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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請原諒我起章節名字的極度無能——
歌兮被軟禁了,阿亞沙去了南邊,而跟在歐陽齊恪後邊打秋風、想要到京都去尋找歌兮的楊鐵蛋與小神算,也一路走走停停,出了西北的地界,到了祁中王的地盤。
這祁中王,當年跟著造反之後,想跟在後頭喝肉湯,誰知道偷雞不成蝕把米,雖然險險地保住了自己的地盤,但是卻落得了現今這種孤立無援的狀態。
在大盛看來,他是反賊;在西武穆氏與威海伯氏看來,他又是肥肉。
祁中王知道他那時候要是投靠了誰,也不過落得一個身死道消的下場,于是他咬緊牙關拼命撐著,倒是將他原本不多的封地守得如鐵桶一般,加上現在的各方勢力都是休養生息的階段,所以,祁中王也得以在夾縫中生存。
不過,他也明白,這到底不是長久之計,他最終都要選擇一方勢力來依靠的。
于是借道祁中的歐陽一行人,成了他重點拉攏的對象。
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楊鐵蛋與小神算,也稀里糊涂地跟著去了祁中王招待歐陽他們的下榻處。
「哎,等等。」
江風手下那個叫老三的壯漢抱了手臂擋在了要偷偷跟著進去的楊鐵蛋和小神算面前。
「大人,這是?」前來安排他們住宿的管事不些不解地問。
老三努努嘴,「這兩個小子可不是我們的人。」
啊??
管事有些傻眼,這兩個看上去都滑不溜秋的小鬼不是一直跟著他們進城的麼?怎麼不是他們的人了?
楊鐵蛋和小神算互看一看,一左一右地攀住了老三。
「老三大哥,不要這麼絕情嘛,好歹咱們也跟了你這麼久……」
「就是就是,四海之內皆兄弟也,咱們同甘苦共患難,經歷了這麼多,怎麼說大家是熟人了……」
老三听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沒好氣地甩開他們兩個的手,「你們這倆個滑頭小子,都跟在咱們背後打了這麼久的秋風了,還想跟著,有這個道理沒有啊。」
「快點收拾東西自己去吧,不要跟著我們了。」
老三後面的護衛也紛紛說道,其實他們也不想趕這兩個有趣的小子,可惜他們的頭——江風下了命令,而且他們可是威海王伯氏的人,這兩小子又是西北那邊的人。誰知道是不是密碟?還是趕開的好。
可鐵蛋和小神算不是這樣想。要知道他們倆如果想去京都。從江南道過去最為妥當,因為另一條線路上有個草莽出生的山崗王!听說這山崗王將方圓百里內的男丁都抓上山去了,這要是一個不小心,抓了他們倆上山。那他們這一輩子都別想見自己家小兮老大的面了!
所以還是跟著這些人最安全,要知道現在的江南道以南,可都是在威海王伯氏的勢力範圍之內啊。
那位歐陽公子,可是現今的威海王的小舅子,這可是超級大腿啊。
小兮說的,當自己沒有什麼實力的時候,抱大腿!這絕對是一項值得投資的事業。
這麼想著,鐵蛋和小神算交換了個眼神,一左一右抱著老三的胳膊就嚎上了。
「老三大哥。你不能這麼無情啊,你丟下我們兩個讓我們自生自滅還不如直接拿倒刀抹了我們的脖子啊……」
「所謂……夫子曰……反正就是你不能就這麼趕我們走!」
老三被他們纏得一個頭兩個大,「喲呵,怎麼,你們倆還訛上我們了?」
當下他也沒有了耐心。直接一手一個,拎小雞仔一樣將兩人提溜起來,大步流星地向莊園外走去,眼看鐵蛋和小神算就要被他扔出去。
就在這時,一個高壯的少年走了出來,「且慢。」
老三認出這個少年是齊恪(鄺子墨)身邊的護衛,叫什麼金童的。
「有事?」
「我家公子有事讓我來問問這兩個小哥。」金童這一路上與鐵蛋還有小神算的交集並不多,但是卻清楚他們二人這一路上的所有舉動,
老三狐疑地掃了他一眼,便也爽快地給他讓出地方來。
「你們兩個想要跟著我們走也行,」金童也是開門見山,「我們公子身邊還卻兩個跑腿的小廝,你們倆若是同意將這賣身契簽了。」
「什麼?!!賣身!!賣你個大頭……」
鐵蛋一听就要破口大罵,小神算眼楮一轉,拉了他一把,「你嚷什麼。」
「他都要我們賣身了都……」
「你傻啊,」小神算將他拉到一邊,「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跟著他們去江南道,再從江南道想辦法去京都找老大,不跟著他們走,十條命都不夠我們在路上玩的,你忘了那黑店的事情了?」
