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起來的時候張天照也醒了。他眼楮都沒有睜開,摟住白芷的腰,下意識的說︰「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我……穿衣服。」雖然關系已經親近得不能再親近,但是白芷仍然很害羞,不肯面對張天照。張天照扳她轉身,她一直不肯,「放手,閉上眼楮。」
「都看過了。」張天照不滿意的嘟囔,把臉貼在白芷的背上,「再睡一會。」
「不。」白芷用力掙月兌他,飛快的躲到屏風後面。張天照摟著被子看她像受驚的小鳥一樣逃走,低聲悶笑,「後面也給我看光了。」
白芷沒搭理他,飛快的從背包里拿衣服,穿衣服。她走出屏風的時候,張天照也穿好了衣服,他坐在羅漢床上,笑盈盈的看著她,眼楮亮晶晶的,對她說︰「讓我再看看你肩膀上的傷。」
「沒事。」白芷簡短的說,又飛快的補了一句︰「有事的話,你也會完蛋。」她朝外走。
「先洗澡還是先吃飯?」張天照從床上跳起來,「熱水在背包里,估計還沒有涼。」
白芷只走了幾步路,她軟軟的靠在一張椅子上,「吃飯,餓的都沒有力氣了。」
張天照拿出來的真的只有壓縮餅干,他拿出一個茶杯,拆開壓縮餅干的包裝,把餅干碾碎丟進茶杯里,倒上熱開水搖勻。他的額頭還有汗漬,卷發翹起一小撮,他微笑著低頭認真搖茶杯,微笑讓他的嘴唇變成鮮潤的柔軟弧線。師姐的整個人都好像在發光,芬芳可口得讓人想咬一口。白芷軟軟的坐在椅子上看著他,面頰緋紅。
張天照舉起茶杯喝了一口,嫌棄的把餅干湯吞下去,「師妹先喝兩口。」
白芷接過茶杯,雙手捧茶杯,淺淺的喝了一口,又把茶杯遞還他。張天照和她擠在一張椅子上,你一口我一口把餅干湯喝光。
「我給他們報個平安。」張天照拉開面板修改備注。
白芷把空茶杯收起來,也拉開幫會面板。幫會成員面板里,岳洞庭的備注是「平安否?」藺雲來的備注是︰「你大舅子要瘋了。」海風秋的備注是「北,七公里,早八點。」
張天照從背包里拿出腕表扣在手腕上,把備注改成「平安,明早見。」白芷猶豫了一會,把自己的備注改成了「︰)」。
張天照發現這個羞答答的笑臉,笑出聲來,「現在是六點半,洗完澡,我們弄點吃的,休息一會,出去找個安全的地方等光球。」他在給白芷留下一個滿滿的熱水壺,出門後拐到後山去了。
張天照洗完澡之後,特地繞著幫會領地轉了一圈。幫會菜地的範圍變大了,又多了三十格小塊黑色土地。白芷原來播種的三十棵生菜和青椒長勢都很不錯。張天照在菜地邊看了好一會,搖著頭離開菜地走向幫會大堂。
白芷穿著一件黑色的高領毛衣,坐在花壇邊仰頭看桃花,陽光落在她的臉上。她的臉好像在發光,雪膚櫻唇嬌艷至極。張天照走近的時候,她回頭對他燦爛微笑,唇角現出兩個淺淺的梨渦。
「師妹白了。」張天照端詳白芷的臉,「果然一白遮三丑啊,古人誠不欺我。」
白芷自動把一白遮三丑轉化成贊美听進去,笑容依舊,「菜地怎麼樣?」
「沒事種菜玩可以。」張天照嘆氣,「現在看幫會領地的用處不太大。」
「大。」白芷輕聲說︰「剛才我研究過科技樹。如果把基礎建設點上去,種植科技樹能點草藥種植,藍藥非常重要。」她掏出小記事本,給張天照看她記下來的時間和發展點數變化,張天照坐在她身邊,環住她的腰,把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
「我們現在才八個倉庫,最多能點十六個倉庫。如果這個天殺的系統變化不大的話。」
「我們只有五個人,攢發展點太慢了。」張天照再嘆氣,「種草藥是怎麼一回事?」
「你a了以後的新功能。種草藥要體力,種一棵能收十五到三十棵。生長時間是三十分鐘。」白芷把記事本合起來,「很有吸引力對不對。藍藥會很有用。」
