客棧的各處,一箱一箱的金銀銅錢被搬了出來,看來這家黑店謀的不義之財還不少。
大火熊熊燃起,黑 的破舊客棧在大火中慢慢地滅亡,連同那些黑店賊匪與曾經死在他們刀下的無辜亡魂,齊恪面無表情地看著這間黑店付之一炬。
「大哥。這些……怎麼辦?」副將指一指瞄放置在地上的客商尸體,饒是這麼多年見慣了血腥,他自己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但讓這些無辜的人就這麼暴尸荒野,心下到底有點別扭。
「人死燈滅。不過是一具皮囊,」江風收了佩刀,但也不由嘆息了一聲,「這里離驛站也不過一天的路程,火勢這麼大,會有西北官兵來料理的。」
說著他轉身走向歐陽與齊恪的馬車,「那死里逃生的兩個小子。還有那條大狗,他們的騾子被黑店宰了,給他們一輛馬車和幾十兩紋銀,讓他們自行去吧。」
副將卻猶豫了一下。「大哥,那鄺子墨,嗨,就是那齊恪齊公子,好像是認識那兩小子的。要不要問問他?」
江風的腳步頓了一頓,精光四射的眼眸卻閃過一絲不屑,「不過是一個投靠我們家王爺的商賈,我才是咱們這些人的領隊,難道還要我向一個布衣商人問詢意見?」
副將見他這麼一說。趕緊閉上嘴不說了,但是……他扭頭看向站在風口上注視客棧火勢的齊恪,這個在戰亂之時毅然舉全族財力支持威海王的齊家新一任家主,他實在是不敢小瞧啊。
馬車重新上路,一行人一路無言,接下來的幾天,如沒有村落和驛站,江風便就令人就地生火扎營,可是他們的身後死死咬著一條小尾巴,毫無疑問,那當然是楊鐵蛋小神算,以及,花花太歲。
齊恪了然,這兩個小子見路上不太平,想跟著他們蹭一點庇佑,江風雖然討厭他們,但是還拉不下臉來驅趕兩個還可以說得上是孩子的少年,于是,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他們跟著。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伊公子的動作不算慢,話說有一天,皇上與天吳道長在太極宮論道的時候,天吳道長忽而入定,內侍欲喚之,童子在一旁制止道,師尊是接到了道祖真人的指示,皇帝驚奇之。
片刻,天吳道長便醒了,他對皇上恭賀道,曰,夢中一只彩鳳在皇宮上空鳴叫,這是大吉兆啊。
皇上也大喜,繼而問道,彩鳳鳴叫,難道這是預示著皇後有喜?
天吳道長笑而不語,只在布帛上寫上一行字——百鳥朝鳳,大盛萬年。
皇上看著那大盛萬年四個字,眼眸驟然一亮。
三天之後,在皇家狩獵場上,忽然出現了一件奇事。
那天天氣晴朗,皇上的興致也很高,連連打了好些獵物,走著走著便進了林子的深處,就在這時,林中飛鳥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紛紛撲打著翅膀往一個地方飛去,皇帝見此情況,忽然心中一動,想起天吳道長的那句話——百鳥朝鳳,大盛萬年!
于是皇上按捺住心中悸動,策馬奔向飛鳥聚集處,竟在林中看到無數的飛鳥圍繞著一個彩衣女子飛舞!彩鳳!那女子就是天吳夢中的彩鳳!!
等飛鳥散盡,皇帝才看清彩衣女子的面容,竟不是別人,而是皇後的胞妹——徐珍珠。
當天,一道聖旨便到了徐家,徐家的小女兒珍珠,竟被封了貴妃!
從來沒有這樣的例子,居然是一下就封了四妃之首的高位!僅在皇後之下!而且還是徐珍珠這般「高齡」,要知道,在大盛,十八歲未嫁,已經是老姑娘中的老姑娘了,誰知道她還有這樣的運道!
