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海風秋掉頭疾奔,掠過白芷身邊時帶起一陣急風。
張天照在白芷的背上推了一把,「跟他跑。」
白芷沒有回頭,盯著海風秋的背影開始跑。
海風秋越過第一輛翻倒的汽車之後,槍聲響了,子彈擦過白芷的頭頂,在海風秋的腳下打出一個洞。
海風秋罵了一聲,滾到另一輛汽車後面。白芷躡雲過去,幾乎和他同時到達。海風秋把還沒有來得及蹲下的白芷拉到懷里按下去,「不要抬頭。」
張天照躡雲到他們身邊蹲下,說︰「這些車擺放的位置不對勁。」
海風秋猛然回頭,眯著眼楮觀察來路,勃然大怒,「是陷井,車後不能躲。」
幾粒子彈先後射在他們身邊的空地上,留下帶著硝煙的彈孔。一個男人大聲喊︰「放下槍,繳槍不殺。」
海風秋冷笑著凝出一小片金屬擋在車頂上,迅速朝那邊的窗口開了一槍。還擊非常迅速,一粒子彈擊中金屬片,海風秋蹲下來的時候臉色很難看。
張天照背靠著白芷觀察左右兩邊的樓房,他說,「有人從屋頂過來,十幾個人,都有槍。」
白芷從地上爬起來,抬頭的時候正好看到對面的樓下商店,一排大約有十幾家商店,絕大部分的門都被砸爛了,只有一家掛著戶外用品牌子的商店卷閘門完好,她咦了一聲,說︰「你們看那個戶外用品商店。」
張天照和海風秋同時看到了那個商店。這個戶外用品商店的店面很大,一樓的兩個大櫥窗外面都裝著防盜欄桿,好幾個喪尸緊貼著櫥窗的玻璃,盯著他們徒勞的伸手舌忝屏。
「九個,也許更多。」海風秋點數,「兩分鐘之內清掉喪尸,他們下來需要時間。我們可以從二樓月兌身。」
「試試。師妹朝另一面的屋頂上拋一個雷球,爆開的同時我們躡雲過去,我開門之後,海風秋落無敵。無敵消失的時候群控。師妹你配合我。不要讓喪尸的體*液近身」
白芷凝出雷球,滋滋作響的藍白色雷球被白芷用力拋向對面,雷球撞到樓房二樓的外牆之後,轟然爆開,破壞力堪比手雷。
「321,走!」張天照躡雲,白芷緊隨其後,他們倆幾乎是同時撞到戶外用品商店的卷閘門,海風秋落後幾秒,人在半路的時候無敵就落到了他倆身上。
張天照使用技能砍擊卷閘門上的小門,在八秒無敵消失的前一秒,門打開了。海風秋喘著氣跑過來,舉著一扇車門擋在他們的身後。彈頭射在車門上又彈了出去。
張天照把大劍橫在胸前進門,白芷照著從前打競技場的習慣,站到他的右側,迅速凝出雷球。
將近兩百平米的店堂很寬敞,赤身luo*體的喪尸從兩個櫥窗的方向撲上來。
張天照動了,五只最近的喪尸被他擊飛十幾米遠。白芷迅速群定住靠近的另五只。還剩下兩只,白芷把手中才凝出的雷珠拋向離他們最近的那只。爆炸的氣浪帶著焦炭狀的頭顱碎片四散,海風秋爆了另一只稍遠的喪尸的頭。他上前兩步,控住被張天照擊飛又跑回來的那幾只喪尸中的三只。
張天照把一個燒烤架踢出去,砸倒了近的那只。白芷的劍破爆了最遠那只的頭。
「上二樓。」張天照提著另一個燒烤架沖上樓梯,停下把燒烤架砸向海風秋身後,一只喪尸被他砸倒,摔倒的同時帶倒了另一只喪尸。白芷點開蝶弄足跑上樓梯。海風秋把第二個群控技能也用了,他上樓梯的時候,白芷擲出雷球,第三個喪尸倒下了。
