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來看看她。」方華滿臉愧疚地說。
成子不說話，眯著眼，冰涼的視線掃過她。
方華顯得很不安，惴惴地抬起頭，似乎想要彌補什麼︰「我也想去看你，可是管家總說你不在。」
「我和成男確實都很忙，你以後沒事，就不要四處亂跑。」成子軟化的語氣，听起來還是很僵硬。
莎麗見過方華數次，有幾次是陪成男回母親娘家看外公，意外見到她母親，似乎精神不太好，總是遠遠地避開成男。但又忍不住想與成男說話，最後這樣躲躲閃閃的，直接被外公方正德命人把她帶了下去。
成子成男的母親容貌不錯，年近五十，仍可見當年風姿。時風眼蒜頭鼻，皮膚白，成子這一身雪膚大概就遺自她。與八面玲瓏的沈倩雲不同，她們的生母多了幾分怯弱，一頭齊耳的短發用發膠固定往後梳，看似一絲不苟，慌亂時卻受驚如兔。
似乎也是在那次之後，她隱約了解到，成男雙腿**于行，與她有莫大關聯。
「伯母是一個人來的？成男快要下課了。」莎麗和善地對方華說。
方華驀地瞠大眼，有一絲驚喜，迅速地又有一層害怕︰「她要下課了，那，那我還是回去吧。司機送我來的，是司機。我得先走了…….」
「我不希望你以後無緣無故地出現在成男面前，至于我，有什麼事，你可以聯系我的助理莎麗。」成子不帶一絲情感的聲音，成功遏住她的慌亂。
她的身子一震，雙唇顫顫地發抖︰「成子，你是，你是不是永遠也不會原諒，原諒……」
「如果你能讓成男像正常人一樣行走，就不存在原諒和不原諒。」
方華情緒似乎很激動，她劇烈地抖了抖肩，背過去的身影，讓人看不到她真正的臉部表情，很快她邁開碎步往外跑。
「伯母，你等等，我送你上車。」莎麗追過去，她無奈地看了一眼成子。
成子別過臉，正對上數米開外的成男。
成男緊緊攀附輪椅的雙手，摳出青筋。
成子等著成男說話，她緊抿著嘴，有晶瀅的水霧在她眼眶里打轉。
成子抬頭看天，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
良久之後，成男才緩緩地開腔︰「姐，你是來接我一起回家？」
「課都上完了？我記得你是早上有課。」成子不答反問，視線柔和地落在她身上。
成男推著輪椅前行幾圈︰「本來下午是沒課，臨時有個老師家里出了點事，所以就做了一下調整。」
「那就回去吧，莎麗說要一起吃個飯。」成子走過來推成男輪椅。
成男勉強露出一絲笑︰「好啊，大家很久沒有一起吃飯了。」
「嗯。」成子輕應。
兩人沉默的走了一段。
「對不起。」成男細弱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
「沒關系。」
「姐姐其實一直以來，都很堅強，也很讓人心疼。」成男輕輕道。
成子頓了頓︰「還好。」
「我還是希望，如果有可能，你能幫幫成雪，沈姨叫她打胎。」
「我會考慮。」成子輕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