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他人容易成為你眼中的風景。
成子立定窗前,看窗外風景良久。夏仲飛要回家,關成菲為表示歉意,疑是要送夏仲飛回去。
兩人在樓下拉拉扯扯,隱隱約約听到關成菲決心強烈的要求,夏仲飛無可奈何的妥協。
「仲飛哥,你就讓我送你,送你嘛,就送你一回就好了!」
「我自己能回去,小聲點兒,你可別跟著我!」
「你不讓我送,我就跟著你,一直跟著你!」
「……好……好吧。」
窗內,你又容易成為他人眼中風景。
可以說,成子進屋多久,成男就在成子屋外等待多久。她似乎還找不到勇氣敲門,膝蓋上平放著那日成子送的禮盒,盒內是被她意外擲裂的藍精靈瓷杯。
那道裂痕像道閃電。驚空掠過,照見彼此熟悉又充滿**的嘴臉。
成男呼了口氣,舉手敲門。成子回頭,並未著急應聲,進來。
站了一會兒,敲門聲也持續了一會兒。
屋內毫無動靜,若不是成男親眼目睹成子回房,還會以為她不在。敲門有一會兒,難道她是不想見她?
「進來。」成男正要放棄,成子平靜地聲音響起。
成男推開門,成子轉身,輪椅輻條明晃晃的身姿刺目,成子微微別開臉。
「有事嗎?」
「姐,你那天送給我的禮物,已經修好了。」
成子頓了頓,掃了一眼成男膝上禮盒,復又道︰「東西送給你了,你想要怎麼處置,是你的事。」
「我會好好珍惜。」成男力求為那日的意外做彌補。
「成男,我記得我跟你說過,夏仲翼不適合你。」
「我知道,雖然不懂你們商場上的紛爭,但是夏大哥,他是個好人。是個溫柔的好人。」成男認定這一點。
成子朝成男走了幾步,伸右手欲觸成男,卻在零點零一米處停住。
「你回去休息吧,明天我要上班,你也要給同學上課。」右手垂落,成子最終放棄。
成男輕輕一笑,微抬頭,眼中升起一片薄霧︰「姐,我們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自從你回來之後,我們之間就變成了這樣。是你變了?還是我變了?」
成子一愣,往事難忘,憶起往事,眼中劃過一絲波光。
「我們只是長大了。」良久,成子才淡淡說。
「我回去了,晚安。」成男帶著禮盒勻著輪椅往後退。
成子轉身。
成男離開之前,給成子帶上房門。
從門縫里看,成子細瘦的身影,分外孤寂,一瞬間,成男熱淚奪眶而出。
「如果,姐姐和仲飛,我和夏大哥,也許有一天,會沒有那麼多煩惱。姐姐和仲飛,看起來真的不錯……」
成子身形一僵,默不做聲。
成男,你想得太簡單了。
※※※※※※
夜色漸漸加深,弧線燈下的關宅花園分外寧靜,主宅前那一畝見開的游泳池,人工噴泉不知疲倦地翻滾。
噴泉漾起的水波,一道一道如海潮一般,打在主宅細瓷白牆上。
明天,是否又是平靜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