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巧蘭興奮的說著,夏清歌本來毫無興趣的心情也跟著她的言論來了一些興致「那今日就穿這件桃紅色的吧。」
「是,奴婢給您穿上看看。」巧蘭拿起了那件桃紅色的長裙,夏清歌站起身認她穿衣,不過一會兒的時間衣服就穿戴好了。
無雙和巧蘭皆是驚艷的看著夏清歌「巧蘭姐姐說的沒錯,小姐您果然很適合這身衣服呢。」
這時夏清歌才看清這件衣服的全貌,上身為桃紅色,為輕紗褶皺白裙,整身衣服穿在身上十分飄逸。
滿意的點點頭「是很不錯。」
等穿戴整齊用過早膳後,夏清歌主動來到了夙壑的房間,此時他正在襲春的伺候下,乖乖的埋頭吃飯。
當夏清歌邁腳走進來後,他雙眼明顯一亮,撐手跳下椅子朝著夏清歌跑來。
「姐姐是來看夙壑練武的麼?」
夏清歌心情極好的蹲子,伸手模了模他柔滑的小臉「是啊,姐姐看看夙壑這陣子究竟學了些什麼,來,耍給姐姐看。」
「好。」夙壑點了點頭,退後了幾步,有模有樣的耍出了一套拳法,雖然他年紀尚小,可揮出去的拳頭孔武有力,腳盤扎實穩固,虎虎生風。
夏清歌忍不住拍手叫好「好,短短數日夙壑竟然有這麼大的變化,景銘、景泓,你二人出來。」
隨著夏清歌的呼喊,不過一會兒,兩抹玄色身影齊齊的飛身而入,尊敬的拱手「小姐。」
夏清歌走到夙壑身前,拿出帕子給他擦了擦小臉,這才轉過身看著耿直站在門口的兩人。
「天氣不熱麼?你們整日帶著面具?你們主子我都知曉是誰了,你們帶著何用?摘下來吧!」
景銘忍不住勾了勾唇「謝小姐。這大熱天的,成日帶著一個銅制面具,這些時日屬下臉上都長了痱子。」說著瀟灑的將臉上的面具摘了下來。
景泓微微一頓,看了夏清歌一眼,也跟著摘下面具。
站在屋內的巧蘭、無雙、襲春三人均是露出了一抹艷贊,沒想到這兩人竟然長得如此英俊。
夏清歌輕笑一聲,滿意的審視著景銘和景泓,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屬下,連長相都不例外,都是極品妖孽。
雖然這天下再無人能和慕容鈺的樣貌顰美,可景泓景銘二人的長相也算是極少的英俊不凡了。
「咳,看來你們摘了面具似乎有些影響我這些丫頭的正常勞作,不行還是帶上吧。」
她半開玩笑半當真的掃了一眼屋內的三個女子,暗自月復黑,真沒定力,見了帥哥就一臉的花痴模樣。
夏清歌這番直白的話,險些沒讓屋內的三個丫鬟掩帕奔走,她家小姐真是什麼話都能拿來開玩笑啊。
各個臉色緋紅一片,卻強自裝作十分鎮定的模樣,在不敢多看站在門口的那二人一眼。
景銘嘴角微抽「小姐,您可不能這麼耍咱們兄弟,屬下這臉上真的長了痱子,你看。」說著還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夏清歌看到他那緊張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來「逗你們玩呢,看在這幾日你們用心教受夙壑的份上,本小姐一人賞你們二百兩白銀,算是給你們醫治痱子錢了。」
景銘、景泓均是一喜,拱手謝禮「謝小姐賞賜。」
夏清歌看向巧芸吩咐道︰「巧蘭,待會兒你拿出四百兩銀票賞給景銘、景泓。」
「是,奴婢記下了。」
夏清歌點點頭,抱著夙壑安坐在椅子上,這才說起了正事「你二人身手均在我這幾個丫頭之上,我想著,今後要你們在教授夙壑武功時,也能捎帶上我們如何?」
「我們?」景泓微微皺緊挺秀的劍眉「小姐您的意思是?」
「正是你心中所想。」夏清歌眼簾內閃過一抹光澤,嘴角微微一勾,語氣輕緩的說道︰「前陣子我落了水,所以,身子一向不好,如今身體已無大礙,就想著跟著你們學些武功,你們覺得,我這個年紀可還學得會?」
兩人听完夏清歌的話均是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頭,小姐不過十二三歲,雖然過了學武最好的階段,可若真心能吃得了苦,想要學好還是有機會的。
他們倒是不擔心這個,他們最擔心的是,若主子知曉此事了要怎麼責罰他們?