「需要搜集異能者的異能恢復情況。」張天照說︰「先不要點發展點,回頭跟海風秋再商量一下。」
「好。」白芷干脆的把記事本收起來,「我出去做點飯。餅什麼的你吃嗎?」
「什麼都吃。」張天照拉她起來,「我先出去,你加件衣服。黑色比粉色更適合你。」
「我一直覺得黑色非常鮮艷。」白芷帶笑看張天照,眸光流轉如同暗夜的星光耀眼,「你覺得呢?」
張天照認真思考,誠實的回答︰「什麼都不穿最適合你。」
「謝謝贊美。」白芷昂頭挑眉,用挑剔又驕傲的語氣說︰「你也是。」
張天照坦然拉外套的拉鏈,「我不介意什麼都不穿的。」白芷的女王姿態不能維持下去,她掉頭跳上台階,躡雲進幫會大廳,一頭撞在門柱上,灰頭土臉滾進大廳里。張天照看著她受驚的背影大笑轉身出幫會領地。
白芷出來的時候穿了一件大紅色的羽絨服。跳動的火光中,她的臉蛋白里透紅,如同水蜜桃一樣飽滿甜美。張天照的呼吸立刻急促起來。白芷退後一步,瞪他,「你還想喝餅干湯嗎。」
張天照退後一步,「我用板子把窗口擋一下。」
倉庫里擺著兩個氣瓶灶,灶上是水壺。白芷掏出折疊桌拼好,把洗干淨的大桶拿出來,倒進去一包女乃粉,再倒進去兩袋面粉攪拌,最後倒水和面。張天照把門窗擋嚴實之後,拿出一盞帳篷燈掛到高處。雪亮的燈光照亮了整個倉庫。他在倉庫里翻了一會,找到幾把鋤頭放進背包。
「可惜沒有雞蛋。」白芷朝面桶里撒鹽,「你洗手幫我攪面,我切點火腸丁。」
「給我切吧。」張天照彈出水球,把手伸進水球。水球轉了幾圈,離開他的手指,在空氣中化為虛無,他的手指依舊干燥。
白芷掏出幾大包火腿腸和刀板菜刀放在桌上。張天照仔細的把刀板菜刀和火腿腸的外包裝清洗干淨,提著菜刀用刀尖劃開火腿腸的包裝,把火腿腸切成丁倒進面桶里。
白芷用力攪拌幾下就要停下來休息一會兒,顯然體力不夠。張天照接過她的鍋鏟,「我來吧。」
白芷從背包里拿氣瓶,灶,鍋,油。沒過一會兒,她就弄好了四個灶,把鍋架上去燒水洗鍋。
「四口鍋,你行不行?」張天照對白芷的廚藝表示懷疑。
「小火慢煎。」白芷笑,「四口鍋應該應付得來。」她拿出一次性的飯盒放在桌上。「多做點兒,回去就沒這麼方便了。」
張天照控制鍋里的水流動,把鍋洗干淨,幫著白芷朝鍋里倒油。白芷煎好的餅,他幫著裝盒,趁熱放進背包里。原來的兩個灶頭燒出來的開水也被張天照灌進開水瓶放進背包。四口鍋同時煎餅,用光大半桶面糊只花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最後白芷把鍋灶什麼的全收背包里,張天照弄出來兩把椅子放在桌子兩邊,沖上兩杯牛女乃,白芷洗了倆隻果,倆人就著隻果吃飯喝牛女乃。
白芷的手藝在兩個小時的練習之後有了質的飛躍,最後幾鍋餅焦脆鮮香,味道極好,張天照一個人就干掉了三鍋。白芷飯量大增,一鍋餅只剩下一角沒吃完。張天照把那一角塞嘴里,把盛餅的鍋收起來,說︰「老張家總算娶到能下廚房的媳婦啦。」
「伯母不做飯的?」白芷喝牛女乃。
「我媽不會做飯。」張天照倒在椅子上滿意的嘆氣,「我在yy听見你淘米洗菜的動靜,總有我們住在一起,你就在廚房里給我煮飯的錯覺。」
白芷放下杯子玩隻果,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那會兒就沒有對我動心過?」張天照眯著眼楮看她,「說實話。」
「你說你有女朋友。」白芷輕聲說︰「我沒多想。那時候我還沒有做好準備開始新感情。」
「因為汪承鵬嗎?」張天照笑問。
「不全是。其實同事大姐隔個把月總要拉我去相次親。我上班的大廈里也有人對我表示好感。」白芷在隻果上摳印子,「但是一接觸感覺總不對。明明是大家都說很優秀的男孩子,我覺得他們言語無趣面孔蒼白,他們也覺得我長的還不錯之外沒有優點。以前除了汪承鵬,也沒別的男孩兒對我表示過好感。我想可能我真的不大招人喜歡吧。」
張天照笑了,「吳楚東肯定不是唯一個想接近你被揍的。」