最近的兩個喪尸朝他們撲來。白芷習慣性擊退右邊那只的時候,海風秋甚至把左邊的那只擊出了大門,他的配合相當好。白芷詫異的看了海風秋一眼,凝出第四個雷球拋出去,這一次她用的凝聚時間稍長,雷球的威力大增,一具喪尸的整個上半身都化為焦炭,它身後的兩只喪尸也被炸飛。
海風秋擊碎第五只喪尸的頭顱,緊接著使用群控。
在這十來秒鐘的時間里,張天照已經穿好膠鞋和雨衣頭盔,說「上去」的同時從樓梯上跳下去,掄著大劍像風車一樣轉起來。
白芷躡雲上二樓,
海風秋把一直提在手里的車門擋到他的身後,腥臭的喪尸血液和碎肉塊濺到他們身後的樓梯上,腥臭四溢。
門外有人喊︰「他們把喪尸放出來了。」緊接著是一陣密集的槍聲。
「喪尸都被我們殺死了,你們不怕感染,就進來。」張天照喊。
二樓店面中間的高台上擺放著四個帳篷,帳篷的周圍散落著酒瓶,食品的包裝袋,男人和女人的衣服。這里曾經發生過什麼顯而易見。沒有看到套子,白芷覺得意外。她一個江海敲在帳篷頂上,那頂帳篷的頂部碎裂開。里面空無一人。剩下的帳篷里也沒有動靜,看來喪尸都在一樓。大家松了一口氣。
張天照把雨衣和頭盔扔在樓梯口,甩月兌膠鞋換鞋,和海風秋一起把二樓通向一樓的門拴上,搬櫃子堵門。
「他們暫時不會上來。」海風秋環視四周,「這里的東西很有用,所有的,只要干淨,全收。」
「二樓比一樓小一半,找倉庫。」師姐嫌棄的說,「外面的太髒。」
白芷在試衣間的後面找到一扇門,門後是一個長過道,過道的一邊是門敞開著的廚房和衛生間,還有兩間像是辦公室的小隔間,再過去就是一間大倉庫。
師姐在她後面進來,直接去衛生間凝水球洗手。海風秋聞聞自己身上的味兒,沒說什麼,走到白芷身邊開始裝東西,只要是成箱的,他就直接裝自己背包里。
這個大倉庫有兩百多箱貨物,很多物品還能疊加,他們三個人全收起來也沒花幾分鐘。
收完倉庫里的貨物,海風秋和張天照很有默契的分頭找出路。白芷把辦公室的門弄開,這間辦公室的外面有門通陽台。陽台的窗戶上裝著防盜網,從窗口就能看見他們想要去的汽修廠的房頂,那幢四層的建築物屋頂汽修廠幾個大字很醒目。弄開防盜網對他們來說不是問題。
白芷把他們倆喊過來。張天照眯眼估量了一下,說︰「可以輕功過去。」他在陽台上的工具箱里翻到了工具,開始拆防盜網。
海風秋在辦公室里翻了翻,從櫃子底下翻出兩柄用紅綢布包裹的砍刀,他高興的把砍刀收進背包,到陽台上把張天照卸下的第一扇防護欄也收進背包。
槍聲又響了,有人喊︰「里面的人听著,不要抵抗,把槍丟出來,雙手抱頭下來,我們保證不傷害你們。」
張天照和海風秋充耳不聞。白芷有點擔心,說︰「他們真的不會上來?」
「樓下喪尸的碎骸到處都是,他們不敢冒險。」張天照的聲音很平和,「再有兩分鐘就好,你理一下背包,先換膠鞋和雨衣頭盔。汽修廠可能有喪尸群。」
白芷換好衣服,還細心的把把辦公室的門關起來了。陽台上拆出來很大的一個出入口。他們都換上雨衣頭盔和膠鞋,張天照第一個用輕功飛出去,他在空中幾個起落,最後安全的落在汽修廠的屋頂。
白芷看了一眼海風秋,他緊緊的抿著嘴,看上去有點緊張。基于師傅的立場,她說︰「大輕功的時候可以使用躡雲之類的小輕功,如果你失控,就在快落地的時候用小輕功。」
海風秋飛快的說︰「我會小心,你先出去。我在後面看著你。」
白芷落到汽修廠屋頂之後回頭看,海風秋蹲在陽台的護欄上面,還沒有動。
「他會不會過不來……」白芷擔心。
