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伊也收斂起調侃的神色,抱著小念兒像是重逾千斤,「歌兮,我韓伊以性命擔保,必不負你,小念兒絕不有半點閃失!」
歌兮垂下眼眸,不再看那個近在咫尺的孩子。
既然做了決定,她就不會去後悔,她只想著將未來的路給淌平了,那些欠她的,她要一樣一樣討回來!
皇帝的生辰轉眼就到了。
天吳道長作為皇帝的信臣,是自然要到場的,宴席還沒有開始,齊王元旭與楚王元沂,以及大皇子元熙悉數到場。
天子衛大都統林飛也來了,不過他的位置竟是排在了後面。天吳在他進大殿之時還挑釁地看了他一眼,大殿里的文物百官都低下頭去,想想看,一個是皇帝的天子第一號近臣,一個又是皇帝最寵幸的天師,這兩位斗起法來,大家都只敢觀望啊。
「師尊,听說今夜韓國公要給皇上獻上一份特別的生辰禮呢。」一個眉清目秀的小道士在天吳身邊靠近了說話,「那老頭,不會是想了什麼招來對付師尊吧。」
天吳搭著韓國公才能到皇帝身邊的,所以說得上是天吳的舊主,只是天吳自認為他夠對得起韓國公了,他為韓國公做了多少事?可是在皇帝鬧出中丹毒自己九死一生的時候,那老小子是迫不及待地想和自己撇清關系,于是他也借著皇帝的手給了韓國公幾分顏色,所以,他的小徒弟同仇敵愾,怕韓國公借著皇帝生辰而對自己不利。
「哼,」天吳老神在在地飲著杯中清茶,「為師已經調查清楚了,不過就是想進獻幾個番邦的美人,想著要美人吹枕邊風,美人倒是美人。不過現在皇上……哼,反正老小老兒最終會得不償失就是了。」
「師尊英明。」
小道士借機說了一通奉承的話,也不再理會這一樁公事。
齊王元旭與楚王元沂的座位安排在相鄰,兩位大盛朝唯二的天家王爺。也在打言語的機鋒。
「二皇兄,听聞皇嫂有孕,真是可喜可賀。」
元沂面上果真帶上了幾分誠懇,可是話語里卻是綿里藏針。
陳莞有孕了,因為是正妃,所以她有孕都是要上報給宗室里的,將來的孩子無論男女都是要上皇家玉牒的,正妃所出,那可是是正經的嫡子嫡女,與側妃姬妾生下的孩子有本質的區別。
可是。這個陳莞,雖然是她自己的身份,卻是頂替了另一個女子的位置。
這些,元旭清楚,元沂也清楚。
在听聞齊王正妃有孕的一剎。元沂第一反應是高興,因為這就代表即使元旭會徹底失去歌兮,但是他又憤怒了,因為歌兮現在生死不知,而這個男人卻在和另外的女人卿卿我我恩恩愛愛,一個又一個地另女人懷孕。
元旭面無表情,只回了冷冷的兩個字。「多謝。」
元沂眸色一冷,還欲說話是,內侍的聲音響起——
「皇上駕到。」
「臣等恭迎皇上。」
阿大幾人穿著內侍的衣服快步行走在長巷之中。
幾人都是臉色沉沉,阿九還是忍不住問出聲,「當真有人看到那一幫番邦舞姬中有長得像小主人的女子?」
阿大的目光跳了幾下,「得到的消息是如此。只不過,我們的眼線也就是見過小主人的畫像,所以也不敢確定。」
「寧可殺錯絕不放過!」阿七斬釘截鐵地說道,「只要有一線希望就不能錯過。」
「只是小主人身邊跟著十三,要是她正在宮中。那麼十三也在宮中?」十一輕聲說,「要是小主人執意不肯跟我們走,十三的武藝可是還在我之上,打起來有些棘手啊。」
阿九的臉色卻沉下去,「多說無益,現在那個舞姬是不是小主人還有待查證呢。」
十一的神色立刻暗淡下去,「也是,小主人既然逃了,還不嚴嚴實實地藏起來,又怎麼會冒險來到皇宮?主上近來都有些急得上火了……」
「好了,噤聲。」
阿大見對面來了一隊內侍,趕緊低頭彎腰,恭敬地朝著為首的內侍行禮。
「咦,你們是哪兒來的?再里面就是樂所了,閑雜人等是不能入內的。」
內侍尖細的聲音激起了阿大的一陣不適,只得掐了嗓子應付,「阿監,奴等是福長生福大總管派來的,今夜是皇上的壽誕,可不能有半點閃失,奴等還要奉命檢查一遍。」
听說是福大總管派來的,又看到了腰牌,內侍才揮了揮手道,「警醒一點也是應該的,皇上的安危大過一切嘛,去吧。」
「謝阿監。」
阿大等人弓著身行禮,這才入了樂所。
樂所里住的都是舞姬和樂姬,一入內,紛雜的脂粉味就撲面而來,阿大等人快速入內,很快就找到了韓國公要進獻給皇上的番邦美人。
「阿大你看那!」
十一極為快速地巡視了一圈,忽然指著前方海棠樹下一個翩翩起舞的美人驚呼了一聲,「你看那個女子!」
阿九等人自然也看到了,眾人心里皆是猛地一跳!那女子的背影居然與歌兮是一模一樣!
