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三看著囂張的吳子煜,感覺似曾相識。
自己年輕混社會那時候,可不是這樣,雖然敢打敢拼,不過砍人都是照著不致死的部位砍,那時候的砍人砍的不是人,而是氣勢。
「你真的不怕死?」楊老三厲聲說道。
楊老三就算再惜才,也不會傻到要跟葉少硬磕,更何況這年輕人如此的不識抬舉。
吳子煜看看從車前排的兩人伸過來的兩只黑洞洞的槍口,渾不在意,而是看著楊老三,「你這人不錯!」
楊老三愣了下,呵呵笑了,「很多人都說我壞,還沒人說我人不錯。」
「你可能對別人來說挺讓人害怕,但是對我來說,你罪不至死。」
楊老三看著面對槍口侃侃而談的吳子煜,「你似乎沒看清現在的形勢,我一聲令下,你就只有一條路可走。」
「我沒有子彈速度快,但是卻自信可以快過扣動扳機的手,你信嗎?」
楊老三看看淡定的吳子煜,又看看自己前面的兩個保鏢,他有些想不通。
這兩個保鏢自己是從退役的武警部隊特地招募的,兩人在部隊就是好手,玩槍,駕駛,無一不是,這並不是沒有『模』過槍的人,他們握搶的手非常穩定,只要得到自己的眼『色』,『射』擊也會毫不猶豫。
在這種距離下,他們的命中率是百分百,而且車廂地方狹小,根本不會給人躲避的機會。
楊老三不明白吳子煜的自信來自哪里?
但是他的眼中神『色』淡然,的確是看慣了生死的模樣,而且楊老三能感覺到他是真的可以做到他說的,他能怎麼做到呢?
楊老三有些期待,想親眼看看。
不過這種機會只有一次,看與不看的機會,只有一次。看了,他躲過了,已經撕破了臉,那以他的身手,自己必然只有死路一條。不過不看,他也不用躲,自己當然不用死。
楊老三猶豫再三,還是決定不冒這個險,這個年輕人給他的感覺太深不可測了,自己年紀大了,還能享受幾年?不值得,不值得。
葉少再厲害,得罪他的人不是自己,他也不會拿自己出氣。
楊老三擺擺手,示意前面的兩人收起槍。
「再會!」吳子煜開門下車。
「兄弟,有人托我給你帶個話,馬航客機幸存很幸運,這條命更應該珍惜,要不然白瞎這運氣了!」
吳子煜頭也不回,仿佛沒听到。
吳子煜剛下車,就看到了陰影里的的馬亮,馬亮一手提著一根鋼管,站在一輛車後背光的地方。
看到吳子煜出來,馬亮跟了上來,「吳哥,你沒事?」
「我能有什麼事,你在這干什麼?」
「我怕他們對你不利,我」
吳子煜拍拍馬亮的肩膀,「一百多個人咱都打了,這才來幾個,怕『毛』啊!」
「是,哈哈,那個」馬亮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別吞吞吐吐。」
「那個,我剛剛給趙哥打電話了,他說他馬上就回來。」
趙本初回來的要比吳子煜想象中要快的多,他是打了個面包車回來的,他家在廊坊,距離京城六十公里,一個小時就回來了。
趙本初回來的時候,酒吧還沒打烊,趙本初提著一個報紙包,直接闖了進來,「楊老大來了?」
「來了,又走了。」
「你沒事?」
吳子煜笑道,「你看我像有事的模樣嗎?」
「沒事就好!」趙本初把手中的袋子,塞到沙發底下。
「錢帶回來了嗎?需不需要我幫忙?」
趙本初搖搖頭,「不用。」
趙本初跟兵子是多年的戰友,跟吳子煜才認識半個月,而且吳子煜跟兵子又不認識,這種情況下,借錢的話自然說不出口,也不合時宜。
只拿回來一萬,哎,也不知道夠用不?