「他一定能過來。」張天照對師佷信心十足,他抬手給白芷理頭盔上的扣帶,拿他的頭盔在白芷的頭盔上輕輕一扣,說︰「別擔心他,保護好你自己。」
一分鐘之後,海風秋重重的落在他們身邊,又躡雲到出屋面樓梯間去了。
張天照笑著跟了上去。白芷也跟上。
汽修廠的最上面兩層是員工宿舍,每間宿舍的房門都開著,每一間宿舍都被翻的亂七八糟,垃圾筒里有一些方便食品的包裝袋。再底下一層樓是辦公室,除了財務室的門窗都加了防盜設備完好,別的辦公室的門都是大開的,室內一片凌亂,這里的幸存者走的時候把他們認為有用的物資都帶走了。
張天照失望的嘆了一口氣。白芷拿胳膊肘拐他,說︰「鎖的這麼嚴實,倉庫鑰匙什麼的,肯定在財務室。」
幸存者既然能帶走物資,顯然樓里沒有喪尸。不過海風秋還是說︰「我去查一下,你們翻東西。」他下一樓去了。
張天照月兌掉雨衣和頭盔,掄起大劍只砍了兩下,就把財務室門弄開了。白芷進去在辦公桌和櫃子里翻找,在一個暗格里翻出一串鑰匙,她得意的把鑰匙丟給張天照,「師兄,任何時候都別放棄希望。」
汽修廠的車間差不多被搬空了,但是倉庫完好無損。海風秋掏出清單,和張天照著著清單一樣一樣收取需要的物資。
白芷在他們搬物資的時候,不停出入幫會領地,把他們三個剛才在戶外用品商店收取的物資倒到幫會倉庫里,並且稍微整理了一下,盡量把這些物資疊加起來。
收集需要的物資大約花了他們半小時的時間。海風秋滿意的把清單折起來塞回衣袋,說︰「他們還沒有找來,我們去找他們。」
「他們最少有二十個人。十幾把槍。」張天照說︰「找到他們,能把他們怎麼辦?把他們全殺了?」
海風秋黑著臉不說話,他撥出自己的手槍,開始檢查子彈和保險拴。
「先回去。我們需要人手。」張天照按住海風秋的肩膀,「可能過兩三天他們中就有人會變成喪尸,到時候我們再來。」
海風秋驚奇的看著他。張天照冷笑,「這些人布的陷井是對付人類的,我們三個人去,是去送死。」
海風秋把保險拴撥回去,把槍插回腋下的槍套,「你贏了,現在是下午一點,和孫和平約定的時候是四點,就這樣回去?」
「師妹,幫會倉庫還有多少空位?」張天照問。
「還有四百。」白芷回答,「我這里還有一百。清理倉庫需要時間。」
「我還有九十。」海風秋拉背包看,「個人倉庫只用了幾格。」
「我還有九十二。」張天照說,「來的路上有一個大藥房,藥房的店門被砸開了,里面大約有十來只喪尸,我們去那里,試試能不能帶一些藥回去。」
「拿藥換幫手?」海風秋的眼楮一亮,他看看丟在一邊的雨衣,「也許我們可以跟胖子換幾件生化防護服。」
張天照點頭,把雨衣穿上,走到倉庫外面把車拿出來。海風秋套上雨衣小跑著去把門打開。白芷上車的時候,海風秋已經走到大門外去了,她趕緊說︰「師姐,變喪尸和體*液交換有關系?」
「這個說法很科學。」白芷的說法太含蓄了,張天照低聲悶笑,發動汽車。汽車開出大門,白芷推開車門,海風秋跳上緩緩移動的汽車,嘆著氣說,「我們的人太少了。」
這條路是三環通向二環的支道,道路兩邊停著不少車。很快海風秋在路邊發現一輛大巴,張天照也在同時停車,讓他下車把那輛大巴收起來。
白芷出神的看著一輛側翻在對面車道上的貨櫃車,突然說︰「如果我們用貨櫃裝物資,會怎麼樣?」
「整理物資的時候師妹會哭的。」師姐大笑。
