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濃密的樹葉在地上形成一塊塊光斑,安倍晴明一步三晃的邁著步子,身形搖搖晃晃,看著隨時都會倒地不起。眼前的景物不知何時變得有些模糊,事物的輪廓都看著都不是很清楚。正想抱怨,腳下一個趔趄,腳底一滑,腦袋有些暈沉沉的。于是就靠在一旁的大樹上,陷入昏迷。
賀茂保憲進入樹林時,放出了一些紙式,讓他們幫忙一起找人。
頭頂上方傳來一陣翅膀振動的聲音,保憲抬起頭,一只紙鶴在上面盤旋。伸出手,紙鶴飛下來,停在他手中,重新化為一片白紙。
保憲讀出紙鶴傳遞回的消息,劍眉一鎖,向前方跑去。
一抹白色進入視線,保憲急忙沖過去,蹲下來,召喚出來一個可以承載兩個人的巨型紙鶴,背起安倍晴明一躍而上,升入空中,飛往平安京。
「忠行大人!」紫櫻站在賀茂沙羅的榻榻米前,對坐在一旁的賀茂忠行道,「沙羅小姐狀況如何?」
賀茂忠行站起來,給沙羅換了一條冰毛巾,擱在她額頭上,嘆口氣,有些疑惑的說︰「體力消耗過多,可是怎麼靈力也有所消耗?」
賀茂忠行搖搖頭,看著格子窗外的天空,疑惑著。
女子是不能修習陰陽術的,也沒有哪個陰陽師回教一個女子去學陰陽術,只有神社中的巫女會懂一些。可是,沒有人叫沙羅學這些,她也不是巫女,這一身靈力從何而來?
正思慮著,一個家丁急忙跑進來,慌張的說︰「忠行,大,大人!!」
賀茂忠行扭過頭,不滿的看著他,道︰「跑什麼跑?這是女眷的住處,怎麼連禮數都不顧了?!」
家丁慌亂的看一眼賀茂忠行,又低下頭,緊張的說︰「保憲公子帶著昏迷不醒的安倍公子回來了。而且,而且……晴明公子,他,他……」
「你說,晴明怎麼了?」
「安倍晴明公子長出了一雙狐耳!!!」
「忠行大人。」幾個穿著布衣的家丁站在安倍晴明的屋外,驚慌的行禮,待賀茂忠行進屋後,小聲議論起來。
「安倍晴明公子竟然有一對狐耳!」
「那可不?听說他母親是個成了精的狐狸……」
「成了精!不會吃人吧?」
「這我可不知道,說不定,還真吃人……」
……
賀茂忠行立在安倍晴明榻旁,為他把脈。沒過多久,賀茂忠行收回手,轉過頭,對候在一旁的保憲道︰「晴明去船岡山時發生了什麼事?」
保憲面容露出苦澀,低頭思索,道︰「中途踫到了沙羅,沒想到沙羅正好也去船岡山,我們就暗中跟了過去。躲在一個大石頭後面保護沙羅時,晴明說有一股什麼秋寒陰氣,就去查看。我在一顆樹下找到他時,晴明已經是這副樣子了。」
賀茂忠行沉思良久,將手搭在安倍晴明肩上,對保憲道︰「先試試吧。」
保憲重重的點頭,走到榻榻米的另一側,搭上安倍晴明的另一個肩膀……
紫櫻看著沉睡中的沙羅,長嘆一聲,為她掖好被角,走出屋子。
賀茂沙羅睜開一只眼楮,身體微微抬起,看著窗外紫櫻離開的身影,一骨碌坐起,理了理有些亂的頭發,從衣櫥中取出一件月白色(藍色)的狩衣,湊近鼻子聞了聞,有些欣喜的說︰「前天籠過的荷香味道還在,不錯誒!」
說罷,三下五除二將身上的單衣換掉,用一根淡紫色的發帶把頭發束成馬尾,手持一柄蝙蝠扇,對著銅鏡練習了一下八顆牙的笑容,自以為很風度翩翩的走出房屋。
雖說這一夜沒休息,但賀茂沙羅並不感覺到困,她因這種反常暗自竊喜,心里打起了小算盤。
「昨晚忙了將近一整夜,晴明和保憲哥哥應該還在休息吧,現在不去打擾他們簡直是‘天理難容’,哈哈哈!」
賀茂沙羅哼著小曲,一蹦一跳的在窄廊上亂竄,剛剛假扮出來的翩翩貴公子樣一瞬間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晴明!保憲哥!我來打劫!!」
一陣狼嚎伴著一聲使勁的踹門聲刺入耳膜,守在門外的家丁紛紛捂住耳朵躲在一邊,喃喃自道︰「沙羅小姐怎麼把昨晚的鬼嗷學會了啊……」
賀茂沙羅沖進屋子,發現氣氛有些不對,愣愣的看了看,道︰「怎麼了,這是?晴明他出什麼事了?」
賀茂忠行和保憲如同沒听見一樣,仍專注的做著眼前的事情。
沙羅繞過他們二人,走到榻榻米邊,雙眼瞪得老大,手指著前面,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長,長著狐狸耳朵的安,安倍晴明!!」
安倍晴明長了狐狸耳朵,賀茂沙羅瞬間凌亂了……