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國公府內
夏清歌饒有興趣的坐在書房的椅子上,手里端著一杯溫熱的茶水,嘴角含著一抹淡淡笑意「哦?今日我三叔竟然自請皇上取了他的向上人頭?那皇上是什麼態度?」
景墨靜靜立于原地「皇上說修國公府乃是大老爺當家,和他並沒有什麼關聯,被三老爺這麼一鬧騰,皇上的聖旨並未奏效,不過當時皇上似乎頗為惱怒,已經宣了大老爺即可進京。」
景墨看了夏清歌一眼,見後者臉上並未有太多情緒,便輕聲道「小姐,屬下覺得大老爺如今不易回來,只怕皇上宣他回京另有目的。」
「你說的不錯,他的確不易回京,不過皇命難為,還有什麼好的辦法能阻止他回京呢?」夏清歌冷笑一聲,皇上今日真的是要拿這些世家大族的罪嗎?只怕他真正的目的就是激三叔當殿求情,三叔的性子眾所周知,皇上又豈會不知,他急匆匆的讓三叔從定北軍營百里加急在早朝趕回來,其用意已經昭然若揭。
「你家主子的事情還未曾辦好?」
「回小姐的話,已經辦好,今日收到飛鴿傳書,主子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
夏清歌微微挑眉「看來你家主子這次是出了一趟遠門呢,好了,你先下去吧,皇宮那里一有什麼消息即刻匯報。」
「是,屬下告退。」一向面無表情的景墨在夏清歌提起慕容鈺時,臉上閃過一抹無奈,主子讓二十八星宿中最精銳的一批出來保護清歌小姐,自己則為了清歌小姐的事情忙活的幾日沒有消息,可這個當事人竟然什麼都不知曉?主子這般做法究竟是為何?
離開書房,景墨搖頭嘆息,看來主子這次是真的陷的很深啊!
夏清歌悠哉的將手里端著的一杯茶喝了下去,巧蘭見她面色比前幾日好了很多,便也有了一抹笑意「小姐,您今個看上去神色不錯,可是小王爺即將回京,您開心的?」
夏清歌正在把玩茶杯的手微微一頓,立刻飛去一對白眼瞟了巧蘭一眼「瞎說,我這幾日不見那個家伙不知有多清閑呢,真是的,剛才我還有一件開心的事情,卻被你這一番話弄得沒了好興致。」
「呵呵,都是奴婢的錯,不該在您面前提及小王爺的,害的您都起了相思之苦了!」巧蘭掩嘴偷笑一聲,急忙若無其事的站在書架前整理起書籍來。
「切!」夏清歌忍不住哼唧一聲,可想起幾日未曾見到慕容鈺,一听說他快回來了,她的心里真的是有一絲忍不住的雀躍感?
真是見鬼了,她怎麼能有這種情緒?那家伙才不過出去四五日而已,該死的,看來他經常在自己面前晃悠習慣了,導致她現在總覺得那家伙不出現少了點什麼。
越想越煩悶,夏清歌所幸從椅子上站起來,直奔著自己的閨房而去。
「小姐您這是要去哪里?」巧蘭見夏清歌離開了書房,也急忙整理了手里的書籍,跟著她走出書房。
「換身衣服出門!」夏清歌懶得回頭,朝著身後趕來的巧蘭揮了揮手,便邁著大步離開。
「小姐!」正在夏清歌屋內打掃的木槿和無雙兩人見夏清歌走進來,急忙起身迎了上去。
「嗯,木槿,給我找一身出門的衣服,我即刻進宮。」
「是,奴婢這就去。」木槿放下手里的活計,轉身走進內室,站在一旁的無雙則走到夏清歌的身邊「小姐可是要去面見太後娘娘?」
「正是,無雙你可是要陪我一起進宮?」夏清歌輕掃了無雙一眼,眼神微微閃動著亮色,饒有興致的看著她。
無雙咬了咬下唇開口道「今日奴婢身子有些不適,以免驚擾了皇宮里那些貴人們,就不陪著小姐您去了,您還是讓巧蘭姐姐和木槿陪著您去吧,她二人個個都是機靈的主,定然會照顧好小姐的。」
夏清歌眨了眨眼楮,臉上略微有些失望「那好吧,本想著依著你的性子,定然會搶著要跟我去的,要知道,不是所有小姐都有資格帶自家府上的丫鬟進入皇宮的,若不是太後娘娘恩寵,我也不能帶上你們,既然你身子不適,我就帶著巧蘭和木槿好了。」
「無雙你真的不去嗎?」巧蘭也略微驚訝的看了她一眼,和無雙在一起久了,自然了解她的性子,如今的她實在讓人越發的陌生了。
「奴婢自然是想去的,可今日身子實在是沒什麼力氣,就只好讓給巧蘭姐姐了。」
「呵呵,無雙不去也罷,今日你就在院子里好好休息一日吧,這些時日你都沒怎麼休息,也是該好好放松放松了,木槿,將衣服拿過來,巧蘭,給我梳妝打扮,咱們即刻進宮。」
「是!」
得了夏清歌的命令,兩人也不再顧著和無雙說話,趕緊忙活了起來,無雙見此,看了看夏清歌坐在鏡台前的背影,隨即便轉身走了出去。
夏清歌坐在鏡子前,看似欣賞著巧蘭為自己梳妝的模樣,可眼神余光卻一直注意著鏡子一角的情況,當她對上無雙在轉身時看向她那一眼時,心里猛地跳動了一下,在向門口看去時,門口除了照射而來的陽光之外,再無其它。
