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歌輕柔一笑「如此說來,我還真是該慶幸當日散財之舉了?」
慕容鈺也跟著她微笑,繼續講述道︰「後來我快馬加鞭的趕了回來,在路過洛州時偏再次巧遇到了在客棧幫助過的那對母女,那婦人攔住了我的馬跪在地上向我謝恩,我見她身旁站立著一位姑娘,回想起來,她似乎是這婦人的女兒,那日這女子得的什麼病我是清楚的,沒想到短短幾日她的女兒就恢復的如此之快,詢問之下,才從這婦人口中得知,一位自稱是白鶴仙翁的徒弟的人救了她女兒。如此想來,能打著白鶴仙翁名頭招搖的也莫過于你了吧。」
夏清歌嘴角挽起,故作不悅的撇了撇嘴「這不是我吹噓的,是無雙那丫頭說漏了嘴,不過說起來,也正是無雙多嘴,不然你哪里能確定我是來鄂州找你了呢?說不準我離開經常之後直奔藥王谷而去了。」
白鶴仙翁只有她一個未入門的弟子,當日無雙的一番吹噓沒想到會給他指明了方向。
慕容鈺伸手將她摟緊,眷戀的摩擦著她的絲「嗯,你說的不錯,等明日了我要好好謝謝無雙,不如就趁這機會,將她和景銘那小子的事情辦了如何?這算是給她最大的謝禮了。」
「不行!」夏清歌一听立刻否定「你這是什麼謝禮,不是擺明了搶我的人嗎?」
慕容鈺見她認真,忍不住輕笑一聲「我的人今後不都是你的人嗎?」
他這一句曖昧不明的話將夏清歌徹底羞紅了臉,低下頭不再去看他。
慕容鈺見此更是欣喜,深深嘆息道︰「無論如何,還好我找到你了。」
「慕容鈺!」
「嗯?」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夏清歌昂起頭,瞬子內帶著一抹決絕之意。
慕容鈺被她小臉上散的光芒感染,微笑道︰「什麼秘密?」
「我不姓夏。」這件事情她想要親口告訴他,心里想了無數遍怎麼開口,實在是這個問題困擾了她很久,她如果是瑾王的女兒,那麼她也就該是慕容氏的後代,而慕容鈺算下來就成了她的堂哥,自古表親成姻緣,卻還沒有堂兄妹開過先例的,況且她還深知近親聯姻的害處。
「嗯,我知道!」慕容鈺回答的十分平靜,如玉的面容上除了看向她時的溫柔,沒有一絲一毫其它情緒。
夏清歌秀眉揚起「你知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慕容鈺神秘一笑,並未回答她的話「是不是餓了,我出去給你弄點吃的過來,你昏睡這幾日每天只能吃一些流食,本就夠單薄的身子,如今更是瘦的只剩下骨頭了。」
「慕容鈺!」夏清歌嬌斥一聲,有些泛白的嘴唇微微嘟起「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隱瞞我的?別叉開話題,老實交代!」
慕容鈺微笑不減,低頭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你先吃完飯我在告訴你如何?」
「不…。…。以!」由于被慕容鈺伸手捏住了自己的臉,她的聲音幾乎是用氣聲擠出來的。
慕容鈺清泉般的瞬子內溢滿了柔情,越是見她這般耍賴越是喜歡,心里顫動,所幸大腦跟隨最原始的本能而行,快速的低下頭去,嘴唇踫觸到她的嘴唇,並未在深一步,一雙清澈的瞬子卻慢慢暗沉了下去。
那模樣似乎是在征詢她的意見。
夏清歌雙目突然瞪大,有些緊張的望著他,慕容鈺見她瞬子里帶著一抹羞澀,嘴角挽起一抹輕笑,作勢就要吻了下去。
「不以!」千鈞一之際,夏清歌突然撇開了臉。
慕容鈺頓住,有些不解的望著她,後者臉色燒紅一片,原本蒼白的面色如今像是充血一般。「那個…。我要漱口!」
「哈哈哈……。」慕容鈺見她這般模樣,瞬間大笑起來,伸手攬過她的腰身,開懷的大笑著,似乎這一陣子的陰郁都隨著她簡單的一句憋悶的話而煙消雲散一般。
「笑什麼?不許再笑!」夏清歌皺眉撇他一眼,她睡了整整五天,自然要漱口了,和男子接吻若留下什麼後遺癥豈不是很尷尬。
「呵呵,好…。好,我不笑了。」慕容鈺伸手握拳放在嘴邊假裝咳嗽來掩飾自己的笑意。
夏清歌怒急「我要漱口吃飯,你給我端水來。」
「底氣十足,看來是好了。你換身衣物,我去為你準備一番。」
夏清歌沒在繼續與他斗嘴,乖乖的點了點頭,慕容鈺笑看她一眼,站起身走出了營帳,大約去了一刻鐘左右,夏清歌換下了身上的內衫不久,慕容鈺就帶著幾名侍衛走了進來「放在那里吧!」
「是!」兩名士兵將一個木桶放在了屏風後面,隨即又走上幾人將調試好的溫水倒入木桶之內,慕容鈺則端著洗漱的用具走到床邊。
等士兵將一切弄好之後就恭順的退出了營帳。
