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水軍要建起來了嗎?」
元沂的府上的謀士還有民間有民望的學士都聚在了一起,當然還有朝中新晉升的青年文官。言情首發
「听聞那毛遂自薦的酈羅被封了都尉,要著手訓練出一只精銳的水師來呢,那個酈羅原本也就是一個游俠兒,就這麼平步青雲了,真是好運氣。」
「那是他走了天吳老道的門路,不然陛下知道他是誰?說到底,還是要看他有沒有本事,都尉,哼,有這個運氣封官,也得有這個運氣坐穩位置,組建一支精銳的水師可不是鬧著玩的,人呢,銀子呢?現在的國庫可是很空虛,徭役苛稅本就重,可是不從民間百姓們身上榨取,那又從哪里來?弄一個不好,可是容易激起民變哪。」
「大人此言有理,只是皇上未必听啊,現在皇上正是興頭上,還指望著水師去收復南邊的國土呢。」
「水師之事不是一兩日就可以辦妥的,皇上現在雖然封了酈羅為都尉,但是還只是一個虛餃,他手下只有一支不到百人的宗族子弟的衛隊,這些人都是紈褲貴公子,要是這酈羅馴服了他們,真成就了一支善水戰的精銳,就是封他一個護國將軍,小臣都不會有異議。」
「正是正是……」
里面正說得熱鬧,忽听得一聲——
「楚王到,大皇子殿下到。」
這些人听說大皇子都來了,眼內閃過了一絲驚訝和喜色。早知道楚王是捧大皇子的,如今看來大皇子與楚王早就是有了默契。
他們這群人都是臣服于楚王,楚王這些年在朝中也算是舉重若輕,頗有識人之明與大智,要不是他雙足有殘疾,早就有人動他的心思了,畢竟他也是血統純正的王爺,比起大皇子是宮婢生子。他的出生更高貴。
而如今,大皇子出現在楚王的書房,這就意味著楚王有有心一搏,搏一搏那個最高的位置。
要知道大皇子不過是一個稚齡小兒。到時候捧了他上位,也是一個傀儡皇帝,楚王就在幕後,是說一不二的幕後帝皇!
抱著這樣的想法,這些謀士眼中都迸發出一種前所未有的炙熱,元熙看了個正著,小孩子原本就敏感,更何況是從小生活在後|宮里的元熙。
「見過楚王殿下,見過大皇子殿下。」
「免禮。」
元沂淡淡地說了一句,便徑直到了主位。元熙就坐在了他身邊的位置。
「諸位,從學士張傲開始,介紹自己一番吧。」
果真是這樣!
眾人眼楮一亮,都為自己的猜測兒暗自歡喜,便依照元沂所言。從學士張傲開始了對自己的介紹,他們也不管眼前的大皇子懂不懂,反正他們從今之後便是他這一方的臣子,要是大皇子果然登基,那麼他們就是有功之臣,更是今後新朝廷的中堅力量!
張傲首先就對著元熙行了一個大禮,元熙有些受驚。扭過頭去看六皇叔。
「元熙。」
元沂輕輕拍了拍元熙的手,輕聲對一旁有些手足無措的元熙說道,「他們是臣下,你是主上,無論他們對你怎麼恭敬,那都是應當的。而你要做的就是從容。」
「元熙你要記住,你是皇上膝下唯一的皇子,這將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那個位置離你非常近。」
今天元沂帶著元熙來到自己的府上,並且將自己的力量與人手都展示在他眼前,無非就是想他傳達一個訊息。那就是立太子勢在必行。
「可是皇叔,」元熙小聲的說道,「熙有些害怕,熙不想……」
「身在皇家,太多的事都是不由自己,你害怕,不想,事情就如你所願了嗎?不會,它只會越來越糟,在皇家,不是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而是你退了,就會死。」
元沂輕輕地說著,但語氣卻是不容置疑,臉上的神情更是冷峻,元熙從來都沒有見過對自己這般的六皇叔,他畢竟還是一個孩子,背上瞬間便汗毛倒豎,可是他知道六皇叔並不是在嚇唬他或者危言聳听,他是在講述一個事實。
想起已故徐皇後笑著擰自己虐打自己的模樣,想起他被宮中最卑賤的宮奴欺辱的時日,想起他當日像一只狗一般從皇宮里偷跑出來的樣子,元熙咬了牙,堅定地道,「皇叔,熙明白了。」
元沂低頭看了他一眼,瘦削的手在他頭上一撫,「別怕,你身後還有皇叔,還有……」
還有莞妃上官歌兮。
幾日之後,齊王元旭楚王元沂還有大都統林飛以及朝中有資歷的重臣,都被皇上召進了宮中,說是要水師衛軍要演練對戰。
所謂地水師衛軍就是集齊了宗室子弟和罪奴的不足百人的衛隊。
原來酈羅向皇上倡議,要組建一支水師精銳,可是士兵從哪里來呢?