主子那樣的人,典型就是一個大醋缸,想要教授小姐武藝,自然避免不了身體接觸,若主子醋壇子打翻了,他們豈不是必死無疑?
想到主子平日嚴厲時的模樣,兩人忍不住齊齊打了一個寒顫。
「怎麼了?看你們的樣子似乎不太願意教授我武功?」夏清歌並未錯過他們復雜的神色,隨即猜測的開口。
景銘微微嘆息「小姐,並非屬下不願教您武功,但這件事屬下還要去問一問主子的意思。」
夏清歌一听他們的話,原本滿滿的興致瞬間滅了,帶著不悅的口氣質問道︰「我想,那日我說過的話,二位定是忘得一干二淨了,你們二人今後是在這紫霞院當差,拿的是我給你們的俸祿,可你們心里卻還將慕——將他當作你們的主子,你二人的行為豈不是算背主求榮之舉。」
「屬下不敢。」兩人齊聲保證,可心里卻頗為為難,這兩邊主子的話都要听,若違抗夏小姐的吩咐,等回去了,主子還是會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的,怎麼也是錯。
到不如先安撫了這邊在回府去稟告給主子。
兩人互看了一眼,眼神交匯的信息一致,景銘開口說道︰「小姐想要習武本不是什麼大事,可習武是講究慧根和天賦的,屬下斗膽,請小姐起身上前偷襲屬下,屬下可從中看出您是否是學武的料子。」
「好,就依你。」她倒是一點都不擔心,雖然夏清歌這身子一向體弱多病,可她前世的那些身手還在,機敏的反擊能力沒有作廢,若說偷襲也是她的拿手絕活。
夏清歌將夙壑放在地上,腳步輕移,快速一閃,同時抬手揮出一掌朝著景銘的面門襲擊而去,景銘眼神委頓,身子不自覺的向後彎曲,夏清歌勾唇一笑,單腳跨進景銘襠部,在他怔愣之際,反腳一勾,景銘高大的身子迅速朝身後倒去,夏清歌同時伸出左手,朝景銘肩部揮去一掌,景銘的身子被這猛的推力,再也穩不住平衡,身子快速朝地下倒去。
還好他身後敏捷,在倒下的一瞬間,單手猛地揮出一股真氣,將他即將倒地的身子硬撐了起來,隨後踉蹌後退幾步。
面上帶著驚訝和贊賞「小姐身手靈敏,屬下佩服。」
夏清歌收回手背與身後,臉色淡然的看向他二人「我可有資格習武?」
兩人齊聲點頭「有,除了我家主子以外,屬下從未曾見過反映如此迅速靈敏之人,小姐是練武奇才,若能吃苦,將來必有所成。」
「好,既然你們也覺得我適合練武,等三日後,我們約定好,每日破曉之際,雞鳴之時,咱們紫霞院子的人全部起身練武,為了防人耳目,今後就不去後山習武了,就在咱們院子後面那塊空地上吧,到時候讓姜嬤嬤幫忙起身看著,省的院子內那些長嘴的傳揚出去。」
幾個丫鬟均是習武之人,一想著能將自己的武功修為更上一層,均是滿臉的喜色。
「那太好了,今後咱們一起,還可以做個伴。」無雙率先開了口。
「嗯,奴婢想著景銘和景泓大哥武功高強,若能學出他們三四成的功力,奴婢就十分滿意了。」巧蘭也溫柔一笑的插話。
襲春最為內斂羞澀,偷偷抬眼看了站在門口的兩人,隨即地垂下頭沒敢吭聲,可臉上卻滿是歡喜之色。
夏清歌將自己身邊幾個丫鬟的神色盡收眼底,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看來你們均是願意的,那最好了,省的將來苦了、累了,你們來埋怨起本小姐了。」
「哪里敢啊,小姐對我們這麼好,我們感激還來不及的。」無雙含笑的說著,雙眼內流露的滿是真摯和感激之情。
「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襲春,你就留在院內照顧著小少爺吧,巧蘭、無雙,你二人跟著我前去福壽院給祖母請安,這時候,那個院子應該很熱鬧。」
「是。」
說著,幾個人一起朝著門外走去,到了門口,夏清歌朝著景銘、景泓看去。
「無事,你們該休息的就休息吧。」