夏清歌見營帳內就剩她二人後,麻溜的從被子里鑽出來,地上鋪著一層厚厚的絨毯,夏清歌並未穿鞋走到了一旁盛放洗漱用具的托盤前,仔細的清洗,慕容鈺盯著她這一番舉動,很是無奈的嘆息一聲,走到她身邊彎腰將她抱起「今後不許在赤著腳四處亂跑了。」
「我見地上有毯子,況且現在這季節也開始轉熱了,不會有事的。」
慕容鈺蹙眉「如今晝夜溫差之大你又不是不?況且漠北之地比其它地方要遲一兩個月的,若你得了風寒,苦的還是你自己。」
听著他孜孜不倦的教誨,窩在他懷里的夏清歌卻笑的無比愉悅安心,像是偷腥的貓兒一般,晶瑩剔透的大眼楮閃閃亮「這樣說話倒是讓我想起了……。」
「想起了什麼?」將她安放在床前,搬來一個黃花梨束腰小茶幾放在床榻之上,慕容鈺將準備的幾樣清淡小菜放在了上面,這才抬頭看她。
夏清歌突然頓住,猶豫了片刻後方才繼續道︰「剛才你說你知道我不是夏子清的親生女兒,你知我的生父是誰?」
慕容鈺優雅的將一碗藥膳端到她的面前,眼皮下的睫毛輕顫「是瑾王!」
「你知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為何不告訴我?」夏清歌著實驚訝。
「從前我只是猜測,不過從去年年關時,我與瑾王曾私下里見過一面,當時我才知道他就是你的生父。」
夏清歌嘆息一聲「看來我知道的事情太少了,當時你為何不告訴我?」
「是你父王不讓我告訴你,他希望你能過的安逸,沒有仇恨的包袱,最後他卻未曾料到,你還是自己揭穿了真相。」
夏清歌沉默片刻,她明白父王對她的寵愛,更深知他的良苦用心,她的好奇心勝過了一切。
「吃飯吧!」
「嗯!」
甩開滿腦子紛亂的事情,她接過慕容鈺遞來的藥膳,大口的喝了下去,一向不喜苦味的她不由皺緊了眉頭,慕容鈺見此,立刻拿起一顆早就備下的蜜餞遞到了她的嘴邊,夏清歌不做多想立刻吃了下去,這才將喉嚨處翻涌的藥味壓制下來。
喝完藥膳之後,她只吃了一點點的東西便覺得不想再吃了,大病初愈本就食欲不佳,慕容鈺並未為難他,吩咐人將飯菜撤了下去。
「天色不早了,你沐浴後早些休息吧,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夏清歌仔細觀察他的神色,見他面容略帶憔悴,眼眶周圍一片青紫,心里明白這幾日她昏睡的安穩,卻定然把他急壞了吧。
「你有什麼事情要處理有我能幫忙的嗎?總之我睡了這麼久,也絲毫沒什麼困意了,」她倒是極其願意為他分擔一些事情,這陣子她掌權以來,軍營內大大小小的事情她都要分心過問,與鳳家軍交戰時,她更是仔細在紙上將自己所安排的事情做一次詳細的規劃,稍有差池就能造成莫大的損失。
也正是這種暗無天日、時刻提心吊膽的日子,方才讓她感同身受的了解了慕容鈺平日的勞累,她前世是特工出身,也接觸過不少案子險些丟了性命,長期在生死線上游走,心里早已經看的淡然不少,無論她的職業有多麼危險,失敗後大不了就是豁出自己這條性命不要罷了,慕容鈺不同,他的每一次決定都掌握著幾十萬大軍的命運,幾十萬士兵的性命,這樣肩負的責任定然很累吧。
慕容鈺抬頭迎向她如皓月般明亮的眼楮,從她的眼楮深處他能看出她的心疼,心中升起一抹異樣的溫暖,他伸手撫模向她光潔的面容「好好休息,如今你大病初愈要做的就是休息,我的事情你不必操心,我一人能夠應付。」
夏清歌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深深的望著他「我一直想要問你一件事情!」
「何事?」
「慕容鈺,你如今和鳳雲璃為敵究竟是為了什麼?鳳雲璃和你均是天賦異稟之人,我相信,無論你二人誰贏得這天下,都將是一代難得的曠世明君,只是惜了,命運往往就是如此安排,你二人天生宿敵,必要掙出個高下,那一日卻也是我最不想看到的,鳳雲璃以是為了鳳家的威望榮辱,你呢?你又是為何而戰?」
夏清歌一口氣將心中深埋的疑問倒出,慕容鈺入軍營是皇上逼迫不假,如今皇上的存在早已形同虛設,他又掌握重兵在手,如今,讓他繼續留下和鳳雲璃抗衡的動力究竟是什麼?
慕容鈺面容上閃過一抹神色,卻如流光一般飛馳而過,她深深的不理解讓自己陷入了無盡的猜測當中,心中也在問自己,如果有一日慕容鈺眷戀權勢,想要征途霸業、一統天下,她能否心甘情願依偎在他的臂彎之下?
答案若換做曾經的夏清歌,一定是否定的,對于那時的她來說,沒有什麼比自由更讓她向往,而如今,她還能否如當年那般灑月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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