到民間征兵?現在正是休養生息的時候,剛下了很多恩旨企圖挽回一些皇室在百姓心中的威望,這個時候又開始了要征兵丁,怕是要讓本來就失望的百姓對皇室灰了心。
到齊王的軍營里要人?這是行不通的,且不說齊王的鐵騎是不是一個酈羅能動得了的,單單說這些將士都不是不善水戰的,誰又會去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
動御林軍的人?那更不行了,那些都是要保護皇上的,五城衛的人也不成,因為還肩擔著守衛整個京都和京都百姓的重大職責呢!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無奈之下,還是福長生也進了一言,說是獄牢里那些獲罪的犯人還有被牽連的罪奴都可用。
皇上也是靈光一閃,不是還有宗室子弟嗎?
罪奴加上宗室子弟堪堪可以建成一支百人衛隊,要是操練出了一些成效,那麼那些臣子們還有什麼借口可以阻擋?
于是皇上便下令,讓宗室子弟與罪奴們組建成了一支準「精銳水師」。
算起來也操練了將近一個月,酈羅在這一個月中也算是使盡了渾身解數,但是這九十八人有一半都是宗室的子弟,和皇家多少都帶點關系,一個個以皇親國戚自居,又怎麼會將酈羅放在眼里?
于是操練開始的第一天上沖突就不斷,不過這酈羅也有一些手段,很是打擊了一下宗室子弟的氣焰。
酈羅這廝仗著皇上的yin|威,居然第三日上就將一個宗室子弟打了個臭死,還吊在了營地里示眾!
本以為這會激起宗室子弟的大怒,鬧一個不死不休的局面,誰知道卻出乎意料的安靜了下來,酈羅與眾人只當他們服了軟,其實他們只不過是被一個人勸著暫時忍了一口氣。
因為宗室子弟不服管教,皇上就在這一群紈褲之中,選了一個人在官餃上虞酈羅並肩的都尉,此人就是韓伊。
而此時,他就在軍士之中,穿著都尉的軍服,與酈羅一同向皇上行禮,他的視線卻在皇上身邊的莞妃身上停留了一瞬,隨即便低下頭,隨著眾人山呼萬歲!
澄池寬闊的湖面上,此時正一溜兒排開尖頭快船,分別在兩處,兩兩對立。分別都有十條船,每條船上各是五人。
皇上的身邊不僅站著忠臣,還有大皇子元熙和寵妃莞妃,原本莞妃這樣的後妃是絕不容許出席這樣的場合的,但是皇上荒唐慣了,又加之百官們都想著要看稀奇,倒是沒有人對莞妃的出現提出異議。
而這也是一個訊號,說明莞妃確實很受皇上的寵愛。
當然,出現在澄池的還有天吳老道,畢竟酈羅是他推薦的,但,他去恩怨同以前那樣走在皇上身邊,而是退了一射之地,有些要故意避開莞妃鋒芒的意思。
不管天吳有些什麼打算,今日澄池的這一場好戲終于是要開鑼了。
皇上帶著眾臣在搭好的看台上落座,號角就吹了起來,頗有幾分戰場的意思。
「開始——」
隨著皇上的一個擺手,內侍的聲音遠遠地傳了出去,水上的演練便要正式開始了。
對戰是分為兩個陣營,一對穿著紅衫,是為紅軍。
一對穿著藍衫,是為藍軍。
這紅軍一方自然是宗室子弟,為首的便是韓伊。
而這藍的一方,便是酈羅領著的罪奴一隊了。
說是演練,輸贏卻是早就定好的,主要是展示在水面上的作戰。
歌兮在皇上身邊輕輕翹起了唇角,韓伊是她安排進去的,她自然清楚酈羅所謂的操練手段,還有他的作戰手腕,根據她所知道的,她得出一個結論。
這個酈羅,武藝高強,確實有幾分才能,可是他也就是一個千里殺一人的劍客之才,百米取人首級或許不在話下,可是領兵打仗卻是一個生手,當當憑著幾本兵書和一腔熱血便有了一個當將帥的野心,真真是——紙上談兵!
比起身經百戰的元旭來,他簡直就是一個嗷嗷待哺白成了一張宣紙的嬰孩!!
甚至比起南寺等人也是比不過,水師,水戰,在一個澄池之上做一場演戲便可帶兵打仗了?澄池只不過是一個挖出來的人造大湖,水站可是要在大江大海上打的,酈羅,真是天真到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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