阿大壓抑了心中的狂喜和激動,快步上前,想上前拉了那女子的手臂看一個究竟,終究不敢太放肆,在靠近她的一剎那,輕呼了一聲,「小主人。」
發鬢上簪了一只海棠花的女子,慢慢地轉過身來。
大殿,燈火通明。
韓國公的聲音響起,「……臣為我皇獻上一禮,恭祝我皇年年歲歲,仙福永享!」
接著他擊掌三聲,通明的燈火忽然間熄滅,眾人皆是「咦」了一聲。
只听得清脆的銀鈴的響聲遠遠地傳了過來,遠遠的只見一群像是從天上飄下來的仙女,提著蓮花燈,踩著從天而落的花瓣,步步生蓮的走了進來。
在朦朦朧朧的燈火中,只見那些美人兒穿著極其薄偷的輕紗,蜜色的肌膚發出瑩瑩的光澤。美人們果真是番邦的夷人,都是一色的幽藍的眼眸,波浪式的長發,身上更是發出濃烈的極其有挑逗性的香味來。她們的足上都戴著腳鐲,一動,上面的鈴鐺便發出悅耳的聲音。
隨著她們有力的踢踏,那鈴鐺聲,響成了一片動人的樂曲,竟比什麼琴音來得更為撩撥人心弦。
女子們穿著極為暴露,輕紗之下竟可隱隱約約見到胸前的兩|點與**,還不停地舞動著腰肢,每一個動作都讓男人們血脈僨張,文武百官們紛紛捂著眼楮罵著「成何體統」「傷風敗俗」。卻每一個都在指縫間看得更為貪婪。
元沂微微蹙著雙眉,眼眸中木有一絲*。
元旭有些焦灼,面上依舊是一派冷色,可是手指卻繃了起來。
阿大在大柱後面一閃,輕輕地朝著元旭搖了搖頭。
元旭的心也一點點沉下去。
韓國公的底牌終于到了揭曉的時刻。
只見頹靡的絲竹之聲響起。一個絕色的美人踏著月光在一片驚艷嘆息的聲出現,一直歪在榻上的皇上也「咦」了一聲。
那美人眉心一點紅痣,一雙藍色的美目像是會說話一般,帶著天生的媚態和風情,她還沒有任何動作就俘獲了無數男人的心——真是一個天生的尤物哪。
此美果真就像韓國公說的一般,是個男人都想得到的寶物呢。
皇上偏著頭對福長生說了句什麼,福長生低頭應是。底下的人便知道,在殿中獻舞,將一眾王公大臣迷得五迷三道的番邦女人被皇上看中,要留宿呢,說不定明日這後|宮之中就多一個番邦的後妃了。
天吳微微翹了一下唇角,倒要看看這股枕邊風能吹多久。
躍上中天。酒宴也將近尾聲。
皇上照例給大臣們,包括元旭元沂在內賞賜了美人,大人們摟著美人而去,而皇上也坐著龍輦要回去臨幸那位絕色美人了。
美人在懷,皇帝明顯有些心猿意馬。兩人在龍輦上廝混起來,那女子的嬌喘聲越發的撩人,听著抬轎的內侍都不敢抬頭,一旁的福長生更是臉色難看得緊。
忽然,龍輦晃動了一下,美人一聲驚呼,皇上不悅地發出了聲音,「怎麼回事?」
「回,回皇上,」內侍嚇得結結巴巴,「有個小宮女闖了過來,撞到了奴……」
皇上冷哼了一聲,「什麼人都能在朕前面打秋風了,真是可笑,」皇上只當是又有宮女想用苦肉計來獻寵,他太煩了,尤其是在得了一個絕世美人的情形下。
當即他大手一揮,「將那賤婢拖下去,斬了。」
福長生眼皮一跳,心里哀嘆一聲,又是一個屈死的鬼,皇上當真是越來越暴虐了。
心里想著,卻不敢觸皇上的霉頭,擺了擺手讓人塞了人的嘴拖了那個小宮女走,誰知道那小宮女掙扎之下掉落出一個物件來。
這是在車輦上的美人忽然說了一句,「皇上,那東西好有趣啊,還會發光。」
皇上定楮一眼,地上那個小小的物件真的在月光下發出淡淡的光澤來,他的心忽然跳動了一下,那東西,好眼熟。
