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個教人無限悲傷的消息!因為在張煙心目中,洛凌淵=毛絨絨,往後要是成了鄰居,人家世子身份在那兒擺著,打交道的地方多著呢!抬頭不見低頭見,這豈不是意味著她得穿著毛絨絨、戴著毛絨絨、渾身上下毛絨絨……
蒼天,不要吧~~
想象著那樣的場景,張煙禁不住打了個寒顫,打死她也不要過那種被人拿看寵物的眼神兒打量並打扮的日子,太悲慘了有木有!
打定主意要把老娘這不靠譜的主意給攪黃嘍!張煙一夜沒睡好,第二天等洛凌淵和張之清一出門,她破天荒的課程也不管了,牛皮糖似的粘在柳氏身邊兒,一雙鳳眸黑珍珠似的,一瞬不瞬的盯著柳氏,柳氏往哪兒動,她的眼珠子也跟著往那兒瞄,總保持著小身子離柳氏不到一掌的距離,咳,準確的說,就是一步不離的粘著,比影子還貼身呢!
就這麼緊迫盯人,是張煙的拿手好戲,是有勝利經驗的好麼?老爹都敗下陣來,老娘那就,哼哼——心里頭的小人兒聳肩亂顫奸笑。
果然,不過小半個時辰的功夫,柳氏好容易打發回差事的丫頭婆子,等屋里只余心月復丫頭時,喝了幾口茶潤潤嗓子,這才轉頭瞅著小尾巴兒,將她按坐自己身旁,無奈的揉著眉心,沒好氣道︰
「哪個不長眼的惹著你了,小魔星?」竟連雷打不動的功課時間都不顧了,這是真被惹急了。
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張煙滿是怨念的小眼神兒直勾勾的盯著柳氏,卻很沒出息的只敢在心里頭碎碎念,要知道老娘的長甲神功那叫一個所向無敵,她可不比老爹,皮糙肉厚的,可是扛不住的咧!
柳氏等了好一會兒,仍不見女兒告小黑狀,不由回頭一瞧,哎呦!這眼神兒幽怨的,再配上一副精致清艷帶著嬰兒肥的小臉蛋兒,那叫一個喜感喲!
被閨女無意中愉悅了一把的柳氏,為著顧忌女兒的薄臉皮,柳氏忍著涌到唇邊的笑意,抿了抿嘴唇,壓下笑弧,輕聲道︰
「怎麼了這事,有什麼事跟娘說,娘給你做主?」頓了頓,像是想到什麼,柳氏神色認真的勸道︰
「可是在為那賊人的事兒煩心?且不用費神,交給你爹就是,定會料理了他。嗯,還有那蕭家。」柳氏眸色一冷,嘲諷笑道︰「一家子拎不清的,不必咱們出手,武侯爺便饒他們不過,且有的好瞧呢!」不知所謂的東西,上趕子找茬,生怕沒把人給得罪了,一群子豬腦袋。
「不是那個。是,呃……」張煙搖頭否定,她才不是為著那個變態煩心,洛凌淵昨兒瞅他的眼神兒,她瞧得真真兒的,那蕭四有得罪受呢!
解釋到一半兒,張煙忽的定住,老娘這情緒不對呀!這沖天的怨氣是腫麼回事?張煙懷疑的瞄了眼柳氏,呦呵!高貴冷艷模式都出來了,這是被人踩著軟筋兒了?張煙眼珠子溜溜轉,蕭家這是又作什麼了,竟惹得老娘開啟戰斗模式?
心里頭的小天平左右搖擺一下,在被當寵物和傾听八卦之間,遲疑了一秒鐘,張姑娘果斷的扔下節操,邁著小短腿兒撒歡兒的奔著後者去了。
物質上可以將就一下,精神食糧果斷不能少啊!
「那個,蕭家怎麼了?」張煙覦著柳氏很不和藹的神情,搓著白女敕胖爪小心試探道。雖然對蕭家的戰斗力表示懷疑,但是——逗逗趣兒還是可以的,聊勝于無嘛!
不過,肯定不能是打架和昨天的事兒,因著那兩件兒柳氏已經怒過了,重來不劃算啊!
