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走到房門口,宋蓨玉推門而入,一眼便看到坐在一方圓桌前的身影,冷哼一聲走了過去。
「徐世子真是悠閑,我們一大伙的人救人的救人,忙活的忙活,就見你如今仍舊是清閑自在,可真是一點的同情心都沒有。」
徐子煜撇她「有你去救人,我只怕會落下一個救人不成反被埋怨的下場。」
「你……哼!自己冷心絕情就罷了,別給自己找這麼多借口。」
夏清歌真是無奈了「你們就被斗嘴了,如今天色不早了,你怎麼等在這里?可是有什麼事情嗎?」
徐子煜轉過臉,不再與宋蓨玉眼神廝殺「這是雪燕丹,你拿著每日按時服用,可排除你體內煞氣,不過終是治標不治本,你這病必須盡快去藥王谷,只有那里的萬年寒冰床才能徹底根治。」
夏子清伸手接過,低頭看去,拳頭大的藥瓶內是一些褐色的藥丸,心中一暖,練就鳳凰訣時,她沒想到這種武功煉制上成會有凶煞之氣,想要收手已經來不及了,為了不讓慕容鈺擔心,她曾自己嘗試研制解藥,最終都毫無結果,如今見徐子煜還能記掛著此事,心里瞬間對這位小師叔好感倍增。
「嗯,我會按時服用的,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徐子煜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就朝門口走去,宋蓨玉還不忘撅嘴冷哼他一聲。
「對了,我們天一亮就出,盡量不要和那批官兵踫上!」徐子煜走到房門前又停了下來,雖然不知那批官兵的身份,可如今正是關鍵時期,最好能避則避。
「嗯!」夏清歌自然明白徐子煜的意思,她也正有此意。
徐子煜離開之後,宋蓨玉立刻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起來,夏清歌坐在桌前一直沒什麼困意,也許是心里裝著事情,所以即便沒日沒夜趕路,她也不覺得疲憊,即便在沉睡時,她也會冷不丁的驚醒,甚至在夢里都夢到了小雪球在門窗前撲閃著翅膀。
可一次次的夢醒,一次次的等待,卻仿如一眼望不到邊際的無底洞,將她深深的拉入了焦慮當中。
她從未有過這樣的情緒,是的,這已經超越了她平日的冷靜!
抬眼望去,感嘆一聲,又是一個月明了,今日是個月圓之夜,都說月亮向著思念,而她能否借助這月亮寄托她的思念和擔憂?
「主子,時辰不早了,您早些休息吧!」景天已經沉默站在原地許久,看著日漸消瘦的主子,心里更是一陣難言的擔憂。
慕容鈺瞬子一眨不眨的盯著窗前的明月,他已經在這里站了多久?怕是連他自己都不記得了,他不想要停下來,心不要停,馬蹄不要停,可如今連一向乖巧的白雪都不听話了,它走不動了!
以至于他也只好停了下來,可無盡的害怕充滿了他的內心,焦慮、擔憂所有的一切,在他停下腳步的時候全數沖灌而來。
望著天空那一輪明月,他卻從月亮里看到了一位秀麗無比的女子,她含笑鄭重的點頭「我等你回來,無論多久我都等著你。」
歌兒,你一定會等著我的,你那麼聰明又怎麼會那麼輕易的消失呢,我相信你會等著我的。
說不出此時的心境,明明心里冰涼的毫無溫度,可如今,他的嘴角卻泛起了一抹深深的微笑。
是夜,是思念、是悲傷、亦或是離愁,有時候命運就是如此戲劇化,你在戲里是主角,可導演這場戲的卻是命運,如此的吸引你繼續走下去,卻又如此的讓人無奈……
第二日天蒙蒙亮
春季的早晨依舊帶著薄爽的冷氣,眾人穿著厚實的披風,在還未明亮的灰色天色中走出了客棧,此時馬車夫也早已經將他們的馬車備齊了。
徐子煜率先上了他的馬車,由于宋蓨玉說什麼都不去徐子煜的馬車上,導致她們的馬車總是跟不上對方,在夏清歌的好言相勸之下,宋蓨玉終于不甘不願的重新上了徐子煜的馬車。
「哎呀,這下子好了,五個人擠這麼小的一個馬車,實在是太不舒服了!」無雙伸了個懶腰沖夏清歌笑眯眯的說道。
後者只是輕笑一聲並未言語,景銘、景泓二人一早就離去了,他們要提前去洛州通往鄂州的城門處探查,也好走一步都能提前知道情況。
「小姐,外面寒氣重,東西我們收拾就好,您還是先去車上等著吧!」
夏清歌眼見巧蘭、無雙從客棧內將他們攜帶的物品放到了馬車內,收拾的差不多了,她點了點頭準備上車。
而這時,客棧內又出來了一群人,夏清歌抬眼看了過去,朝門外走來的正是昨晚那些侍衛。掃了一圈並未見到昨天那位領頭的白衣男子,夏清歌只是淡淡掃了一眼便轉身上了馬車。