「也許吧。看到白薇的追求者成排成排的,說實話挺羨慕的,但是也只是羨慕一下。我爺爺給我們四個請了好多老師,有些課白薇和我一起上,有些我和三哥小七一起上,大部分是我一個人上,休息的時候只想睡覺,根本沒空想別的東西。」白芷笑,「我那會最盼望周六日汪承鵬來找我玩,因為他來找我玩,我就不用上課了。跟著他出去我只要抿著嘴微笑,不管誰說話我點頭搖頭就行,累一兩周,好不容易才有半天時間不用動腦子。」
「這個原因汪承鵬知道嗎?」張天照哈哈大笑。
「不知道。」白芷咬了一口隻果,「他是那種什麼都給你考慮好,而且安排的特別讓你滿意的人。什麼事他都讓你以為是你在做決定,其實從頭到尾都在被他牽著鼻子走。等我發現這個的時候,我們已經訂婚了。」白芷聞隻果的香味兒,「你還想知道什麼?」
「退婚了嗎?」張天照笑的有點不懷好意。
「退了。」白芷也笑,「我確定,在答應和你在一起之前,我單身。」
「這一次遇見你的時候我也單身,真好。」張天照輕輕嘆息,「我a之前其實特別想見你,想知道你長什麼,你是什麼樣的人。但是我問你要電話,求見面,你拒絕的特別堅決。我特別糾結,你有時候還提雲來,說師傅應該和師娘生小寶寶了吧。其實他和你說他有喜歡的人,他要和她結婚的時候,他是打算找到你,和你結婚。」
「他……怎麼會這樣想。」白芷無奈,「他以前是不是受過打擊?」
「沒有。」張天照笑,「他開始喜歡你是因為他從來沒有遇到過你這樣的姑娘。後來我不好說。我喜歡你,是因為——」張天照拿開白芷的隻果,「相處了那麼久之後,哪怕你整晚不說話,有時候我听見你的呼吸都會覺得開心。」
白芷扭頭,「我看到你掛在yy頻道里的時候,也會覺得很安心。這個不是理由。」
「不一樣。」張天照壓向白芷,他在白芷耳邊輕輕吹氣,白芷的耳垂和臉蛋一起變紅。「有時候,你給我的感覺就這樣。」他輕輕咬住粉紅的耳垂,「到點你就殘忍無情的下線,我要洗幾次冷水澡,胡思亂想根本睡不著,畫圖到天亮你知道嗎?」
白芷輕笑,「不要無理取鬧。我用的是五毛麥,效果不可能那麼好,師姐你肯定腦補了。」
「我讓你看看我是怎麼腦補的,」張天照親她,「我們回幫會領地去。」
「不去。你起來。」白芷推他,「我不想錯過光球的降臨。光球對身體有好處,雖然現在還體現不出來。」
張天照爬起坐回他自己的椅子,「我的體力和耐力有提高,不是很明顯。很難說就是光球造成的。也可能是等級提升的原因。」
「我三哥他們在光球掉落的時候可以動。只有我們幾個不能動。光球對我們的影響肯定比對別人大。」白芷站起來把燈摘下來,燈面朝下扣在桌上。
「對動物的影響更大。外面有動靜。」張天照走到窗邊,挪開擋窗的木板,窗外的雪地里,七八只半人高的巨鼠橫穿公路,跑向工廠區。漆黑一片的工廠區有一個角落有燈光,那邊有人。張天照屏住呼吸。白芷反應很快,她馬上把燈關上,湊到窗邊朝外看。她只看到七八團黑影在牆邊移動。張天照把木板移回去,「工廠區有人。那群動物是從我們這邊過去的,它們的視覺應該比嗅覺好。」
白芷輕輕吸氣,甜蜜的氣味很淡,「來不及了,光球要來了。」她彈出雷球,紫色的雷球照亮了倉庫。張天照把兩張椅子拉的更靠近,和白芷並排坐下。
這一次,藍紫色的光球和藍白色的光球混在一起涌向他們。張天照在不能動之把手伸向白芷,白芷也在同時把手伸向他,他倆的手緊緊握在一起。撲天蓋地的光球朝他們涌過來,白芷的體表電光耀眼,不時有弧光蹦到張天照的身上,藍紫色的雷球追著電光沉入他的身體。藍紫色光球匯成幾股螺旋狀的光帶,把兩個人都纏起來了。藍白色的光球聚成巨大的一團把他們包住。白芷能感受到藍白色光球落在她的皮膚上的微涼觸感。它們在她的身體里匯成一道冰涼的河流,和藍紫色光球的微溫河流纏繞在一起,在她的血管里肆意流淌,自頂至踵,無限循環。
