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修羅傳 第六十章︰深芳野出家事件(2)

作者 ︰ 御宅煙魔

稻葉山城,那可是齋藤道三的老巢,這里一旦出事情,那絕對不可能是小事,何況這聲驚叫聲中還有深芳野這麼一個關鍵詞呢?

小見方等人還在驚疑中,就看到一道殘影從眼前掠過,隨即就看到本來還依靠在柱子邊的修羅丸已經消失了。

「母親大人,我們也快點去看看吧。」隨即反應過來的歸蝶連忙說道,只是語氣中,卻沒有一絲的慌亂。對修羅丸極度充滿信心的歸蝶顯然覺得,不管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對于修羅丸來說都不會成為問題。

只是被歸蝶極度信任的修羅丸,此時心中卻已然亂了,「母親大人,您可不要有事啊!」修羅丸心中焦急的想著。對于深芳野,修羅丸可以說已經完全將其當成親生母親來看待了。嘛,這也是很正常的說,畢竟從嬰兒時期就一直被她養育到如今,就算是將近3歲鐵石心腸的靈魂,也很難不動搖的說。

「母親大人!怎麼了?!」不到片刻,修羅丸就沖到了聲音傳出來的房間,還沒進屋,就焦急的大喊起來,因為阿國那不斷傳來的驚叫聲,實在讓他很難靜下心來去思考。

只是一進門,修羅丸就看到一幕讓他傻眼的畫面,只見深芳野和阿國正在不斷的爭奪著一把短刀。一瞬間,昔日的記憶仿佛碎片一般的不斷拼湊起來,一下子讓修羅丸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

「母親大人!您要拋下孩兒嗎?!」修羅丸一下子撲到了深芳野的身上,雙手抓著深芳野握著短刀的手大聲哭喊起來。說話間,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卻是小見方等人以及正在另外一個房間休養的萬阿。

她們一進來,也傻了,比起明白情況的修羅丸,她們顯然還鬧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連忙慌亂的跑了過來,「深芳野夫人,這……這是怎麼了?」

「你們先冷靜下來……」深芳野輕聲勸道。只是這話說得,這種情況下讓人怎麼冷靜嘛。

不過深芳野也沒有理會小見方她們,說完之後,她就溫柔的看著修羅丸,輕輕的撫模著他的頭發笑道,「修羅丸,放開母親好嗎?」

「我不放!我知道母親大人您想要干什麼,千萬不要啊!有什麼想不開的地方和孩兒說啊!」修羅丸哭喊著。雖然這一幕他曾經在視頻中看過,雖然他一直都覺得自己是一個很冷靜的人,可事到臨頭,他還是止不住自己的眼淚和那激動的情緒。

「修羅丸,既然你知道我想要做什麼,那就不要阻攔我,因為我已經下定了決心!」深芳野看著修羅丸柔聲說道。說完,稍微一用力,就掙月兌了修羅丸的手。

修羅丸呆呆的看著深芳野,從她那堅定的眼神中,修羅丸明白,他的母親已經下定了決心。而這些年來的相處中,修羅丸也非常明白自己的這位母親,雖然她平時非常好說話,但她一旦決定了,哪怕是齋藤道三親來,也不可能有所改變的。

「母親大人……到底是為什麼?!難道是因為……」修羅丸放開了深芳野,難過的問道。只是話沒說完,就被深芳野打斷了。

「修羅丸,不要問了……我很高興,除了義龍之外,還能有你這麼一名出色的兒子……」深芳野撫模著修羅丸滿是淚水的臉頰輕聲說道,「修羅丸,我知道你和義龍之間一直都有矛盾,但你們畢竟是兄弟。你是個听話的孩子,希望在未來的日子里,你能夠多讓讓義龍……」

「母親大人……」修羅丸還想要說些什麼,只是看到深芳野那平靜的目光,話在口中轉了半天,最後猛地跳了起來,一下子跑出去了。

「修羅丸哥哥!」歸蝶沖著修羅丸的背影喊著,轉頭看了看深芳野她們,跺了跺腳,也追了出去。

「這……」小見方和萬阿已經被這連續的變故驚得不知所以了,只能驚疑的望著深芳野,希望她能給自己一個答案。

只是深芳野似乎也不想再解釋什麼,轉頭看向小見方和萬阿直接說道,「小見方夫人,萬阿夫人,請你們做個見證!」說完,直接拿起那把短刀,另一只手撫模著自己的長發,停頓了一下後,毅然決然的揮了下去、

「深芳野夫人!」小見方和萬阿震驚的看著深芳野,這時候她們終于明白深芳野想要做什麼了,同時也明白深芳野為什麼要這麼做,而就是因為如此,她們一句勸說的話也說不出來,只能默默的看著深芳野。

