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轉官場 第23章 當局者迷

作者 ︰ 文過飾非

「老廖,你把林紀全找來,等會兒我們一起到縣里去,這事,好辦!」賀岩手一揮,一臉自信道。

其實解決的方法很簡單,賀岩沒必要親自跑一趟,但他有自己的想法,他是想借機認識一下王志忠,能成為朋友就更好,這也算是拓展一下自己的人脈關系吧。多個朋友多條路,這句老話在體制內也是適用的。

「那……行,我這就給林老板打電話。」廖智輝不知道賀岩的信心從哪里來,但還是立即拿出手機撥打了林紀全電話。

林紀全正為證照的事著急上火呢,接到廖智輝的電話自然是立即就趕來鎮政府,來到賀岩的辦公室。

「林老板,你好啊,有段時間不久了。」賀岩主動站了起來並伸出了右手。

林紀全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身上穿著一套灰色的舊西裝,臉上的皺紋比較多,還愁容滿面的,看起來比較蒼老,一點也沒有老板的派頭,反倒像是一個忠厚老實的農民。賀岩在上次的企業‘訴苦會’(溝通會)見過林紀全一面,印象還是有的,雖然林紀全外表不像老板,但賀岩卻一點輕視的心態也沒有。

「賀委員,為這點小事還麻煩您親自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啊。」林紀全緊緊握住賀岩的手,語氣比較的激動。

「林老板言重了,為企業服務是我們應該做的。」賀岩溫和的笑了笑,左手還輕輕地拍了一下林紀全的手背。

賀岩做事向來是雷厲風行的,讓林紀全親自說一遍當年他與王志忠的恩怨糾葛後,三人就出發了。當然,賀岩沒忘記讓廖智輝打個電話到林業局,看看王志忠有沒有在局里。

在出發時,林紀全與賀岩發生了點小糾紛,賀岩說用他的車,可林紀全卻堅持要用自己車,說哪能讓領導出力又出錢,賀岩拗他不過,只好隨他。

既然用林紀全的車,車放在那里也是閑著,賀岩干脆把自己的車鑰匙扔給段雲鵬,方便他走訪調研。

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舉動,卻是讓段雲鵬心里暖暖的,跟著這樣貼心的領導,值了!

當然,心里有所感觸的還有在一旁看著的廖智輝,他覺得,賀岩與他以前所遇到的領導真的是有很大的不同。

林紀全的車是一輛舊桑塔納,他婉拒了廖智輝要開車的提議,自己親自開車。

賀岩和廖智輝被林紀全載走這一幕被大院里不少人看到,消息靈通人士立即就猜到,兩人應該是陪林紀全到縣林業局去辦事的,也正是听說過林紀全和王志忠恩怨糾葛的消息靈通人士並不看好賀岩之行,有好事者已經準備要看賀岩的笑話了。

消息靈通人士們之所以不看好賀岩的林業局之行,是因為圈子內了解王志忠的人都知道,王志忠雖然長著一副體胖心寬的模樣,但卻是個記仇的人。

從回龍鎮到縣城大約是1個小時的路程,快要到縣城時,賀岩就讓廖智輝打電話到林業局看看王志忠在不在辦公室,剛才在不等現在還在,要知道,領導會議多,一般都是比較忙的。

賀岩今天的運氣還算不錯,王志忠今天上午一直在辦公室,來到林業局後,他讓林紀全在辦事大廳坐一會兒,等自己給他電話後再上去,林紀全自然答應。

「委員,干嘛要讓林老板在下面等呀?」在上樓梯的時候,廖智輝好奇的問道。

「呵呵,等會兒你就知道了。」賀岩笑著賣了個關子。

沒想到領導還有賣關子的愛好,廖智輝心里小小地月復誹了一句。

農業局不是縣委縣政府,沒有秘書,不用登記排隊,在廖智輝的帶路下,賀岩直接敲開了局長王志忠的辦公室。

「王局,那我先下去了。」見有人進來,一個可能是林業局的工作人員識趣地準備離開了。

「好,就照我剛才說的做。」一個坐在大班台後面的中年胖子點了點頭,想必他就是林業局局長王志忠。

在離開前,那位工作人員不忘給賀岩和廖智輝兩人各倒上一杯茶。

賀岩一進門就在觀察王志忠,听林紀全說,兩人年紀相仿,但王志忠看起來卻年青許多,臉上皺紋不多不說,還紅光滿面的,一看就知道春風得意的人物,由此可見,生活際遇的不同,會形成不同的精神面貌。