「福長生,將它撿起來。」
福長生見皇上的語氣頗有些不同,趕緊親自撿了那東西,雙手捧給了皇上。
這是一個小小的木雕,有些像是玉石的材質,這種木材十分稀有,是南邊森林里的化石木,千年萬年才有了這一絲的與眾不同,入手微暖,有些玉石一般的質地。
木雕是雕的是一只小小猴子抱著一個壽桃,雕工也一般,甚至還有些生疏的樣子,卻令皇上變了顏色。
「松開那小宮女,」皇上忙不迭地下令,「讓她抬起頭來!快!」
小宮女被松了綁,卻嚇得戰戰兢兢,只顧著篩糠一般的發抖,卻是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皇上看著她平凡的容貌,心下的希冀涼了一般,他冷聲問道,「這東西是如何來的?它的主人在哪兒?你是偷得誰的?」
「快說!」
小宮女被嚇得哭了起來,「……不……奴婢沒有……不是偷的……皇上饒命啊……」
皇上的耐心已經磨光,恨聲道,「福長生,朕給你半柱香的時間,問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你這個大總管也別當了!!」
福長生一驚,皇上可從來沒有這麼嚴厲地對過自己,想來那小小的木雕還有什麼來頭不成?想著他也不再羅嗦,幾步走到小宮女的面前,「給我打,打到她說真話為止!」
里啪啦的耳光聲響起,美人嚇得一直往皇上懷里縮,皇上卻一反常態的將她推開,嚴厲是不加掩飾的焦急。
「皇上,」福長生抹了額頭上的汗珠,「奴問出來了!」
「哦,她在哪?!在宮中嗎?」
浣衣局里的奴才們都睡下了,最後守夜的宮奴正要將大門落鎖。誰知道被人大力推開。
「哎,你們怎麼?」
宮奴被推了個趔趄,正要大罵之時,卻被那一身玄色龍袍給嚇破了膽。
天哪,她莫不是眼花了,她居然看到了……
宮奴立刻跪倒在地,顫抖著聲音大聲喊道,「奴婢恭迎皇上……」
皇上卻一個眼角余光都沒有給她,徑直從她身邊踏了進去。
「說,她在哪里?」
皇帝將那個小宮女如同抓小雞一般抓在手中,小宮女顫顫巍巍地指向前方一片漆黑的住處,「她就住在……最偏的雜物間。」
「最偏的雜物間?」皇上莫名地發了火,「該死的奴才,居然敢讓她住那麼差的地方!」
皇帝放開了小宮女,小宮女立刻軟癱下來,卻在倒地的那一剎,眼中狡黠的光一閃而過。
皇上一推開雜物間的門,一股*的氣息就撲面而來,房間里一片漆黑,榻上的人像是在夢中驚醒了一般,一下子縮到角落里,口中還喃喃道,「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洗的我洗的,你們的衣服我洗的……」
皇上的腳步忽然沉重了起來,他每前進一步,那個小小的人兒就會驚恐一分。
「你不要過來!!我听話,我很听話的……啊,我錯了,不,不,奴婢錯了,奴婢……不要打奴婢……」
皇上高大的身影站在了那人的面前,那人退無可退,害怕得哭起來,像一只被逼到了絕路的小獸一般,她甚至還想奪路而逃,卻被皇上一把摟在了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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