兩人听了夏清歌的話後,心里劃過一絲暖意,暗贊,主子看上的姑娘定然是這世界上難以找尋的女子。
「是,謝小姐關心。」
景銘、景鴻平日里是輪班守護這個院子,此時,夏清歌帶著丫鬟離開,二人一閃身重新歸于暗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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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壽院內
夏清歌緩步走進了夏老夫人的廳堂,大老遠的就听到了里面的說笑聲,聲音融洽,笑聲陣陣。
「祖母,您喜歡這些小玩意就好,我母親說,您什麼樣的寶貝沒見過,想來給您送東西怕您不喜,呵呵,」一道輕輕柔柔、嬌嬌俏俏的聲音傳了出來。
夏清歌到了門口,微微頓住腳步。
緊接著里面又傳出一道老婦人的聲音「怎會不喜歡呢,是你母親多慮了,我昨個兒細細看了看,都是些討喜的物件,呵呵,三丫頭有心了。」
「呵呵,三小姐一向大方,她還送給了奴婢們一些好東西了,昨個兒姐妹們一個個的拿著三小姐送的帕子歡喜不已呢。」
「是啊,奴婢也是,三小姐人真好,每次回府上時,都還記掛著咱們這些奴婢。」
一眾丫頭全都幫襯著夏雨夢說好話,站在門外的夏清歌輕笑一聲,心里暗嘆,這三小姐果然是個人物。
隨即不再耽擱,揭開珠簾走了進去「祖母,清歌來給您請安了。」
夏清歌目不斜視的走了進去,標準的行了問安禮,這才極其規矩的抬眼看去,輕笑一聲「原來三妹妹也在這里呢。」
「大姐姐來了,雨夢見過大姐姐。」坐在夏老夫人身邊的女子站起身微微行禮,她身穿淺紫色煙羅衫,穿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五官明潤如水,肌膚如凝脂白玉,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頭上倭墮髻斜插一根鏤空金簪,綴著點點紫玉,流蘇灑在青絲之上。
夏清歌暗贊,好一位溫柔似水、靜如幽蘭,貌比花嬌的女子,她的年紀看上去和自己年齡相仿,但那份沉靜穩重卻不是一般同齡女子可比。
「呵呵,清歌丫頭來了,來,快過來。」
「是,祖母。」夏清歌十分乖巧的走到老夫人身邊的椅子上坐下,夏老夫人含著慈祥和藹的笑意「你和三丫頭很少見面,如今她回府上住一段時日,你們姐妹正好趁此時日好好相處。」
夏雨夢抬瞬笑看向夏清歌「那是自然,這些時日雨夢雖然未曾回府,可清歌姐姐的名聲可是享譽京城呢,城內的百姓連連夸贊姐姐貌如皓月、傾城傾國,可是把京城第一美人的明珠郡主都掩蓋下去了呢,呵呵,雨夢每每听到別人贊美姐姐時,都恨不得能上前告訴眾人,那可是我的姐姐。」
夏清歌平靜淡然,並未因為夏雨夢的夸贊而露出絲毫得意之色,俗話說,越是最甜到你心里的人,越是心急最深沉的人,夏雨夢這樣的人她前世見多了,這種人敬而遠之就好,絕對不適合做朋友,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曉。
「三妹妹說笑了,我既無才情又無相貌,哪里能和明珠郡主相比,不過今日再見妹妹,才覺得,這京城第一美人的稱號該是換一換了,妹妹在等上兩三年必然是絕世傾城、明艷天下的美人。」
夏雨夢眼神內有短暫的失神,隨即淺淺一笑「姐姐說笑了,雨夢自認沒什麼特長的地方,咱們府上若論起才情滿月復的人,怕還數二姐姐最出類拔萃了。」
夏清歌淡笑不語,心里冷哼,若議論起夸贊人,她兩世為人,前世的白雪又是最善于偽裝的特工,能輸給這個年紀不過十二三歲的小丫頭?