木槿為夏清歌選了一件水藍色繡有海棠春色的輕紗水袖百褶裙,穿上同色的繡花鞋,在加上巧蘭為她梳理的一個蝴蝶發髻,遠遠看去,動人心魄,讓人忍不住將目光都駐足在她的身上。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夏清歌眼神平靜無波,看似早已經月兌離了原地,將思緒拉扯的很遠很遠。
「小姐,馬車已經備好了,咱們現在就可以啟程進宮。」
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楮,夏清歌微微點了點頭「嗯,帶上我為太後和德妃娘娘準備的點心,咱們即刻就進宮。」
「是!」
巧蘭立刻領命下去準備,木槿則整理著夏清歌的衣裙。
「通知十二仙,今日派出幾個人嚴加看管著無雙,切莫讓她出房門半步。」
木槿打理夏清歌衣領的手微微頓住,夏清歌從銅鏡內看出了她的疑慮,嘴角閃過一抹清冷笑意。
「是,屬下即刻去辦。」木槿對上夏清歌的眼神,那里面仿佛如一潭深不見底的洞穴,除了一片黑暗之外,就是清冷的冰寒之氣,木槿心里產生一種忌憚,她似乎已經被這位年僅十三歲的女孩深深的操控了一般,她的一個命令,自己不由得責無旁貸,她的一個眼楮,竟引起自己的心顫和服從。
木槿的心里產生一種極其矛盾,又覺得順理成章的矛盾感,如果第一次出現在夏清歌面前時,她和剩下的十一仙姐妹均是抱著夏清歌是下一任谷主的緣故而效忠與她,可如今她的效忠卻來源于這個女孩本身的魅力和散發出的霸氣。
——
皇宮內
夏清歌帶著巧蘭、木槿二人走在前往青華宮的路上,夏清歌眼神余光掃了身後一眼,輕笑一聲並未言語,轉身繼續朝著青華宮而去。
自從她剛才拿出太後的那塊鳳凰玉佩順利出了修國公府後,身後就緊緊尾隨了兩名高手緊跟其後,這兩人的功力絕對不再景銘、景泓之下,如果是從前的自己遇到這樣的高手,斷然是難以發現的,可自從練就了鳳凰訣之後,她的敏銳度和警覺性似乎要強出很多。
暗示了隱匿在背後的十二星宿不得她命令不必現身,夏清歌便看似極其悠閑的朝著皇太後的宮內走去。
「哎吆,這不是夏小姐嗎?我可有看錯?」一道極其溫柔似骨的聲音在夏清歌走向一片花圃涼亭時傳出,打斷了三人的腳步。
夏清歌微微停頓了一下,方才轉過臉看向涼亭內的人,隨即恭敬的低垂下頭「臣女夏清歌見過德妃娘娘、翁昭儀。」
「大膽,我家翁昭儀早已經被皇上封為宸妃,你一介毫無品級的白衣不但喊錯了我家娘娘的品級,連行禮都未曾按著妃子的禮節,難道你就是故意給我家娘娘難看的?」
站在翁昭儀身邊一位身穿綠色長裙的宮娥冷臉呵斥,夏清歌微微抬瞬看了這宮娥一眼,不卑不吭的道「剛才這位姐姐似乎也稱呼宸妃為翁昭儀,臣女就如姐姐所說一介白衣,又處在深閨之中,對皇宮里的事情更不甚了解,不過看姐姐這身姿氣派應該是宸妃娘娘身邊最得力之人,為何還在稱呼上犯下如此大錯呢?」
夏清歌說完話,眼神平靜無波的與這名宮娥對視,嘴角含著一抹淺笑,余光掃了一眼坐在旁邊的德妃和坐在那宮娥身前的錦衣女子。
「你——,我只是因為你說了,所以——。」
「姐姐怎麼能如此不細心呢,這樣粗枝大葉,娘娘讓你伺候在身邊該是多麼不放心呢?」夏清歌見這宮娥開口就緊張結巴的說不全話,所幸開口打斷了她磕磕巴巴繼續解釋,看了翁昭儀一眼,見後者果真因為自己的一番話,看向她身邊這位宮女的臉色多有不喜,後者撲通一聲跪在了翁昭儀的身邊。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一時口誤還望娘娘饒恕。」
「算了,看在你初次犯錯的份上,姑且饒恕你這一回,如果在讓本宮見到你如此口無遮攔,就別怪本宮手下無情了。」翁昭儀雖對自己身邊這丫頭升起怒意,可介于德妃和一眾外人在此,她自然是要護短來維護自己的顏面!
「是,奴婢再也不敢了,多謝娘娘開恩!」
「姐姐明知故犯,豈能是口誤?不過宸妃娘娘果然如傳言那般心地善良、賢良淑德呢,自己的奴婢在外人面前對您的稱呼搞錯了,您都能這般寬宏大量,那臣女這什麼都不知的說錯了話,宸妃娘娘定然也會饒恕臣女的吧?」夏清歌看似一臉的天真爛漫,毫無心機的眨巴著純淨的大眼楮,一臉期盼的看向翁昭儀。
坐在一旁一直冷眼旁觀的德妃在見到夏清歌如此巧舌如簧,嘴角也忍不住挽起了一抹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