「王局,你好,我來給你介紹一下,我身邊這位是我們鎮的賀岩委員,我今天是陪他來辦事的。」廖智輝與林業局打過不少的交道,自然與王志忠認識,那位工作人員一離開,他立即擔當起中間串連的角色。

「王局,你好,我是賀岩。」賀岩主動迎了上去,並伸出了右手。

「呵呵,賀委員,久仰大名了,今日一見,勝過聞名。」王志忠笑著與賀岩握了一下手。

王志忠倒不是說客套話,在縣城科級以上干部的圈子大多听過賀岩的名字,無他,只因為賀岩實在是太年輕了,二十五歲的正科級干部,在泰和縣,不,就是在整個江城市,這都是第一次出現,所以,在賀岩報上班那段時間,他一直是縣城干部圈子里的話題人物之一,羨慕嫉妒他的大有人在。

賀岩明白王志忠听過自己名字的原因,心里苦笑了一下,但臉上卻是謙虛道︰「王局過獎了,我可不敢當。」

兩人初次見面,自然有一番客套的寒暄,見時機差不多了,賀岩就開始引入話題︰「王局,我們今天來貴局是為一家企業辦證的事來的,不過,在說正事之前,我想麻煩你听個故事先,不知道可不可以?」

辦事就辦事唄,還說什麼故事。王志忠心里有點迷惑,也有點不以為然,但他表面上還是裝作頗有興趣地點了點頭︰「我對賀委員的故事非常期待。」

「以前,在一個國營單位,有兩個交情很好的年青人,後來,他們一同競爭單位一個中層職位,在競爭過程中,其中一個年青被舉報了,雖然最後查清是誣告,但那個年輕人卻已經失去了機會……」

听到這里,王志忠臉色變了一下,他自然明白賀岩故事中主角之一就是自己,但到了他這個層面的人物,心里雖然不喜,也不會表現出來,所以,他不動生聲地听了下去,目的是看看賀岩在玩什麼花樣。

「……另外一個年青人自然成為了舉報的嫌疑人,雖然他問心無愧,可面對壓力,面對好友的誤解,他毅然決然地選擇了辭職,到外面闖蕩拼搏,到今時今日,他也算是小有成就,最近,他在我們回鎮辦了一個規模還算是比較大的木材加工廠,可在辦理木材加工許可證這個環節卻被卡住了。我的故事到這里就暫時結束了。」說完賀岩就望著王志忠,等待他的反應。

「賀委員,你說這個故事的目的是想告訴我下面的人‘吃、拿、卡、要’為難你們嗎?抑或是譏諷某些人心胸狹窄,打擊報復,如果是這樣的話,你直接說就是了,不用兜那麼大個圈,我王某人不是那種听不得逆耳之語的人。」王志忠沉著臉,不高興的意思已經表現了出來,「下來我會督促下面的人,任何時候,面對任何人,都必須依法依規辦事,不送了,賀委員。」

糟糕!事情辦砸了!一听王志忠把送客的話都說出來了,廖智輝心里十分著急,賀委員怎麼能這樣說呢,這不是指著和尚罵禿驢,明擺著譏諷王志忠心胸狹窄,玩打擊報復那一套嗎!

「呵呵,王局,你誤會了。」賀岩笑著搖了搖頭,一點也沒有站起來離開的意思,「我賀岩就是再年青,再不懂人情世故,也不會做出這種指桑罵槐的事情來,我只想問王局兩個問題,第一,你自己扣心自問,以你對你那個朋友的了解,他有可能做那種舉報你的事嗎?第二,既然是你那個朋友舉報你,他怎麼可能會沒有得到好處,這麼多年了,不知道你認真地想過‘蚌鶴相爭,漁翁得利’這句話沒有?所以,我賀岩今天來不僅是要替企業辦事,也是順便來幫王局你解開多年來的一個心結啊。」

此時王志忠的腦子里正翻天倒海,賀岩的話讓像燃燒的火柴,點燃了他內心角落里的柴火,越燒越亮,這麼多年了,他心里不是沒有疑慮,可這疑慮一起,馬就被自己給否定了……

見王志忠臉上的神色在變幻,賀岩知道自己的話已經打動了他,于是繼續‘點火’︰「王局,其實想證明當年那事是不是林紀全干的很簡單,你只要找當年處理這封舉報信的人問問,不需要問是誰干的,你只需要問他,當年這事是不是林紀全干的就行了。」

「賀委員,不用了,我相信當年那事肯定不是林老弟干的。」王志忠無力地擺了擺手,看起來似乎很累的樣子,「這麼多年了,我只是當局者迷而已。」

「是了,賀委員,你剛才說林老弟辦證被卡是怎麼回事?」王志忠忽然想起賀岩剛才說的另外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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