即便她內心在城府老辣,也會有露出馬腳的時候。
夏老夫人含笑的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隨即滿意的點了點頭「你二人都是祖母滿意的孫女,至于二丫頭的才女之名,今後就莫要在提起了。」
提起這件事情,似乎夏老夫人還是有些氣憤難當「咱們國公府在京城內也算是立足百年的世族大家,百年來何曾出過這般讓人丟人的事情?祖母還想著你二人今後能將這京城立足百年的府邸挽回一些顏面,到時候祖母即便是死了也是含笑而去。」
「祖母可不能這樣想,咱們都還指望著祖母您長命百歲,護佑著您這些孫女的,您說這話,豈不是讓我和清歌姐姐傷心不是。」夏雨夢拉著夏老夫人的手,至誠至且的說道。
夏清歌眨了眨眼,隨即也跟著說了一句「雨夢妹妹說的極是,祖母您心慈善念,必然會長命百歲的。」
「呵呵,听到你們這麼說,我這老太婆心里暖暖的,就為了我孫女兒的話,我也定要好好活著,看到你們一個個的成家立業,將來即便是去了,也能面對夏府的歷代列祖列宗了。」
夏雨夢就著夏老夫人的話,又連連說了一些巧話,直逗的夏老夫人開心不已,夏清歌也懶得和她們套近乎,就站起身福身道︰「祖母,清歌想去紫煙院內看看二妹妹去,若無事,清歌就先離去了。」
夏老夫人微微頓了一下,轉過臉看著夏清歌「先不急,祖母這里還有話要問你。」
「祖母請說。」夏清歌靜靜開口,心里已經猜到了她即將要說些什麼。
「昨個兒我听說你在宮內和二公主起了爭執,後來是皇上出面才阻止了下來,可有此事?」
「是有此事,當時在御花園巧遇二公主生了一些誤會,二公主不讓清歌離去,清歌無奈只能和她理論,可二公主性子驕橫,多次開口侮辱,後來還揚起了鞭子作勢朝我臉上甩來,最後是皇上踫巧經過御花園方才阻止了下來。」
夏老夫人面色沉了沉,這二公主性子張揚跋扈是眾所周知的,她尤其記恨那些長相嬌美的女子,而夏清歌卻偏偏長著一張面比花嬌、驚艷絕倫的姿容,定是因此而引起了二公主的記恨。
「嗯,你沒受傷就好,二公主驕橫無理,今後你盡量避開她一些吧。」
「清歌記下了。」
夏老夫人接著問道「我听說皇上當時還恩準了你行走上書房,前去陪伴九公主做了伴讀?」
夏清歌不自覺的抿了抿唇,想起昨日在平南王府時,慕容鈺說的話,她心里就一陣暗恨。
這老太婆張口閉口的听說,怕她在皇宮內的任何經過她都听說了一遍吧。
心里明白,但面上卻絲毫未曾表露不悅,夏清歌仍舊是那般淡然的語氣「當時鈺小王爺和葉世子突然前來,當著聖上的面竟然講起了斗雞,聖上微怒,就讓鈺小王爺和葉世子擇日行走上書房,可能是想到了九公主缺少伴讀,才想著請我前去的吧。」
她沒有直接說是,卻繞了一個大彎子,可說出的話听在旁人耳里就變了含義,若她直接說是,夏老夫人定然覺得皇上對她有所特別,可若是因為鈺小王爺和葉檀的關系,才想到了她,這就沒什麼可深究的了。
夏老夫人靜靜聆听,完後,雙目似乎閃過一抹暗沉的光澤,隨即笑了笑「沒闖禍就好,今後若進了宮里,自然更是要遵守規矩理法的,回去請了姜嬤嬤好好教導一番,她曾經是宮里的老人,自然比常人知曉。」
「是,清歌記下了。」
「嗯,也沒別的事情了,你若想去看看她就去吧,畢竟姐妹一場的,她如今成了那個樣子,也是該找幾個關系好的去陪著她說些話。」