「我……自此遁入空門……拋卻女兒之身……拋棄凡塵……」深芳野一邊低喃著,一邊不斷將自己的頭發割斷。

一旁,小見方和萬阿悲傷的看著深芳野,對于深芳野嫁給齋藤道三之前的事情,她們兩個自然是清楚的,畢竟這件事情本來也沒有瞞著誰。只是她們從來沒有想到,土岐賴藝會在深芳野的心中擁有這麼重的地位。同為女人,她們能夠感受到深芳野的那種絕望,對這個無情的世界的絕望。

是的,絕望……說起來似乎有些好笑,因為深芳野身為美濃守護齋藤道三的妾室,卻享受著近乎正室的地位。丈夫寵愛她,小見方視她若母,萬阿也非常尊敬她。同時,她親生的兒子貴為齋藤家的少主,養子不但出色,而且非常敬愛她。按道理來說,哪怕土岐賴藝在她心中的地位再怎麼高,也不至于對這個世界絕望。

可事實上,一生都作為一名妾室的深芳野,對于土岐賴藝和齋藤道三的感情,卻早已經佔據了她的所有。哪怕修羅丸的出現也只不過是奪取了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她的姐姐,是土岐賴藝的正室,而在她成為土岐賴藝的妾室後,她們姐妹之間的感情,就開始變得冷漠起來。理由也很簡單,土岐賴藝的寵愛只有一份。而那個時候,深芳野就逐漸明白了身為女人的悲哀。

而隨後,土岐賴藝對她的百般寵愛,讓她逐漸的忘卻了那份悲哀,可並沒有多久,因為那場荒謬的賭局,這份悲哀卻變得更深了。

雖然當時她也很是迷戀齋藤道三這位充滿魅力的男子,但就好像後世那些迷戀偶像歌手的女人一樣,她並沒有想過太多。可是最終,她得到的卻是土岐賴藝的背叛。美濃和她,土岐賴藝做了一次沒有絲毫猶豫的選擇題。這一次,她不單明白了男人的喜新厭舊,也明白了女人對于男人來說,只不過是一個玩物的現實。

可深芳野依然平靜的接受了這個現實,安心的做起了土岐賴藝和齋藤道三之間的橋梁。隨後,她有了無法說明的兒子,有了一手拉大的姐妹,有了調皮卻有懂事的養子……她本以為,她這輩子終于可以安穩幸福的走完了。可現實再次證明了它的殘酷。

土岐賴藝被齋藤道三放逐了,自己如今的丈夫趕走了自己曾經的丈夫。這不單單只是背叛,同時也象征著,作為兩者之間橋梁的她,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這一切的一切,讓她徹底的厭惡了這個無情的世界,最終,選擇了出家……

稻葉山城外的一處河流旁,修羅丸正坐在草地上呆呆的看著流淌的河水,「為什麼……」修羅丸低喃著,他雖然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但他還是無法理解深芳野的想法。因為在他看來,土岐賴藝只不過是個無情的人,根本不值得深芳野如此。

「修羅丸哥哥……」終于追過來的歸蝶看著修羅丸失落的背影,本來那一肚子想問的想說的話,全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緩緩的走到修羅丸的身後,將修羅丸輕輕的摟在自己的懷中,「修羅丸哥哥……」

「歸蝶,為什麼母親大人就這麼離開了我?難道她一點都不愛我嗎?」修羅丸傷心的問道。

「修羅丸哥哥,深芳野夫人就是相信你已經是一位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她才能夠割舍一切啊。你應該為擁有這麼一位信任你的母親而感到高興才是。」歸蝶嬌聲勸道。

「可是……」修羅丸又怎會不知道深芳野對自己的愛,只是……知道是一碼事,他還是無法接受這件事實。

「修羅丸哥哥,不要傷心,你應該為深芳野夫人終于能夠月兌離那些悲傷的往事而感到高興才是啊。」歸蝶將頭靠在修羅丸的肩膀上,在他的耳邊低聲說著。

「高……興嗎?」修羅丸迷茫的重復著這番話,腦中突然想起深芳野經常會在一個人獨處的時候發呆,臉上總是浮現著傷感的表情。那時的自己,完全不懂深芳野為什麼會這樣,只是單純的以為她寂寞了。可如今想來,或許深芳野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看到如今的這個結果了吧。

「或許……對于母親來說,這也未嘗不是一種解月兌……」修羅丸輕聲說著,雖然這番話,更多的只是為了欺騙自己接受這件他無法接受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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