和自己的姐姐共侍一夫,這倒也是娥皇女英一般的佳話了。
但在民間,這段皇帝與小姨子不得不說的故事已經被傳出了多個版本,甚至還有人流傳出真龍遇彩鳳的傳奇故事,故事傳到徐皇後耳邊里,氣得她渾身的血都逆流!徐珍珠是彩鳳,那麼她這個胞姐,她這個正牌的皇後算什麼?佔了皇後寶座的烏雞?!!
因為有天吳道長的金口玉言,皇帝對「彩鳳」可看重了,什麼稀奇的珍貴的物件都流水一般地往徐珍珠的宮殿里送,一連七八天都是宿在徐珍珠的宮里。
珍珠先前迷戀齊王,除了齊王英俊之外,最重要的是齊王權勢大,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且她也不敢肖想自己姐姐的男人,可是現在就不同了,是皇帝自己下的旨意,況且皇帝也俊,更別提那超然的地位了!這使得徐珍珠有些飄飄然,甚至覺得那個鳳位自己也能坐上一坐的,畢竟貴妃,離後位僅僅只有一步之遙。
至于姐妹親情,這兩人已經是看不到了,天家無骨肉,她們倆反目,是遲早的事情。
「對于這個結果,你可還滿意?」
伊公子約見了歌兮,兩人在溪邊垂釣,天空飄著細雨,歌兮穿著簑衣,倒像是一個漁夫。
「呀,魚兒咬鉤了。」歌兮一拉釣線,成功地拉回一條小魚,隨手扔到了一旁的魚簍里。
「火藥彈的配方在盒子里,你拿了便可自行離開了。」歌兮看都沒有看伊公子,美麗的眼眸注視著小溪里游曳的小魚。
伊公子卻沒有離開,他覺得眼前的這個小孩很有趣,他玩過的男人女人無數,第一眼便知道這個小孩是個不折不扣的少女,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少女,狡猾如狐,狠起來比任何一個人都狠,而且很擅長利用人,自己,也是被他利用的一個。
只不過,自己倒是被她利用得很爽……
想著,伊公子的視線慢慢下滑,落到少女挽起的露出一小截的小腿上。
這女子,居然大刺刺地將褲腿挽起來,這腿,這足,還真是漂亮。
伊公子絲毫不掩飾地發出一聲吞咽的聲音,身體漸漸想歌兮那邊傾斜,溫熱的氣息都撲到了歌兮的臉頰上,
他聲音都有些暗啞,「小孩,你一直都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呢,嗯?」
歌兮慢慢地翹起了唇角,「伊公子,你信不信你再靠近一分,你的小命就結束在這里了。」
少女的話語漫不經心,卻讓伊公子打了一個寒顫,因為他看見了小溪對面密密的樹冠上,全都藏著青衣人,他們手里並沒有武器,但是那種殺氣,他隔著一條小溪都可以感覺得到。
伊公子是,但是還沒有到連小命都可以放棄,畢竟食色性也,但是得有小命去享受才是。
他慢慢直了身子,抓了石頭上擺放的錦盒,就要離開,轉身時他還是有些心有不甘,「小孩,我們還會見面嗎?」
「相信我,」歌兮又釣上了一條小魚,她扭頭對他一笑,「你不會想與我再見面的。」
她之所以將火藥彈的方子給他,並不是真的算計一個徐珍珠就需要這麼大的手筆了,而是元旭需要借一個手,將火藥彈擺在世人眼前。
火藥彈是元旭手下的匠人見過七年的努力制造出來的,但是並不方便以元旭的名義呈給皇帝,因為皇帝太多疑,且元旭已經手握兵權了,要是知道元旭手上有這樣的秘密武器,怕是第一樁事情就是除掉元旭,所以,韓國公是他最好的棋子。
這樣做既不會讓皇帝猜忌,而且還暗中捧了韓國公一把,要知道,捧得越高可就摔得越重,這個火藥彈方子獻出去,對韓國公是福也是禍。
伊公子以為自己佔了便宜,實際上卻是被元旭佔了大便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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