「清歌明白,若無事清歌就下去了。」
「清歌姐姐等一下。」夏清歌頓住腳步,一直靜坐在一旁的夏雨夢緊跟著開了口「我和清歌姐姐一起吧,昨個兒回來的晚了,還未曾去看過二姐姐呢。」
夏老夫人面露困倦,揮了揮手「嗯,若無事你們就一起去吧,我也累了,想在睡一會兒。」
兩人站起身恭敬的朝著夏老夫人行了一禮,夏清歌本預離開,卻突然想起了什麼,折回身子「祖母,清歌在西郊莊子上從小長大,所以對那里的人多少有了一些感情,如今已經回府半年之久,清歌想著,最近這幾日能否回去看看?還望祖母恩準。」
夏老夫人手里握著的佛珠有條不紊的旋轉著,屋內靜寂,能清楚的听到佛珠踫撞的脆響聲。
過了一會兒,夏老夫人緩緩睜開眼,看著夏清歌「你是個念舊的丫頭,既然想要回去看一看,祖母自然不能阻止,什麼時候出去,就讓你院子里的丫環婆子們陪著一起,切記不得貪玩,路上小心。」
「清歌明白,祖母的話清歌記下了,若無事,清歌想著後日出發,莊子上那些果子怕也成熟了,等清歌回來定要給祖母帶一些又大又甜的讓祖母嘗鮮。」
夏老夫人笑了笑「好,那祖母就等著你帶回來的鮮果吧,不過切莫去的時間太長了,七日後太後回朝,昨個兒听皇後娘娘的意思是準備在宮內辦一場宴席,你到時務必要參加的。」
夏清歌微微頷首「是,清歌省的,若無事,清歌先下去了。」
說完話,她方才轉身離開,走到院子門口時,就見夏雨夢靜靜站在門外等候,她看了一眼,隨即若無其事的走了過去。
「麻煩三妹妹在這里等著了。」夏清歌含著一絲歉意的淡淡說道。
「無礙的,我左右無事,在這里等了姐姐也沒多長時間。」
夏清歌仔細的盯著她看了一眼,但見夏雨夢神色溫柔真摯,十分友好,她心里搖了搖頭,若不是她兩世為人,必然會被這個女子外面的一切美好所迷惑。
看來,夏雨夢絕對算得上厲害絕色,希望將來她們不會產生什麼利益糾葛。
「既然咱們一起去看望二妹妹,現在就走吧。」
夏清歌開口後,夏雨夢輕輕點頭,兩人轉身朝著紫煙院而去。
紫煙院內
夏瑜涵平躺在床上,身上蓋著絲錦薄被,小臉蒼白,秀眉微緊,白皙的牙齒狠狠的咬著略微干裂的嘴唇,似乎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小姐,該喝藥了。」這時一抹身穿淡綠色長裙的丫鬟端著一個瓷碗走了過來「秋菊,幫忙扶著小姐。」她坐在床前朝著夏瑜涵看了一眼,隨即轉身吩咐身後的丫鬟。
「好——好的。」那喚名秋菊的丫頭身子明顯的一抖,有些害怕的移動腳步。
「快一些,你沒吃飯麼?這麼磨磨蹭蹭的。」坐在床邊的丫鬟滿是不悅的瞪了她一眼。
「夕夏姐姐,昨個兒小姐一氣之下將藥碗砸在了柳兒的臉上,如今怕是毀容了,奴婢害怕——害怕二小姐今個兒再發脾氣。」
夕夏沒好氣的瞪著她「你這條賤命都是二小姐的,即便是二小姐現在就要了你的性命,你也不能有半句怨言,更不要說毀了你的臉了,別嗦,趕緊的過來幫忙。」
秋菊怯懦,但不得不壯著膽子走上前去,夕夏作勢站起身來讓出地方。
秋菊心里慌亂如麻,雙手顫抖的伸出來朝著夏瑜涵伸去,當她剛剛扶下夏瑜涵後,對方的一雙瞬子瞬間睜開,含著怨毒的殺氣。
「夏清歌,我要掐死你。」此時,夏瑜涵猶如著了魔一般,突然伸手朝著秋菊的脖頸掐去。