果然,柳氏帕子一甩,眉宇間瞬間添了一抹戾色,美艷臉龐凌厲無比,冷笑道︰「你不知道,蕭家人可是能干的很,給人添堵都記得湊成堆兒,雙管齊下呢!」
有情況!張煙的腦袋像觸警報似的,瞬間反應過來,原來昨兒不止她一人遭罪,黑心肝兒的張姑娘瞬間平衡了,有難同當什麼的最有愛了有木有。
覺得自己三觀有些跑偏的張姑娘心虛的給柳氏奉上杯茶,殷勤的彌補一下自己爆下限的三觀,好等著柳氏潤潤嗓子,繼續爆料來著。
「你昨兒回的晚了,又出了那起子糟心事兒,也就沒來及細說。」柳氏挪了挪身子,換個舒服些的姿勢倚著背枕,攬著張煙,道︰
「昨兒你爹也回的遲了,回來時候後頭還跟著倆尾巴。那蕭家老二,哦,他女兒就是上次那個蕭柔,在衙門口堵上你爹,說是請酒賠罪,你爹被人人家死拉活拽的請去酒樓,一頓酒下來,你爹就領著倆賠罪禮回來了。」
張煙咂吧咂吧小嘴兒,搖頭感慨,這哪里是賠罪,明明是火上澆油麼——作死的蕭家,這是生怕仇結的不牢,再補上一道是吧!
嘖嘖,得罪閨女,再給人家娘添一把堵,這是此恨綿綿無絕期的節奏?
張煙抬頭瞧了眼柳氏頗為危險的眼神兒,給老爹送女人,這妥妥的戳了老娘的肺管子,劃道了喲!
不過,張煙微微遲疑道︰「老爹收了?」不能夠啊,老爹應該沒這賊膽兒。
「哼!要不是你爹爭氣,老娘現在就得上蕭家好好說道說道了。」柳氏臉上厲色一閃而過,隨即緩緩綻出一抹笑意,嗤笑道︰「蕭家人眼光不錯,選出來的人還算漂亮。」
這麼大方的稱贊潛在情敵,看來壓根兒沒把對方放在眼里。張煙瞅著柳氏緩了神色,眼珠一轉兒,饒有興趣的巴著柳氏胳膊,嬉笑道︰
「那倆女人長什麼樣兒,叫出來看看唄!」多看美人兒,也能陶冶情操不是,還是人家送上門的,不用花銀子,張煙最喜歡了。
聞言,柳氏回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張煙,涼涼的問了句︰「誰說是女人來著?」
嚇——一雙鳳眸瞬間瞪著溜圓,不是女人,那就是男人?呵呵!蕭家夠可以的。張煙看著柳氏波瀾不驚的臉色,頓時覺得自己鄉土了。
好吧——曾幾何時,她也是腐女大軍中的一枚,對男男什麼的很有愛,可是,可是如果對象換上老爹,想象一下那個場景,嗯,張煙渾身一個激靈,太違和了。且不說破壞她家庭和睦的壞銀必須得死一死,單老娘就得一把大刀殺過去,來個大義滅親,斬斷禍源……咦——那個血花飛濺的場面,想想都覺得要命哦!
柳氏看著閨女呆愣小模樣兒,忍不住撲哧一笑,掐了一把水女敕的小臉蛋兒,戲謔道︰「嚇著了,不像這麼膽小的人兒啊。」甩著鞭子狂追林柏的凶殘樣兒跑哪兒去了?
自己被鄙視了?張煙撅起小嘴兒,心中萬分不甘願,不忿的否認道︰
「哪有?我只是好奇,爹爹哪里讓他們有了錯覺,以為是斷袖,才來這麼一出?」爹娘明明感情和睦,光是瞧她們兄妹三個就知道了。
「誰說是斷袖?」柳氏好笑的點了點張煙的額頭,給無知的閨女做科普,唇邊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嗤道︰
「人家是思慮周全,因著不曉得知府大人的口味兒,索性備的齊全,左右喜歡哪種,都能滿意罷了。」真是應了出身,諂媚之道學的齊活兒,也就蕭家不講究的,拿著齷齪當手段,當真貽笑大方。
眼眸一動,不經意瞅見女兒眼巴巴的好奇目光,柳氏嫣然一笑,大方解惑︰
「是一對雙胞胎,一男一女,長相倒是不錯。」
說罷,轉頭對碧溪,笑著陶侃道︰「叫了他們來,給你們小姐開開眼!」
「是!」碧溪笑著屈膝應是,自家夫人又要逗弄小姐了,她們這些人說不得也跟著看看熱鬧。
「娘——」
「呵呵——」
張煙郁悶的皺著小臉兒,這麼堂而皇之的拿閨女開涮,不太好吧?長長的悲傷的嘆了口氣,張煙覺得日子真是沒法過了,那頭有個那她當貓逗的虎視眈眈,那邊兒老娘落井下石,整天以看她變臉為樂。人們淳樸的天性蹦到哪兒去了?為毛大家伙兒的三觀都不是很牢靠呢?