「那真的要賣身為奴啊。」
「先賣一下,等到了地方我們再想辦法月兌身,到時候他們愛誰誰,反正咱們不伺候,讓他們抓鬼去吧。」
「哇小神算,我發現你現在是越來越聰明了,真不愧是我兄弟。」
「行了行了,先穩住那個什麼金童銀童的。」
兩人嘀嘀咕咕了好一陣,殊不知他們倆的悄悄話,早被有武功在身、耳力過人的金童听了個滿耳,金童抽了抽唇角,還真的是和公子所料絲毫不差,這兩小子果然是打著這個主意。
「那什麼……」鐵蛋咳了幾聲與小神算朝著金童走過去,「既然你們家公子這麼有誠意,而且這一路上的也照顧了我們不少,所以……所以我們就盛情難卻地同意了。」
金童見他講得不倫不類,忍住了笑,從衣袖里拿出兩張賣身契,「既然如此,那就簽字據吧。」
小神算接過字據,看了之後對鐵蛋使了個眼色,兩人很爽快地按了手印——這兩人壓根就沒有打算認賬,所以按手印按得無比痛快。
金童將字據收起,對他二人說,「公子在西廂安置。你們倆住一間房,現在跟著我來吧。」
「好 !」
鐵蛋和小神算得意洋洋地跟在金童背後,跨進莊園大門的時候,還挑釁地朝老三飛了一眼,老三簡直有些哭笑不得。
「這倆小子!」
就這麼著,齊恪暫時收住了歌兮手下的哼哈二將。
而遠在京都,被踢斷了兩根肋骨的紫蘇還在榻上休養。
大紅的喜慶燈籠已經在齊王府里張羅了起來,不為別的,因為今日就是紫蘇嫁給元旭當齊王側妃的日子。
黃道吉日是皇帝讓天吳道長選的,絕無更改的可能。所以今日在賓客面前與元旭行禮的是紫蘇的替身。
侍女小心翼翼地端著一碗燕窩粥過來。「側妃娘娘。起來用點粥麼?」
連連喚了兩聲,只見紫蘇在榻上睡得很熟,兩個侍女又實在是想去外面看看熱鬧,便放下了燕窩粥。悄悄地走了出去。
「側妃娘娘這沒有人看著真的行嗎?」
「不要緊,我們看看就回來,再說她就是個傻……哎,快走吧。」
侍女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在榻上睡得香甜的紫蘇卻睜開了眼楮。
她扶著榻慢慢起身,听著那遙遙的器樂之聲,只覺得肋骨也好,自己那顆心也罷,都痛得厲害。
此時的紫蘇眼底一片清明。哪里像個心智缺失的人?
「陳莞,陳莞……」
她的手緊緊抓住了被褥,臉上一片猙獰。
今天原本是她的大日子,是她嫁給殿下的大日子,是她做心底做了十幾年的美夢終于要成真的一天!現在什麼都被那個賤人給毀了!她不甘心不甘心!!
紫蘇想嘶吼想咆哮。甚至想把今天那個代替她與元旭行禮的女人給殺了,可是她不能這樣,絕不可以。
她扭頭看向房中的銅鏡,慘白著一張臉,慢慢地走了過去。
鏡中的女子早就韶華不再了。
她模著自己的臉,眼里一片哀色。
她現在既沒有美貌、也沒有青春、更沒有家世背景,她唯一有的,就是屬于殿下與她的過去,但是那些回憶太單薄太單薄了,所以她一直裝瘋賣傻,在牢牢抓住殿下的心之前,必須求得殿下的憐憫和愛惜。
而且……
紫蘇拿起了台上了一把銀梳,眼前閃過一個樸實的男子和兩個幼子的臉,心中不由一痛。
「大郎……」
原來紫蘇在這個七年里,並不是一張白紙。
當年皇上大赦天下之時,她就趁著恩旨被父兄接回了家中,並且她還嫁給一個家境殷實的商人,兩人也恩恩愛愛了一段時間,誰知道那場大亂就來了,她男人不幸染上了天花,家中更是死得只剩了她一個,她就隨著逃難的人四處逃亡……
皇上的天子衛找到紫蘇時,她已經二次嫁為人婦,並且還有兩個孩子,那個憨厚的男人名為李大郎,是村中的一個獵戶,對她極好,雖然家境貧寒,但是從舍不得她受委屈。
天子衛的人並沒有逼迫她,而是告訴她,齊王殿下當年找了她許久,而現在齊王的後院,連一個正經的女主人都沒有……
紫蘇並沒有讓天子衛的人等太久,連包袱都沒有收拾,就跟著他們走了。
她只帶走了這把梳子,這還是成婚的第一年,李大郎在山中獵到了一只狐狸,用狐狸給她換的。
那兩個孩子淒厲的呼喊聲似乎在響在耳邊。
她丈夫李大郎跪在她面前求她留下來的情形還歷歷在目。
她猛地閉上眼楮,「不行,我不能想他們,他們已經和我無關了,我是殿下的側妃娘娘,我是側妃娘娘,側妃娘娘……」
紫蘇不停地念著殿下和側妃娘娘,像是只要她那麼念著,她就可以不後悔不愧疚,就可以繼續勇往直前了,她已經舍棄了那麼多,現在她已經是孑然一身,除了元旭,她再沒有任何的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