「二——二小姐,是——是奴婢啊,咳咳——奴婢是秋菊啊。」秋菊心里一驚,本能的伸手反抗。
夏瑜涵畢竟受了杖責失血過多,比不過身強體壯的秋菊,在秋菊的本能反抗之下,她雙手一軟,隨之松開,身子朝著床上狠狠的摔去。
只听見「砰」的一聲,夏瑜涵的頭狠狠的撞在了床架上,她痛苦的閉上眼楮,站在一旁的秋菊和夕夏被驚嚇的愣在了當場。
夏清歌和夏雨夢連帶著她們身後跟著的幾名丫鬟均是看到了眼前一目。
「這是怎麼回事?」夏清歌是這群人中最為鎮定的一個,她率先走進了屋內,朝著躺在床上疼得不斷嗚咽的夏瑜涵看去,隨即冷著臉瞪了夕夏和秋菊一眼。
「你們就是這麼伺候二小姐的?」
「大小姐饒命,奴婢——奴婢們給二小姐喂藥,她每次都伸手打翻藥婉,昨個還將柳兒的臉給打了,剛才是二小姐先掐住奴婢的脖子,奴婢一時害怕才推拒了她,奴婢真的不是有意推倒二小姐的,請大小姐明察。」
夏清歌低頭看了秋菊一眼,只見她小臉蒼白,淚眼漣漣,脖頸上還有一道十分明顯的掐痕。
心里冷笑一聲,夏瑜涵即便是在半昏迷狀態中,她最恨不得掐死的人還是她夏清歌。
「今日本小姐念及你是初犯暫且饒恕你,今後若在發生類似的事情,就別怪本小姐不客氣了。」
秋菊點頭如搗蒜「是——是,多謝大小姐,多謝大小姐,奴婢再也不會有下次了。」
「夕夏,你還愣著做什麼?趕緊將二小姐扶起來,秋菊,你去在端一碗湯藥過來。」
「是。」跪在地上的秋菊急忙站起身跑了出去,而站在一旁的夕夏卻遲遲未動,剛才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二小姐毫不留情的掐住了秋菊的脖子,若待會兒,二小姐再醒了,她會不會也將自己當作大小姐?
「夕夏妹妹難不成沒有听到我家小姐的吩咐?」巧蘭見夕夏一直站在原地,不悅的開頭。
夕夏臉色刷白,點了點頭,轉身僵硬的移步到了夏瑜涵的床邊,如今她再沒有教訓秋菊時的威嚴魄力,渾身打顫,抖的比秋菊還厲害。
夏清歌清冷的瞬子劃過一絲嘲諷,嘴角微抿,靜靜的看著她。
剛才夕夏教訓秋菊的那番言論她是听的真切,所以想著看看,她是不是將自己的性命能夠毫無怨言的交給主子,由此刻來看,怕她也只是能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罷了。
「夕夏,你可是梁姨娘身邊得力的大丫鬟,姨娘讓你前來照顧二妹妹,你若讓二妹妹有個什麼閃失,怕你這條命也不保了吧?」夏清歌見她顫抖的伸出手,卻害怕靠近夏瑜涵的身子,于是給她添了一把火。
果然夕夏猶豫了一會兒,俯將夏瑜涵攙扶起來「二——二小姐醒醒,大小姐和三小姐來看您了。」
夏瑜涵即便是昏睡狀態似乎也不得安寧,小臉緊繃的厲害,慘白的面容毫無血色,可當夕夏說出大小姐時,她緊閉的雙眼明顯有了變化。
過會兒後,秋菊從外面折了回來,手里小心翼翼端著一晚藥湯,似乎剛才夏瑜涵對她的行為讓她心里十分害怕,雙目猶如小鹿一般,可憐兮兮的看著夏清歌,征求她的意見。
夏清歌嘆息一聲,伸出手「將藥碗給我吧。」
秋菊的小臉上瞬間疏松了不少「是。」她走到夏清歌的面前,將手里的藥碗遞給了她。
夏清歌走到床前坐下,伸手極其優雅的用勺子舀起一勺,這才抬眼看向昏迷著的夏瑜涵。