「回滬城我們去碼頭找貨櫃。」海風秋認真思考,「海運碼頭現在都是機械化操作,人很少,去碼頭比去超市安全。」
「貨櫃還可以改裝成房子,我們可以把房子帶著呢。」白芷很快戳破了自己吹的肥皂泡,「可惜a城不靠江海。」她朝後靠在椅背上,「我好像不大正常,現在看到喪尸我一點都不害怕,可是看到人……我會怕。」
海風秋有點不自在的說,「第一次看到你們的時候,我也怕極了。」
「這也是我離開招待所的原因。」張天照轉動方向盤,靈巧的繞開一輛停在路中央的貨車,「大藥房要到了,把頭盔戴上。」
「對面樓上有一群人。」海風秋說︰「他們的目標應該也是大藥房。」
「右邊進去。」白芷對任何公司的後門在哪里都很敏感,「右邊有後門。」
汽車駛進右邊的夾道,前面有兩輛車攔住了他們的路。海風秋下車觀察了一下,說︰「這是死角,他們看不到。」
張天照下車把車收進背包,戴上頭盔,「我去開門,用那兩輛車把路堵起來。我們盡量避免和他們見面。」
海風秋把那兩輛車收起來橫著放到夾道的入口。
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從里面撲出來一只喪尸,被張天照斬首。腥臭的黑血灑在他的雨衣上,他把喪尸踢到一邊。第二只喪尸撲向他,被等候已久的白芷爆頭。張天照偏頭避開腦漿,說︰「師妹,這樣太髒。」
師姐,你要不要這樣講究!白芷不滿地撞開他搶進門,後門的一邊是樓梯,樓梯口向上和向下都裝著防盜門。另一邊是兩間辦公室,辦公室的門都開著。通向前面店面的防盜門是鎖的。店面里的喪尸發現了他們,接二連三撲到防盜門上,一邊撞門一邊吼叫。防盜門很結實,他們都有防護措施,即使防盜門被撞開,這十幾只喪尸也很容易搞定,大家都沒有太把前面的喪尸放在心上。
張天照對後進來的海風秋打了個手勢,海風秋守在後門口點頭。
門口有幾根骨頭,看上去像是人的脛骨,一大灘已經干涸的血跡里,是一具沒有手腳的骨架。張天照盯著那個頭顱看了一會兒,說︰「腦漿被什麼東西吸空了。師妹試試找鑰匙。」
白芷很快在一個抽屜里找到了一串,她把看上去差不多的鑰匙盼成兩組,分了一組給張天照,「你試向上的,我試向下的防盜門。」
他們差不多在同時打開了兩扇防盜門,海風秋過來把向上的防盜門拉開,說︰「他們過來了,我們下去,把防盜門鎖上。」
他們走下一個小陡坡,發現坡道的盡頭還有一扇門,靠牆放著一組手推車。白芷把這組手堆車收起來的同時,听見外面有人說話。
「他們把喪尸打死上樓了。」
「小心點,別踫到地上那些東西。」
「倉庫肯定在上面,我們上去。」
腳步聲很快消失了,張天照挪到門邊,借著一點微弱的光線找到了開門的鑰匙,他盡量不發出聲音,慢慢打開門。海風秋立刻進門朝自己落了一個無敵。微微亮起的白光照亮了附近四米的地方。白芷走進光圈,張天照立刻進門把門輕輕帶上了。
地下倉庫里非常安靜,白芷打開手電筒,光柱在堆積如山的紙箱和貨物中來回移動。倉庫里非常干淨,堆成小山的食用油隔壁是成箱的洗發水和洗面女乃之類的日用品。海風秋第一個月兌掉雨衣朝里走,後面的紙箱上印著化妝水、面膜、早晚霜等等。他走到盡頭,扭頭苦笑,「連創口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