他們的馬車緩緩駛離客棧,而就在夏清歌所坐的馬車剛剛離開時,從客棧又走出了一行人,為的男子仍舊是一身月牙色的素色長衫,只不過身後多了一件雪雕披風,跟隨在他身邊的黑衣人上前將他平日的坐騎從後院牽了出來。
「主子,白雪已經喂過干草了,今日它的氣色也恢復了不少。」
慕容鈺默默伸手接過馬韁,抬手輕輕拍了拍白雪身上雪白的毛「白雪,接下來的路不要再生病了,早些帶我回京吧!」
白雪似乎听出了主人的哀求,它睜著一對水亮的大眼楮,像是心疼他一般,將自己的頭挨近慕容鈺的手蹭了蹭,用無言來回答他的話。
「走吧!」他冷聲開口,率先翻身上馬。
眾人也跟著上馬。
正待慕容鈺準備離去時,他突然听到了一個人的名字,木然拉住馬韁,勒住白雪的脖子,強制它調轉馬頭。
這邊
「清歌,你快下來,我要給你換馬車啦!」只見宋蓨玉從馬車上縱身一跳,氣沖沖的攔住了後面的馬車。
夏清歌一听她這口氣心里嘆息一聲,伸手挑開車簾子詢問道︰「怎麼了?」
「哼!還不是那個姓徐的把我氣的,我才不要這一路都跟他大眼瞪小眼呢,你不是他的徒佷兒嗎?你去和他坐一輛馬車,我來你這里吧,要不然,我非要被他活活氣死不可。」
夏清歌認真審視宋蓨玉的臉色,見她並不像說謊的樣子,心里忍不住笑了笑「那好吧,我去那邊,你上來吧!」
「真的嗎?那太好了!謝謝你清歌,你最好了。」宋蓨玉眼見夏清歌爽快答應鼓起的臉頰終于被笑容掩蓋,夏清歌下了馬車,朝車內依依不舍的幾個丫頭揮了揮手,便朝前方的馬車而去。
換車事件結束,眾人繼續前行。
「主子,你怎麼了?」
景天勒馬走到慕容鈺跟前,後者不語,眼神緊緊的盯著那輛離去的馬車,他隱隱約約听到有人在喊清歌的名字,為何卻不見她的蹤影?
「主子,咱們上路吧!」景天小聲詢問。
後者點了點頭,也許是太過思念她了,所以才產生了這樣的幻听,苦笑一下,在不停留,調轉了馬頭快速朝京城的方向奔馳而去。
三日後
當夏清歌站在鄂州北門城下時,夕陽映紅了高聳的城牆,一派的古樸莊嚴,她昂起頭朝門上牌匾看去,深深的呼了一口氣,鄂州,她終于來了。
「小姐,進城吧!」景銘騎在馬上在前方引路,馬車緩緩朝城門下而去。
「來者何人?」
城樓之上有人高呼一聲,景銘循聲望去「我們是京城而來,是你們將軍的朋友,還煩請兄台前去通稟鈺小王爺一聲!」
城上將領蹙眉,有些懷疑來著的身份。
這時,徐子煜來到夏清歌的身邊,伸手從衣袖中掏出一塊令牌「還請你們將軍親自前來,就說西寧郡王府的徐子煜前來相見。」
上面的將士也是京城人士,他自然立刻認出徐子煜這張容貌,立刻招呼身邊的人「趕緊給徐世子開城門」
「是!」士兵領命而去,那將領也緊隨著走了下來。
吱呀
厚重的城門應聲打開,從里面走出兩排兵士,訓練有素的站成兩排,那將領迎上前來「屬下見過徐世子。」
徐子煜輕笑一聲「安統領好久不見。」
「是啊。」那將領爽朗大笑一聲「來,徐世子有請吧!」
徐子煜跟隨著這位安統領率先朝城內走去,夏清歌則緊隨著徐子煜的身後進去,馬車在身後緩緩行駛。
寒暄一番之後徐子煜報出了來意「還請安統領帶我們去見鈺小王爺,我們這次是轉成找他而來的。」
安統領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唉,不瞞世子您,我家將軍已經在前幾日回京了!」
「什麼?」夏清歌最是震驚不已,一臉的難以相信。
「這位是?」
徐子煜朝身後看了一眼,含笑解釋道︰「這位是我的一位遠方表妹,自小就對鈺小王爺傾慕有加,如今听聞我要來此她說什麼也要跟著來,呵呵,讓安統領見笑了。」
安統領低頭朝夏清歌掃了一眼,見她微微頷,一臉乖巧模樣,他爽朗大笑兩聲「令妹十分爽朗!」
「敢問鈺小王爺為何事進京?為何朝中都未曾有所耳聞?」
「這是機密,哪里還敢給朝廷上報,既然徐世子來了,屬下還是先帶您去見葉副統帥吧。如今他就在中軍大營內。」
葉副統帥?
夏清歌心里默念一邊,想了想,也許這安統領所指的就是葉檀,若能在此見到葉檀也好,她也好了解慕容鈺何故回京。
「那好,還請安統領前面帶路。」徐子煜禮貌的點頭微笑,緊隨著後者朝軍營內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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