「二妹妹,醒來喝藥吧,喝了藥才會好的快啊。」
似乎是夏清歌開口起了作用,夏瑜涵的睫毛微顫,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她嘴里發出一聲十分細小的聲響,隨即眼簾揭開,迷糊的看著周圍。
可當她看在就近坐在自己面前的女子時,臉上的神情瞬間一變「夏清歌?好你個夏清歌,你這個賤人還敢來這里。」說話間,只見她的身子前傾,雙手朝著夏清歌臉上招呼。
夏清歌一手端著藥,靜靜坐在原地,這時,站在夏清歌身後的巧蘭快速一閃,猛地擋在了夏清歌的身前,伸手制住了夏瑜涵瘋狂的行為。
「二小姐,您還是乖乖喝藥吧。」
感覺到手腕上傳來的陣痛,夏瑜涵的神志清醒了不少,抬眼怨恨的看了巧蘭一眼,隨即抽回了自己的手,身子無力的靠在了夕夏為她準備的靠枕上。
巧蘭見她沒有在繼續動手,也安靜的退後到夏清歌的旁邊。
「呵呵,現在我弄成了這般模樣,你是不是很開心?」
夏清歌微微一頓,隨即十分真誠的搖頭「怎麼會呢,你是我的妹妹,你成了這般模樣,做姐姐的心疼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開心?來,喝藥吧,只有喝了藥你才能早些痊愈。」她將勺子遞進夏瑜涵的面前。
「我不喝,你給我滾出去,我現在看到你就惡心,誰知道你在藥里給我參了什麼別的東西沒有。」
夏清歌輕笑一聲,將勺子輕輕讓進了碗里,一派的悠閑,絲毫沒有因為夏瑜涵的話而有任何的生氣。
「二妹妹你說話時還是注意些的好,別再像前陣子在二公主面前那般胡言亂語了,你當著我的面說這些污濁的話,我倒是可以忍了,可這溜嘴的毛病還是改改吧,你看清楚了,今日前來看望你的,不止是我,還有三妹妹呢,難不成,二妹妹你覺得你的名聲還不夠響亮?」
「你——夏清歌,你就是誠心來看我笑話的是不是?還帶上她來,你們是串通好的吧,就想看看我夏瑜涵現在被你害成了什麼樣子是不是?」
夏清歌維持的笑意不變、聲音輕柔「二妹妹,你飽讀詩書,才情滿月復,應該听說過一句話吧,害人終害己,當日二妹妹你該不該受到如此懲罰,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夏瑜涵蒼白的臉上微微閃過一絲慌張,那包東西本來就是她派綠萍偷偷放在慕容箐悠的馬匹上的,若要追究起來,她確實是陷害慕容箐悠的真正凶手,可當時她明明將剩下的東西都塞到了夏清歌的坐騎袋子里,若不是夏清歌故意偷梁換柱,她的計劃絕對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所以,追究起來,還是夏清歌的錯。
在腦子里梳理了一遍,夏瑜涵那種義正言辭,理所應當的神色又重新閃現而出。
「什麼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那日就是你故意栽贓陷害給我的。」
夏清歌就坐在床邊,安靜的看著夏瑜涵臉上閃現的各種表情,等夏瑜涵說出這句話時,她的笑容就越發的明顯了。
有一種人天生就是自私的,他們總是在羨慕著別人擁有的東西,不擇手段,詭計百出,心狠手辣,為的就是得到別人擁有的東西。
