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無月正是夏日正濃的日子,夜晚雖然有陣陣的微風,但還是會有一些薄薄熱浪。
賀茂沙羅只在里衣外掛了一件唐衣,仍然覺得有些熱。她來不及擦去額上的汗珠,匆匆向前跑。
方才在屋內誦完經文,那枚玉佩的光芒頓時消失消散,她不顧賀茂保憲的先前的話語,急忙跑出去。
「賀茂姬君,本事挺大的嘛。」一陣冷風卷著一道詭異的聲音,飛進賀茂沙羅耳中。
「誰?!!」她停住腳步,警惕的看向四周,卻沒有任何發現,「請閣下現身,躲在暗處偷偷模模的窺視別人,算什麼大丈夫!」
「想不到沙羅姬君不僅靈力強于他人,口舌功夫也很了得。」說話間,一抹紅色從空中而降,齊耳的短發緊貼臉面,酒紅色的眼眸彌散著誘人而詭異的紅光,身上的一襲紅衣將此人散發出的妖異推到極致。
沙羅面容仍是略帶點厭惡的冷冰冰表情,對男子道︰「你是何人?為何夜闖我賀茂邸?!!」
「哼!」男子冷笑一聲,目光掃向四周,右手伸到半空使勁一握。只听「啪!」一聲,賀茂邸上空由安倍晴明用靈力加固過的結界變成碎片落下。他勾起嘴角,微紅的眼眸射出一道犀利的光,傲然的說,「區區小賀茂邸而已,怎會擋住本王?」
「嗡∼」在結界破碎的一瞬間,沙羅手中的玉佩不安的顫動,包裹著她的淡淡白芒隨即也消失不見,好像在說著原持有者現在很危險,很危險。
「這……怎會……」賀茂邸的結界破裂,讓沙羅有些措手不及。她攥緊玉佩,看向酒吞童子,有點不耐煩的說,「你是酒吞童子,你以為我認不出你來?你跑到我家,到底是想干嘛?」
酒吞童子嘴角勾起,邪魅的笑著,就是不說話。
「要沒啥事,那我走了,你就在這待著吧。」賀茂沙羅朝酒吞童子揮揮手,往前走去。
可是無論沙羅走到哪里,酒吞童子就會直接出現在她的前方,擋住她前面的路,阻止她前行。
「你好煩……」沙羅這次真的是生氣了,她瞅著前面邪笑之「人」,皺著細眉,隨即盤膝而坐,雙手合十,眼楮微閉,口中喃喃念道︰「南無喝那怛吶哆那夜耶,南無噢利耶婆盧羯帝,菩提薩多婆夜……」
沙羅此時被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芒包裹住,口中念的千手千眼無礙大悲心陀羅尼形成一股力量,一股讓酒吞童子發怵的力量。
酒吞童子見狀,急忙後退幾步,蹙著好看的眉毛,厭惡的瞪著沙羅,惡狠狠的低吼︰「賀茂姬君,咱們走著瞧!」
說罷,轉身迅速踏空離去。
賀茂沙羅睜開眼楮,二話不說,提起裙擺就趕忙往大門口跑。只見安倍晴明靠在門楹上低著頭,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因靈力枯竭而暈倒。
賀茂沙羅心中一緊,跑到安倍晴明身邊,搖晃著他的雙肩,焦急的喚道︰「晴明!晴明!安倍晴明!快醒醒!安倍晴明!」
「沙羅……?」安倍晴明被晃得有些暈,睜開眼看到的賀茂沙羅微微有點模糊,「你怎麼在這兒?」
「放心不下,就過來看看。」賀茂沙羅見他醒過來,收回搭在安倍晴明肩上的手焦急的問,「晴明,你沒事吧?」
听到沙羅在關心自己,安倍晴明不知為何心情突然很好,開心的笑了笑。
賀茂沙羅一看,有些微怒,沒好氣的說︰「看你沒什麼大礙,那我回去了。」說完,扭頭就走。
「喂!喂!」安倍晴明愣了一下,顧不得體力確實的厲害,忙站起來,拉住她的衣袖。可是剛站起來,兩條腿使不上勁兒,又「撲通」歪坐在地上。
賀茂沙羅轉過頭,本想再說他幾句,可一看到他又坐到地上,一副虛弱的樣子,便慌了,問道︰「你怎麼啦?怎麼成這樣了?」
「嗯,」安倍晴明掩飾的扯著嘴角笑笑,右手輕輕揉著太陽穴,道,「還好,就是累了一點兒。」
賀茂沙羅一听,急忙把手中的玉佩塞到安倍晴明手里,關切的說︰「那你把這個先拿著好了。」
安倍晴明原本明亮的眼眸,一下子失去所有光彩,黯了下來。他攥緊了玉佩,沉著臉低聲道︰「沙羅,你,這是何意?」
「什麼‘何意’啊,就是這個讓你拿著的意思啊。」
安倍晴明猛地他起頭,瞪大眼楮,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看我干嘛,我為你好誒∼真是的……」賀茂沙羅不滿的沖著安倍晴明做鬼臉,道。
話音剛落,安倍晴明就低下頭,目自嘲的笑笑,「原來是這樣,是我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