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看了天吳一眼,眼里的厭惡絲毫不加掩飾,「道長不是能掐會算嗎,何不扶個乩卜個卦或者作個法,讓凶手自己跳出來?這樣倒也方便——」
御書房中便響起壓抑的低笑聲。
原本支著頤的皇上睜開了眼楮,警告地盯了林飛一眼。
他才將臉上戲謔的表情一收,冷著臉說道,「天子衛治下三千,昨日並沒有人私自行動,這筆賬,想算在我們頭上,不可能。」
「那如此說來,就是有些借著天子衛的名頭行事了?」天吳不疾不徐地說道,「那麼林大人不是有治理不嚴的責任嗎?還是說林大人也認同那種歹人所謂替天行道的做法,也願意他借著天子衛的名頭行事?」
「你胡說!」
林飛的兩個手下急了,也顧不上是在御前,便指著天吳大喝起來。
「混賬!」
皇上猛地一拍桌子,「這是什麼地方?豈容你們放肆!」
林飛將兩人護在了身後,毫不示弱地朝皇上一拱手,「事實便是此事與天子衛無關,若是天吳道長那天入定,得了上天的旨意,說此事就是我們所為,那皇上再治我們的罪,屬下也絕不說半個不字!」
福長生一听這話就心里喊了一聲,祖宗喂,要糟!
果然,皇上發出一陣一陣的冷笑,「這麼說來,朕便是一個不明是非昏聵無道的昏君了?」
林飛又不由衷地道,「臣不敢。」
「不敢?」皇上抓起案幾上的一本奏折朝他丟過去,「京都城內出了命案,矛頭又直指天子衛,不管殺人者是誰都與你月兌不了干系!朕限你十天之內將真凶抓回來,否則……」
林飛從御書房中出來,福長生在長廊的拐角出候著他,剛說得一句,「林都統你怎麼……」
天吳便念著「無量天尊」道骨仙風地走了過來。
「林大人,有一句話閣下說對了。貧道確實是精于卜卦有天人之通,因此,」天吳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捏了個法訣,快速地掐算了幾下,「貧道算出近日閣下的大劫便要來了,閣下還請保重吧。」
說著他便領著自己的徒弟翩翩然而去,留下林飛與福長生二人在原地面面相覷。
「妖道!」
林飛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眼神如刀,要是早幾年,依著自己的脾氣。這個敢在他面前大言不慚的牛鼻子道士早就死上十回了。
他是決然不信天吳的所謂神通的。那些個把戲。早些年幫著皇上登基時他手下的小貓就制造過。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當年百無禁忌只相信事在人為的皇上,現在卻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竟相信那些所謂的長生之道的無稽之談來。還在宮中建起什麼太極宮,眼見這個太極宮的勢力越來越大,竟慢慢開始滲透到官員之中,林飛對這個天吳就越來越忌憚。
可惜此人倒是不好除掉,因為他有皇上護著,投鼠忌器啊。
福長生看著林飛的神色就大致猜到他的所想,福長生只嘆了一口氣,「你要收斂一點了,現在。皇上可是很信任他。」
林飛沒有說話,福長生又問道,「昨日作案的那人你打算如何查辦?」
說到此林飛一改在御書房時的硬氣,面帶憂色,「那人確實是沖著我來的。他做事的手法、殺人的方式都是臨摹了天子衛,不,應該說是臨摹了狸貓,我覺得,有可能是我飛天貓的老朋友。」
而此時,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正在齊王府里練著字。
阿亞沙又一次光臨了齊王府的房梁,一個倒掛金鉤垂下來對著歌兮說,「徒弟,你又怎麼得罪元旭了?」
歌兮收了最後一筆,吹了吹宣紙上的墨跡,「我踢斷了他的側妃娘娘的兩根肋骨。」
阿亞沙倒吊著晃了晃,「才兩根肋骨而已,他就將你軟禁了,這個側妃,在他心中有些地位。」
歌兮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阿亞沙師父,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不會是來找我聊天的吧。」
「我是來辭別的,」阿亞沙從房梁上跳下來,臉上的戲謔全無,湛藍的眸子里有著隱隱的喜意,「我有那個孩子的消息了。」
歌兮驚愕地看了他一眼,阿亞沙的底細她這個徒弟其實不是太清楚,她只知道他與元旭打賭,輸給了元旭十年時間,十年里任元旭差遣,其實早在前年,時限就已經到了,阿亞沙之所以留在元旭身邊,是為了借助他的力量尋找他的第一個徒弟。
據說這個徒弟還有著不為人知的身份。
不過這就不是歌兮所關心的範圍了,雖然此人在名義上來說,還可以稱得上是她的師兄。
「他……現在在何處?」
「具體的地方不知道,只知道是在威海王伯氏的勢力範圍里出現過。」說起那個孩子,阿亞沙也難得地流露出復雜的神色。
「那需要幫忙嗎?」歌兮雖然不擔心阿亞沙的本事,但是威海王那邊畢竟不是自己的地方,勢力也是錯綜復雜,可惜自己被軟禁了,不然倒是可以助上一臂之力。
「傻孩子,我要是需要助手,我會自己向元旭要的。」
阿亞沙笑得臉上的絡腮胡一顫一顫,歌兮心里一黯,是啊,就連自己都是屬于元旭的「東西」呢,哪還有能力去幫助阿亞沙?
「徒弟,我倒是擔心你,」阿亞沙雖然是個蠻族大漢,但是他的心不粗,自己徒弟和元旭的糾葛他看在眼里,但是有些話他是不便說也不能說的,他只能拍拍歌兮的肩膀,「師父不在的這段時間里,你要照顧好自己了。」
「不要和他硬踫硬,」他的聲音低了低,「上次那個一|柱|擎|天|丸和春|宮|冊子就運用地挺好。」
歌兮忍不住低笑出聲,阿亞沙有些不舍看了又看她,最終說了聲「走了」,一個閃身,便上了房梁,再看時,便已經沒有影子了。
歌兮有些悵然地看著屋頂,又,只剩自己孤身一人了呢。
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擺月兌元旭的桎梏呢,真的要一輩子當他的禁臠嗎?還是說等他厭煩了自己的時候就能解月兌了?
不行,絕對不可以這樣。
歌兮想著,攥緊了拳頭。
我命由我不由天,更不能由一個根本就不把自己當一回事的男人掌控!
ps︰
簡直就是生死時速啊,這兩天人有些不舒服,早上睡過頭,晚上狂趕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