這是白芷第二次沒有昏迷,這一次和上次不同,這一次她心靈安靜平和,能夠仔細體會疼痛的流動。白芷調整她的呼吸,讓她的身體習慣疼痛的節奏,她的全身開始慢慢發熱。
她的呼吸聲在靜室中清晰可聞。張天照對白芷的呼吸頻率非常熟悉。白芷的呼吸變化之後,她的手立刻由冰涼變成溫熱。張天照敏銳的調整呼吸和她同步,很快他也開始全身發熱。他們的呼吸一致之後,光球降落的更多更快更密。
在離他們十幾公里遠的地方。海風秋和顧天白他們五個人在一棟大廈的頂樓房間里。樓下的廣場,江清月的白光防御罩罩住了所有的汽車。五顏六色的光球落到光罩上彈開。海風秋和藺雲來、岳洞庭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三條光球匯成的光帶分別纏繞著他們。站在窗邊的顧天白身邊也聚集著大量的紅色光球,在屋子的另一角,小七歪在沙發里睡著了,土黃色的光球包圍著他。
顧天白走向另一個方向的窗戶。那邊的天空,藍紫色的光球匯成耀眼奪目的光帶,呈雙螺旋狀降落,聲勢浩大,形狀和昨天晚上纏住白芷的光帶一模一樣。顧天白伸出手指在窗台上烙下一個箭頭,箭頭的方向直指光帶的落點。他回到廣場的那邊,把一個火球投向那個白色的光罩,火球落在光罩,光罩沒有任何變化。顧天白連續拋出火球,每一個火球的落點都和第一個相同,十幾個火球之後,一個火球落進光罩,無聲湮滅。顧天白冷笑著關上窗戶,走到海風秋身邊坐下。
光球全部消失之後,海風秋恢復了行動能力,他問︰「怎麼樣?」
「那個防御罩是個好東西,光球進不去。」顧天白露出微笑,「防御的效果還再觀察幾天。」
與此同時,張天照和白芷已經離開了村莊,施展大輕功進入工廠區。他們原先看見的那個亮著燈的角落現在火光沖天,黑煙升上天空,火勢在工廠區緩慢蔓延。三只巨鼠逃離火場,奔跑的方向正好對著他們。張天照射出一枚冰錐,他的冰錐已經由手指長變成一尺多長,冰錐呈螺旋狀,表面有藍紫色的雷光閃耀。
這枚冰錐旋轉著射進一只巨鼠的頭顱,爆炸在頭顱的內部產生。巨鼠的的頭部裂成十幾塊焦炭炸開之後,巨鼠向前奔跑了七八米才倒下。白芷擊退第二只巨鼠的同時,把雷球拋向第三只。雷球落到第三只巨鼠的頭上,產生的爆炸讓這只巨鼠的頭部搖晃了兩下。張天照射出第二枚冰錐,冰錐輕而易舉鑽進它的頭部。白芷轉向第二只,這只巨鼠的智力不低,它在奔跑的時候拐了個彎想逃路。張天照的第三枚冰錐追上了它,它也沒有逃月兌爆頭的命運。
白芷朝最近的一只巨鼠尸體丟了一個雷球。雷球在它皮毛上發出輕微的爆炸聲,它的皮毛沒有一點變化。
「抗雷屬性。」張天照笑,「看上去是做裝備的好材料。」
白芷過去試著使用剝皮技能,馬上,她笑出聲來︰「一張鼠皮。」她從背包里掏出一大張皮毛給張天照看。「尸體沒有變化,這塊皮是從哪來的?」她又丟了一個雷球。這次的雷球威力巨大,看上去沒有任何變化的巨鼠尸體被炸成焦炭。白芷用皮毛擋那些碎塊,深深嘆了一口氣,說︰「系統真過份,這樣玩我。」
「總是好事。」張天照說︰「這個皮毛就是不能做裝備,宿營的時候墊在防潮墊底下也夠暖和。你剝皮,我再找找。」
白芷收獲兩張皮毛之後。張天照發現了另幾只巨鼠的蹤跡,他跳上了屋頂跟著那幾只巨鼠跑,對白芷打手勢叫她跟上。白芷跳上屋頂。遠處熊熊的火光照亮夜空,工廠區如同黃昏。白芷一邊走一邊觀察周圍的環境。他們處的位置在工廠的倉庫區,積雪的廠區里沒有喪尸活動的跡像,道路兩邊散落著大堆的惡臭糞便,幾間廠房的卷閘門上都有啃咬出來的大洞,透過洞口可以看到廠房里散落人骨和糞便。應該是這些巨鼠吃掉了工廠里的喪尸——還有人類。
白芷加快腳步,跟上張天照。張天照卻在慢慢後退,他輕聲對白芷說︰「有一只兩米高的大耗子,還有二十來只小的,最小的也比我們剛才打死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