在他們的世界里,自己是沒有錯的,即便是他們設下的圈套被人拆穿,他們也有無數個理由在心里安撫自己,進行自我催眠,忽略自己的所為,而專注與別人對他們所做的事情。
夏瑜涵就是典型的例子,自私自利,專橫刻薄,心里不能受任何的委屈,不斷想要得到不屬于她的東西,而從未看清自己的能耐。
到這時,夏清歌似乎才可笑的發現,這母女兩人的道行也不過如此,是從前的夏清歌太蠢、太傻,所以才栽倒在這種垃圾手里。
「二妹妹似乎很生氣,可二妹妹要知曉,你越是生氣你的敵人越是開心,我想一想,明日京城百姓茶余飯後又該說些什麼呢?呵呵,我記得前陣子,咱們京城可是講述了幾場新鮮的趣事兒,什麼,蛇蠍庶女謀害嫡姐,什麼花痴女陷害公主只為爭奪天下第一美男,昨個似乎傳揚最厲害的就是,京城第一才女變成了京城第一殘女。」
夏清歌抬眼掃了夏瑜涵更顯蒼白的小臉,忍不住輕笑出聲「呵呵,妹妹,你說說,這京城百姓可真是好玩的緊呢,妹妹從前不是經常听一些京城傳言的事情給姐姐听麼?姐姐雖礙于身份所以一直不喜這些,可妹妹你喜歡,姐姐自然就要讓幾個丫頭出去給你听一些來,好消遣打磨時間不是。」
夏瑜涵盯著夏清歌,突然雙目一瞪,啊的一聲大叫,身子胡亂的揮舞著,似乎剛才夏清歌那番話讓她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在她這麼胡亂揮舞之下,夏清歌手中的藥碗被她不偏不倚的打掉在地。
「砰」一聲瓷器掉落的聲音。
無雙和巧蘭急忙上前「小姐,您沒事吧。」
夏清歌淡淡朝著地上掃了一眼搖了搖頭,收起了剛才一直保持著的笑容,冷聲吩咐道︰「來人,吩咐下去,二小姐怕不喜歡喝藥,既然她不喜歡,這段時間廚房內就不必為她熬藥了,等到她什麼時候想喝了在繼續。」
「是。」門外站著的幾個下人紛紛點頭,她們均是夏瑜涵身邊的二等丫鬟和三等丫鬟,自從冰琴和綠萍死了之後,她們在這個紫煙院內整日的提心吊膽,擔驚受怕,直到昨個兒,柳兒被夏瑜涵丟出去的藥碗毀容後,眾人更是心里冰寒失望。
「梁姨娘為何不再?」夏清歌抬頭對上夕夏質問道。
「回大——大小姐,梁姨娘在這里守了二小姐整整一夜了,今早上才走的,她臨走之前吩咐奴婢留下來好生照看著。」
夏清歌站起身來,伸手整理了身上的衣衫,無雙和巧蘭急忙護在左右。「既然梁姨娘讓你好生照看二小姐,你就應當好生伺候著,可今日本小姐來此之後,二小姐情緒不穩,神志不清,連番端來兩次藥湯都被她推翻在地,你就是這般伺候的?」
夕夏心里一驚,嚇得立刻跪在了夏清歌的面前「大小姐贖罪,奴婢在這里守著,一刻都不敢耽擱,二小姐一直不喝藥,奴婢也想了好多種法子,可無論怎麼勸說,她都是听不進去,奴婢也是沒辦發啊。」
「哼!真是可笑,你一個婢女,在這里找了這麼多種借口來搪塞自己的過失,還這般冠冕堂皇,理直氣壯,本小姐問你,既然二小姐一直不喝藥,你可宣了大夫來府內義診?你可趁著她昏睡時給她喝藥?你就看到了昨日柳兒被二小姐一時迷糊毀了容貌,就擔驚受怕,不敢上前,此時,你還當著本小姐的面說這番話,是不是本小姐走了之後,你還會當著老夫人、梁姨娘的面說是本小姐故意激怒二小姐打翻了她的藥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