趙本初嘆了口氣,無奈這些戰友們家庭條件都不好,發生了這種事情,也就是能幫上忙的就幫襯點。
酒吧打烊的時候,馬亮準備關門的時候,看到了停車場一輛車車門沒鎖好,他準備過去鎖門,就看到車上坐了一個女子。
在酒吧停車場,客人喝了酒,把車停在這里都很正常,本來沒必要太奇怪,但是有人在車里睡覺這就不正常了。
馬亮喊來吳子煜和趙本初,吳子煜一看,正是剛剛勾引自己那個的妙齡女子。
既然是客人,那就不能丟棄,把她背到酒吧沙發上,躺下。
吳子煜早晨起的很早,常年的鍛煉讓他的生物鐘很準確,先是出去跑了一圈熱熱身,然後又在停車場花壇邊打了會座,站了樁,這才慢悠悠的回去。
吳子煜剛回去,就差點跟那個妙齡女撞滿懷。
「醒了?」
「嗯,謝謝你昨晚收留了我。」妙齡女說道,「我要葉晴雯,你呢?」
醒來後的葉晴雯並沒有昨晚放浪形骸的模樣,顯得很端莊,讓人有種錯覺,這人白天和晚上完全就是兩個人。
「他叫吳子煜,我叫馬亮,這是我的老班長趙本初,對了,美女,你還想知道什麼可以問我。」馬亮不知從哪冒了出來,還沒等吳子煜回答,他就搶過話頭。不過這話吳子煜正好也不想回答。
「好吧,吳子煜,馬亮,趙本初,我記住你們了,再見。」
葉晴雯飄然離去。
葉晴雯的保時捷開出去老遠,馬亮依舊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樣。
「行了,這種女人不是咱們能養得起的,別做夢了。」趙本初推了推馬亮。
馬亮這才如夢初醒,擦擦嘴角的口水,「真好!」
「別這麼說,我感覺這女人配不上馬亮。」吳子煜開口道。
「吳哥,你真這麼覺得?」馬亮激動的直搖吳子煜的手。
「當然,你這人雖然有點口花花,不過為人義氣,『性』格又陽剛,最重要的是還有點小幽默感,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配不上你。」吳子煜對馬亮的贊揚,並沒有浮夸成分,馬亮的人品的確不錯,面對一百多個黑社會,明知必死,還敢為了兄弟,提著棍子往前沖的有幾個?
「是啊,馬亮,你就應該找個正經人家的閨女,別整天做白日夢。」趙本初是馬亮的班長,要兼顧戰士的心理健康成長,以前是,現在也是。
「哎!馬亮嘆了口氣,「說到底還是沒錢,有了錢,什麼樣的女人想玩就玩,哪像現在這樣想找個女人還得做夢。」
「撲哧!」吳子煜實在沒忍住,笑了,「那就多掙錢,這有什麼難的。」
趙本初沒說話,心道,你自己連吃飯錢都沒有了,還說什麼掙錢不難,不過雖然吳子煜說這話有些夸大,但是卻能給馬亮以信心。
「好吧,努力掙錢,我要有錢!」馬亮這人品德還是過關的,如果可以,吳子煜以後會幫幫他。
第二天,趙本初就把錢給兵子打了過去。
這幾天,昨晚勾引吳子煜的葉晴雯,幾乎天天過來,每來必要吳子煜請喝一杯酒,不過她這次並沒有喝醉,也沒有放浪形骸,其實就連那次她跟男人喝酒,事實證明,她那晚也並沒有跟那個男人走。
不過這都跟吳子煜無關,吳子煜依舊對她不假辭『色』,而馬亮也依舊對她流口水。
趙本初這幾天很忙,就在他給戰友兵子打過錢後的第三天,兵子來了電話,說是父親去世了。
作為戰友,趙本初和馬亮都請假去了兵子的老家。
兵子的父親,前段時間出了車禍,腰撞壞了,癱瘓在床,母親在照顧他的時候,被查出得了『尿』毒癥。單單一個人病,已經讓這個家庭無法承受了,而現在是兩個人一起生病。
『尿』毒癥的透析是個巨大的費用,而且兵子父親那時候也還在醫院,這個巨大的負擔,讓兵子的家庭瞬間崩潰。父親得知老伴的病情後,最終選擇了『自殺』。
老人『自殺』的工具是半枚剃須刀刀片,老人割斷了自己手腕的動脈,卻忍著沒有出半點聲音,直到血『液』流干,醫院也回天乏術。
根據趙本初回來後的說法︰老人最後是看著兵子走的,那十幾分鐘,老人的眼楮從未離開過兵子的臉。但是走的卻很安詳,臉『色』雖然蒼白,卻一直鼓勵兵子好好照顧老伴,好好照顧自己。
吳子煜心中有種莫名的感動,這就是父母的愛,簡單又沉重,為了孩子,什麼都可以失去。
吳子煜恨趙本初沒把這事跟自己說,他真的想幫幫這個禍不單行的家庭。不過眼下吳子煜有錢嗎?他的所有東西,包括價值連城的翡翠原石,還有銀行卡,都裝到了乾坤戒中,乾坤戒已經丟失。
身份證已經丟失,銀行卡就算補辦也補辦不出來,沒有兌現的翡翠原石如果想折現,乾坤戒都丟了,這更不可能。
在屯昌,在翡翠公盤上買的翡翠倒是在那存著,但是顏璐眼下找不到,自己能拿過來嗎?
吳子煜生起做俠盜的想法,先弄點錢,治好兵子母親的病再說,要知道『尿』毒癥並不是有錢就能治好的,但是沒有錢卻一定治不好。
只有錢準備好了,有合適的腎源,才有治好病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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