——這真是個教人煩惱的問題。
出身世族,這樣的事兒壓根兒就不算個事兒,早在知曉此事那一瞬,腦中就閃過無數種解決法子,惡心人麼?誰又不會呢!她們一群小姐妹玩這個的時候,姓蕭的還不知道在哪兒窩著?
心中暗暗把蕭家那幾人鄙薄一番,柳氏只當現成的素材給閨女尋點兒樂子,貴族之間的把戲,她從沒打算瞞著女兒,畢竟煙兒總要長大的,有些事早點兒知道,也就能學著解決之道,潛移默化的教導,經年累月下來也能叫女兒做到心中有數,不至事到臨頭,慌亂無章。
可是,柳夫人,您閨女無害的小模樣那是糊弄人玩的,心黑手狠才是掩藏在假象底下的□□luo的真相,您造嗎?
顯然忽視事實的柳氏,正興趣盎然的攬著閨女一同觀賞底下的美人,張煙糾結一下倆人趨向崩壞的人生觀,又低頭瞧了眼被娘倆兒踩在地上稀巴爛的操守,而後果斷的熱情洋溢的加入探討的陣營中去。
沒有營養的話題如下︰
「真的一樣哦!」張煙土鱉的咋呼聲。
「嗯。要不怎麼叫雙胞胎。」柳氏淡定的聲音。
「……男子好像比女的長得還精致?」張煙細細觀察後的結論。
「嗯!尤物嘛。」柳氏懶洋洋的感嘆。
劉嬤嬤還好,到底是見過大場面的,這會兒只一個勁兒的抿緊了嘴唇,起碼桃子等人滿是崇拜的眼神注視著嬤嬤。可是,誰能想到老嬤嬤使勁兒咬著腮幫子,好讓嘴角不那麼抖落呢?
至于墨竹仍是黑黑的一張小臉兒,木愣愣的,除了睫毛抖動的次數太過頻繁。
而碧溪仍是一副溫和笑意融融的模樣,只是仔細看,那額角的青筋蹦的有點兒歡騰,還有一雙眼楮,警惕的盯著門外動靜,生怕自己主子們不正經的模樣給暴露到外頭。
她家溫婉大方和善慈愛的夫人和天真善良靦腆羞澀的小姐——真是夭壽喲,嗚嗚~~
這廂沒心沒肺的母女二人組很不女德的對話還在小聲繼續︰
張煙︰「……讓他們一直呆在咱家?」不能夠吧!
柳氏︰「哼!想得美。誰弄來的丟給誰?」
張煙︰「還給蕭家,人家好容易送來的?」會罷休麼?
柳氏︰「不能這麼憨直的,閨女。」柳氏語重心長的教導︰「你要這麼想,蕭柔她爹不懂事,是她爹的上司管教不嚴。所以,咱家受的委屈,得找蕭家老二兩口子的頂頭人討說法,曉得嗎?」當她不知道嗎?蕭老二家的都被人灰溜溜的趕出京都,還敢蹦的這麼歡快,到了她家老頭的地盤還不要命的作死,能給她們撐腰的除了倒霉催的扯上姻親的武侯,還有誰?
人品不好踫上這般要命的親戚,他不頭疼誰頭疼?該著的呢!
張煙咂咂小嘴兒,怯怯問道︰「那個,武夫人會生氣的吧。」不管哪個女人,對給自己男人送小情兒的事兒,都不能和顏悅色呀!
「呵呵,哪能呢?」柳氏拿著帕子掩著嘴角,笑的嬌羞和善︰「這可是她嫂子精挑細選的,想必很會合武夫人的胃口的。」
明知自家瘋狗會咬人,還不趕緊的拴好,惹出禍事可不就得找主人的麻煩,自作自受罷了。
柳氏冷冷想到,該叫蕭氏知曉知曉,被人惡心是個什麼滋味兒,哼!不過一妃妾外家,她還真沒放在眼里。
作者有話要說︰撒花兒啊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